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土匪-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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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大郎你莫焦躁，大家不过是提醒我要小心应对。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认真点对待总不为过，自大轻敌总是要吃亏滴。”程风在一旁笑着打圆场。
这群粗鲁汉子就是这样，动不动就会嚷嚷起来，不过他们当面吵完了就完了，不会放在心里，还想着怎么使阴招，暗地报复。这种直来直往的性格，相处起来不会太累，不用彼此提防，与他们打交道还是挺轻松的。
众人说说笑笑着，渐渐走到了住处。
“大伙儿都歇会吧，我回屋洗个澡去。明日还有场狠的，晚上就不跟你们一块喝酒了。”程风笑着跟他们打完招呼，众人也就纷纷散去。
杨春的举止有些奇怪，他假意鞋子里进了沙子，坐在道边慢悠悠地整理鞋子，见其他人已消失在眼帘，四处瞄了瞄，起身向来路返去。
此时，宋清正在山寨下的鱼市里晃荡，虽然理论上说梁山泊里所有的物产都属于山寨，但日常的食材采购依旧使着钱买，征收制远不如采购制方便。
与前朝不同，在宋代，即便是皇帝老儿，吃穿用度，也大都为政府采购而来。
比如御膳房使用的羊肉，便是通过招投标的方式，选出羊肉供应商，皇宫再向中标者预付货款，并约定采购数量和交货日期，除非发生不可抗力因素，天天都会有人将美羊羊送进皇宫了。
宋朝之前，尽管也有政府购买，如唐代的宫市，但政府消费品主要还是靠自己生产和无偿征用。与前朝相比，宋朝算是市场意识大进步的时代。
虽然夜里未下雨，但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总是湿漉漉的，积存着银光闪闪的鱼鳞和灰白破碎的蟹爪，这一小段铺着青石的街道是梁山泊最大的鱼市。
天南地北的风交汇着，一走进街道，浓重的鱼腥味便借着水汽扑面而来。
今天山上打擂，都知道是两个帅哥对战，人都跑上去围观去了，鱼市里的人很少，显得有些冷清。
宋清知道吕方的好本事，知道今天他必然会获胜，今晚哥哥少不得会给他庆功，而且擂台决出胜者后，紧跟着就会办婚宴，得提前备好些鲜鱼。
所以，宋清根本都没去看打擂，反而到鱼市上来转转，采购些湖鲜。
街道上的鱼铺有二十来家，宋清都很熟悉，其中有几家规模大的，背后的靠山都是梁山水军中的头领，出面经营的都是他们的家人。
太阳已经爬上了树梢，丝丝薄雾早已无影无踪。街上有几家铺子正在下门板。
阮记鱼铺的铺主是阮二嫂，她是阮小二的娘子，她坐在门口，边给孩子喂饭，边看着伙计们忙乎。
小男孩的年纪四岁光景，肤色黑黝黝的，眍兜脸、略绰口，长得和他爹一个模样，只差胸前来点盖胆黄毛了。
几个伙计从井里打上水来，哗啦啦地往街上泼。对面的浔阳酒馆也下了门板，打水冲洗饭馆前的台阶。
浔阳酒馆主要是张顺、张横的老舅在操持，听说李俊、李立、穆弘、穆春在后面也投了钱。
街两边对着泼，好像要把鱼腥气冲到对家一样。其实街上的青石大概是被鱼的黏液、虾的肉浆、蟹的涎水滋润足了，怎么清洗也都透着股鱼腥味。
阮氏兄弟上山早，所以这阮记鱼铺也开设得早，此前山寨里用鱼，宋清都是在阮记拿货。
不过张顺、张横上山后，便盘下了两家鱼铺，合并成一家，不仅布置了长长的卖鱼档口，还摆了八副红油桌登，新开了个水阁酒店，主营湖鲜。
论关系，张氏兄弟与宋大哥要近一些，阮氏兄弟与晁天王一块上的山，但他们是山上的旧人，资历要老一些。宋清一开始干脆两不得罪，每次都两家各买一半。
但渐渐的，随着宋江这边声势越来越强大，他采购量的天平也有所倾斜。
当然了，他这样做也能做到均衡照顾，利益均沾，有时候采购的数量较大，阮记鱼铺和浔阳酒馆便会向相好的鱼铺订货凑单，从而惠及不少渔家，他们只是从中抽个差价而已。
时间一长，隐隐的，就连鱼市里的商家都分别围绕着他们分成了两大阵营，追根溯源，紧上头依旧是晁宋两位大佬。
见宋清带着几个肥头圆肚的喽啰溜达过来，阮记鱼铺和浔阳酒馆的伙计们赶紧把早上收的鱼虾摆上摊位。
青黄色的草鱼、灰黑色的青鱼、大脑袋的鳙鱼、巴掌大的鲫鱼，活蹦乱跳的青虾，张牙舞爪的螃蟹，摆满了木板，浓烈生冷的鱼腥味儿顿时混浊了街上的空气。
张老舅长一副红脸膛，粗脖颈，搓着沾着鱼鳞的大手，用着沙哑的声音热情地向宋清打着招呼，“宋四郎兄弟，您来了啊！来来来！带着兄弟们进来坐坐，好好吃两杯酒。”
阮二嫂往道中心狠狠地啐了一口，“马屁精！瞧这奴才样！也不羞这脸！”
张老舅仿佛没听见似的，依旧陪着笑脸，将宋清迎进酒馆。
宋清人往酒馆里走着，头却扭过来，冲着阮二嫂笑道：“二嫂，准备出五十斤杂鱼，一会儿带走。”
梁山水军目前主要还掌握在阮氏三兄弟的手里，江州派的李俊、张顺、张横、童威、童猛还未成气候，该给阮小二的面子肯定得给。
别看梁山水军头领少，说出去也不如马军头领威风，不就是几个打渔撑船做私商买卖的吗？
可他们在梁山上的作用非同一般。梁山纵横河港一千条，四下方圆八百里，断头港陌，芦苇荡荡，是阻当官军的天险，也是控制山寨的关键。
直到李俊、张顺、张横、童威、童猛上了山，水军里有了自己人，宋江才敢睡得安稳。
所以说，水军是梁山泊的看家部队、最后屏障、卫戍禁军。甚至可以说，谁掌握了水军，谁才能做得稳梁山泊之主。
第316章 彪悍的阮二嫂（）
阮二嫂一听这话，忙高声应着，原本阴沉着的脸顿时绽开了花儿，忙吩咐伙计们往柳筐里捡鱼。
张老舅将宋清一行迎着落座，奉上几杯茶，转身就去鱼篓里挑鱼去了，他很快从鱼堆中挑出一条鳜鱼来，那条鱼足足有五六斤重。
鳜鱼在水泊里是一等好鱼，量少难捕。鳜鱼无胆少刺，肉是雪白的蒜瓣肉，细嫩肥厚，鲜美不腥。
一般也就两斤左右的大小，这样五六斤的更是少见。唐诗名句“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说的就是这鱼。
他提起那条鳜鱼，走到宋清面前，弓着腰谄笑道：“四郎兄弟，您看看，这可是难得的大鳜鱼，您吩咐吧，想怎么吃？”
宋清天天管着梁山上的筵席，是梁山首席美食家，肯定是识货的，他眯着笑道：“清蒸吧！最好的鱼一定得清蒸！稍加腌制，搁点姜葱去腥，蒸好后加点豉油调味就成了！”
张老舅翘起大拇指，笑着赞道：“论吃鱼，您真是方家！”
宋清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声张啊！一会儿我要五十斤螃蟹、二十斤虾，再来二十斤杂鱼，记得一会儿把鱼盖在上面！免得对面那臭娘们乱嚼舌头！”
“哎哎！老身明白！多谢四郎兄弟照顾咱家的生意！”张老舅脸笑得跟多菊花似的，谁都明白这螃蟹和虾的价格比鱼要贵些，宋清如此安排采购，自然是对他们格外关照。
宋清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老舅，别见外！咱们谁跟谁啊！都是自己人！公明哥哥对张顺、张横两兄弟可是多为依仗。”
张老舅嘿嘿笑着，“那两个不成器的小子，还请宋头领多加管教。不过他俩虽顽劣，但做人老实，对宋头领那是服服帖帖，忠心耿耿啊！”
“老舅客气啦！”两人打了一会儿哈哈，张老舅便拎着鱼去后厨亲自监工去了。
宋清与身边几位喽啰闲聊了片刻，热气腾腾的清蒸鳜鱼便端了上来。鱼还是那条鱼，完整如初，却已是肉如凝脂、香气扑鼻。
张老舅拿双筷子，扒开绿色的葱丝和黄色的姜丝，拣了一块雪白的好肉，蘸些许豉油，放在宋清的盘子里，把筷子头冲向他递了过去，客气地道：“四郞兄弟，尝尝吧！看看咱家的手艺如何。”
宋清笑道：“肯定错不了！”他拿起筷子，将鱼肉放入嘴中品了品，赞赏道：“嗯！肉质鲜美、唇齿留香，味道恰到好处，增一分则咸，减一分则淡！好！”
“四郎觉得好吃就多吃点，我去烫两壶酒去。”见得了宋清的夸赞，张老舅欢天喜地地去张罗酒去了。
不怕官就怕管，别看林冲、花荣、秦明、李逵等人带兵打仗，神气出名，对于普通寨民尤其是商户来说，宋清这样手握山寨采购大权的头领更值得讨好和巴结。
更何况宋清还是山寨实权派领袖宋江的亲弟弟，谁能攀附上他，那真是一件面上有光，实惠多多的事。所以张老舅不惜腆老脸、低姿态地去招待宋清。
宋清带着身边喽啰们一边品着鱼肉，一边吃着老酒，临轩面水，看着湖光山色、鱼翔浅底、鸟跃高枝，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远远地却见街头走过来一个人，在空荡的街道上东张西望、神色焦急，还不时向人打听着什么，看起来甚为显眼。
“咦！这不是杨春头领吗？”宋清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来人。他站起身来，挥手喊道：“杨春兄弟！过来吃杯酒！”
杨春循声望去，一见宋清的身影，顿时喜形于色，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
待他走近了，宋清笑吟吟地道：“杨春兄弟，也来逛鱼市？以后想吃鱼了，直接跟我说，我差人跟你提两条过去，何必费这事！”
“哎呀！四郎哥哥，可算找到你了，我一路打听才寻了过来。”杨春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怎么？有什么重要的事？对了！山上的擂台赛结束了吧？你们程寨主在小温侯手下走了几个回合？”宋清说这话时带着点戏谑，他完全没有意料到吕方会是程风的手下败将。
杨春嘴巴颤抖了一下，低声道：“吕方头领输了！要说两人真正打起来，大概也是一合。”
他说的没错，如果不算吕方之前对程风的撩拨试探，真正开打也得是吕方那一横斩，也正是那一横斩，方令程风抓住机会，锁住长戟，近身抢攻。
“一合？！”宋清竖起食指比划了一下，眼睛瞪得溜圆，满脸难以相信，嘴中未嚼完的鱼肉也差点掉了出来。
杨春点点头，目光很是复杂，心中五味杂陈。既因为都是少华山出身的头领而感到一丝甜甜的自豪，又参杂些嫉妒的酸味、忌恨的辣味和自愧不如的苦味。
宋清呆了半晌，忽地站了起来，冲对面的阮二嫂喊道：“二嫂，打擂还未决出结果，鱼今日不要了，明日直接送山上厨房吧！”
说完，又对张老舅把同样的意思交待一番。言罢，坐了下来自言自语地道：“明日！明日肯定能用得上吧！黑旋风的斧头可不是吃素的！”
“怎么说好了又不要了？！这不是戏耍老娘吗？这鱼挑来拣去的不得都翻白眼了吗？这些个死鱼你叫俺怎么办？俺全家人敞开肚皮吃三顿也吃不完啊！”
阮二嫂叉着腰，站在门口大声吼着，小屁孩躲在她屁股后面，被突如其来的雷声吓得不知所措。
“啊！二嫂，别生气！我这也不是刚接到的消息嘛！这样吧，您赶紧挑挑，把还能活蹦乱跳的鱼再养一天，实在活不了的我今天全都收走了，您看这样行不？”
宋清赶紧好言抚慰，毕竟出尔反尔，这事自己并不占理儿，而且狮吼功可是这位阮二嫂的独门绝技，她在鱼市街里这么吼上一阵，十村八里的吃鱼群众都听得见，太丢人啦！好男不跟女斗！
听他这么一说，阮二嫂的脸才和缓了些，“这才是人干的事儿！”说完，扭着肥腰，转身进屋挑拣鱼去了。
第317章 杨春叛变（）
宋清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这山上的胖女人啊，一个个惹不起，看那新上山的顾大嫂模样，更是个母大虫！”
他转眼瞧见一脸惊讶的杨春，回过神来，努嘴道：“瞧！这就是阮小二的浑家，厉害着呢！不好惹！都说我管宴席，是个肥差，也是一肚子苦水啊！”
他见杨春一脸尴尬，忽然又想起来什么，问道：“对了！你找我有啥事吗？”
杨春目光一转，往四周看了看，迟疑道：“有些话私下说与四哥听方好。”
“行！正好吃了两碗，憋得慌，想去解手，咱出去说吧。”
宋清带着杨春走到湖边一处芦苇丛处，解开裤带尿起来，问一旁的杨春，“说吧！啥事？”
杨春凑到他耳边，悄声道：“晁天王知道明天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