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甄宓传-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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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刚吃完烤兔子之后,青瑛骑着马归来,看到我嘴角带了丝嘲笑。身后掏出来一卷竹简给我。
接过竹简轻轻打开,手不由的抖了一下。
曹丕受伤了,被毒箭射中,是土附子的毒。
“他怎么样了?!”
“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不是说我家主人不能坐上世子么?”她唇角勾笑,凝视着我,“其实,有些事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但是我现在不想说给你听。若是哪一日,我有了兴趣,或许也会和易几年一样跟你说说心里话。”她话锋一转,“不过,凡事听过我故事的人,除了主人以外,其余的都死了。”
我将竹简小心收好,放在胸口。这样就好了,我还能知道曹丕好不好,有没有受伤,是活着还是死了。
“你是个杀手,我知道。但是关于你的一切,我不想知道。”转身留给她一个背影,任她在背后看着我,一言不发。
身为一个杀手,想必是有半辈子的怨念和不甘,不能像一个正常人那般去爱,去恨,有的,只是来着敌人的害怕和憎恶,或许生命里早就已经没有了重要的人,也或者那个重要的人被埋在心底某处不愿想起,怕想起来忍受不住蚀骨的痛楚。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能看透她冷漠外表下的内心,孤独,无助,彷徨,害怕。
接下来的日子里,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我总能从她带回来的竹简上知道一些曹丕的近况。
防风可解土附子之毒,曹操便让人寻去防风,外敷内服。
十天手臂已经可以活动
小半月,伤口愈合的很好
曹丕已经可以继续上阵杀敌……
我想,晚晴怕是凶多吉少,若不然,我被掳走的消息只怕曹丕早就已经知道,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也或者,他已经知道我不见了,却抽不开身回来寻我。
时日久了,青瑛渐渐不再躲着我,偶尔也愿意心平气和的和我坐在一起谈谈。见我正在出神,她捧了野果子在我旁边坐下。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曹丕对你的失踪视而不见?”
我抬头看她,原来她也能猜得透人的心思。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你不是知道我是杀手么,见惯了人死之前流露出的神情,便能大体知道你现在所想。”
我点点头,“你们是不是把晚晴杀了?”
“没有。”她递给我一个果子,幽幽道:“这世上有的是人可以将你的消息瞒下去,偏偏你们府里就住着这么一个人,想必,她觉得你永远都不要出现最是好。”
我心里了然,她说的是郭照。
“可是,曹丕回来之后总会知道的。”
“那就要看看那想瞒着的人要怎么做了。你的那个侍婢可是跟你有□□分相像,不知道会不会最为你的替代品。”
我心下一惊,“不会的,晚晴不会那么做。”
她呵呵一笑,将果核吐出去,“替你去死,冒充了你的尸体,从此,就算你再度出现,也只是个假冒的曹夫人。”
我被她最后一句话震住,呆坐在地上,一时无话。
她站起身来,看着我嗤笑,“你还真是罪孽深重。”
我不想杀人,却间接害死了琉云,害苦了阴姬。我不想跟郭照争宠,却无意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害得她恨意愈深。我不想身边的人因为我受到伤害,可现在,就连晚晴都不能幸免。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满手是血,就连手里的野果子都沾上了血,汩汩流着。
这一切,都不是我愿意的。惊恐的扔掉手里的果子,无力的将头埋进臂弯。耳边只有青瑛的笑声,刺的人心痛。
九月枫红,冬枣甜香
眨眼,我已经离开曹府两个月,与外面世界近乎隔绝。
听青瑛说,曹操再次征吴未果,不日便班师。我看她神色不对,随口问道:“回来之后,若是看到子建如此做的了大事,将邺城大小事宜处理的妥当,怕是会赞赏有加,你主子的地位也算是稳固了吧?既如此,却又为何闷闷不乐?”
她侧头看我,略笑了下,颇有些自嘲。“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有一个孩子,很小的时候被父亲和族人抛弃,因为得了不治之症,族老说这种病会传染,本来,这个孩子是要被烧死的,但是她的母亲不忍,跪在宗族祠堂前三天三夜,求族老饶了她,放她一条生路。那天,天上打了好大的雷,闪电也很亮,照亮整个夜空。她的母亲虽然护住了她一条命,可是却不能求族老让她留在村子里,收拾了一些钱和衣物给孩子,从此,这个孩子便生死由命。也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在这个孩子即将死去的那个夜里,被一个住在深山里的老者收留。老者是以为神医,不仅治好了孩子身上的病,还将孩子送去了好友那里学习剑术。后来,老者死了,临死之前拜托这个孩子为他做一件事。”
她忽然侧过头来看着我,“你知道是让这个孩子做什么事么?”
我心里打了一个冷颤,“不知道。”
“就是让这个孩子为他保护一个人,此生此世,只能作为那一个人的牺牲品。这个使命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若她不死,只怕不能背弃。”
我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以为自己是不幸的,却遇上了救她的老者。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却从头到尾,只不过是一个用来保护人的工具。
“这也没什么,连命都是他救的。所以,为了保护那个人,我必须帮助曹植继世子位,因为我们之间有约定,他若当上世子,不可征讨那个人。我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对付不了千军万马,只要跟未来的掌权者定下协议,就能护那个人周全了。”
我慢慢站起身来,“是谁?这个人是谁?你怎么知道,曹丕继承世子之位之后,就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她摇摇头,“曹丕不会,但是曹植会。这就是曹丕和曹植的不同。一个人太有主见了,我便控制不了,如曹丕这样的人,我不敢也不愿和他做任何交易。”
第85章
我知道曹丕素来行事严厉,也不轻易和人妥协,更何况是对于刘备手底下的将帅。曹植这样做,无疑是给自己增加部分外援;可在这个人吃人的年代,时局如此动荡;还能和谁达成同盟呢?这是一条不好走的路;也是一条走不好的路。若真的跟青瑛有了协定,他日刘备带兵来犯;
一个小小的青瑛;还能让刘备饶了曹植一命吗?
这场小聚不欢而散;青瑛只是默然的看看我;便离开了。
几日后青瑛忽然驾车而来。
彼时我正坐在江边大青石上梳洗;听到马车的声响起身望过去。那马车行驶的极快;未等我有什么反应已经到了跟前。我本想开口随意的跟她打个招呼,还未张嘴便觉勃颈处一麻,身体已经不能动弹。
“夫人,恕姜梨无理了。主上吩咐带夫人回去。”
我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明了道:“方才点了夫人的哑穴,是为了不让夫人在回去的路上说话。得罪之处,还望夫人海涵。”
我被她塞进马车后,虽然身体僵硬,口不能言,人却清醒的很。既然她说是她主上的意思,想必是曹植要有所动作了,若是没有猜错,怕是几日后曹丕和曹操便要回来了。
车子行驶小半日,才听见外面熙熙攘攘起来,想必是已经到了繁华些的街市上。马车的速度也逐渐放慢下来。
轻纱随风摇曳,我却看不见外面的景象。
“停停停,马车里的人下来。”
“哟,这位官爷,您看,这是我们家小姐,得了疾疫不能见风。”
“疾疫?”
“是,是麻风…”
“快走快走!”
车子重新开始行使,我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很快便到了曹植的府邸,青瑛扶我下来时,随手将自己的纱帽盖在了我头上,凑在我耳边低声道:“暂时还不能解开夫人的哑穴,夫人忍耐一阵子,路上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也不要觉得奇怪。”
我不知道她这话的意思,曹植府里到底怎么了,我又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青瑛似乎是极轻的叹了口气,如雾气飘渺似的在耳际擦过,听不真切。她拉起我的手没做任何逗留,一路沿着偏僻的地方而行,尽可能躲过行路的侍婢和小厮。
透过眼前的垂着的轻纱,我大致了解了曹植府里的格局,看上去与我自家的府邸并无太大区别,只是感觉上多了些随和。
经过东院水榭之时,忽听一声女子尖叫,抬眼望去,似是一个丫头落水,站在水榭上的人却没有一个要救人的。
见我步子慢下来,青瑛轻咳两声,“夫人快走吧,我知道夫人心里一定有话要问,但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被她三下两下拽离这里,行不多远便到了一扇鸦黑色的木门前面,木门上贴着两张黄色封条。
“就是这里。夫人稍等一下。”
青瑛松开我,起步上前将门上的封条撕下来,木门在她的推动下咯咯吱吱打开来,一股浓厚的潮腐味扑过来。
她回过头来笑笑:“主上说,为了不让人发现夫人,只好暂时将夫人安顿在这里。夫人跟我来吧。”
被强行带进院子后,竟然发现这个残破的院子里躺着几具女子的尸体,大多是模样惊愕,皮肤惨白,我只觉得腹中一阵翻涌,呕吐起来。
死人我不是没见过,是以现在看着躺在脚边的尸体也只是呕吐的反应,这还要多谢曹丕,若不是跟在他身边时日久,见惯了打打杀杀,我只怕早已经昏厥过去。
“夫人?你没事吧?这里是崔夫人堆放尸体的地方,有些仆婢犯了错,崔夫人就溺死她们堆放在这。”青瑛过来替我轻轻拍着背。
我止住呕吐,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说出话来,便问道:“她一直是这样吗?”
“不是。”青瑛摇摇头,“嫁进府的时候挺温和的,后来主上长长不予理会,性子渐渐暴戾起来。”
任青瑛扶着往更里面的堂中走去,入眼皆是杂草疯长,残垣断墙。我感觉稍微好一点,便挣开青瑛的扶持,冷声道:“曹植是什么意思?让他来见我。”
“夫人不用着急,先到房中等候,我家主上一会儿便该到了。”
这残破的墙倒也支撑着房屋未倒,我坐在石凳上仰望着屋顶发呆,青瑛依旧是片刻不离的守在一边,直到外面突然一声鸟鸣,有鞋子压过枯枝的声响。
转头看向来人,眉目分明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白皙,就站在门前温润的看着我,高雅的不似凡人。这不似凡人的曹植对着青瑛一拂手,“下去吧。”
“是,主上。”
青瑛冰凉的声音将我思绪拉回,我慢慢站起身来,手扶着一旁的四角石桌,冷冷的看着曹植。
等青瑛消失在门外,他起身过来随手捻起我肩上一缕长发,放在鼻尖深深闻着,这动作,就好比是一位悲悯的上仙对待受伤的狐狸,温和却又警惕着。
他的警惕是对的,因为他轻巧的躲过了我打向他脸颊的手掌。
“你恨我?”
“我不恨你,也不想恨你。这一巴掌只不过是想打醒你,打醒你不该要的东西就不该染指!”
我愤愤的看着他。
他看着刚才捻过我头发的手指,脸上现出一些茫然。“你指的是什么?你,还是世子之位?”
“你自己知道。”
他淡淡的哦了一声,继而笑起来,“我倒是忘记了,嫂嫂曾经可是销金断玉的拒绝过我呢。瞧我这记性,却总也是记不住。”他拍拍脑袋,起步过来坐下,敛了脸上的笑意,抬眼看我,“我就是记不住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只能站在原地,浑身气得发抖。
他轻轻站起身来,将我一把拉进怀里,被强制移动,不小心碰倒了石凳,膝盖钻心的疼。他却充耳不闻,强硬的撕破了我胸前的衣服。一股凉意沁透肌肤,我却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只觉得脚下一滑,曹丕脸上现出惊恐的表情,刹那,我只觉得头部被某个坚硬物什撞到,一阵巨疼,变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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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睡了很久,又似乎是刚刚睡着,只觉得自己正抱着个什么东西,温暖的让人好想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你醒了吗?”
这声音真是好听,听上去就像是秋日里微风拂过芦苇那样绵密、舒服。我微微睁开眼睛,感觉阳光真是刺眼。等慢慢适应这强烈的光线,我才看清楚躺在身边的人样貌,他穿着白的深衣,有好看的眼睛。
“你是谁?”
他明显一怔,试探的问道:“你不记得我是谁吗?”
我心里有些纳闷,疑惑的问他:“我该记得你是谁吗?”
他看了我很久,终于绽出一眸苦涩的笑,“我是你的夫君啊。”
是吗?我原来是有夫君的,我的夫君长得好像云淡风轻的神仙。可是我呢?我是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