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贼也疯狂-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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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的兵出现在城外,确实没有攻城的打算,更像是随时监视张绣一样,生怕张绣领兵跑了似的。
至于陈削的那几万将士呢,大都撤走了,凡是染病的陈削不敢大意,只能先让人救治,再让这些人继续上阵杀敌,那不是白白送命吗?三万人,有一半人算是暂时丧失了战斗力,至于剩下的一半,有不少人留在了魏郡,确切的说,是混在了死人堆里。
赵云出现在城外,就是防止张绣将尸体运到城外,只要尸体留在城中,事情就好办的多了,徐庶不过是将计就计,谁也没有怀疑。
陈削匆忙撤退,尸体来不及处理,看似再寻常不过,可贾诩等人哪里想到这里面会藏了不少‘活蹦乱跳的’义军。
至于说为什么不拿刺刀在这些人身上扎上一遍,张绣又不是小日本,那不是胡扯吗?
就连抬尸体的兵卒,巴不得早点忙完,不少人都捂着鼻子,心思全没放在这些尸体上,何况,陈削亲自留了下来,这些兵将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哪那么容易露馅,就算露馅,也没关系,大不了直接开杀。
尸体被随意的丢在一旁,根本没人理会,陈削抹的身上全是血,跟从血池里泡过一样,一点也没有被人发现,见张绣的兵走了,陈削这才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这一幕,他再熟悉不过,毕竟,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他就在死人堆里呆过。
眼底悄然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陈削咬牙道“张绣,你好狠毒啊,这一次,我绝不饶你,谁说骑兵不能攻城?我陈削说能就能。”
的确,骑兵不利于攻城战,可有了内应之后,骑兵比任何人都擅长攻城战。
第四百二十章,连夜突袭
天将傍晚,万籁俱寂,见赵云的营中没有异动,巡查了一遍城防,张绣就早早的回屋歇息了。
郭嘉跟贾诩商谈了一会,也回了屋中,除了巡夜的兵卒,大将典韦寸步不离的守在郭嘉的门前,郭嘉之前也劝说过,可典韦非常执拗,临来的时候,曹操曾叮嘱过他,无论如何,都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好郭嘉。
曹操不在,典韦就把郭嘉当成曹操一样对待,寸步不离,半点不敢怠慢,就算夜里,也依然如此。
不过,典韦却有一个毛病,嗜酒如命,刚一入夜,胡车儿就找来了,两人相处的不错,彼此又都喜好杯中之物,加上弄了大半天的死尸,胡车儿巴不得找个人好好喝上一顿,好去去晦气。
张绣军中军纪不严,胡车儿又是张绣的左右手,素来受张绣倚重,他喝酒,下面的兵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典韦本不想喝,可经不住胡车儿软磨硬泡,典韦推脱自己走不开,胡车儿索性指了指一旁的一间厢房。
“典韦,咱们就在那里喝酒,也不走远,你看怎么样?放心吧,能出什么事儿?城外只有赵云一哨人马,又都是骑兵,如今四门紧闭,难道他还能骑马飞进来不成?你不会是跟他见了一阵,怂了吧?”
典韦生性豪爽,一向直来直去,架不住胡车儿一激,无奈只好点头。
胡车儿说的在理,在典韦想来,赵云确实不敢攻城,暂时魏郡也没有危险,他哪里知道,这一夜,注定将是个不眠之夜。
两人就在一旁的屋里,摆上酒菜,推杯换盏,喝了起来,这一喝,可就刹不住了,直到将近三更天的时候,夜色深沉,天上没有一点星光,两人才算喝完,胡车儿摇摇晃晃吐着酒气走了,典韦虽然头晕沉的厉害,还是习惯性的抱着双戟再次来到了郭嘉的房外,脑袋晕沉的厉害,典韦就斜靠在门前眯起了眼睛,虽然不想睡,可酒劲一上来,根本控制不住,不一会,就打起了呼噜。
但是,就算这样,典韦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擦擦擦…”
夜风呼啸,吹起一阵扬尘,陈削这些人,一个个的就跟诈尸了一样,都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高顺找到陈削,将兵卒们聚集在一起,冲陈削请示,陈削扫了眼众人再次叮嘱道“记住,眼下头等大事,就是务必将城门打开,张绣害死了我们那么多兄弟,能不能报仇,全看我们的了。”
众人全都瞪大了双眼,虽然不敢出声,都目露凶光,纷纷拽出了雪亮的刀刃,漆黑的夜幕下,寒光闪烁,透着慑人的杀气,陈削一摆手,直接奔东门摸了过去。
就在陈削带人行动的时候,赵云的营寨中,众骑兵也都蓄势待发,提前做好了准备。
根本不需要什么暗号,因为徐庶就站在赵云的身旁,这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如果张绣刚一进城,陈削等人就露了馅儿,赵云不会犹豫,早就出兵了,如果陈削没露馅,那么三更过后,就是动手的良机,赵云也会第一时间将麾下骑兵准备完毕。
陈削紧握手中的弓箭,一路,轻抬腿,缓步潜行,碰上巡哨的,毫不客气,直接开弓放箭,张绣的兵警觉性稍低,郭嘉带来的兵卒,虽然警觉性过人,但是,大都是骑兵,巡哨的并不多。
直到接近东门,众人的行踪才被人识破,“敌袭!”有哨兵刚喊了一声,就被陈削一箭射穿了喉咙,这个时候,陈削索性直接下令夺城,藏了弓箭,从腰间拽出钢刀,陈削一声高呼“兄弟们,杀啊,速速打开城门,放子龙将军进城。”
东门传出响动,赵云的骑兵也悄然的摸到了城门外,城中杀声四起,喧闹的声响越来越大,不过,陈削身边带的全是精兵勇将,都是自愿留下来的敢死队,一个个彪悍骁勇,身手矫健,又是连夜突袭,徐庶神色坦然,他早就料到城门一定会被陈削顺利打开。
难道这里城外只有赵云的一哨人马吗?
那样的话,一旦张绣突围逃走怎么办?别忘了,阎柔张颌轲比能都没在这里出现,他们早就带兵守在了外围,确切的说,是入夜之后,不然的话,也很难逃过敌兵的耳目。
“嗯?”听到喊杀声,典韦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马上就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本来就醉醺醺的,突然站起来,用劲过猛,不但神志还没有醒过来,就连身体都不听使唤,用力的拍了拍脑门,典韦懊悔不迭,暗恨自己不该贪酒,顾不得冒犯,晃晃悠悠,典韦一头将郭嘉的房门给撞开了,郭嘉听到这么大的响动,也醒了过来,侧耳一听,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杀啊,冲啊…”
耳边杀声四起,动静越来越大,典韦忙冲郭嘉喊道“军师,不好,怕是敌兵已经进城了,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声音是从东门传来的,这样,马上向西突围。”郭嘉当即脱口道。
“那张绣他们呢?”
典韦愣了一下,郭嘉摇了摇头,“我说典韦那,这个时候,我们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顾不得上别人,陈削能连夜偷城,一定早就做足了准备,还是速速离开此处吧,外面,还不知到有多少恶战在等着我们。”
在陈削高顺带人突袭下,东门顺利打开,城门刚一开,一员白袍小将飞一般直接冲了进来,正是白马银枪常山赵子龙,紧随其后,不下数千名骑兵,要知道,陈削的军中,可不仅仅只有白马义从一支骑兵。
毕竟,陈削自己,以前统帅的就是骑兵,后来的华雄也是骑兵统领,至于赵云的白马义从不过是后来扩编的,现在,又有了轲比能的鲜卑骑兵,也就是说,陈削的麾下,骑兵不在少数。
先后扫灭乌桓,肃清鲜卑,虽然塞外地方贫瘠荒凉,可这里却是天下骏马最聚集的地方,坐拥这独一无二的先决优势,陈削的骑兵,能少的了吗?
放眼天下,除了陈削,恐怕也就只有韩遂马超的西凉骑兵能有这么雄壮的规模。
第四百二十一章,以民为本
魏郡西门外,程昱沮授早就来了,两人身后,寸步不离的跟着的正是大将张颌。
张颌面如止水,神色冷峻,刀削的脸上一双虎目精光灼灼,不时的泛着慑人的冷芒,尤其是在漆黑的夜空下,这双眼睛,更加闪亮。
久经磨砺,长年征战,张颌的身上,早已退却了青色的稚气,更加沉稳。
张颌身形彪悍,肋下佩剑,手中的凤鸣枪笔直的插在地上,两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前面的城门。
城中杀声四起,声震大地,虽然离得远,但那弥漫的肃杀之气,依旧让人热血沸腾,只要敌兵突围出城,张颌一定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当即带兵就会冲上去,今夜,谁都甭想从这里突围。
程昱,神情复杂,脸上带着淡淡的愁苦之色,沮授扭头看了程昱一眼,对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轻轻摇了摇头,沮授倒背着双手,静静的看着已经燃起火光的魏郡城。
程昱的表情,再正常不过,毕竟,刚归降了陈削,心中的那份归属感还不是很强烈,何况现在郭嘉典韦也被困在城中,面对曹操的兵将,程昱要是什么都不想,能轻易放下,那才奇怪。
不过,程昱之所以会归降陈削,虽是形势所迫,也是性格使然。
程昱,性情刚烈,多谋善智,按说这种性格不太能归降陈削,可是,相对于田丰的固执,荀的守旧,程昱的身上,多少透着一丝圆滑。
三国中,荀的下场,田丰的下场,都是个性使然,程昱却能善终,活了80多岁,他跟贾诩一样,关键时候,懂得审时度势权衡利弊。
虽刚烈,绝不顽固,懂得进退把握分寸,一个人一旦善于给自己留有后路,就会活的长久,活的更好。
建安十七年,荀因极力反对曹操即公位,被曹操赐死,一生赤胆忠肝,却没有得到善终,程昱却时时审视从未激怒过曹操,一个人,一旦给自己留有退路,说句难听的话,就没那么容易死掉。
当日,徐庶带人抓捕程昱的时候,随行虎卫都拔剑自刎,唯独程昱没有,被送往山林之中日夜劳作受尽屈辱,程昱也没有含愤自尽。
提到田丰,不得不说一下沮授,沮授为何会投奔陈削?大家还记得,田丰临死前,曾留有一封信,而那封信,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信的内容,至今是个谜,除了沮授,外人不得而知,就连陈削也不知道,只是田丰临终时交给他,他就照办了。
眺望着魏郡城,沮授的心中,却也难以平静,刚刚程昱的表现,多少对他有些触动,加上,这冀州,他再熟悉不过,触景生情,思绪飘飞,不知不觉,沮授就想到了田丰,当然,还有田丰留给自己的那封信,至今,那封信还被沮授小心的珍藏着。
信的大意,实则,就是田丰临死前跟陈削之间的对话,两人秉烛促膝长谈,足足聊了一宿。
田丰,嫉恶如仇,性情刚烈,就算被陈削所擒,也宁折不弯,就算死,也不会选择屈服,就算投降天下任何一个诸侯霸主,田丰也不允许自己归顺一个跟朝作对的反贼。
一见面,陈削就想杀他,这正中田丰的下怀,他求之不得!
可是,谈话的情形,田丰却大为震惊,刨除敌对的身份,陈削很敬重田丰,更欣赏田丰的才华,更道出了他自己的苦衷,造反难,带领一群穷苦百姓,身边没有能人相助,与天下为敌,更是难比登天。
田丰当时嗤鼻冷笑:那你还造反?明知道以卵击石,还非要自寻死路?
陈削就把自己的经过说了一遍,鬼才愿意造反,陈削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流民,就像路边的野草,纵使被人踩死,也没人会理睬。
陈削的话,质朴,简单,却让田丰为之一震:但有一口饱饭,没有人愿意造反,全是这该死的世道给逼的,有权有势的吃肉,穷苦百姓却在‘吃,屎*’。
吃树皮,啃草叶,吃土,吃人肉…到处都是人间惨剧,路边放眼望去尽是累累白骨,卖儿鬻女,易子相食,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
就算这样,陈削依然还是没有造反,下曲阳,广宗,成千上万的无辜百姓,死的何等凄惨,四万人慷慨悲壮,决然赴死投河,城中十几万义军家属被肆意屠戮就地筑起‘京观’,讨伐义军的全都成了英雄豪杰,而这些为口饭吃的百姓,却死的理所应当,就算他们穷死,饿死,也应该老老实实的做大汉的顺民,这是何等悲哀的世道。
说完这些,陈削当着田丰,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路不平,众人踩,理不和,众人排,天道不公,百姓无以为继,只能活活等死,要是这样,自己再不造反,还是人吗?
哭罢多时,陈削抬头看向田丰:先生,虽然上面的人没有人理会百姓的死活,在他们眼里,我们都是卑贱的蝼蚁,可我想请问,这天下是怎么来的,历朝历代,又是如何改朝换代的?
靠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