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家-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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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翩翩贴心为宁俭拭净药渍,“师父说昨日就要回云雾山去,兄长好说歹说才留到你伤好之后。这几日,师父还会过来为你灸艾,可是疼得很。”
“无碍。忍得这一时,日后便什么都不怕了。”宁俭笑道,“若论疼痛,哪里有施术时,生生剜去皮肉疼。”
柳翩翩见宁俭休养这几日,他依旧脸色苍白。想是施术中失了血气,心中直惦念着该做些什么药膳,尽早为他好生补补身子。
宁善在门外重重咳了两声,柳翩翩起身去看。
“原来是六爷。可是有要事来寻二爷?我这便走。”宁善笑吟吟看着柳翩翩聘婷生姿的走远,才转头进了屋。
宁俭不自然的咳了咳,“你笑什么?”
“我还道二哥伤了何处,现在才知,原来是手!连个药碗都捧不起来,还需他人代劳,这该是多重的手伤?”宁善戏谑道。
宁俭自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便生硬的转换了话题。
“今日与各位管事谈的如何?”宁善心知肚明,宁俭就是个外表冷漠,实则内心极其细腻敏感。暗笑宁俭果然是看上了人家柳小姐,都开始冒傻气了!
笑归笑,遇见了正事也该正经些才是。
“二哥有意将宁庆遣在弟弟身边,就是不出门,二哥也是掌控着整个商行的运作。又何须我多做赘述。不过,到底是二哥管理有方,各管事都各司其职,并无一丝紊乱。二哥尽管放心便是。”
宁俭笑道,“还不是怕你这个皮猴子不按常理出牌。万一惹了事,到头来,还不是留给我一堆烂摊子收拾。”
“二哥既然将商行交给我代管,也就该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
宁俭摆摆手,“你若如此说,那便由着你放手一搏。若是做的好,你就只等着奖赏罢。”
宁善一听“奖赏”二字,顿时一个激灵。
“弟弟院子里的例银也该涨上一涨了。”
宁俭故作神秘道,“做的好了再来请赏。”
——
宁善向宁俭提起德十的事情,宁俭只说让他去寻宁谦。宁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匆匆告辞了宁俭,便要往宁谦院子去寻宁谦。
傅京在宁善去探望宁俭时,来了宁府。宁谦得知傅京到来,就让宁祥请了傅京前来小坐。
宁谦笑道,“你也只管看着,不一会儿,善六定是要上门来寻的。”
傅京以为宁善是来寻他,便只满心甜蜜的等待。待到宁善到来,却听宁善口中只称“四哥”,却并无自己的名字,不由失望。
宁善此时才晓得傅京到了宁府,惊诧道,“你怎得来了?”
傅京抑住心底的不快,“有些事来寻相爷。”
“可是我来得不巧?你们有要事?”宁善作势便要朝外走,“无事,无事,你只管坐下说话就是。”
宁谦知晓傅京专程为宁善而来,却见他如此别扭的谎称来寻自己,不由心中好笑。
“四哥将德十遣到了何处?为何久不见她回府?”宁谦早猜到宁善一定会为此事着急忙慌的来寻。
傅京也是侧耳细听。
“正要与傅大人说此事。前些日子,我已将十妹妹许了人家。”宁善一愣,德十许了人家,为何要说与傅京听?
傅京那日遣了傅甲偷偷探查了宁家别庄,傅甲远远瞧着有随侍出入别庄,却不见那位身份尊贵的本人,不得不铩羽而归。
现在听得宁谦将自己得妹妹许了人家,怕是就是那位身份尊贵,又住在别庄的客人了。
傅京心中有数,宁善却是一头雾水。
“固王爷回了京城,如今就在别庄。德十如今也住到了别庄去。”
宁善心头一颤。王爷,那不就是皇室子孙!
“这,德十如何使得?”宁善喃喃道,“怕是不妥吧?”
傅京拍了拍宁善,道,“相爷如此安排,定是有他的道理。”
——
赵安伦见德十模样粉嫩的像个瓷娃娃,不由生了几分爱怜之心。虽未召她侍候,却也每日得了好东西,先往后院德十处先送去一份。
随侍也看出赵安伦对德十有回护之意,自然也将德十放在了心上,像是对待赵安伦一般对待德十。
德十似是不知自己来此的“使命”一般,每日只管照常度日,全不见宁谦嘱咐她要好生侍候固王一般。
宁喜猜不透德十心思,也不多嘴,只管伺候德十每日生活起居。院子里渐有尚在宁府之感。
“今日院子后头一树梅花开的甚好,小姐可要去看看?”宁喜一早端了热水来,为德十净脸。
德十起了身,宁楚与宁念上前收拾床榻,“听闻昨夜落了雪,可曾打落了梅花瓣?”
宁喜推开窗户,“不曾,都说数九寒冬,梅花最有傲骨。哪有因为落雪就凋零花瓣的梅花。”
德十净脸洗梳罢,便带着三个丫头,在院子后头赏梅。
突见梅树后有一人影闪过,待看清时,却是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晚安!
☆、第五十六章 夜
话说,德十带着三个小丫头到后院赏梅,却见梅树影下闪过一人。
德十惊讶不已,却也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王爷?”赵安伦自树影下走出,宁喜与宁楚宁念悄悄退了下去,只留二人说话。
德十福身道,“都怪小女眼拙,还以为是个宵小之辈。想不到竟是王爷。”
赵安伦摆摆手,“你倒是选了个好地方。这个院子就数梅花开的最好,原不想惊动你的,想不到你也出来赏梅了。”
“这个院子是小时候父亲送我的。”德十走了过去,见树后还有布置的小酒桌与炭炉,“王爷在此独酌?”
“拥炉赏雪,对酒品梅。十小姐不妨一同?”赵安伦让随侍又搬了小几来,上面也是与赵安伦一样的酒壶与酒盅,还有一方小巧的手炉。
只见手炉四四方方,铜质细腻,炉盖上还雕着像是狮子狗一般的小兽,让人看着喜欢的紧。往常宁府发放给每房的手炉都是常见的样式,圆圆的炉肚子,拿在手里笨重不说,也着实难看。
见德十拿着手炉爱不释手的样子,赵安伦抿了一口酒,嘴角含笑。
“哎呀!”德十一声惊呼,“这么冷的天,王爷竟喝的是冷酒,也不怕伤了胃!”
说着,忙唤来了宁喜,“赶紧去把酒烫烫再拿来,让小厨房做些下酒菜。再熬上一锅热热的汤来。”
赵安伦饶有兴趣看着德十,竟第一次生了身边有个女人也是不错的念头。
——
宁善得了宁俭的令,自然是准备大刀阔斧的放手一搏了。
傅京这几日心中全是不满。自从宁善接手商行之后,每每夜里都是“挑灯奋战”。不只看帐本,还记录下了各个铺子每日的行事章程,就差将账房先生的工都揽到自己身上了。也就是说,宁善管家几日,傅京就“素”了几日。这才刚刚尝到其中肉滋味,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味,就又回到素食日子的傅京十分“欲求不满”。
这晚,宁善刚从账房回来,傅京也从耳室沐浴回房。就见宁善身后跟着宁福,而宁福怀里抱着厚厚一沓书本。
傅京心中“咯噔”一声。他原本都计划好了,无论如何今晚都要好生“尝尝滋味”的,一见宁福怀里的书本,顿时心凉了半截。
宁善支使着宁福将账本放到书案上,自己站在门口与傅京说话。
“怎么不进去?穿的这样少,仔细冻着。”宁善摸着傅京身上衣衫单薄,忙不迭脱了身上的罩衫包着他。
傅京摸着罩衫的衣料,神情不明。
“你还要忙?”宁善开了房门,里面足足放了四个炭盆,一屋子烘的是温暖如春。乍一从冷地方进到热地方,宁善不自觉地打了两个喷嚏。
傅京一惊,“可是冻着了?让人给你熬碗姜汤去!”
宁善摆摆手,“不碍事,今日我可是穿的多多的。倒是你,看着衣衫单薄,你多多注意自己才是。”
傅京还是让傅甲去熬姜汤了。
“我有内功护体,哪里怕冷。”傅京将手炉添了热炭进去,塞到宁善手里。宁善捂着手,满意的喟叹一声。
傅京看着闭着眼,一脸享受的宁善。
“快洗洗睡吧。这些日子都瘦了不少,脸上都少了不少肉,你也该好好休息了。”傅京捏了捏他脸上的肉,疼的宁善龇牙咧嘴的。
“哪儿就能好生休息!今儿和账房对账,发现近日府里的支出较大,有几笔账总是对不上。还得再好好翻翻账本,看看哪里出了差错。”
傅甲熬好了姜汤,送了进来,“六爷,专门用老姜熬的,趁热喝。”
宁善苦着脸,“太辣了!”
傅京不由分说,按着宁善灌下了一碗姜汤。
——
“你先睡,我去书房看账去。”宁善喝完姜汤,二人靠在床边说了会子话,眼见着时辰不早,宁善起了身。
傅京一把扯住宁善的胳膊,“天太晚了,明日再看也是一样的。”
“明日还有明日的事,把账本看完明日就能……”宁善还未说完,嘴唇就被傅京堵了个严实。
“明日再看罢,你都几日没同我在一起了。”傅京翻身坐了起来,将宁善剥了个精光。
宁善起初还知道遮上一遮,直推着傅京的手,害羞不已。后来渐入佳境,干脆放开了喊叫。那声音,直听的男人软了腿,女人满脸红。
二人抱在一处,慢慢亲吻着等着平复下来。宁善推了推傅京,“热,我要去洗洗。”
傅京惦记着外面太冷,热身子受了冷风是要得伤寒的,便唤了傅甲与宁福,让他们烧了热水直接送到卧房来。
宁善躺在傅京的臂弯处,“我原本还想着,我的妹妹不要求她嫁个大富大贵的人家,只要殷实富足,丈夫疼爱,婆媳和睦就够了。谁知道,她竟瞒着我就进了王府。没名没份的跟着,姨娘还一直嘱咐我,要好好看顾德十,现在想想就觉得愧对姨娘。”
“这条路既是她亲自选的,那她肯定把所有结果都考虑过了。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固王其人,我虽不是十分熟悉,但他所作所为还是有所耳闻的。再说,相爷既然决定站在固王身后,那他定然也会保你妹妹无虞,毕竟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傅京一直觉得宁谦不是真心相帮荣王赵安谟的,如今一见,果不其然。只是他没想到,他真正要帮的竟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固王赵安伦。
“你可见过那个固王?”宁善问道。
“不曾。只听闻固王一直在民间游历,还曾戍守过边关,是个不受宠的王爷。”宁善叹了叹,扶植一位毫无根底的王爷上位,该是何其艰难啊!
傅京安慰道,“相爷作此安排,定有他的道理。他那么精明的人,万不会出问题的。”
“就怕他拿德十做挡箭牌,万一出了事,就先扔出德十挡刀。德十那么个没脑子的傻丫头,哪里斗得过那个老狐狸。”
宁善不敢想下去,“得了空就想办法去见德十一面,不然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祝大家好梦!
☆、第五十七章 赵安诺
一大早,宁谦就带着宁祥来探望宁俭。见柳翩翩在一旁服侍得宜,大约她们的好事将近了。
宁谦原本还在休沐,哪知晌午头得了旨,圣上召见。
无奈之下,宁谦只得辞了宁俭,回了院子换朝服,觐见圣上。
才刚入了宫门,宁谦正要往御书房去。远远地就见皇十四女,受封永安公主的赵安诺。她正站在御阶下,巧笑倩兮的望着自己。
宁谦忙不迭上前,施礼道,“臣请公主安。”
赵安诺身边的宫人纷纷施礼,口称“相爷大人安”。
“快起罢。宁大人真是事忙,明明是休沐的日子,还要来进宫伴驾。”赵安诺招手唤来了一宫妇,“去将御花园的涧水亭收拾出来,过会子本宫就过去。”
宫妇领命而去。
赵安诺一身绯色宫装,头挽飞天髻,其上带着一朵粉色芙蓉花,旁缀着一圈小东珠,一只步摇斜斜插在髻边,摇弋生姿。柳叶眉,桃花眼,顾盼间自成风情。虽尚有小女儿情态,却时常流露出几分美人风情。
宁谦先是告了歉,“圣上还召臣,那边正等着回话。”
赵安诺点点头,“我便在涧水亭等你。”
——
圣上刚刚收到急报,刚刚消停了没多久的突厥最近突然异动频频,不断骚扰边境。近日来更有传言道齐王赵安敏秘密接见了突厥使臣。这下,圣上心中不安,才急急召见了宁谦。
当初宁让领兵,丰城一战令突厥大伤元气,派来使臣求和。两国重修旧好,建立邦交。近两年,突厥雨水充足,水草丰茂,使得突厥内部兵强马壮,大有恢复元气之象。怕是称臣之心渐淡,称霸中原之心又起。
圣上将那份告发齐王的折子递到宁谦手中,“这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