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土匪-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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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苦笑一声,道:“昔日的西军副部将,竟然也上山为寇了?这朝廷真是他娘的什么朝廷?!可惜了我那口宝刀,原本以为跟着你可以建功立业的,竟然也要落草蒙尘,天意啊!真是天意!”说完将碗中的酒干了,抹了抹嘴巴。
一旁的武松听了有些不乐意,直言道:“杨大哥,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也在县衙里当过班头,还不是被人一步步逼到今天地步!不过话说回来,当好汉没什么不好!起码不用受那些狗官的闲气!”
杨志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他知道武松是个有一说一的直性子,而且正是年轻气盛的年龄,不愿与他争执。他此时的心境大概可以用“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来形容吧。
程风笑了笑,“杨制使,世事无常,何必如此挂怀?官与匪皆在一念之间,昨日之官竟然为今日之匪,又怎知今日之匪不会为明日之官呢?”
杨志听着他的话,似乎话里有话,琢磨半晌,张口欲问,却碍于人多,在众人面前不得说话。
程风瞧他踟躇的神情,拍拍他的肩膀,笑吟吟地道:“事在人为,成在天公作美!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听了程风的话,杨志恢复了些生气,好似蔫了的茄子重补了水分,原本黯淡的眼神也明亮了许多,送人最好的礼物莫过于希望吧!
杨志与混迹底层的鲁达、武松两人不同,他毕竟出身将门,自视甚高,对功业还是有所向往,没有完全死心。
程风的话算是说到他的心坎上去了,只是眼下时机还不成熟,只能再找机会细细谈论。
第280章 大名阁()
大名府,大名楼,大名阁。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人是好人?
裴克庄手里摩挲着一份考究的洒金银五色蜡笺,心中有些犹豫不决,上面的字是最常见的小楷,娴雅温婉,规矩明了。
“裴相公台鉴,虽未识面,仰慕已久。梅记茶庄新驻大名,屡承佳惠,感激渊深。只叹俗尘猬集,不得时候当面拜谢。
日来稍获清闲,特从汴梁赶至大名,拟邀相公,畅叙情谊,以表谢意,未知足下其能惠然来耶?
兹择于三日后,于大名楼大名阁治备薄酒。至期,万乞尊驾过临一叙。专此函订,顺颂日祺。草民梅太常谨启。”
他堂堂的一路提刑官,正四品的官员,是不屑与一普通茶商攀上交情的,若不是听说这个梅太常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富商,他早就将函札丢一边去了。
候在一旁的管家裴峪跟了他许久,论辈分还是他远房的九叔,这邀请函正是他拿过来的。此时他正偷眼看着裴克庄的反应。
“相公,这梅记茶庄的茶质量上乘,咱们府上的茶现在都是他们家供应的。
他们呢,是京城的大茶庄,出手也阔绰,上次五哥六十大寿,他们送了整整两百饼龙凤团茶!两百枚啊!在那次寿宴上给足了面子,出足了风头。”他口中所说的五哥,正是裴克庄的父亲裴亮。
皇室官场饮茶之风甚盛,裴克庄自然知道这两百饼龙凤团茶所代表的价值。
“既然九叔一力引荐,那就见一见吧!回复他,我准时赴宴!”
裴克庄瞧着裴峪得了令,欢天喜地地出去回话,忍不住微微笑了笑。看九叔极力撮合的样子,梅记茶庄没少许给他好处。
主人和下人并不是完全地命令与服从的关系,主人有时候也得给下人一些面子和照顾,这样他们才会更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卖命。更何况这裴峪还是自己的远亲长辈,不过是吃顿饭的事,该去还是得去。
大名楼是大名城最高档的酒楼,也是大名城最高的酒楼,尤其独特的是它第四层高的顶楼被分割成了三个超大的雅阁,分别叫元城阁、贵乡阁、大名阁。
这三个阁名均取自大名城历史上的称谓,元城是汉高祖时的叫法,贵乡是东晋时的叫法,大名则是唐朝时的地名,沿用至今。
令人叫绝的是,这三个阁子均有单独一条木制阶梯通道与地面相连,通道两侧设有栏杆,冬用帷幔、夏用轻纱遮挡,头顶上还有木顶轻瓦遮风挡雨,私密性极强,是大名城的官绅们宴请贵客、商议人事、密谈买卖、请托办事的上选之地。
三个阁子里又以坐北朝南、占顶层一半的大名阁最为高档,看得出梅太常和张邦安为了这次宴请,不惜破费、颇费心思。
说起张邦安,还得交待一句,至从那晚逼迫樊莲翘让他爽快之后,直到梅太常回来,他再也没有找到机会威胁樊莲翘了。
樊莲翘经过萧十三的一番分析,心中有了底气,也不怕张邦安会去官府告发自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干脆深藏后院,躲避不出,避免两人有单独说话的机会。
正如萧十三所说,张邦安的确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将这事告之梅太常,以免影响了宴请裴克庄的大事。他对于樊莲翘的举动也是疑惑不解,这个胆小的女人怎么突然硬气起来了?
对此他也是后悔不已,觉得自己那晚应该趁热打铁,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到头来只过了个嘴瘾。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来来来!裴相公,草民先干为敬!”梅太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抹了抹嘴角,笑道:“我们梅记茶庄在京城虽有些名头,但在大名府还是刚迈开第一步,以后少不得还要承蒙裴相公关照。”
四人已经饮下数杯酒,加上裴峪和张邦安在其间插科打诨、穿针引线,裴克庄很快放下了戒备心理和轻视心态,见梅太常将酒杯底倒扣过来,点滴未落,便也大方地将自己杯中酒一口饮下。
梅太常见气氛融洽、时机成熟,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锦盒,双手呈给裴克庄,满脸堆笑,“与裴相公初次见面,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裴克庄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玉核桃,用料虽不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但用黄玉雕刻出来的核桃不仅纹理纵横、造型逼真,颜色也与真正的核桃十分接近,简直是浑然天成、精妙非凡,必然也是价值不菲。
他“啪!”地一声将锦盒合上,睨了梅太常一眼,皮笑肉不笑,“梅员外,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无功不受禄,您这礼过于重了些!您不把话说明白喽,这对玉核桃我拿着烫手哇!”
他裴克庄可是吃过见过的,并不是见钱眼开的主儿,他总管所辖州、府、军的刑狱公事,有权核准死刑,监察本路官员,权柄甚重,求他办事、想给他送钱送女人的人多了去了,但他知道这世上有些钱是不能随便拿的,有些礼是不能随便收的。
虽然此时处于统治腐朽的北宋末年,但官僚体系还在正常运转,数量繁多的监察御史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文武百官,有权风闻言事,当然最可怕的是被政治竞争对手盯着,甚至挖坑下绊,有意设套。
真正肆意妄为、胆大包天的官员是少数,清正廉洁、两袖清风的官员也是少数,大多数人游走于中间地带,在受贿时拿与不拿,拿多拿少,还是会审时度势、权衡利弊,防止自己被缠得脱不开身。
梅太常嘿嘿一笑,觉得不能过于突兀,打算还迂回宛转一番,忙摆手道:“相公多虑了,咱们初次见面,就是喝喝酒,拉拉家常,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在一旁的张邦安按捺不住了,霍地站了起来,向裴克庄一揖到底,道:“相公,实不相瞒,我们确实有一小事相求,这事既是私事也是公事,既利己也利官府。我家员外不好开口,我就代为转述了。”
第281章 密谈()
梅太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邦安!太不像话了!赶紧坐下!别扰了裴相公的酒兴!”
“欸!但说无妨,但说无妨。裴某虽是文官,但整日里与那些粗鄙的狱官罪犯打交道,也习惯了直来直去,有啥说啥。再说了,这么贵重的礼物,你不说清楚,我肯定不会收的。”
张邦安见得到裴克庄的首肯,便道:“前年束城县令单圭被人残杀,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至今凶手未归案,想必相公肯定知道此事吧?”
裴克庄一听他这番话,眼神顿时锐利起来,他的前任就因为这事而滚蛋,他岂能不知道、不关注此事?
他身子不自主地微微向前倾,盯着张邦安,“此事影响重大,裴某作为一路提刑官,治下出了这般丑闻,肯定是知道的。莫非你知道凶手是谁?”
“在下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手中有重大线索,特向裴相公禀告。说起来还是两年前的事。
那时我在东光县做买卖,曾与一兰姓女子发生点纠纷,她的马车撞坏了我的古玩,东光县令责令她赔偿我二百八十八贯,她在堂上交付了两根金铤,共计二十四两。
那女子身上原本未带这么多钱财,仅仅过了一夜如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两条金铤,邦安心中生疑,生怕金铤来路不明,牵涉到自己,于是特地查验了一番。
那片状的金铤,圆首束腰,上刻‘韩四郎’、‘重拾贰两’的字样。顺着上面留的刻款,找到了金铤的制造出处。据束城县韩四郎金银铺的掌柜韩起祥称,这金铤是单圭在他店铺的定制品。”
“那店主如何笃定这金铤是单圭的?”裴克庄目光炯炯,敏锐地找出证据的关键所在,紧盯着张邦安问起,他平日里主要工作就是勘核案件、复核死刑,对抓住案件审理的要害之处自然是熟门熟路。
“韩起祥说,单圭的生辰是十二月十二日,所以他将平日里所收的碎金银都制成特殊的十二两一根的金铤或银铤。单圭的这种定制要求十分独特,所以韩起祥一口咬定这金铤来自于单圭手中。”
“原来如此!你接着说。”裴克庄心中暗自腹诽,“看来这单圭平日里没少搜刮浮财。”
张邦安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瞧了瞧裴克庄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道:“所以说,把这兰姓女子极其身边人抓起来,拷问一番,或许能挖出杀害单县令的凶手,为国除害、为民报仇。”
裴克庄听着他冠冕堂皇的话、看着他神情激愤的模样,轻笑一声,暗道:“这话说的,恐怕这凶手才是为国除害、为民报仇吧。”
他将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顿,攸地一翻眼睛,脸色一沉,冷冷地道:“无奸不成商、无利不起早,我不信你们费这么大的劲就是为毫无干系的单圭老儿报仇雪恨!你们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何不坦诚相告?既然如此,恕裴某不奉陪了!”说完,他起身拂袖就要离开。
梅太常赶紧起身,将他的袖子一把拽住,赔笑道:“裴相公息怒!息怒!在您面前我们哪敢不说实话呢?是这样,这兰姓女子是兰记茶庄的长女。京城大的茶庄有四家,梅兰杨柳!咱们梅家排头一号!
这线索您要是认可,将梅家拿上几个人,特别是把兰员外也一块索拿到河北东路,甭管最终查没查到凶手,将他们关上一年半载,肯定流言四起、人心浮动,兰家的生意也要垮了大半。
这事也就间接有利于梅记茶庄了。不知裴相公是否愿意行个方便?事成之后,定当另有重谢!一百金妥妥的!”
裴克庄思忖半晌,睨了一眼梅太常和张邦安,见他们两人眼巴巴地瞧着自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吐出四个字,“恕难相助!”
听到这个令人失望的答案,梅太常和张邦安眼神黯淡下来,房间里的气氛也有些尴尬。裴峪在一旁也暗暗叫苦,“二十亩良田没了!”原来张邦安也许了他好处,允诺事成之后,送他一百贯。
裴克庄的回答令张邦安实在不解,以他的人生经验和做人信条来说,女人无所谓坚贞,只是受到的诱惑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太低。
小钱能使鬼推磨、大钱能使磨推鬼。在东光县,只要给的钱足够多,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正因为觉得自己的实力不够,难以给出令人心动的筹码,他才找到梅太常,想借助梅家的财力、物力和关系扳倒兰家。
按说梅家给价码不低了,这裴克庄难道还想狮子大张口?这就不地道了。难道自己这一年多来的辛苦就要白费吗?不!绝不!
他热血上涌,霍地站了起来,愤愤地问道:“为什么?!裴相公!为什么?!这对您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抓贼捕盗也是您分内之事,梅员外对您也是予以厚报,为什么三全其美的事您就不答应呢?”
“邦安!放肆!有你这样跟相公说话的吗?!”梅太常赶紧将他按回椅子上。
裴克庄瞧着张邦安愤愤然的样子,有些好笑,他转怒为乐,笑道:“年轻人,这世上的规则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