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痴狂,我愿绽放-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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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冉振铎在人群中不停穿梭的眼睛,出卖了他的心。他要逼旭珊自己走出来,他不信旭珊对他心血来潮的求婚,无动于衷。
忽然,在几个攒动的人头后,有位乌发高挽的女人垂下头,试图挤出人群,退进礼堂。
冉振铎顿时如离弦的箭般冲上去,狂躁地拨开人群。
可扣住对方手腕的一刹那,手心里陌生的触觉告诉他。他抓错了!
那女人回过头,清秀的脸庞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挂着不解和疑惑。
随后,几道炫目的镁光灯,在他和子欣的脸上轮番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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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新泽西洲一幢偏僻的郊外别墅内。
一位中年妇女坐在一张宽大舒适的躺椅上,她一面悠闲自在地摇着躺椅,一面逐字逐句。不胜其烦地朗诵着手上的一份中文报纸:
“……作为一位出道以来一直不温不火的选秀明星,方子欣曾经与冉氏家族的三公子冉振锘,沸沸扬扬地传出过一段绯闻。然而,在冉家二公子的婚礼上,她却一跃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冉氏长子冉振铎突然向她发出求婚攻式,半年前,曾遭受母亲和妹妹双双去世打击的她,昨日在接受求婚时,当众喜极而泣。事后,本报记者曾追问当事人之一的冉振铎,他表示将尽快迎娶方子欣。看来,方子欣步入豪门,指日可待……”
米黄色的墙纸让这间二楼顶端最深最小的卧室,显得逾发暗淡无光。屋内只陈设着几件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深色木质家具。
在她对面巴洛克式的窗子下,坐着一位大腹便便的女人。
失去血色的脸颊因为怀孕后期,身体的不胜负荷,显得尤为苍白。半年都没修剪过的黑皮,已经长得披至腰际。
食指在玻璃上无意识地划来划去,对身后女人朗读的内容,她好像毫无兴致。
一泓清水似的大眼睛,偶尔闪出一星两星或骚动,或不安,或焦虑,或憎恶的火花。
半年了,这是她第一次确切听到和冉家,和冉振铎有关的消息。
“你要看看吗?”对方怡然自得地读完了。
“我不是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吗?”她口是心非地一口回绝了。
“呵呵!这可是几天前的报纸,说不定,他们俩现在已经完婚了!”对方折起报纸,洋洋得意地走到她背后,把转椅用力地转过来。
她连忙靠在椅背上,迅速发怔发直的眸子,不得不面对半蹲在身前的女人…………沈山的妻子。
“看看,你死了不过才半年,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娶你姐姐进门了。这男人变起心来还真快。”沈妻落井下石地盯着她,似乎想看到她愤怒的反应。
可惜,她只是絮烦地闭上眼,不想面对这张脸,这张为了疯狂报复,而扭曲变形的怨妇脸,“所以,你的报复失败了。他没有痛不欲生,更没有为我寻死觅活,他已经把我忘了……”
“可你还活着。而且,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你肚子里还有一对即将临盆的孩子。”沈妻阴郁地摸了摸她硕如簸箕的肚子,令她反胃地直打寒噤。
她知道为了孩子,她应该忍耐,应该收敛脾气,可天性让她无法戴上若无其事的面具,“别碰我!”她厌恶地拍开对方的手。
捏紧的报纸,却狠狠的抽在她脸上。
见她捂着脸,不屈地瞪着自己,沈妻轻蔑地哼了声,“怎么,就这一下你都受不了吗?你应该感谢我,将你接这儿来后,没找几个男人把你轮了。如果不是你还有点利用价值,我才不会让你舒舒服服地过这半年。等你生完了孩子,黑道上的手段,你就等着慢慢地享用吧!”
黑道上的手段,她不是没见识过。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是不会再感到害怕的。可是,她不能让对方继续摆布她的孩子,绝不能!
嘭嘭嘭!
门响了!
不等沈妻开口,沈家的一个佣人就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太太,日本来的电话,说有急事!”
沈妻丢下报纸,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她扶着臃肿的腰身,心切地拾起脚边的报纸,翻开来。
关于求婚的报道,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多,那么轰轰烈烈。
不过,报道下引用了很多图片,但大多都是春风满面,喜极而泣的子欣。
其中,只有两张上有冉振铎的身影。
一张是他站在子欣旁边,似乎为了躲开刺眼的镁光钉,他抬手挡住了脸。另一张,则是面无表情的他大大方方地搂住了子欣的肩头。可他即没看着镜头,也不像热恋中的情侣,与子欣相视而笑。
目光飘忽不定地投向一侧,似乎周围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
他的脸是怎么了?为什么看上去会呈现大块大块黑白不均的色差?是报纸印刷造成的吗?
小小的疑问,在她心头只是一闪而过。
指尖,懊悔地抚过照片。幽怨的目光,几乎一动不动地粘在这张合影上。
为什么是姐姐,为什么是姐姐!他不是一向很讨厌姐姐,甚至对姐姐动过杀念吗?为什么现在会放弃那个怀着他私生子的女人,去选择姐姐?
那么,她呢?
他们都以为她死了吗?
离开冉振铎,从他身边逃开,哪怕让他误以为自己死了,不都是她原本想要的结局吗?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是个骗局,从一开始就是个精心设计的大骗局。
从她和冉振铎踏上日本,不!也许更早,从得知振铎要带着她奔赴松岛家时,一张天罗地网就围绕着他们俩撒开了。
松岛家的女护士…………呵!她自嘲地撇了撇嘴,还以为那是个真心想帮助她的中国女人。
结果,对方不过是沈山老婆安插在松岛家,预备对付她和振铎的棋子。
青木原树海…………女护士好心丢给她的提示。其实,那是对方设下的陷阱,只待她干干净净地死在哪儿!
那个暗无天日,充满幽灵,咒怨和恐怖气息的自杀圣地哟,她再也不愿回想那一天一夜在林子里,所看到,所听到,所经历,所感受到的一切。
凭着侥幸,冷静和十足的勇气,她沿着火山岩道,最终把车开出密林时,她以为,她自由了,她摆脱了冉振铎,她终于可以回到国内了。
可是……
一个噩梦的结束,总是意味着另一场噩梦的序幕正被拉开。
“如果你能安全地从树海里出来,就打电话找这个男人,他有办法带你离开日本!”…………这是护士当日夹在报纸里,偷偷留给她的纸条。
偷渡。
是她早就考虑到的回国途径。
她知道,在松岛的地界,她没法手持护照,光明正大的踏上归国的飞机。所以,归心似箭的她,没有怀疑地几乎把所有的身外之物,都交给了那个外表猥琐的蛇头,作为偷渡的报酬。
“戒指!”蛇头提出。
她迟疑了几秒,还是缓缓地褪下来,递过去。
“嗯!”对方盯着她手中的红皮鞋,又扬了扬下巴。
“这,这个不值钱的。是我小时候的穿过的旧东西。”她可怜巴巴地向对方解释。
这是振铎那儿唯一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她的童年,她的过去,她的回忆。
可对方蛮不讲理的一把夺了过去,“这些东西留下来都是有用的!”
有什么用?黑道上的规矩,她问了也白问!
不过,后来她知道了。
那些都成了伪装她死亡的证物。
如果说世上有被卖了,还替人贩数钱的傻子,那个人,就是她。
冲动之下的她,太麻痹,太大意,太糊涂!
当看到藏身的货箱里装得全是中国的瓷器时,她就该明白,他们的目的地不是中国。
在看到完全陌生的建筑,陡见狞笑的沈妻,被人投进这间卧室关起来后,幡然醒悟这个词,对她纯属多余。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死了!
没有电话,没有网络,没有任何对外联络的通讯设备,比松岛家更为严密,更为苛刻的禁锢,让她在过去的半年与世隔绝,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模糊得快要忘了。
她习惯了孤独,学会了隐忍,学会了苟且偷生、忍辱负重。随着越变越大的肚子,越来越笨重的身体,她放弃了逃跑,舍弃了尊严。
只要能活下去,哪怕就这么静静的,每天静静的呆坐窗前,闭着眼睛,聆听胎儿的心跳。
那渺小的,细微的,似有若无的嘭嘭声,极大的鼓舞了她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
她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左边的肚皮,睡得正香的孩子,好像被她唤醒了,爱理不理地翻了个身。
她会心一笑。
用食指又点了点右边的肚皮。这一下,只见被裙子紧紧裹住的肚皮,剧烈的凸起一大块又迅速凹下去,就好像躲在里面的孩子,调皮的回敬了她一大脚。
她忍俊不禁。
唯一的一次被带去医院的产检,让她得知,她怀得是对双胞胎。
左边的那个是女孩吗?为什么总是不如右边的那个活泼好动呢?至于右边的,肯定是个男孩。好似他爸爸一样性子火爆,动不动就摩拳擦掌,捋袖挥拳。
带笑的唇角,被泪水染湿。
潸然而下的泪珠“啪嗒啪嗒”恰好落在报纸的照片上,转瞬,便融化在冉振铎寂寥的眸子里。
‘如果我死了,你会娶别的女人,会吗?’
她想起当日在三亚和姐姐决裂后,向他提出的那个老套、俗气又傻得可怜的问题。
刻在记忆深处里的,只有他缠绵而又霸道的吻。
如今,言犹在,人未亡。
他却要娶了,而且,还这么快!
想恨,无心。
想爱,却无果。状坑长技。
嘎吱,门被人推开了。
她连忙丢下报纸,假装困乏地眨了眨眼睛。
走进来的男人,不由分说,一左一右地押起她。
“干什么?”她有些慌了。非人的折磨这么快就要降临了吗?
两个人神情冷漠,一语不发,只是拖着她朝楼下走。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她试图挣扎,又不敢大动干戈。
下到楼底看到沈妻严阵以待地站在电话旁,阴阳怪气地笑道:“放心,我还要留着你肚子里的孩子,用来报复冉家父子呢!现在,只不过让你暂时先去别处呆一小阵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急着转移她?
沈妻无所顾及地一笑,大大方方地告诉他,“有个讨厌的中国警察注意到了松岛在利用瓷器买卖进行贩毒……”
周煜,一定是周煜!她两眼一亮,内心长久以来的第一次欢呼誉跃,终于有人怀疑她没死了吗?
“你别高兴得太早!”沈妻抬起脚,尖尖的高跟鞋阴狠地踢在她的小腿骨上,“我们只是利用了瓷器的运转,把你从日本偷出来,跟松岛的贩毒集团没任何联系,对方根本不可能会发现你的!”
她忍着小腿上钻心剜骨的疼,摇了摇头。不,周煜会发现的,所以,她不能走,她一定要留在这儿。
第110章 多余的未婚妻
迫切的心情好像触动到肚子里的两根小神经,他们俩跟着她的心一道躁动起来。()
于是,一种不同以往的胎动猛然间袭击了她。
她只觉下腹一阵松,一阵紧。五脏六肺好像都跟着子宫无规律的剧烈的收缩,扭成一团。
痛!她本能地捧着肚子,虚汗直淌,“我……我要生了!”
“你少玩花样,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呢?”沈妻根本不信,不管疼得死去活来的她,朝两个手下甩了甩头,命令他们把她强行拖上车。
她脸色惨白,手脚抽搐,浑身一阵冷一阵热,“不行,不行。我的羊水破了……我真的要生了!”
“这么快!”沈妻狐疑地睨着她的下半身。也不管旁边还有两个男人在场,撩起她的裙子,就朝她的大腿深处摸去。
“啊…………”她仰起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身子痛不欲生地往后一缩,接着,有气无力地垂下脑袋,仿佛快要昏死过去……
咔嚓!
几乎同一时间,远隔重洋。独自站在冉家厨房内发愣的冉振铎,手握的咖啡杯无缘无故的裂成了两半,他的心倏的一紧。
“怎么了,烫到了吗?”古婧走进来,焦急抓起一块口布要帮他擦。
“没事!”他丢下破杯子,冷漠地躲开她,把烫到的手伸到水龙下冲了冲。
古婧稍显没趣地垂下手,心灰意冷地告诉她,“你的未婚妻又打电话来找你了!”
“跟她说,我不在!”冉振铎知道她指得是子欣。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