大宋好土匪-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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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生得龙眉凤目,丰姿过人,此时三十有四,正是男人身体强健、心理成熟的时候,看起来潇洒自如、风流倜傥,穿着一身绯色燕居闲服,面带微笑,似乎心情不错。
“大哥!有些日子没见了!今天春光正好,陪父皇拜访你府上游游湖!”
三皇子赵楷跳下马车,他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生得面冠如玉、隆鼻阔嘴,笑容满面、英气勃勃,已经生了一层淡淡的络腮胡,与赵佶长相颇为相似,这也是他受宠的原因之一。
虽然言语间透着亲热,但一个是陪父皇,一个是被拜访,彼此之间亲疏之别立现。
“欢迎欢迎,今天到了大哥府上,三哥得好好喝上几杯。”赵恒压抑着心中的微微不快,老练着打着招呼。
宋代皇子之间的称呼与民间一样,按排行称哥,如排行老九,不叫九弟,称九哥。
赵佶赵佶呵呵一笑,“恒儿,听说你家乐天湖景色怡人,我就邀上楷儿一块过来瞧瞧。”
“荒湖野景,哪能入父皇法眼呀!只是恭敬不如从命,父皇、三哥,请,这边请!”赵恒一边打着相邀的手势,一边在前面引路,将圣驾一行带到乐天湖畔。
此时春日还高,波光粼粼、金光一片,湖面看上去有些耀眼,赵佶站在一株大柳树下,用手搭起凉棚,眯着眼远眺过去,赞道:“好一片湖光美景!”
赵恒得了赵佶的吩咐,准备了一艘大平底船,却不知圣上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得在船上放了一张方桌,摆了些果品酒肉,打了张遮阳大伞。
此时他向前道:“父皇,按您的吩咐,预备了一艘大船,咱们可是登船游湖?上面已安排了些下酒果子,咱们边饮边聊。”
“额。。。。。。”赵佶似乎有些意外,与赵楷对视一眼,神色有些尴尬,随后忙笑道:“也好也好!”
梁师成和耿南仲先后伺候赵佶父子登上了大木船,船工们轻点竹篙,缓缓摇橹,木船慢慢沿着湖边绕着圈驶去。
和风细细,水波荡漾,三人在船上且斟且饮,闲聊些家常和朝中乐事。梁师成和耿南仲则垂手立在一旁伺候听命。
岸边有一处迎春花丛,开得正欢快,金灿灿的,满树都是。一阵微风袭,犹如无数金色的蝴蝶满树飞舞,卷起一阵阵浓浓的花香扑向船上的众人。
“嗯!好花!好香!考考你们,各自吟一首关于迎春花的诗吧,以诗助兴,实为雅事。也不为难你们,别人写的也成。”
赵楷素有急智,张口就接下了,“秾李繁桃刮眼明,东风先入九重城。黄花翠蔓无人愿,浪得迎春世上名。”他吟的这首《迎春花》是宋仁宗朝时集贤院学士刘敞所著。
赵恒则不慌不忙地吟了首白居易的《玩迎春花赠杨郎中》,“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凭君语向游人道,莫作蔓青花眼看。”
“好!乐天湖里吟乐天诗,追古抚今,切情切景,当浮一大白。”三人笑吟吟地共饮了一杯。
赵楷赵恒两人吟的诗句,同样是谈论迎春花,意趣却又大不一样,一个说无花愿意黄花配翠叶,让迎春花占了开花先机,贬低迎春花浪得虚名,一个道不要把我错认为蔓青花,极言迎春花不畏严寒、超然独秀。
两人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却是潜流涌动、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要说也是赵楷无事生非,在赵恒府上观花饮酒,吟诗还挑首带贬义的,含沙射影地说我不愿意得到你那副皮囊,所以才让你生得早,从而得到太子之位。
赵恒的反击也十分贴切,别把迎春看成蔓青,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别把我这个太子不当太子!
只不过大家都是皇室中人,有文化有地位,争个高低对错自然会含蓄一些,倘若和街头泼皮一般,一言不合便开始撸袖子干起架来那就有失身份、损了颜面。
赵佶自然听出了两人的弦外之音,为了缓和气氛,拉着两人喝了杯酒,借着花香这个话题发挥,扯到作画上了。
“说起花香,我想起来一件乐事,前几日,我给宣和画院的画师们出了道考题,‘踏花归来马蹄香’,你们说说,这画应该怎么构思?”
第492章 象在湖上舞()
宣和画院是宋朝的国家画院,画院画家以“翰林”、“侍诏”的身份享受与文官相近的待遇,并穿戴官服,领取国家发放的俸禄。
这样,国家可以把全国最优秀的丹青妙手汇聚起来,以备己用。
宣和画院画师的选拔方式很特别也很浪漫,赵佶从古诗中寻找一句意趣深幽的诗句作为考试的题目,应考的画师们便要发挥自己的想象,将文字的诗句变成可视的图画。要求画师所作不但切合试题,而且还要求构思巧妙,不落俗套。
赵恒赵楷两人听了,也都沉思起来,踏花也罢,马蹄也罢,那都可以画出来的有形之物,难就难在“香”字上,嗅觉是没法画出来的。
赵佶看着两个儿子在那蹙眉沉思,颇为自得地解开了谜底,笑道:“你们说妙不妙?!有一个画师画了几只蝴蝶追逐穿梭在马蹄之间。马刚踏过花儿,马蹄儿上粘着碎花瓣,还带着花香,真是神来之笔啊!
此画之妙,妙在立意妙在意境。蝶绕马蹄,无形的花‘香’顿时跃然于纸上,令人感到香气扑鼻!”
两人听了,也觉甚为有趣,三人又共饮了一杯,紧接着赵佶又讲了两个朝会发生的笑话,气氛顿时融洽了些。三人在那谈笑正欢,梁师成走近了赵佶,附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赵佶点点头,扭头对赵恒微笑道:“恒儿啊,我从玉津园调了一头交趾驯象,听说能够闻歌起舞,我让你准备这艘船,原本是打算让驯象在上面跳舞的,象在湖上舞,鱼在水中游,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啊!”
“难得父皇费心,精心准备了这一出戏目,让我们能够大开眼界。需要恒儿做的,一定尽力配合做到。”
赵恒嘴上虽应承得好,心中却暗自腹诽,“又折腾啥劲啊?!还象在湖上舞!不知哪个混蛋出的馊主意!”
“好!我刚听说你家园子们太矮了,驯象进不来,要先将门拱拆一下放象进来。”
他转而对梁师成道:“守道啊,你不是负责监建明堂吗?回头调一队工匠来,把今天拆掉的门好好重建一番。”
赵恒只得无奈地道:“不用劳烦梁大官,东宫府里也有好使的工匠。”
船工将船慢慢靠了岸,众人站在薰风亭里等了片刻,便见一头大象在两名驯兽师的牵引下,扇着蒲扇般的大耳朵,甩着长鼻子,一摇一晃地踱了过来。
到了湖岸边,极不情愿地通过跳板走到了船上,大象虽然不怕水,但对于摇摇晃晃的船只极不适应,有些烦躁地左右扭头,用它那双晶莹的小眼睛打量着,不耐烦地甩着长鼻子,不时叫上两声表示抗议。
驯兽师不停地轻轻拍打着它的脸颊,抚慰着它烦躁的情绪,又往它嘴里塞了两把嫩竹,它才渐渐安静下来。
驯兽师见大象表示情绪稳定,逐步习惯了周围的环境,便对船工打了个手势,示意将船慢慢开到湖中心去。
船工紧盯着大象的举动,缓缓撑着竹篙,紧张得全身透出汗来,准备随时跳进湖里逃命去。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要是在船上撒起野来,巴掌大点的地方上哪里去躲?岂不要把人踩死?
事实上他多虑了,此后大象稳稳地站在船上,乖乖地听从驯兽师的指挥,忽向前忽后退,在船上踱来踱去,憨态可掬,但毫无节奏感和美感。
赵恒见状,想起之前说大象可以闻歌起舞的事,便凑上前提议:“父皇,是否需要儿臣叫来乐师演奏一番?给大象伴奏助兴。”
赵佶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大象,摆摆手,沉声道:“算了,看这样子,这头大象胆小,莫惊动了它,掉进湖里就不好看了。”
既然没有乐曲伴奏,大家干看着大象在船上来回散步,新鲜感一过,便觉得有些百无聊赖,再加上午后的太阳一晒,众人昏昏欲睡,但皇上在这坐阵,谁也不敢离去。
好不容易待这位“象爷”坐着船在湖面上溜达完一圈,赵佶方才金口一开,“好了!大家游玩得很尽兴,今天就到这吧。朕还得回宫商议刊行《道藏》的事。”众人闻言,如释重负,终于完事了。
他所说的《道藏》是指《政和万寿道藏》,由他多次下诏搜访道书,设立经局,整理校勘而成的道教经籍总集。他最关心的事主要就是编撰画集、书帖、茶经和道经,当之无愧的文化大师。
“起驾回宫!”随着梁师成吊着嗓子一声喊,陪驾的禁卫和太监们赶紧起身忙乎起来,清道、备马、返程。
赵恒将赵佶、赵楷送走,看着大象甩着尾巴、扭着屁股悠闲地消失在太子府门前的街头,再看看被拆毁的院门、被大象践踏踩烂的花盆苗圃、洒脱地留下来的几大坨象粪,一片狼藉,一片混乱,忽然觉得这事很滑稽荒诞。
父皇和三哥专门上自己府里来一趟,就为了看大象坐船游湖?汴梁城偌大的地方,通着几条大河,有湖的地方可不少,对了!玉津园里就有湖,为什么非得上我这里?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事没这么简单!
他想到这,赶紧招了招手,招呼耿南仲过来。
“哎!你们俩赶紧过来,把几坨象粪清走!这畜生太不讲礼貌了!临走时还留下点纪念!真是岂有此理?!”
耿南仲正捏着鼻子,指挥着下人清理案发现场,见赵恒招呼自己,赶紧小跑过来,“殿下,这象粪真是太臭了!这帮玉津园的驯兽师也真是,只管拉不管扫,不给咱们清理干净了走,这不是没把东宫放在眼里吗?!”
他见赵恒眼神飘忽、若有所思,根本没听自己抱怨,忙闭上了自己喋喋不休的嘴,低声问道:“殿下叫卑职来,有何吩咐?”
“耿詹事,你不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反常吗?”赵恒边苦苦思索着,边问着耿南仲,既是在问他,也是在问自己。
“对对对!这象粪真是异常的大,一大坨一大坨的,比我见过的牛粪大多了,真恶心死人了!”
耿詹事是礼部官员出身,素来有洁癖,今天的象粪事件对他心理冲击太大,思绪一时间还没恢复正常。
第493章 打听内幕()
关于耿南仲有洁癖这件事,有个段子在礼部广为流传。当时他任礼部员外郎,有一日礼部的厕所门坏了,拆下来还未及时修好安上,暂时挂了个薄布帘在那挂着。
一连好几日,同僚们上厕所时都远远看见耿南仲在门口站着迟迟不进去,似乎在等着谁。走近了,跟他打招呼,希道,你怎么不进去啊?耿南仲边伸开手示意着,边笑嘻嘻地道:“你们先请先请!”
“上个茅房还这么客气!”同僚们心里泛着嘀咕,撩开布帘就往里走,这时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说时迟那时快,耿南仲扭曲着身体,以极其诡异的角度、令人叹服的速度,在布帘落下来之前从狭小的缝隙中溜了进去,进去之后若无其事地撩开衣衫开始嘘嘘。
后来同僚们才知道耿南仲站在厕所门口是为了等风来,把帘子吹起来方便他钻进去,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他自己的身体和衣服不接触到布帘。。。。。。
赵恒知道这位手下的秉性,估计他是被象粪刺激到了,也没有太介意,耐心地解释道:“我是说父皇和三哥一起上我府上折腾半天只是为了游湖看象这事反常,不太合清理。”
“殿下英明!这事咱们的确不可掉以轻心。虽说个中利害咱们还不太清楚,但圣上素来偏爱郓王,今日偏偏又带着他来咱们府上,莫非这事利于郓王而不利于殿下?不如卑职使些钱帛,去套套玉津园驯兽师的口风?”
耿南仲这时也清醒了不少,在一旁帮赵恒出谋划策。
“若内情重大,小小的驯兽师又怎么会知晓?不过,你提醒了我该怎么做了。你随我来!”赵恒一路穿门入室,直奔书房。
进了书房,他从书架旁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一对玉狮子镇纸,晶莹剔透、造型精美,耿南仲知道这是太子平时把玩的珍爱之物。
赵恒将玉狮子递给耿南仲,低声道:“此物价值不菲,你好生拿着,将其送给梁师成大官,他是父皇身边近侍,今天又跟着过来了,见他神情举止肯定知道内幕。
他和有些重臣不同,平日里说话办事在我和郓王之间并未明显褒贬,他若收了玉狮子,这事就有了五成把握,你再软言相求,或许能从他那获知真相。”
“这老狐狸、墙头草,他想两边下注!这对宝物真是白便宜他了!”耿南仲咬牙切齿、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