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贼也疯狂-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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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滥竽充数,可陈削却是个护犊子主,不但他的人别人不能动,甚至仗着自己是猎手可以远程狙击的先决优势,陈削混在义军之中仍旧没有放弃找寻帮手的念头,就凭着手里的这张牛角弓,他救了不少人的命,经过相处交往,陈削的身边,也多了不少人。
大伙轮流照顾少年,每次打仗,陈削都带着少年,他的人,谁都休想触碰一根手指头。
这一日,众人继续挥兵向南挺进,刚过了虎啸山,便遇到了官军的伏击,一通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一瞬间让众人兴高采烈的欢喜心情坠入了地底深渊,陈削的这支义军,不懂战阵,也没有会统兵的将才,整日漫无目的的四处瞎打瞎闹,终于碰到了一个硬钉子,一个无法啃动的硬骨头!——刘关张!
官军只有几百人,看起来也不是正规的官军,披甲戴盔的寥寥无几,就连手里拿的也是再寻常不过的刀枪,可是为首三人,却威风凛凛,杀气逼人!
一个面白如玉,身长七尺,大耳朝天,目如朗星,双手持剑,面色温和。
一个面如重枣,卧蚕眉,丹凤眼,颌下飘洒五绺长髯,手里擎着一口足以吓死人的青龙偃月刀!
一个豹头环眼,燕颌虎须,满脸虬须,刚髯倒立,跟个黑铁塔一般,长的极为魁壮,手里持着一根丈八长的蛇矛枪。
“二弟,三弟,校尉邹大人让我等来击讨乱民,今日,正好杀贼立功,拔个头筹,以报邹大人提携知遇之恩。”
居中的那位持剑汉子说着,高高举起右手长剑,振臂高呼道“儿郎们,杀贼立功的时候到了,吾等当努力冲杀,回头邹大人自当论功行赏,杀啊…铲除乱贼,保境安民!”
“铲除乱贼,保境安民。”
红脸汉子和黑脸大汉率先挥舞着刀枪策马冲向了山下的黄巾军,身后的数百兵卒也嗷嗷啸叫着扑了过来。
“陈削,你做什么…”见陈削一边冲自己使眼色,一边向后倒退着,金彪瞪着眼珠,一脸诧异。
官军不过才三五百人,至于这么害怕吗?
“杀啊,冲啊。”武炎等人丝毫没把对面的官军放在眼里,怒吼一声,带头就杀了过去。
“小心使得万年船,都跟我来。”陈削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懒得跟金彪废话,直接带人向后急退。
“哼哼…”少年前几日早已醒来,对陈削的胆小怕事,他最是不屑,不过,这样也好,他并不赞同陈削跟义军一起造反,幸好陈削连日来,一直组队混经验,倒真没杀几个官军。
不过,少年一直没有理睬陈削,足有旬月,陈削也只知道,他叫高顺!
说来,陈削这个穿越者,还真是不合格,黄巾起义,他知道,刘关张曹操孙策他也知道,除了这些大人物,堂堂陷阵营的统帅高顺,他居然听都没听过。
因为当初看的小人书,他也只是粗略看了个大概,时间太久,很多东西他都不记得了。
二万人vs三五百人,黄巾军以为一连打了几次胜仗(其实不过是拿下几个守兵无几的城镇罢了。)气势分外高涨,压根就没把官军放在眼里,可是,一交上手,这些平日里挥舞锄头棍棒大发神威的义军,却遭到了近乎一边倒的屠杀。
尤其是那三个大汉更是勇不可挡,白脸汉子双剑狂舞,剑法不俗,黑脸汉子,枪法绝伦,出招刚猛,红脸汉子,刀锋呼啸,狂猛霸道,三人策马冲进人群之中,愣是将义军杀的纷纷毙命惨不忍睹,刀锋过处,人头滚滚,蛇矛刺出,血箭狂飙,剑芒闪过,惨叫连连,三人策马冲杀,义军风吹麦浪一般,顷刻之间,便一片片的倒了下去。
在三人的带领之下,三五百官军阵型严密,如一把无坚不摧的刚锥一样,狠狠的插进义军人群之中,简直是挡着披靡,无人能撼!
第十三章,刘备之志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虽然形势严峻,官军骁勇,可黄巾军的顽强,依旧让人为之震撼。
太平道的骨干教众,一个个气势汹汹嗷嗷啸叫着拎着棍棒刀叉前赴后继的涌向对面的官军,除了陈削以及那些半路途中加入的难民,多数的义军全都悍不畏死,全都怒瞪着双眼,一往无畏的向前冲锋着。
刀枪闪烁,血雨四溅,一个又一个衣衫褴褛的义军转眼间倒在血泊中,虎啸山下,血染大地,死尸堆积如山,惨烈的厮杀,惊天动地,就连空气都窒息的难受,血腥的厮杀,不断的震撼着陈削那颗无法平静的心。
想起小人书中,黄巾动不动就一触即溃,被几万官军步步蚕食,没几个月张角的百万之师就湮灭在滚滚奔流的历史长河中。
陈削一直觉得,这些百姓无组织无纪律,只会烧杀劫掠,真遇到硬仗,绝对望风而逃,溃不成军,根本无法成事。
之前打仗,陈削心里很是轻视,觉得他们不过是仗着人多,夺取几个守兵寥寥无几的城镇罢了,可是,经此一战,陈削的看法,却大为改观。
冷风呼啸,红脸汉子青龙刀迎空怒斩,刀锋劈下,人头滚落,此人凤目微阖,面沉似水,马儿冲势不减,可身后却片刻之间躺满了一地死尸,那双蔑视一切,傲气苍穹的丹凤眼,给陈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青龙刀,丹凤眼,卧蚕眉,又有如此恐怖的战力,不是关羽,又是何人?
既然他是关羽,那么身旁的两位兄弟,自然就是刘备和张飞了。
陈削不怕死,但是,他不愿意死的不明不白,在他看来,黄巾早晚要败,自己没必要白白搭上性命。
战斗足足持续了将近五个时辰,黄巾军最终惨败,同样的,对面的官军也损失了大半,追杀了一阵,刘备三人凯旋而回,一战下来,陈削所在的队伍,元气大伤,仅仅剩下两千多人,无论是战死的,还是剩下的,多是太平道的骨干教众,只有那些像陈削一样,中途加入的难民才会见势不妙,脚底抹油。
众人暂时退进一处深山丛林中休整,见武炎伤的严重,陈削忙将带着草药来到武炎的近前,“赶紧包扎一下吧。”
武炎好像没有听到,怔怔的靠在树身上,双拳紧握,眼中满是不甘的愤恨怒火,猛的一拳狠狠的砸在地上,破口怒喝一声,“这一仗打的实在憋屈,头领死了,又死伤这么多人,真是可恶。”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赶紧收拢残余跟附近的大部队汇合,单凭我们这些人,力量实在是太弱了。”
“嗯?你说的很对,那些官军我已经探听到了,是涿郡来的,哼,不管是谁,不想让咱们老百姓活下来,我们就跟他们死磕到底。”陈削的想法,想不到正中武炎的下怀。
这伙人被打残了,对陈削来说,让他们跟大部队汇合,自己的小命才能有更好的保障。
树大好乘凉,这句话,陈削一直牢记在心里。
因为头领死了,武炎暂时成了这伙人的新头领,听从陈削的建议,武炎忙派人四处打探附近其余义军的消息,很快,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奉天公将军张角之命,大将程远志统兵五万直奔涿郡杀来。
“太好了,咱们务必马上动身,前去跟程渠帅汇合。”武炎当即果断拔营。
回到涿郡的刘关张三人,向校尉邹静禀明讨贼经过,然后各自领兵继续操练备战,对待兵卒,刘备要求甚是严厉,关张也不敢怠慢,出师第一战,面对一群乌合之众的乱贼,打的竟如此胶着惨烈,虽然心中对贼兵依然不屑,可,刘备还是格外的重视,招募乡勇,操练兵卒,固守城防,刘备半点不敢大意。
是夜,在城墙上又巡视了一番,已是深夜,刘备这才迈步向家中走去,路过老家东南角的那颗桑树,刘备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抬头仰望,桑叶繁茂,如穹庐遮顶,刘备的思绪,禁不住回到了孩童之时。
“总有一日,我要乘坐这样的羽葆盖车!”
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如今,刘备已经二十有三,若不是黄巾爆发,刘备只能继续织嘻贩履穷苦度日,可是,刘备绝不甘心,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自己身为中山靖王之后,凭什么要过跟贫苦百姓一样的日子,曾无数次,他想踏入仕途,重振刘氏家族的荣耀。
可,没有钱,没有名,没有才,他连官场的门槛,都进不去,为了养家糊口,他不得不整日在城门口摆摊卖草鞋。
这样的日子,他过够了,如今,机会终于来了,虽然这些义军是受生活所迫才揭竿而起,可,刘备始终谨记,自己身上流的是汉室宗亲的血,是帝王的后裔,是龙的血脉,虽然一直清贫孤苦,可,刘备从来没把自己当成庶民看待。
“朝廷无力讨贼,将权利下放各洲各郡,只要自己讨贼立功,一定能够光耀门楣,二弟骁勇,三弟刚猛,有此二人相助,自己一定能够有一番作为。”
目光久久的凝视着这棵寄托刘备雄心壮志的桑树,刘备的身躯,陡然变得笔挺,那双明亮的双睛,精光闪烁,一瞬间,气势灼灼,大有俯视万物的龙腾之气。
张飞关羽没有刘备那么复杂的心思,入夜之后,张飞摆上酒肉,自斟自饮,好不快活,关羽则耍了一通大刀,又静静的读起了春秋,大哥说的对,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当创一番事业,才不虚此生,何况大哥身负帝王血脉,是宗亲之后,关羽打心底敬重刘备,就算为大哥的霸业要他抵上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三日后,见到程远志的大军,陈削才知道,什么才算像样的‘正规军’,虽然这些人依旧参差不齐,队列混乱,可,至少有不少身穿札甲的精卒,各个兵种,分工有序,刀盾手,弓箭手,步兵,枪兵乍一看,都像模像样,唯独没有骑兵,只有少数几个校尉将领才有资格骑马。
第十四章,高顺惹事
刚休整了一夜,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狗蛋就叫醒了陈削“削哥,不好了,高顺不见了。”
“啊?什么?”陈削睁开双眼,吃了一惊,“叫上兄弟们,快去找。”
高顺枪法出众,本领不凡,陈削在他身上花费了这么多的心血,单单这两个月日夜不离的照顾,他高顺就不应该离开自己,是自己从死人堆里将他救了出来,在陈削心里,高顺早就成了他的私人物品,虽然高顺总是对陈削不理不睬,陈削万没想到,他刚一能下地,居然不声不响的走了。
金彪虎妞狗蛋等人赶忙四处找寻,众人正找呢,忽然武炎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陈削,不好了,那高顺去了渠帅的帅帐,你快去瞧瞧吧,可别出什么乱子。”
“啊?这小子,真是胡闹。”气的陈削愤愤的骂了声,赶忙快步向程远志的中军帅帐撒腿跑去。
还没到近前,就远远的瞧见帅帐附近围满了人,人头攒动,围堵的水泄不通,陈削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禁不住一沉,心中暗道,高顺不会惹祸了吧?
“来啊,推出去砍了,敢乱我军心,坏良师大计,真是罪不可恕。”嗡的一声,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从帅帐中传出,紧跟着高顺就被人给推搡了出来。
“渠帅,不要执迷不悟,叛逆作乱,天道不容,听我良言相劝,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妈的…”陈削心里这个恨啊,见高顺要被砍头,顾不得其他,忙快步冲了过去。
“渠帅,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你是何人?”一大早就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来‘教训’自己,居然让自己率众弃暗投明归顺朝廷,身为张角的得意门徒,程远志气的须发倒竖二目喷火,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怎么来了?”高顺见陈削跑了过来,狐疑的问道。
“闭嘴!”陈削狠狠的瞪了高顺一眼,怒哼哼的呵斥道,这家伙,脑子绝对进水了,居然来劝程远志归顺朝廷,可要了亲命了。
“渠帅,这人是我带来的,小的有内情禀告渠帅。”
“讲!”程远志强压心头怒火,冷声质问道,他倒要听听,这小子究竟如何替高顺分辨。
“渠帅,此人嫉恶如仇,心怀侠义,年纪虽轻,却是响当当的一条好汉,就在两个月前,曾孤身一人跟鲜卑强盗生死血战,此人临危不惧,救下了数百无辜难民的性命,身受重伤,足足中了二十四刀,一连两个月,一直昏迷不醒,渠帅,他伤势刚刚好转,脑子还没清醒,您大人大量,切莫跟他一般计较,求渠帅开恩。”
“嘭嘭嘭…”陈削说着,当场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额头顷刻之间,已是一片血红。
陈削一向护犊子,他的人,不管做错了什么,绝不允许别人动一下,替高顺求情,陈削心中毫无怨言,不过,这高顺的脾气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