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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相府墙真高-第6部分

小说: 相府墙真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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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行止害怕引来夏嬷嬷又臭骂他一顿,就在树下喊:“阿翎跳啊,别怕,我接着你。”
  我真信了他的邪,还以为他肯定会接着我,谁知道他在最后关头收了手,害我摔了个嘴啃泥。苏行止那时就站在一旁,讪讪地辩解:“我这是身体力行地教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母后见我没有大碍,居然帮衬着他教育我:“行止说得很对呀,阿翎要记得哦,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哪怕是亲近的人。”
  我眼泪汪汪的问:“行止哥哥也不可以吗?”
  母后摸摸我的头,和我咬耳朵:“苏行止是小坏蛋。”
  ……
  “你在想什么?不会是想要报复我吧?”苏行止惶恐。
  “对呀!”我张牙舞爪地朝他扑过去。
  “别别别,哎呦……”苏行止一不小心被石块儿绊倒,然后被扑过来的我压倒,我扯了他脸就是一顿狂捏,苏行止口齿不清:“唔,阿楞,饭开乌的领……”
  正揪得起劲,旁边传来一声轻咳,尖细的声音:“陛下宣明璋公主,驸马觐见。”
  我一愣,苏行止立刻钳住我的手腕,我俩同时看向公公。
  那公公低眉笑说:“公主和驸马如此恩爱,真是羡煞旁人。”
  呃……
  我低头一看,自己趴在苏行止身上,靠得如此近,呼吸清晰可闻。登时脸唰得通红,连忙从他身上跳起来,低头去整理服饰,苏行止瞪了我一眼,起身掸灰尘。
  我俩身上衣衫都皱巴巴的,如此见驾实在失礼,只能去我的寝殿换衣服。
  我的朝霞殿就在椒房殿后头,侍女簇拥着服侍我们换了衣服,这才赶往玉堂宫。
  进去的时候,高贵妃已经候着了,满座皇家子弟恭维着她,她虽然也是笑着,但我知道她对我们拂了她面子的事仍是十分不喜的。不管怎样,她如今掌管六宫,总不能太恣意。
  我向她行礼,苏行止却只行臣礼,我看到高贵妃脸色明显僵了僵,但她是个圆滑的人,忙叫人扶起我们。
  我道:“你干嘛计较这么多?”
  苏行止看都没看我,“若论岳母,无论身份还是血缘上,我都只认皇后娘娘,她算什么。”
  礼是这么说,但是……
  我的四妹庐阳公主可是个嘴快的,当即冷哼一声道:“小门小户来的,就是没有教养,明璋姐姐难道嫁人了就忘了宫里的规矩?果真夫唱妇随,丢了咱们皇家的脸面。”
  话刚说完,周围已经一片尴尬之色,和庐阳一母同胞的萧昱斥道:“放肆,这么多人物在这,要你评头论足,还不回你座上去!”
  庐阳最怕这个哥哥,委屈地望向高贵妃,高贵妃朝她摇了摇头,她这才嘟着嘴坐回位子。
  萧昱朝我们走了过来,他生的很好看,玉树临风,很有读书人的儒雅,他歉道:“庐阳出言不逊,是我这做哥哥的管教不力,还望见谅。”
  我忙道:“五哥你不必如此,我们不介意的,苏……行止哥哥他也不介意。”
  我桌下踢了苏行止一脚,苏行止不耐烦地抬头,瞧着萧昱一声冷笑:“是不介意,反正丢脸的又不是我们。”
  这话可真是够恶毒的,眼见萧昱脸色挂不住,我忙道:“四妹年纪小不懂事,我这做姐姐的能担待,能担待。”
  萧昱朝我笑了笑,“回去五哥一定好好管教她。”
  他跟那对母女区别还是很大的,不似那般尖酸刻薄,他朝苏行止拱手:“今日舍妹得罪苏公子,来日萧昱必亲自登门赔礼。”
  苏行止似乎也很诧异,回了一礼道:“左右不过小事耳,不敢劳驾殿下如此。”
  这话刚落,就听见外头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众人忙出列跪拜,寂静无声里,看见明黄一角掠过,然后是低沉威严的声音:“平身。”
  归座后,我忍不住去看他,他头上白发好像又多了几根,皱纹好像更深了,眼底下有遮不住的疲倦,怕是昨天又看折子看到很晚,真是的,福公公也不提醒提醒他。我一边想,一边又在唾弃自己,我干嘛要这么关心他?难道忘了他是如何冷漠对待我的绝食,如何残酷地命人把我绑上花轿的了?
  暗自难过的时候,听见上头道:“阿翎,行止,近前来。”
  皇帝吩咐,岂有不从的道理,我跟苏行止忙上前跪拜。父皇淡道:“赐酒。”
  立刻有内侍执了银壶斟酒,内侍手不稳,酒水差点洒在我身上,苏行止眼疾手快将我拉开来些。父皇身旁的丽妃见状掩嘴笑道:“陛下这桩婚事赐得好,瞧着小两口别提多恩爱呢,旁的都是虚名。”
  呵呵,我内心不禁冷笑,旁的是虚名?从前我是嫡公主,虽然她能给我脸色看,但怎么也不敢欺负我,如今我嫁到苏家,以后最多也只是诰命妇人,比这些宫妃都低一等,她可不得兴奋?
  父皇扫了她一眼,道:“闭嘴,吵。”
  丽妃立刻讪讪退了一步,父皇说的字越少,说明他越生气。
  父皇看着我,我被看得发毛,也忍不住抬头和他对视,他却笑出声来,看着旁边的苏行止喃喃道:“行止是个好孩子。”
  我听着这驴头不接马嘴的话,转头去看苏行止,苏行止朝我耸了耸肩表示无辜。
  宴后,父皇一去,那些妃嫔连样子也懒得做,纷纷各回各宫,倒是几个和我相好的姐妹,兴冲冲过来对我说了好一番话。
  回去的时候,听说苏行止被东宫叫走了,我有点诧异。我这个哥哥,连亲妹子的归宁宴都懒得参加了,居然会叫走苏行止,这是做什么?和妹夫谈心?
  我悄悄去了东宫,东宫里的人皆不敢阻拦我,我一路走到后院,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苏行止道:“殿下不说,微臣也不会弃阿翎于不顾。”
  随后是那缥缈虚无的声音,又熟悉又陌生的我亲哥哥的声音,似是怅惘,似是恳求:“照顾好她,我就这一个亲妹妹。”
  我心口一紧,忽然没有了进去的打算,蹲在蔷薇架下等苏行止。
  不知等了多久,等得我腿都发麻,耳边听见脚步声渐近。  
  接着是苏行止诧异的声音:“阿翎?”
  他把我埋在膝盖上的脑袋扳起,惊到:“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高温天气,宜睡觉,宜空调,宜冷饮,宜看文

☆、奇人

  苏行止皱眉又问了一遍,我没说话。
  他默了半晌,也没强求,拉起我道:“走,回家。”
  我蹲得脚麻,走路颤颤巍巍。苏行止叹了口气,弯下腰,“我背你。”
  我也没客气,安静地趴到他背上。
  我把头埋在他脖颈里,躲避别人看出来我哭过,耳边却总听见窃窃私语,无非是说公主驸马如何如何恩爱。
  苏行止悄声道:“刚刚不还好好的吗?这谁又欺负你了?庐阳公主?”
  “不是。”我小声嗫嚅,“我不想说。”
  “好吧。”苏行止把我扶进马车,凝视着我眼睛道:“要不我们不回家了,我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
  “好。”
  果然有趣,苏行止带我去了赌坊。
  我从没有去过赌坊,但我从书里知道,那被人称作销金窟。
  不承想苏行止这个世家子弟居然也会有这种陋习,我莫名有点生气。
  他哄我:“我又不常来,只有不开心才来一两回,而且里面有几个奇妙的人物,你见了就知道了。”
  我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他拖了进去。
  大堂里吵嚷到不行,我的耳朵都快炸了,苏行止紧牵着我,在人群里艰难穿行。
  忽然另一只手被人扯住,顿时肩上多出一只脏兮兮的爪子,“这谁家小娘子,生的这般倾国倾……”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踹了出去,趴在地上嗷嗷叫疼,苏行止冷着张脸将我护在身后,怒道:“本公子的美姬你也敢碰,活腻了么?!”
  旁边立刻有人嚷嚷:“你哪家的?蒋家公子都敢打,你当京城无人?”
  “哦?蒋公子?我当是谁,原是舌头长胜妇人的蒋御史的公子!哼,便是你老子在此,我也是不惧的。”
  苏行止居高临下斜睨一眼,那模样真是要多跋扈有多跋扈,我真不知道他一个小小监军有什么可得意的,还不是假借苏太尉的威风!
  “你你你……”
  他还你你你哆嗦个不停,一阵清脆的巴掌声徐徐响起,不缓不急。
  那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
  二楼回廊,站着一个年轻男子,着一身雪松青衫,发髻挽在脑后,簪一支桐木簪,凤眼微眯,面容端庄,真真是风流倜傥。
  “多日不见,苏公子取笑人的本事又进益几分,恭喜恭喜。”他持扇击掌,朝我看来,乌眉一挑,“从不见你动气,这回为谁?哦,原来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苏行止莫名脸色就青了,伸手一招,墙上挂着的一顶斗笠不知怎么就到了他手上,他反手扣到我头上,牵着我上楼。
  下面那些人还不依不饶要跟上来,二楼的男子将身边的人指派下去调解,就懒得再看一眼了。
  我被那顶硕大无比的斗笠整个儿遮住,连楼梯都看不见,被苏行止硬扯着拽了上去。
  “这美姬是谁?竟能让你如此上心。”那个男子又在调笑。
  我气愤地甩开被苏行止握疼的手腕,丢了斗笠,朝那青衣男子斥道:“你又是谁?管这么多做什么?”
  那男子又笑:“有点脾气……这样姿色绝艳,也足以令你不顾府里那位公主了,咦今天不是你回宫的日子?”
  “本公主让你回话就回话,扯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行止扶额,无语道:“咱下次不这么快暴露身份好吗?”
  “您是……明璋公主?”青衣男子似乎也没想到。
  “是啊,你还不快说你是谁!”
  “俞易言,这圆方坊的主人。”青衣男子含笑回道。
  “哦,得罪。”我讪讪往苏行止身后缩了缩,在人家地盘上大张旗鼓的,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能带皇家公主来这地方,你也是头一人了。”俞易言跟苏行止开玩笑。
  “她说无聊,要我带她来看看。”
  明明不是!苏行止睁眼说瞎话脸都不带红一下的,我也不好在外戳穿他,只好拿眼睛默默瞪他。
  “三老何在?”苏行止又问。
  俞易言展扇摇头,“里头赌着呢,前些日子竹翁设了个机关,将十个骰子置于其中,随即得数,要松翁和梅姑来猜底数,这都好几天了二老还没能破解,于是就没日没夜地赌。”
  “机关?有趣,去看看。”苏行止好奇道。
  他从小就偏爱机关术,谁也拦不住的。俞易言迟疑地看了我一眼,还是说了一声请。
  我也不知道他迟疑什么,但我知道我得跟着苏行止,万一他也赌上瘾了,那可不得被苏太尉打死?
  刚上三楼,就听到里头吵嚷个不停。
  “三底!”
  “八佾排列是不是?老不死的快说是不是?!”
  “不对不对,再猜!”
  俞易言上前敲门,“三老,故人来访。”
  里头一阵咆哮:“不见不见!滚远点!”
  俞易言无奈一笑,朝苏行止摊手。苏行止清了清嗓子,也上前敲门:“三老,行止拜访。”
  “行止是谁?不见!”略微苍老的声音。
  “不记得这号人,不见!”接着是个清雅的声音,可这语气却不见得有多和蔼。
  “老不死的,你忘了,你在凉州收的徒弟。”这个说话粗鲁,声音很柔婉。
  “哦哦……咳咳,那你进来吧。”
  苏行止推门进去,我也忙跟了进去。
  一张圆桌边围了三人,两个老翁一个女妪,那女子大概就是声音柔婉的梅姑,其他两个大概就是所谓的竹翁和松翁,只是谁是谁我还不清楚。
  这三人对我们的到来只眼未瞧,又忙着玩他们的游戏。
  他们跟前的圆桌上放置着一樽高二尺左右桶状物,桶身挖了很多小洞,洞口放置着骰子,骰子可转动,流水自上流淌,将洞口骰子转动,然后数字不停转换,流水到最下方,又因骰子带动机关转动,用小桶运上去,如此不息。
  我看了两三回,听他们吵的不可开交,拉着苏行止袖子小声道:“你看这回是不是七列?”
  苏行止还未答话,那圆桌上首的竹翁立刻扫眼过来,声音清雅,似笑非笑:“你说什么?”
  怎么我说的这样小声他们还听得见,耳朵这么灵,他们真的是白发苍苍的老者么?我往苏行止身后缩了缩,“我没说什么。”
  那边竹翁笑瞥了我一眼,他一身翠裳,峨冠博带,原本看上去极有风骨的,可不知为什么我被他瞧得有点心里发毛。
  “有意思!”他盯着我道。
  还未回过神,那端坐如松的松翁冷哼一声,飞身扑来,身手敏捷如电,竟是向着我来的。
  我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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