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走隔壁小冤家-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管家的哭声戛然而止。“真的?”
“真的。”易鹤安扶额,他自然不是信口一问,只是想试探一下林管家是否知道当年的事情。
毕竟,得妻之路漫漫,当务之急,是先要将拦路虎斩断。
易家正堂里,易夫人已等候许久,因为易老爷卧床不起,便只有她与易鹤安用膳。
饭后,易夫人饮茶漱口,动作缓慢且优雅,看向易鹤安,“安儿。”
“娘。”易鹤安颔首。
“你殷伯父将呖呖锁起来了,你知道吗?”易夫人的询问轻柔,却像重石砸到易鹤安心间。
“她被锁起来了?”他微愣。
殷老爹向来是对殷呖呖疼爱至极的。
“也不知呖呖用膳了没。”易夫人叹息,透着岁月温柔的眉眼添了一抹忧愁。
易鹤安的心又是一颤,他稳着声音,“娘不必担心,殷伯父不会忍心责罚她的。”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低了许多。不知是说给易夫人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殷伯父的,平日里什么都向着呖呖,但那是平日里,可只要是牵扯到我们易家,你殷伯父变得就不像是平日里的他。”
易夫人说着,持着丝绢的手抬起拍了拍胸口,“那个凶啊,为娘是心有余悸的。”
易鹤安岂会不知易夫人提的是哪件事,心神乱了乱,站起身,“娘,儿子有事,先回房了。”
易夫人却好似没听见,“呖呖打小没有娘亲,却也是在我眼里长大的,现如今心难安呀,想着她最欢喜吃镇北的杏核酥。”
她最后一个字话音落地,易鹤安的身影早消失在视线里。
“夫人,您这是……”一旁的林管家都听出个不对劲来了,夫人这到底是要提点少爷什么?
易夫人坐在座椅,仪态端庄高雅,笑问林管家,“我怎么了?”
“没,没怎么。”林管家忙摇头,“只是老爷今儿被气晕了,刚才给他送去的吃食都被拒了,夫人是否要劝劝老爷?”
易夫人抬手端起茶盏,慢悠悠饮了口茶,连眼帘都懒怠抬一下,“饿个几顿就好了。”
“……好。”
“管家,你来易家多少年了?”
“夫人……我……”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林管家还没酝酿出眼泪。
易夫人浅淡地,“有些事,你不会懂。”
“是是是。”林管家拭汗,急忙应和。只要不是将他赶出易家,什么都好。
他算明白自家少爷那股不容置喙的风轻云淡,遗承的是夫人。至于老爷……对不起,他以后再也不多嘴了。
偏偏他待了十六年,才认清老爷在家里的地位。
这是与往常一样的夜晚,万籁俱寂,唯有更夫扯着嗓子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响在一条条巷弄。
鼓声震荡里,悉悉索索的声响从易家的宅院里传出。
这又会是个不一样的夜晚。
易鹤安将长长的木梯摆正后,捋起袖子,仰头望了眼极高的白墙,目光沉沉的,低头又看了看手里的油纸包。
这件事情,他也有错。
将袖子挽得再高点,他双手攀上梯子,待他到高墙之上,一低头,离地二十多尺高的地面,令他眼前一晃,头略略发昏。
殷呖呖到底是如何做到拄着拐杖翻墙的?!
他伸手将梯子一点点挪起,往殷家的宅院里降下,动作很轻,怕惊扰了正酣眠的人。
等他落到殷家院子里时,腿脚都有些软,他深深呼出口气,也许他上辈子真的欠了殷呖呖。
算算他上一回来殷家还是年幼的时候,距今有好些年了,但他读书时便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记下殷呖呖的院落在哪里,根本不废什么记性。
彼时的殷呖呖正可怜兮兮地躺在被窝里,反来而复去,饿得睡不着。
好不容易有点瞌睡劲儿,门外突然一阵细微奇怪的声音,她困意全消,弹坐而起!
有贼?!
竟然有贼敢偷到她殷家?!活得不耐烦了?
她起身,轻手轻脚地靠近门扉,外面的动静戛然而止。
殷呖呖耐心地等待,长眉浮起一丝凝重,倏忽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殷呖呖。”
“砰!”
吓得她哆哆嗦嗦地往后一退,脚绊脚,直接倒地上。
“易……易鹤安?”她不确定地问,“你是人是鬼?”
自家老爹不会暗戳戳的下手了吧?
易鹤安:“……”
他记得没错,自己应该活得好好的。
“你吃饭了没有?”他耐着性子问。
“没……不,我吃了,你,”殷呖呖点头又急忙摇头。“你走吧,冤有头债有主,我爹弄死的你,和我没半点关系。”
殷呖呖也没想到生死存亡的关头,她直接把老爹卖了。
不过,老爹凶神恶煞的模样,怕是恶鬼都不敢靠近他一步,自带镇鬼体质。
“殷呖呖。”易鹤安咬牙,他要是死,绝对是被殷呖呖气死的,不会再有第二种死法。
“呜呜,易鹤安,我真的错了。”
“吃的给你放在外面,自己拿。”
然后殷呖呖就听见脚步远走的声音,她听说鬼是飘的,易鹤安还有脚?
犹豫了一下,她伸手从上回被关紧闭时特地开的送饭小洞口伸出手,摸到了油纸包手感的东西。
拿进来一看,杏核酥。
第32章 局
殷呖呖捧着易鹤安送来的杏核酥时;第一反应是,这里面有毒!
但想想;易鹤安应当不至于用这等粗糙的手段弄死她。加之,她是真的饿……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那天明明把他打得凄惨无比,他还会好心给她送吃的;莫非他们二人里,有受虐倾向的其实是易鹤安?
抱着这个想法,她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杏核酥,躺在床上摸摸鼓成小皮球的肚皮;心想要是再来一碗河捞面就人生足矣。
她想这回解禁以后,一定要去大吃特吃一顿;弥补她受伤的小心灵,只是不知道自家老爹何时才能将她放出去。
貌似;老爹这次真的很生气。
在殷宅中,深更半夜;有道硕壮威武的声音在白墙前踱步;正是在殷呖呖看来此时此刻还没有消气的殷老爹。
他抬头望了望高墙;萧萧的月色投过细密的枝丫洒在他的脸上,如夜色般的凝重。
略微的犹豫后,他纵身一跃,径直从高墙的这一侧翻倒了那一侧,落地无声。
他的目的很明确;直朝易老爹的院落去了。
易老爹正饿得发昏,他抬着眸看向易夫人,“夫人,我有些饿。”
“你不是气的吃不下饭吗?”易夫人施施然地坐在一旁,“今儿我看你气大,我便去侧屋,不打扰你休息。”
“夫人……”易老爹还没来得及说些,譬如夫人是否生气了,夫人是怎么了云云,甚至他还没想什么来,易夫人的身影已消失在灯火远处。
躺在床上伤筋动骨的易老爹一脸茫然,他倒是不记得如何惹易夫人生气了,莫非夫人也到了女子情绪古怪的年纪?
他思忖着,窗户突然砰地敞开,面相凶狠的彪壮汉子就从外面爬进来,将易老爹吓得喉咙都堵住,喊不出声。
“易老狗。”殷老爹从外翻进来后,丝毫没有擅闯他人宅院的意识,反而落落方方地坐到易老爹对面的座椅上。
“殷老贼,你不知道走门啊?”易老爹的心脏都被吓得突突跳,还当是进了什么贼人。
长长的梳理整齐的胡须都跟着气得一颤。
殷老爹冷哼,“都能进来,你管我走哪里!”
“那你来做什么?”易老爹心里窝火一天了,正眼都懒得给殷老爹一个,斜斜地瞅了他一眼。
“你还跟我发脾气?你儿子做的那些个好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甩脸色给老子,怕是没被我打够?”
殷老爹一拍桌,桌上的茶盏都跳一跳。
“说得你少打我了是吧?”易老爹哪怕被揍到卧床不起,也不甘示弱。
他态度冷淡,“事情究竟如何,没个准头,你别回回赖到我易家头上,要是你是来吵架的,还请离开,我没有心思与你揪扯。”
说着,他的头偏向一侧,看都懒得看殷老爹一眼。
“你……”殷老爹强忍着没有发作,“我是有事找你。”
易老爹有些惊讶殷老爹这回的忍性,来了兴趣,撑起身子坐起来,“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
“因为他?”易老爹提及他,面色带了几分凝重,眼下能让殷老爹束手无策的除了他……赵译,还能有谁?
倒也不是真的束手无策,而是,不能惹,不敢动。
“老易啊。”殷老爹神色稍暗,“我们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穴虎洞那么多年,你不清楚其中厉害?我殷家已葬送我妹妹一辈子的年华,如今,又要我赔个女儿?做这囚笼里的雀儿?!供天下人玩赏!”
玩赏这词用的有些过了,易老爹长叹口气,他能理解殷老爹的愤怒。
可这事,他不好评说。
而且,他儿何尝不是被算在局中,易家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易老爹捋了下长须,喟叹,“我与你说过了,给呖呖定一门亲事,这事便也不那么棘手。”
“你说的倒容易,瞧瞧你出的主意,什么赌约,什么相亲,如今这事闹腾成什么样子?”不提这一茬倒还好,一提,殷老爹怒气更甚。
越说越激昂,双目赤红,“倘若这所谓的平和,所谓的安泰,全系于我殷家女儿身上,还要这大晋百万将士,作甚么!”
“老殷,你且莫要如此冲动。”易老爹也觉得那位真是荒唐。“你我现如今早已离开那狼穴多年,与那位抗衡,就是蜉蝣撼大树。”
殷老爹正是知道,所以不甘,他已没有护住此生最爱的女子,难道如今连女儿也护不住?
易老爹见殷老爹不语,继而道:“我这些时日与往昔的门生联系,劝劝那位,兴许能暂且拉扯一番,你我再好好想想对策。”
他心头浮现一抹无奈。
异族钦佩俯首称臣,天下安泰百姓起薪,寄托在一介女子披甲持矛立下的赫赫血功上。
如何不荒唐?
从殷家一位姑娘身上尝到了甜头,如今又要拉扯下另一位。若是好生对待倒也还可,偏偏那位还是多疑的主。
说来何其,可笑。
“你是不知道,呖呖虽与我妹妹性格相似,可她不一样。”
殷老爹在易老爹的安抚下稍稍镇定,面色颓唐,“我妹妹到底是殷家亲养出来的,什么规矩体统都是学过的,可呖呖,她……她只是有点小聪明。”
终归是他的错,没有将女儿教好……
“哪里,我觉得呖呖是性子纯良,鲜活有趣。”易老爹说着面露几分感慨,“你看我家儿子,小小年纪,老气横秋,死气沉沉哪里还有点少年样。”
“你可别这么说,我家闺女成天叫我担心,倒是你家鹤安,多叫人省心。”
“省心?有时候连我都快摸不透他了,想着关心他,又无从可说。”
两人皆一叹,突然对视一眼,眸光皆是一凝。
握草!
他们刚才在对方面前说了什么?
殷老爹脸色一变,“其实我家呖呖如此,倒是让我欣慰,你看,这么大年纪还是离不开我,整日围着我转,哈哈。”
“鹤安省心从不让我多言一句,我呢,能专心做许多事情,等再过两三年将易家交到他手里,我呀,就安享晚年,呵呵。”
易老爹笑着,忽然间,他的神色微微一转。
“殷老贼,你说如今你我两家事情闹成这样,不如我们干脆这样……”
这样那样一番言语,殷老爹听完后,大手一拍将这桌子都震断了。
“你又出馊主意!”他站起来,壮硕的身影将身后烛光遮住大半,“你可知道,这事可算得是欺君罔上,你胆子如今倒是愈发大了。”
“是你胆子小了。”易老爹不屑地哼笑,“当年我们两个在一起这种事少干了?如今不也活得好好的?”
他瞥了眼殷老爹,“放心,这事情就是败露,那位也不敢动我们的,他要是动了,便是将他那点心思昭于天下,比我们还不耻此事的比比皆是,我使点劲儿,煽动个文人之怒,你努把力,弄出个武人之怒,届时大晋……咳咳。”
说着太顺口,他差点将后面的“大晋危矣”四个字说出来。
“……”殷老爹被噎住,他以往怎么没有发现易老狗有做反贼的潜质?
计划听着可行,但这事可是拿他宝贝闺女做赌,如何也不能答应。
赵译是只小兔崽子,难道易鹤安就不是个小狗贼?
他闺女这是前有狼后有虎,夹在中间,可怜见的。
紧接着殷老爹拒绝三连,“不可能!我拒绝!你去死!”
“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不愿意,我还不乐意呢!”易老爹也怒了,“搞得我愿意牺牲我儿似的。”
当晚,易家、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