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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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种种,谢清豫下定决心去和陆至言道个歉。毕竟她非说要抱别人挺不对的,哪怕她那会儿喝得太多不十分的清醒。这之外,她还想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陆至言有没有对她有什么不好印象……
深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谢清豫做下决定便不再犹豫。趁着午后一行人停下来吃饭休息,她和之前一样没露面,但让春絮去把陆至言请过来。
谢清豫记得,最初离开长安,她也把陆至言请过来单独说过一小会儿的话。那个时候,她在他面前十分的平静和镇定,如今这份气定神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心慌气短、忐忑不安和一颗心七上八下。
春絮和夏果下了马车,过得片刻,细微脚步声传来,谢清豫立刻思绪紧绷。她不由自主竖起耳朵,脚步声在马车外面消失,而后是陆至言的声音响了起来。
陆至言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淡:“郡主找我?”
谢清豫深吸一气,也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上来说话。”
陆至言上来马车里面,谢清豫微垂下眼没有去看他,请他坐下。他闻言在她对面坐下来,她仍未抬眼,视线所及,始终是一方小茶几温润的色泽、柔和的纹理。
人到了面前,不知如何开口,结果相对无言好半晌。
又经过一番挣扎,谢清豫抿一抿唇说:“那天晚上,在你面前失态,对不起。”
她的声音有些低,带着少许懊恼,像是对自己的行为极其感到后悔。陆至言眼皮轻抬了抬,目光划过谢清豫的脸。细细看去,他眼神里似乎带着几分探究之意,仿佛在确认什么。
心慌意乱的谢清豫对此毫无所觉,好半天没有听见陆至言开口,拿不准他心思的她又出声道:“我当时是喝醉了,如果对你做了不好的事,希望你可以谅解。”
谢清豫以为,把话说到这个地步,陆至言能明白她的意思。其他的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清楚得好,免得一个不小心两个人都会尴尬。
她惶惶等待陆至言的答复,也像是在等待来自于他的审判。
陆至言却说:“没有。”
出乎意料的回答,谢清豫愣一愣,疑心自己听错了。她下意识抬起头,眼眸中残留诧异之色,去确认和分辨他这话是真是假——
她明明记得自己说要抱他而且真的抱他了呀!
谢清豫稍有犹豫,不确定的问道:“没有……什么?”
陆至言眼也不眨直直望住她,稳稳回答:“没有做不好的事。”
尚未完全反应过来话里面的意思,谢清豫先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她心里、在她脑海里砰的一声炸开了。她下意识张嘴讶然看着陆至言,呆呆傻傻的不知作何反应,脸却很快烧了起来,一阵一阵发烫。
他说她没有做不好的事,是说他没有觉得她抱他有什么不好吗?所以,这是在说他也愿意被她那样对待?他当时也是心甘情愿、不是勉强自己?
可总觉得不太真实,于是谢清豫又问:“真的?”
这一次陆至言没有说话。
然而谢清豫从他的表情、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他不是撒谎。于是,她觉得自己的脑袋更晕了。晕晕乎乎里,她内心深处不断喷涌而出的,是喜悦、兴奋和激动,以至于控制不住的脸上浮现笑容。
咬唇看向眼前的人,回想他字字句句中饱含的意思,谢清豫脸上笑容越发灿烂,那些忐忑与不安一下子丢在一旁。笑过一会,发现不对,她连忙收敛表情,端正坐姿。
谢清豫压一压嘴角,努力装成平静的样子说:“那就好。”稍事停顿,她强行结束他们之间的谈话,“没有别的事了,你去吃饭吧。”
陆至言离开,春絮和夏果也很快回来。她们上马车后,一个把食物摆到小几上,一个替谢清豫倒茶。没有喝茶也没有吃东西,谢清豫更关心别的事情。
她问春絮说:“离开桐城的前一晚,我是怎么回房的?”
春絮听言眨一眨眼,抿唇笑道:“是陆公子把小姐送回来的啊。”
谢清豫脸上的红晕未消,小声追问:“怎么……送的?”
“是打横抱回来的。”春絮说,“把小姐抱到床上躺好,陆公子也就出去了。”
“我怎么会睡着了呢?”谢清豫皱一皱眉。
春絮摇摇头:“不知道呀,不过后来帮小姐擦脸,发现小姐哭过。”
夏果在这个时候插一句嘴:“我总觉得那会儿看陆公子的样子,也像是哭过。”
“哭过?”谢清豫立刻看向夏果,“怎么回事?”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不过……”夏果回忆彼时的情形,慢慢的说,“那个时候陆公子看起来就是哭过以后的模样,眼睛泛红,表情很沉痛。”
陆至言哭了吗?
谢清豫心里揪了一下,想,是不是因为他的娘亲?
肖氏去世,陆至言没有哭过,至少人前,谢清豫没有看到他落泪。他把伤心和难过压抑在自己的心里,只会更难受。如果夏果说得不假,反而是好事吧……
悄悄掀开帘子,朝外面看过去,几乎一眼,谢清豫便捕捉到陆至言的身影,和过去一样透着一种落寞。她咬唇收回手,也收回来视线问:“这阵子他还好吗?”
春絮和夏果暗暗交换一瞬眼神。夏果开口:“陆公子最近好像总发愣,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他坐在那里看着马车也不说话。刘叔好像说,晚上睡得也不是很好,有时候大半的夜陆公子都在守。”
谢清豫捕捉到重点:“看着马车?”
春絮和夏果齐齐点一点头。
夏果斟酌问:“小姐这阵子常常待在马车里面,会不会是担心小姐有什么事?”
谢清豫脸上一热,横过去一眼:“胡说什么。”
“就算担心,也是因为他人好,觉得我帮过他,才这样的。”
谢清豫说着,想起刚刚陆至言说过的话。
他说那样一句话,会不会也是因为不想她为难?他肯定发现了她的窘迫,也许只是为了给她解围才那样说的呢?不见得有别的意思,她没准自作多情了……
如果是这样,她方才一直盯着他傻笑多丢人啊。谢清豫不敢继续想下去,感觉自己脸都要在陆至言的面前丢光了。不过是那么一句话,她怎么就能给歪到天边去,觉得人家是对她有意思?
“小姐怎么会这样想呢?”春絮不理解的语气,“陆公子还问过我,说小姐是不是生病了呢。我觉得陆公子当时的样子是真的很紧张小姐,不像是装出来的。”
谢清豫一怔:“什么时候的事?”
“是离开桐城的第三天。”春絮说:“那几天小姐都垂头丧气,我也没敢提。”
“这有什么不敢提……”谢清豫脑子又混乱了。
春絮反而问:“可是小姐不就是因为陆公子,最近才这样的吗?”
谢清豫:“……”
有这么明显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清豫: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至言:你想的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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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今天补上昨天的更新,但已经这个点才写完一章,不敢熬夜,就明天再补吧。
给大家发小红包摸摸大!
第15章 言而有信
虽然春絮和夏果都认为,陆至言很关心她,但谢清豫不是很想信。不过,想到陆至言那天夜里竟然将她抱回去,她心里又有一种甜蜜的感觉。
等回到长安,回到王府,做事不能像现在这么随性,想要接近他、和他多说两句话都会变得困难。以后不能想见就见到他的日子还有很多吧,因为各方面原因,恐怕陆至言都会主动的回避她。
不管陆至言认为那天晚上的事要紧还是不要紧,反正等回去以后,想见上一面都不容易也计较不起来了。想到这一点,她认为自己不该这样浪费能和陆至言愉快相处的时光。
谢清豫摆平心态,没有继续把自己困在马车或者客栈房间,而是终于从龟壳里面走出来。才几天没有好好看他,她感觉陆至言又瘦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天只能吃干粮闹的,他再这样瘦下去更不行……
离开桐城后反常鲜少开口的人,久违的吩咐刘叔尽快赶路,今天晚上在下一个城镇投宿。只是这一天下午,他们遭遇一场大暴雨,到达丰城时多少有些狼狈。
在客栈住下,一行人各自回房梳洗沐浴后才聚到大堂吃饭。天气虽坏,但谢清豫的心情没有受到影响。之前让大家各自用饭的她,这次一气儿点了许多的吃食。
四喜豆腐、佛跳墙、白切鸡、糖醋排骨、宫保鸡丁、火腿鲜笋汤、牡丹蒸饺、云丝丸子、藕粉桂糖糕满满摆上了一桌。面对这一大桌子菜,谢清豫提筷前,正儿八经对众人说:“你们可要多吃点啊。”
吃饭的时候,谢清豫状似不经意的留心着陆至言吃了哪几道菜、吃了多少。发现他没什么胃口的样子,一时想夏果说他最近睡不好的话,一时想他明明答应自己会好好吃饭。到最后,她忍不住出声问:“不合口味吗?”
谢清豫一句话来得没头没脑,除去陆至言之外的人皆一愣,而后纷纷自觉低下头吃自己的饭。陆至言不疾不徐抬起头来,似乎确定过是在和他说话,方才摇头。
“那你……胃口不好?”谢清豫心一横,又问。
春絮和夏果听到这话,看一眼她们小姐,禁不住凑在一起抿唇偷笑。
离得那么近,谢清豫自然觉察到了。她瞥过去,春絮夏果齐齐正襟危坐,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春絮甚至还能替谢清豫布菜:“小姐尝一尝这个蒸饺。”
谢清豫看一看蒸饺,又看一看不说话的陆至言,皱皱眉说:“刘叔,答应过别人的事情,是不是就该做到,否则便是言而无信?”
突然被点名的刘叔配合的回答:“自是如此。”
谢清豫点一点头问:“要是那个答应你的人没有兑现承诺,要怎么办?”
刘叔状似一边思索一边说:“可以先提醒他。”
谢清豫仍是认同的样子问:“要是你不好意思提呢?”
刘叔说:“委婉的提醒他。”
谢清豫疑惑:“话太委婉,他会不会听不懂,或是听懂了却故意装傻充愣?”
“若他心中有数,哪怕委婉一些,也必然能够听懂。”刘叔一笑,“若明明听懂了却装不懂,这样的人其人品不敢恭维,往后大可不再往来。”
“那就……”谢清豫瞥一眼陆至言才说,“希望他能听懂吧。”
刘叔注意到她的视线,笑了一声:“会的。”
谢清豫听着这话不太对劲,好像刘叔知道她这些话是说给陆至言听的一样。余光扫过春絮、夏果以及周辛,个个脸上挂着笑,也像什么都明白……
所以她真的表现得那么明显吗?谢清豫正郁闷,眼见半天一言不发的陆至言重新提筷,又禁不住微笑。几道视线射过来,她轻咳一声道:“继续吃饭吧。”
由于想要早点赶回长安去,是以他们做好的打算是在丰城休息一晚,隔天一早便继续赶路。然而休息过一夜,雨也下了一整晚,到他们醒来也没有停下的迹象。
原本是决定冒雨赶路,然而刘叔下楼查看一圈,认为这样的天气不合适,他们不得不作罢,等天气好转再说。尽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路,不过他们仍是提前做好准备,随时离开。
雨却一直在下,从早到晚又从晚到早,几乎没有停歇连续下了三天。期间,他们曾经在雨势渐小时打算走的,然而有出城折回来的人说,塌方把路堵住了,离开丰城往长安去的路现在是完全走不通。
被困住在客栈的基本都是像谢清豫他们一样急需赶路的,雨不停不休,任谁都没有办法走。因而第三天的时候,他们在客栈大堂里吃饭,常常能够听到有人或怨或骂或叹气这坏天气。
住店的价格开始上涨,吃饭花的银钱也比往常多起来了,且因这天气,许多食材都买不到,菜式比往常同样少了许多。连掌柜的都摇头,担心雨再不停要闹灾。
谢清豫他们同样想到了这一点,假使变成那个样子便不仅仅是他们被困在丰城、耽误赶路这么的简单。论起来,这本不该是他们来操心的事,丰城自有父母官,倘若出现水灾,自有人负责调度安排一切事宜,只是没有办法不在意。
放心不下,唯有做事。
他们吃过饭回到房间,聚在一起稍事商量,刘叔出门了。
直到入夜,刘叔才湿漉漉的回来。外面雨时大时小,又奔波一下午,哪怕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身上依旧淋湿了。他回房换过一身衣服,方过来和谢清豫说明。
“官府在做事,但是挡不住,据说堤坝崩溃,不少地方已经淹水了。客栈这边恰好是一个高地,略微好一些,只若这雨继续下下去,不知能否撑住。”
刘叔尽量把话说得简单,也省去种种的细节,还有他今天午后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