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纯情,右岸媚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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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偏过头,唇角悄然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眨眼间,若无其事的转向维东:“情况我刚才都说了。你们再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回头再问我。”随即嘴角挂了懒洋洋的笑意,转身离去。
会面有惊无险,安全结束,我暗里舒了口气。天,果然我不擅长说谎,手心全是汗。
维东似乎在随意调侃:“你觉不觉得他特别喜欢看你。”
“他又不是断背山,看看我有什么奇怪?”我故做不耐烦的掉转目光,避开维东紧追过来的探询眼神。
“哇,李医生笑起来比平时更帅的!”
“是啊是啊,李医生平常不说话的时候,感觉好酷哦,没想到他笑的时候更有味道。”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动心啦?”
“就是动心了又怎么样,可惜他谁都看不上,不然我一定……”我旁边,两个小护士偷眼看着李哲的背影,边走边嘻笑着说话。
“帅哥医生?希望不是禽兽医生才好。”维东瞥了瞥我,又说,“他的衬衫也是在Ascot Chang定制的,我倒没想到现在医生的收入这么高。”
“你管人家的闲事呢。”不想再纠缠在李哲的话题上,我随手把保温壶给维东,“给,参枣猪肝汤,喝了益气养血的。”
维东笑了,仿佛有些意外:“我以为你还在气头上,顶多随便找几个菜谱给我家厨子,就算完了,没想到……”
不想他想歪了,我平静打断他:“汤不是我做的,我只不过是转交而已。”迅速跨进电梯,和他保持距离。
刚出电梯,维东扯了我的胳膊:“我不太舒服……”
旁边有个病人,绷带里正不断渗出大片鲜红液体。我蓦地记起,维东是有晕血症的。匆忙中,我自然做出和往常一样的反应——双手环了维东的腰,轻拍他的背,头亲密的依在他胸前,用我的体温和心跳声给他安慰。
医院走廊上,人来人往,我拥着维东,忽然想时间若凝固在这一刻,未必不是一种幸福。人们把蝴蝶制成一个个标本,用来留住它们瞬间的美丽。那么,让爱情永不转移的办法,或许也有一个吧。
天荒地老的爱情,只有在一方死亡时才能达到至高至美的境界,在永恒中再不会褪色,再不会有背叛,再不会有谎言!
仰脸痴痴看着维东苍白的脸,我说:“你好点了吗?”
“让我多抱一会,好不好?”维东闭着眼,在我耳边低语。
我相信那时我的脸色一定很诡异,因为路过的人都一副受惊的模样。放松面部神经,我笑了笑,有些事想想就罢了,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吧。侧过脸时,我意外的看到走廊尽头,李哲倚了墙正看过来。
洁白的医生袍,纤尘不染,一肩纯净的阳光,散发了最明亮的光芒。白色穿得最出色的男人,居然是李哲。
遥遥的对望,我看到李哲意味深长的笑,仿佛已彻底看透我的灵魂。有一种人,决定做一件事后,就会勇往直前排除万难,且永不会回头。我如此,想来他亦是如此。
“小薇,我们会和从前一样,亲密无间,对吗?”维东的声音温柔得让人心疼。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说一只苍蝇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处。”心一酸,我慢慢放开维东,“就象我们两个,耗费了十年的时间,最后还是要回到原先的起点。”
维东固执的驳了我:“什么叫耗费了十年?小丫头,不要轻易抹煞这十年!”
我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努力保持着心平气和:“从前你是哥的好朋友,我是跟着你们一起玩的小孩。今后,我们也只是这样,好吗?”
我决定和维东分手是事实,维东救了爸爸也是事实,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和维东的关系可以回到我们小时候的状况——普通朋友。我不会拒绝去关心他帮助他,但是也不会超越一般朋友的界限,如此而已。
“小薇,不管你信不信都好,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维东微微一笑,恍惚还是昔日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永远意气风发,永远神采飞扬。
理智的人,会在适当的时候放手,以免逼得彼此两败俱伤后,再追悔莫及。这一刻,我和他,都选择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那天后来,老妈采取了她一贯的霸道作风,说爸爸有她和哥哥、婷婷照看就行了,维东是爸爸的救命恩人,叫我最好搬回维东那里住,用心照顾他;又说什么她会每天打电话查岗的,云云。
我哦了几声,表示知道了,心里决定阳奉阴违。
接下来的日子,我搬回学校宿舍住。借了网络无所不知的力量,我给维东编订了一系列滋补套餐和锻炼计划,自然,我希望他能很快恢复过来。
其余时间,我依然过着忙碌而悠闲的学生生活,上上课、看看书、写写论文、练练瑜珈、做做美容、逛逛街、跳跳舞、再组织班上的一帮学生去秋游……
郁闷的是,差不多我每次去医院看爸爸,维东总能在半小时内出现在我面前。对爸妈这种强加干涉的行为,我懒得去劝服他们。事实胜于雄辩,时间一久,他们自然会歇手。而维东,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找到自己最喜欢的生活方式。
鉴于维东和老妈的盯人战术太恐怖,我暂时没上李哲那儿去,只在电话里跟他商量,说我有空会去结帐和收拾东西,希望他这个可爱的房东原谅我从前的没心没肺。李哲大方的笑,又说上次打赌的结果,是他赢了,所以我还欠他一顿饭。我答应他绝不赖皮,一定会陪他吃我们俩“最后的晚餐”。
有时在qq上碰到流云,流云问我过得好不好,我回答他的是两个字——很好。
不需要维东,也不需要李哲,没有爱情点缀的生活一样很精彩。
有人说,女人是二十而美,三十而强,四十而贤,五十而润。我如蜗牛般,朝着三十而强的方向慢慢奋进。
十八、I swear(4)
这天,众兄弟姐妹欢聚一堂,宋剑桥拿了稿费回来分发。我就发现,拿了厚厚一叠钱一张张数,远比看银行卡里的数字快乐得多。
“俗——特俗!”宋剑桥故意摇了头,嘲笑着大家。
“我们就是俗人,怎样?”大伙儿哄笑。
于是乎,一帮喜欢数钱的俗人,晚上吃完饭后,一起去钱柜唱K。
在自助餐的地方,我挑了梅子绿茶,怎知回去时,给我开门的居然是李哲。一个月没见,他的样子没什么变化,倒是眼睛更清澈了,漂亮得惊人。
大约是我看了李哲发愣,师姐沈怡然笑着过来:“不认识了?一起吃过饭的。苏三的好朋友,叫李哲。”
“认识的,怎么不认识。”在其他人眼里,我和李哲不过是第二次见面的陌生人,我客套的对了李哲笑。
苏三乐呵呵的过来:“小怡叫我一起来happy,我也就顺便叫了李哲,你们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人多更热闹。”我坐到姐妹这边,和李哲悄悄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扮了彼此不熟的样子。
兄弟姐妹们嘻嘻哈哈,从周杰伦到张国荣,从真心英雄到Unbreak My Heart,新歌老歌中国的外国的都翻出来,爱怎么唱就怎么唱,high之极。自然,沈怡然和苏三这对感情稳定发展的人,屡屡被大家打趣,推上去合唱肉麻的情歌。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沈怡然找我换了位子。不一会儿,苏三又无端端跟李哲调了位置,我和李哲就莫明其妙的坐在了一起。
“他们想干什么?不会想做媒吧。”我微侧了脸,压低声音对李哲说。
李哲摇摇头,大概是示意他听不到,又指了指手机。
很快,手机震动,我有了新的message:“也许在他们眼里,我们俩是天生一对呢?”
抬眼瞪着李哲一眼,我迅速回了:“受不了你,还是这样,就喜欢占我便宜。”
“大概苏三知道我喜欢你,特意帮我安排的吧。”
“什么?”我差点没跳起来。
李哲慢悠悠的回了:“我不过是偶尔向他们问问你的情况,谁知道他们那么聪明呢。” 又添了一句:“你每次到医院来,都不来看我,我很伤心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那时的神态象只被丢弃的小狗般可怜兮兮。明知这人最喜欢乱说话兼装无辜,我还是奇怪的有点心软。
“你们两个怎么在摆弄手机这么无聊,来,唱歌唱歌。”
我和李哲的地下交流活动,被沈怡然和苏三一下打断了,又一人被塞了一个麦克风。
“谁点的《美丽的神话》?”沈怡然装模作样的问大家,大家都摇了摇头。苏三及时的对我介绍着:“李哲他平时在医院里话不多,工作起来更是兢兢业业,唱歌也是很不错的……”沈怡然又迅速接口:“对啊,辰薇你不是很喜欢这首歌吗?干脆让他陪你唱吧。”
两个恐怖的媒人,不由分说的把我和李哲推上了革命的最前线。
优美的前奏响起,屏幕上很快滚出歌词:“梦中人熟悉的脸孔,你是我守候的温柔,就算泪水淹没天地,我不会放手……”
拿起麦克风,我看看李哲,张了张嘴。天,想起他素日的嬉皮笑脸,我实在没办法对他唱出这样的词。
不好拂了沈怡然和苏三的好意,我暗里对李哲挤了挤眼睛,故意弯了腰皱起眉头:“嗯,我肚子有点疼。”
“不舒服就别唱了。”宋剑桥冲过来,把我按回座位上,不满的望了李哲。
沈怡然不失时机的提出建议:“辰薇,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一下吧。李哲正好开车过来,他又是医生,让他载你回去好了。”
“嗯,好。”我点点头,一眼瞥见苏三给李哲打了个“机会来了,你好好表现”的眼色,心里只想笑,又不能笑出来,只好憋着。
在众人的叮嘱声中,李哲扶我逃出了包厢。才走了几步,我就忍不住大笑出声:“好恐怖啊,他们两个也太能制造机会了吧。”
李哲也笑:“我看你一张嘴,就知道你唱不出来了。其实当着那么多人,我也唱不出来。”
当着那么多人唱不出?是不是意味着,只对着我一个人的时候,就能唱出那样深情缠绵的字句?空气中充满了一种奇异的张力,我忽而忆起那夜他的亲密接触,悠长的清清凉,一阵沉默。
一路上车,李哲问:“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
绚烂的霓虹光影,映照了李哲认真开车的侧脸,从额头到下巴,勾勒出一个异常魅惑的线条,张扬的散发着诱人的性感味道。
“你上次说有空就过来收拾东西,打算什么时候?要不今晚到我那边去,明早起来收拾?明天是星期六,我还可以帮帮你。”
我脱口而问:“你很希望我早点把东西都搬走吗?”
“任性的小孩,你希望我怎么答你?”李哲瞥了我一眼,悠悠反问。
望着车窗上自己的影子,我无言以对。我到底怎么了?既然知道自己无法回应,又何必在意他的温暖呢?
车子,最终还是带我到了李哲家。
时间尚早,李哲拎了瓶格兰菲迪出来,又拿了各色零食摆在茶几上,随手抽了盘碟开始放。我慵懒的蜷在松软的沙发上,看着他忙来忙去。
当片头闪出La Pianiste的字样,我有点惊讶:“你也看钢琴教师?”
钢琴教师,曾获第54届戛纳电影节评审团、最佳男女主角三项大奖,其原著小说更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奥地利著名女作家耶利内克的代表作品之一。无论是影片还是小说,我都看了数遍。可不论怎么看,我不觉得它是李哲欣赏的那种。
“你不是很喜欢看?”李哲站在吧台旁,慢条斯理的取了冰块放进郁金香杯,优雅的倒了些格兰菲迪进去,又加了点干姜水,最后放了橙皮,轻轻的搅拌了。
“要不要?”李哲冲我扬了扬眉,我点点头。在一个夜色迷离的晚上,看一个帅哥专注的调酒,也是赏心悦目的一大乐事。
接过格兰菲迪,晃动酒杯,我看到冰块飘飘浮起,又沉下。略带浮躁的心,仿佛也随之一点一点沉静下来。原来,在经过时间的过滤和沉淀后,生活可以变得很简单。
各自占据了沙发的一端,我和李哲保持了亲近有度的距离。
“上次批判余秋雨的定稿,我看过了。我很想说,well done。”说实话,看到李哲最后修改的稿子,我的确有些吃惊。委婉而不失犀利的评判,比之我草草拼凑的语句,更有一种文字的个性魅力。仅就评论性文字而言,我想,李哲比我写得更到位、也更出色。
李哲举了举杯,笑得象个骄傲的孔雀:“我以为你会说excellent。”
“叮”的和他轻轻碰杯,我忍不住笑:“没见过你这么不谦虚的。”
蜂蜜和香草的芬芳,渐渐,轻盈的绕了我们舞蹈。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