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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暗黑系暖婚-第114部分

小说: 暗黑系暖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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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在那里看天,他坐在她身边,身后有他们的影子,是女孩单薄的背影,还有他虚揽在她肩头的手。

    她突然问:“你会嫌我烦吗?”

    因为白天他不在,她整天不开口,声音很沙哑。

    时瑾摇头:“不会。”

    她又问:“会赶我走吗?”

    “不会。”

    “你会,”她偏头看他,有些犹豫,有些慌张,“会不要我吗?”

    他摇头:“不会。”

    少年的嗓音好听,字正腔圆,干脆又坚定。

    她问:“为什么?”

    时瑾勾了勾唇,似笑着:“笙笙,我以为你知道。”

    “知道什么?”因为好奇,她看他时目光专注,不再那么灰暗无光。

    他也看着她,泼墨的眸子里有细细碎碎的影子,像阁楼外的星星,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她说:“笙笙,我喜欢你。”

    她愣了很久,笑了。

    那是她母亲死后,她第一次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时瑾,我不好。”

    “我一点都不好。”

    她红着眼,一直哭一直哭:“我杀过人,我杀了我最亲近的人……”

    她哽咽着一遍遍重复,身体在瑟瑟发抖。

    “笙笙。”

    他凑近她,吻她脸上的眼泪。

    她身体僵住,仰头看他,眼里的泪凝成了光,映出了他的影子,漂亮的少年,唇红齿白,像个清贵的小公子。

    他跪在她面前,双手撑地,把她环进了怀里。

    “你不用很好。”他的唇很凉,吻在她眼睛上,声音轻轻的,他说,“因为我也是坏人。”

    他说:“所以,我们这一辈子注定都要在一起。”

    那时候,他们相识才三个月,遇见时,是最美的青葱岁月,当时年纪小,以为世界和彼此都会很好,直到后来,她与他一起遇见了最不堪自己,才恍然发现,他们在遇见最喜欢的人时,弄丢了最好的自己。

    从那之后,他总说自己是坏人。

    她问他,门口为什么有人在守着。

    他说他是坏人,有很多仇家。

    她问他,为什么枕头底下有枪。

    他说:“因为我是坏人啊。”

    有天,她听见楼下敲敲打打的声音,原来是时瑾在钉窗户,严严实实地全部钉住了,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她问他:“为什么要把窗户都钉起来?”

    “外面好多坏人,我要把你藏起来。”他从高脚凳上下来,走到她面前,“我也是坏人。”

    她摇头:“你不是。”她看着时瑾,认认真真的眼神,朦胧阴郁的眼里有若隐若现的光影,她说,“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咣。”

    榔头砸在地上。

    时瑾怔了半天,开口,居然结巴了:“笙笙,再、再说一遍。”

    她看着他,没有开口。

    他求着说:“再说一遍好不好?”

    她还是没说话,站了一会儿,仰着头。

    十八岁的少年已经很高了,她只到他肩头,然后她踏上了高脚凳上,比他还要高一点点,低头可以亲他的唇。

    “时瑾,我好喜欢你。”

    说完了,她弯腰,把唇贴在他唇上,微凉,很软很软。

    她没有亲吻过别人,不知道要怎么做,就那么贴着,也不挪开,有点用力,磕到了牙。

    时瑾抬手,扶着她的腰后退了一点。

    她皱眉。

    他却笑了,手环在她腰上,她很瘦,腰细得他都不敢用力,怕一不小心重了会折断。

    “笙笙,”

    时瑾问:“我教你接吻好不好?”

    她点头说好。

    然后,他吻了她,很用力。

    十八的少年,十六岁的女孩,青涩却炽热的初吻,那时,秋天已过,屋外的秋海棠谢了,他教会了她接吻,教会了她活着,在这个灰色的世界上,卑微却倔强地活着。

    沧海桑田,岁月转了八个年轮。

    小楼门前的灯落了灰,现在是十二月深冬,秋海棠没开,只有稀疏的几片叶子挂在枝丫上。

    他们坐在门前的石阶上,说了很多很多话,一桩一桩,一幕一幕,几乎所有事情他都告诉了她,却刻意隐去了那件杀人案的所有细枝末节,关于她的母亲、她的父亲,他绝口不提,那是时瑾最后的底线。

    “你不同别人说话,也不走出小楼,只有我,你身边只有我一个。”时瑾声音有些嘶哑,说了很多话,“若是我不在,你一整天也不会说一句话。”

    姜九笙安安静静地听他讲,眼睛红着,不知何时哭过了,风吹干了眼泪,她把脸埋在他胸前,不让他瞧见她滚烫的眼睛。

    “所有的窗户都封死了,只有阁楼上留了一个窗口,要是我不回来,你就会坐那里等我,也不睡觉,一直等一直等,开始,你只是怕人,后来,你连阁楼都不下来。”

    时瑾把外套披在她身上:“我想过给你找个心理医生,可是,我放弃了。”

    她抬头,看他。

    静夜,他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像沉甸甸的。

    时瑾她说:“我怕治好了你,你就会离开了。”环在她腰上的手越收越紧,他把她整个藏进怀里,伏在她肩上,像是呢喃,“我便想,就这样一辈子,一辈子藏着,就这样一起老,一起死。”

    姜九笙问:“那后来呢?”

    时瑾停歇了很久,说:“后来我发现,我也病了。”

    那时,他们已经在小楼里生活了一个月,他刚接手秦家不久,有时会很忙,他不在小楼时,她就会坐在阁楼里等他。

    听见楼梯里有脚步声,她立马回头:“你回来了。”

    他走过去,把她抱起来,放在躺椅上:“宝宝,以后别坐那里等,会着凉。”

    时瑾有时会喊她宝宝,像她妈妈那样喊,亲昵又温柔。他说,因为她已经没有亲人了,所以,要更疼她一点。

    她好笑,他也是个少年呢,老气横秋的。

    “不等你我没有事情可以做。”她突然问他,“时瑾,我们养条狗好不好?”

    他想了想,答应了她:“好。”

    她灰暗的眸子亮了一点。

    “你喜欢什么品种?”

    她很快回答说:“博美,我喜欢博美。”

    过了几天,他抱了一只博美犬回来了,白色的,还很小,圆滚滚的很可爱,笙笙很喜欢那只狗,给它取名叫姜博美。

    一开始,姜博美很听话,也很温顺,可是后来,大抵因为长期被关在小楼里,没有阳光,也没有人,开始变得暴躁。

    直到,那只博美犬咬伤了她,把她的手背咬得血肉模糊。

    她身体不好,抑郁之后,还有些厌食,免疫力特别差,伤口便感染了,病了好几天,一直恍恍惚惚。

    她精神清醒时,已经找不见狗狗了,阁楼里又只剩了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

    她问他:“时瑾,博美呢?”她站在楼梯口,看楼下,“为什么我没有看到它?”

    他沉默了一会儿,告诉她:“它死了。”

    她猜到了的,她生病的那几天,时瑾心情不好,很狂躁,有天夜里,她昏昏沉沉醒过来,看见他守在她床前,瞳孔殷红,像血的颜色,他大概怕吓着她,极力压下情绪,可她还是看到了他眼里的阴翳与暴烈,她以前都不知道,时瑾生起气来,像要毁天灭地一样。

    她试探着,还是问出了口:“你杀了它吗?”

    时瑾没有否认:“它咬你了。”

    她之后就再也没问了,那天晚上,她一直做梦,梦见很多血,梦见了温家的花房,还有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父亲母亲……

    后来,秦明立的人闯进了小楼,看见了她的脸,他开了一枪,打在那人的腿上,地板上到处都是血。

    她听到了呼救声,分明很怕,却还是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可不可以不杀人?”

    “不可以。”他的枪口已经对准男人的头,指腹扣在扳机上,完全不由分说,“笙笙,他看见你的脸了,必须死。”

    “时瑾。”

    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身体在发抖:“我很怕。”

    “你不要杀人。”

    “不要和我一样。”

    他抬手,覆住了她的眼睛,手指扣动扳机。

    “砰!”

    时瑾的枪法很好,快,而且精准,十二岁之后,秦家便没有人能和他相较,但那一枪,偏了。

    他没有杀那个男人,因为她一直哭。

    是啊,她也才十六岁,本应该活在象牙塔里的年纪,却跟着他经了腥风血雨。

    她没有怪他,只是经常做梦,睡着睡着便哭醒了,然后抱着他,一直瑟瑟发抖,他慌了神,不停地哄她,不停地认错。

    “笙笙,你别怕。”

    “我以后不会了。”

    “我都听你,再也不犯错了。”

    “你别哭好不好?”

    “我不伤人,我再也不伤人了……”

    她哭着喊他:“时瑾。”

    “我在,我在。”

    他跪在她双膝前,抬头看她。

    她却什么都不说,流着泪,一遍一遍擦他的手,她说,有好多血……

    没有血,他早就洗干净了。

    从那之后,她经常出现幻觉,是抑郁症的中期症状。

    时瑾不敢告诉她,他的手早就染过血了,那么多想闯进这栋小楼的人,除了她求情的那一个,剩下的全部都非死即伤。他甚至还会凭空怀疑,总觉得这个宅子里的人都想害她,他想把他们都杀光,像把她藏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疯狂又极端。

    心理医生说,这是偏执型人格障碍的初期症状,若是不控制,以后会有情绪控制障碍,甚至会狂躁暴力。

    医生给他开了很多药,他全部扔了,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染上了烟瘾,抽最烈的烟,玩命似的抽。

    “为什么抽烟?”

    夜深人静,女孩沙哑的嗓音响在身后。

    他回头,已经来不及熄灭指尖的烟,便也没有躲,一只手夹着烟,用另一只手抱她,她太瘦,腰特别细,一只手就能环住,说:“不为什么。”

    她歪着头看他:“时瑾,我以前不喜欢别人抽烟的,不过,你抽烟的样子很好看。”

    “那我以后只在你面前抽。”

    她点头,仰着头看他抽烟。

    十八岁的时瑾,五官已经长得很精致了,眉眼立体,漂亮得不像话,他的眼睛很黑,是毫无一点杂质的浓墨色,抽烟时,会微微眯起眼,烟雾缭绕朦胧了眼瞳,添了一些迷离,像只妖。

    她问过时瑾,烟瘾是不是很重。

    他摇头,说不是。

    可她看见了烟灰缸里的烟头,满得很快。

    那天她睡醒,时瑾不在身边,他在阁楼的窗前抽烟。

    “味道好吗?”她走过去。

    他摇头:“又苦又涩。”

    “给我尝尝。”

    她趴在他身上,去抢他的烟,他笑着躲开,抱着她哄:“笙笙,别碰,对身体不好。”

    她仰着下巴:“那你为什么抽?”

    “不是你说我抽烟好看吗?”他把烟蒂捻灭,吐出烟圈,然后俯身去吻她。

    确实,又苦又涩,还很呛人。

    她却不躲,乖乖张开嘴,与他亲吻纠缠,

    “时瑾。”

    “嗯。”

    “戒了吧,我不喜欢烟味。”她怕他生病,烟抽多了不好。

    “好。”

    那时的时瑾,执掌着秦家,生杀予夺,无人能置喙。

    他说:“笙笙,我只听你的。”

    偏执成狂。

    又如何呢,他愿意。

    天上弦月正圆,人影成双。

    姜九笙仰头,月光与时瑾一起映进眼底:“所以说,你是因为我才患了偏执症吗?”

    时瑾摇头:“不完全是。”

    她一知半解。

    他摩挲着她的手,有些凉,握着揣进了衣摆里:“笙笙,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在我八岁的时候秦行就选中了我。”

    “记得。”

    “因为我杀人不眨眼。”时瑾停顿了须臾,“我第一次开枪的时候,只有八岁大,那个人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我对着他开了两枪,差点取了他的命,那是我第一次失控,除了杀人,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

    她惊讶住。

    时瑾只是揉揉她的皱眉,语气平静得好似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应该是从那时候开始,就埋下了病因。”

    “你母亲不是意外去世吗?”她记得时瑾说过,她母亲带他出逃时出了意外,她当时只以为是偶然。

    时瑾摇了摇头:“她是被秦行下令处死的。”本来不想告诉她的,秦家的水太脏,他不愿意她知晓太多。

    “为什么?”她愤然。

    “因为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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