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 初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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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
作者：六月草
1
新的一天，又是一个新开始。
擦牙洗脸，梳头更衣。嗯，前後左右都无懈可击。
早安，美少年。
我给镜中人一记飞吻，然後开始期待今天的学校生活。
快来接我吧，我深爱的王子。
「伯母早安。阿恒，可以走了吗？」
登登登登。这就是我的王子殿下。
我对镜练习不下千次，练至脸孔抽筋，练出这个可爱含蓄、背景开花的笑容，就是为了这种时刻。
「哥，一大早别笑这麽恶心好不好？」
可恶，林小梅。
我不会承认你这个泼辣没情调兼审美眼光有缺陷的女人是我妹妹。
「怎麽了？阿恒，你再不走我就不等你了。」
「哇哇，别走别走！」
太残忍了，你怎可以夺走我人生十大乐趣之一？
没错，我之所以对那狗眼看人低的学校甘之如饴，就是因为「他」，我的邻居、死党、青梅竹马、红颜知己……呃，虽然我很想找更亲密的形容词，但为尊重当事人，还是罢了。
总之，就是因为他，陶文乐，我暗恋了十年以上的人，一个男人。
我林宇恒，花样年华十七岁，不愧是走在时代尖端的美少年，连恋爱都世纪末（？）过人。不过别以为我喜欢男人，我最讨厌的除了读书，还有另外两样－－肌肉和臭汗。只有小陶是特别的。
温文尔雅、成熟修长的小陶，女生都在背後叫他「王子」。小陶读书运动十项全能，还以有史以来的高票数当选学生会会长，犹记得当时－－
「小陶，你不要当学生会会长啦！」
「为甚麽？」
「学生会那麽忙，你当了会长我们就不能见面了。」
「傻瓜，就是你老是捅漏子的，我才要当会长，不然怎麽罩你一把？」
唉，给予我这麽玫瑰色的回忆，教我如何不爱他？
小陶王子忽然一个箭步冲上前。
「你们在干甚麽！」
我的心脏顿时慢跳一拍。小陶竟然挡在一个被不良少年团团围住的女孩前面护花，正义感强有时也不是好事。
「少管閒事！知机就快滚！」
我觉得他们言之有理。一堆肌肉男和两个纤纤弱质少年郎，谁胜谁负不用打也一目了然。
可是会跑的就不是小陶。
「哦？看来有人想挨打？」不良集团步步逼近，手指啪啪作响。
怎麽办怎麽办？
「住手！」
此时肌肉男後面走来一个肌肉男中的肌肉男，正确一点说是红毛猩猩男，那一头染成不知是红是黄的散乱头发盖住大半张脸，令人很好奇他怎看路的。
「老大！」
原来肌肉男真的跟猩猩一样是以肌肉的份量排位吗？
噢！现在不是动物奇观的时候。
我暗地掏出书包里的美工刀，趁著不良集团不注意，眼明手快的窜过去箍住红毛猩猩的脖子，不，说挂上去比较恰当，因为我的脚完全沾不到地。没办法，我是普通人类，身材跟野兽当然没得比美。
「阿恒！」「老大！」
「想他没事的话就不准动！小陶快跑！」
呜呜，妈咪，怕死我了……但为了我最爱的小陶，阿恒死也要撑著……
问世界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爱情，实在是太伟大了！
「低能！」可惜猩猩男不是同类，感染不到我的高尚情操，抓住我操刀的手轻轻一挥，我就像墨西哥薄饼一样旋风式摊在地上。
小陶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
「老大……」
「混帐！今天还要跟东区那边干架，你们还给我浪费时间啊？」
「不、不是的……」
猩猩之王拂袖而去，猩猩手下忙不迭跟在背後，我一下子像是猩猩王吃完香蕉丢在路上的蕉皮般被忽略去。
好嚣张的猩猩，我还站不起来哦，呜呜。
「阿恒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
有小陶一句爱的问候，我嗖一声就复活过来，真爱的力量果然powerful。
小陶微笑，「没事就好，以後可不准再做这麽危险的事。」
啊啊，天使降临。
上帝啊，主耶稣基督啊，我可以死了。阿门。
「请问……」
然而我尚未升天，一个声音随即将我打回尘世。
那个被小陶所救的女孩，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贪婪地盯著小陶。好一个荡妇淫娃，跟那堆发情猩猩天生一对，早知道就不用救你。
「那些人常在这处流连，记著下次不要一个女孩子在这儿走。」
「是……是的！」
看甚麽？你看甚麽？连我都不敢这麽看小陶！
可是那可恶的女人眼里只有一个小陶，完全无视我的杀人视线。小陶的另一个缺点就是太过桃花，招来的蝴蝶蜜蜂苍蝇蟑螂用杀虫水赶也赶不走。
「那我们先走了。」
「嗄……」
嘻嘻，幸好小陶坐怀不乱真君子，接收不到那个坏女人的荷尔蒙。
「阿恒，你笑甚麽？」
「咦？没有、我有笑吗？」
危险危险，竟然忍不住笑出面……
小陶啊，你到何时才会了解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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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猩猩集团，从他们的校服，我就知道是我们邻校的学生。
我住这一区有够变态的，居然两所男校放一起。
没有女生，思春期的男孩们自然积聚了庞大的过剩精力，於是多出来的精力一是化为了脑力，生产出一堆书呆；一是化为体力，生产出一堆过度健美儿。
我们学校属前者，历届毕业生中成为世界知名学者有十数人，医生律师工程师等不计其数。我这个美少年即使很失礼地被列为所谓的边缘学生，即徘徊在合格边缘，但每次升级还是低空飞过安全著陆的低等份子，仍死K烂K吊车尾吊上这所名校去，只是为了要跟小陶朝夕相对。
对面学校则属後者，也是名校，出了名武林高手林立。闻说要是没有甚麽绝世武功敢贸然闯入的，必然直著进去横著出来，所以那里连教师也不像教师，比较像双花红棍的黑道老大，你看过穿全黑西装还架著墨镜和穿夏威夷恤打著胸口露胸毛的教师麽？
言归正传，虽然早知道是邻校的学生，但我没想到我们这麽有缘份。
可能是这阵子思春思得太要紧，中期测验竟然有四科红字，於是我很可怜地被海扁一顿之後还要留下来补课。体贴的小陶问我要不要等，我也很体贴的叫他先回去。
我很想跟小陶一起，可一个学生会就够他忙的了，我不要成为小陶的另一个负担，我真的很爱很爱很爱很爱很爱很爱小陶嘛。
如我所料，补完课之後外面已经月黑风高，天昏地暗，一阵阴风吹来，於我心有戚戚然，总觉得会有甚麽事发生……
「就是他！」
为甚麽不好的预感总是这麽灵验？
我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给四、五个彪形大汉架起走进对面的学校。
「干甚麽！放开我！不要！不要不要！」
早上的事不是当蕉皮丢了吗？还是他们窥伺我的秀色可餐，要把我拉到暗处先奸後杀，或者先杀後奸？两样我都不要！我纯纯的第一次早在十年前就决定了要献给小陶，就算死我也要死得冰清玉洁，这样我在九泉之下才有面目面对小陶……
呜……小陶救我……
「哭甚麽哭！再哭我打你！」
白痴呀你，眼泪都流出来了，你叫我怎麽骨一下吞回去？
给他一吼，我哭得更是凶。
「喂，别吓他，救老大要紧。」
「真倒霉，等这麽久就等到这小子！」
倒霉的是我吧！
我想抗议，可是他们忽然把我丢下，全身湿红的红毛猩猩霎地出现在我眼前，顿时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血呀！脑浆呀！死尸呀！救命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闭嘴！老大没有死！」
「呀呀呀呀……甚麽？还没死？」
「甚麽叫做还没死！老大才不会死！」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要掩护我，老大就不会被他们暗算到……」
「那些家伙手段有够脏的！早就计算好要把我们关在外面，好有机会围剿老大……」
原来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句话真没说错。猩猩集体流泪的画面，让我好不舒服。
我想我还是说些好话比较好，「事情都发生了，诸位就请节哀顺……」
变字未出口，几十双红眼睛同时目露凶光厉过来。
我连忙改口，「依客观情况而言，小弟相信你们老大现在最需要的是医生，请恕小弟才疏学浅，无能为力。不打扰各位大侠了，告辞。」
想当然我没走两步就给架了回去。「谁说要你医的？我们就是要你带老大去医院！」
「我？为甚麽？」
「你以为我们想拜托你麽？要是我们带老大去，医院不报警有鬼！」
他们没说错，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红毛猩猩拖进医院，随便编个滚下楼梯非常十分极度老土的理由，登记处很理所当然地对我们投以怀疑的目光，但看了看我的校服，还是给我们掰过去，这个世界果然先敬罗衣後敬人。
我擅自拿了猩猩王的身份证替他登记，他不会报复我吧？
余宏光，十七岁，跟我同年，我的天。
名字好端端的像个人，为甚麽会变成猩猩？
「根据进化论，猿猴类动物是人类的始祖哦，百科全书是这样说的。」这时我想起小时候小陶曾对我说过的话。
我好想念小陶喔……
小陶，我被人掳走了，你有没有一点想念我？
好想哭……
好想哭……
好想哭……
妈的，我还真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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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到半夜三更，医生宣告猩猩王生还，众猩猩终於肯释放我。
拖著筋疲力竭的精神与肉体，我想都想不起我是怎麽回到家的。只知道，当我走到家门前，看到一个人影在对面街口徘徊。
我多害怕是幻觉……
「小陶！」
小陶转头看到我，立刻跑过来，「你跑到哪里去？知不知道人家多担心……阿恒！你受了伤？」
「没有啊……」我看看自己的衣服，才发觉自己浑身都沾到猩猩王的血，让我回想起刚才触目惊心的情景。
「阿恒，你怎麽了！真的没受伤吗！」
「呜……」
「阿恒！」小陶连忙掏出手巾替我擦眼泪。
好温柔哦……
看到小陶的怀抱对我招手，我很不客气的第一时间飞扑进去。
啊啊，小陶结实的胸膛……
「呜呜呜……好害怕……小陶，我好怕……」
小陶搂著我不再问甚麽，边拍我的背，边念著「没事了」。
虽然我很希望他说的是「我爱你」，不过就这样子我也很满足。
这晚我去了小陶家住。小陶替我打了电话回家，又趁我洗澡时洗了我的衣服，然後我得寸进尺地死赖著要跟他一起睡，他便笑了笑躺到我旁边。
我感动得快又要哭出来。
「小陶，我们永远不要分开好不好？」临睡前，我鼓起了勇气这样问。
「为甚麽不好？」
一句说话，把我推到幸福的顶端。
小陶，你说我怎麽可以不越来越爱你？
猩猩王，我讨厌猩猩，反对暴力，但这次我就谢谢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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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经过痛苦的交战，终於离开了跟小陶共度一宵的甜蜜小被窝。不知何年何月我才可以真真正正与小陶共度「春」宵呢？脸红……
那晚之後我们又回到从前般，我边享受著小陶的无比温柔，边用尽气力把快将缺堤的爱意押回心里，平凡的日子交织著快乐和痛苦，无风无浪一天一天地过去，心胸广阔的我，眼看快要忘记可怕的遭遇。
又是一个清新的早晨，不过不管甚麽天气，只要是跟小陶走在一起，感觉也是如此的美好……
只是只是……
美好的时光为甚麽都这麽短暂啊？
一夥骑车的痞子突然闪出来，大喊著「就是这小白脸勾了大嫂」，接著……接著……他们就把小陶给绑走了！
品行端正的小陶怎麽可能会勾谁谁谁的大嫂？他们绝对是认错人！
糟了糟了！勾大嫂这麽一条大罪，要是他们还没发现搞错就用了刑，小陶会变成怎样？他们会打断小陶几多条肋骨？扳掉他几多片指甲？还是把他的耳朵鼻子手指逐些逐些剁下来？又或者以更残暴的手段SM小陶拍成录影带卖出去？
我不敢再想像下去了！
报警、报警……不能报警！
电影也看过，报警绑匪就会发恶撕票，现实的警察可能像电影那般神勇加神奇地在千钧一发最後一刻救到小陶吗？
哇呀呀呀呀呀！
冷静！林宇恒你快冷静！
小陶老是在我身边守护著我，我就不能为他做些甚麽吗？快点想办法啊！
对了，刚才那些人穿著的校服好像是东区那边的……
东区！
这两个字让我联想到猩猩。
小陶，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为了你，我要壮烈牺牲了！
我深呼吸，闭上双眼，义无反顾地冲进恐怖的猩猩学园里。在哪里？猩猩王你在哪里？求求你出来吧！
猩猩王的名字是……
「余宏光！你在哪里！余……哎呀！」
闭著眼看不到前面的我才深入不足两尺，就撞倒一面墙反弹倒回外面坐到地上。出师未捷身先死，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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