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墙真高-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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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我手背以示安抚,将这些日子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苏行止他们这些日子并不仅仅是找不到回来路,更重要的是因西凉人的围追堵截。他们不知从哪儿知道苏行止的身份,妄图抓到他逼问出一些军机要密。听说西凉人会一种幻术,能使人在不痛不痒的情况下无意识回答施术者想问的话。苏行止自然不能让他们得逞,找不到路又没法突围这才带着人马在山里来回的绕。直到今天,西凉人因雪崩的迹象早早退回,而我们恰巧赶来。至于他胸前的伤,则是又一次迎敌时被对方□□所伤。
“那你们吃什么,睡哪儿呀?”
“吃还好,斩了马匹,缴获敌人些许干粮,倒也能撑几天,就是夜里……”他神色哀婉,“夜里严寒,许多兄弟没能撑的过去。出战时七百人,回来的只有二百多个。”
战事残酷,我也能理解,我抱住他安抚,忽然想起一件事,急问:“齐允呢,他有没有事?”
苏行止温香软玉抱满怀,还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呢,被我这么突然一推,他又不开心了,板着脸瞪我几眼,转过身去不看我。
“行止哥哥,你别生气嘛,我不是关心他,我这是替柏清担心呢……”我正拉着苏行止的袖子撒娇呢,‘咚咚咚’三声叩门响。
俞易言撑手倚着门,笑得特别贱:“情话待会儿再说啊,我找行止有事。”
我生气:“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
俞易言也不恼,伸手掸了掸衣服,风轻云淡:“报告您这一路的出格行为,想留下来听我复述一遍么?”
这厮!我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恨恨瞪了他一眼,回身对苏行止笑眯眯道:“你们哥俩聊,但是夫君,请你一定要相信,你妻子是个贤惠聪明的女子。”
苏行止眼里笑意更浓,“知道了,我贤惠聪明的公主殿下。”该死,他还故意把聪明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我朝俞易言杀了一记眼神,走出门时狠狠撞了下他的肩,他夸张地‘哎呦’一声。
既然他们不希望我知道,我也懒得做那小人去偷听,我心里惦念柏清想去看看她,方才苏行止还有心思吃醋,可见齐允应该是没事的。
在人家郎情妾意耳鬓厮磨的时候去打搅,真的很不道德,可是——我就是想要做一回恶人,嘻嘻。
我问了柏清的住所,偷偷摸摸找过去,吩咐门口守卫噤口,然后猛的踹开了门。
齐允端着药,细致温柔的喂柏清喝药,二人眉目间情意流转,却不见丝毫狎昵。
说好的耳鬓厮磨呢,说好的恩爱缱绻呢?怎么就不能满足我的恶趣味呢!
齐允丝毫没有被惊到,他浅浅抬眼瞥了我一眼,很快收了回去,“明璋公主。”
“哎。”我泄气,“清儿好些了吗?”
“清儿身子弱,这边又不比京城,所以难免病的久些。”
柏清嗔怪地拍了下他手,“你别吓着阿翎,我没事。”
在京城里,柏清极少这样直呼我的名字。我定定看她,“清儿,我觉着你和齐允在一起,总是很开心呢。”
齐允在一边倒茶,脸上掩不住的红晕一路蔓延到了脖子,柏清朝我摇头,“哪有,他刚刚还惹我生气来着。”
我瞥了一眼齐允,戏谑道:“哦?他还会惹你生气?他对你百依百顺的,你说什么他敢不答应?”
柏清扬起的嘴角渐渐垂了下去,齐允将茶盏递到我手边,默默走了出去。
“怎么了?你们真的吵架了?好容易有再见面,何必呢!”我苦口婆心地劝。
柏清眼里一抹忧郁,浓的化不开:“我也不想,但是他要做的事情实在太过冒进,我没法坐视不理。”
“是什么事啊?”
柏清叹了口气,从枕下抽过一张羊皮纸地图,指给我看:“我这几天问过苏将军,西凉军主力有三支,一支左翼先前已被剿灭,如今剩下中军王帐和守卫在西侧的右翼护军,中军强悍且是西凉王室护翼,轻易不可撼动,如果大军主力攻打中军,必得派部分人马截住右翼护军。苏行止受了伤,这回恐怕不能再出战,齐允便想代先锋将,前去驻守褚城。”
我茫茫然看着她手指划来划去,不由钦佩,来这儿也好几天了,我一心惦记的是苏行止,柏清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战事探查得了如指掌?果真是个胸有丘壑的奇女子。
我茫茫然之余又觉得诧异,“你要是不希望他去,不准他去不就行了,你去同大哥说一声就是,你这身份就是孙老元帅也给你几分面子呢。”
柏清轻轻摇头,苦笑一声:“我就是知道他的心思,才没法驳回,只能暗自生气。”
前几日柏清和我私逃出京的消息传到相府,柏相自然又是一番震怒,直骂女大不孝,对齐家的憎恶又增几分。此次齐允为什么自请去褚城,又为什么立功心切,我想我也能知道一二了。
我年幼的时候曾经想过,我和柏清这等贵女,身份已近极贵,将来夫家如何是无需忧虑的,我们应当就是话本子里写的那样,和清贫的状元郎看对眼,男才女貌,琴瑟和鸣。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我真该庆幸苏行止家世尊贵,令我免了那许多纠缠苦恼。
我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苏行止侧躺在我身边,把玩我的头发,他不屑地撇了撇嘴,“登对这种事呢,不是说单单家世相当就行的,也要看这里。”他屈指点了点我的头。
“你什么意思,嘲笑我笨?本公主可聪明了好不好?!”我嘟嘴。
苏行止凉凉瞥我,“你聪明?你连陛下指派的暗卫都没看出来,这也叫聪明?”
话刚说完,他惊觉说漏了嘴,歪向一边。
我诧异了,来凉州的事我可是确确实实没有告诉父皇,后来写信给苏府,也叫他们宣称我身子不豫,瞒着父皇,怎么还有暗卫跟着呢?
我揪着苏行止衣服盘问半天,最后他被我烦的没法,道:“俞易言一个江湖人都看出来了,就你还迷迷糊糊的,明璋公主,你真的……”他拉长了尾音,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我忽的恼了:“我要那么聪明做什么,我有你就够了,你聪明就好啦!”
苏行止迷离桃花眼微微眯起,像极了蛊惑人心的妖孽,他磨磨蹭蹭地凑了过来,“阿翎,你总算说了句聪明话。”
“……”
这几日,帝京圣旨频传,往来斥候跑死了好几个,可见事态紧急。
五月初,帝京已经进入初夏,凉州的树方才抽出绿芽。大军攻伐指日可待,他们这些人早出晚归,神色严肃,就连柏清也参与进去了,唯有我无所事事,整天只能看着他们来回奔波。
齐允到底还是请命去了褚城,苏从知任命他为主将,许诺说若是他守住褚城,将来便为他请功。他很赏识齐允,想必也愿意成全这个他建功立业的心思。
柏清不顾我的百般挽留,也跟着去了,女人啊,一旦坠入情渊,便是粉身碎骨也再所不辞,睿智如柏清也不能幸免。
我担心她出事,哭的不能自已,柏清安慰我:“因为身体病弱的原因,我一直没有出过帝京见识外面天地的宽广,好容易出来一次,你就成全我吧,也让我恣意一回,若是守褚城有功,将来你便替我向陛下好好要个赏,至于赏什么,你懂的。”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抹了眼泪,“我自然懂的,你要好好爱护自己,打仗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自然不掺和,我可是军师哦。”
苏行止浅笑一声,插了句话,“能得大梁第一才女做军师,齐参将可真是有福,但你要是守不住褚城,回来可别怪本将军赏你军棍。”
我瞪了苏行止一眼,把他推到一边去,哪有这么威胁别人的。
又拉着柏清说了好一番话,褚城守军出发的号子吹了三遍,我才依依不舍地放柏清走了。胸口憋闷,泪眼婆娑,回头想找个肩膀靠一靠,一看,苏行止和俞易言正亲亲热热地挤在一处,窃窃私语说些什么。
我心里不快,刚凑了过去就听见苏行止询问的话:“卦象如何?”
俞易言刚想张嘴,一抬头看见我,猛地跳出三五丈远。
作者有话要说: 为昨天的断更致歉,再三致歉。另,喜欢的朋友就收藏一下我吧。
☆、第一传奇
俞易言跑的太快,我没能抓住他逼问出什么。可是,要折磨他,我有的是办法。
晚间,我把秋分留了下来,问苏行止:“你瞧秋分姿色如何?给你作妾如何?”
一旁倒茶的秋分手一抖,差点摔了茶盏,苏行止瞥了一眼,回瞪我:“横刀夺爱是不道德的。”
“那又怎样,我开心就好。”我朝他摊手。
秋分掩泪狂奔,第二天,俞老板亲自来找我了,苦着张脸坐在我面前抹泪:“公主,你说你干什么不好,怎么就喜欢拆人姻缘呢?”
我答得理所当然:“别人让我不开心了,我就要叫他不痛快。”
俞易言没辙,摆手,“得,您想骂还是想打,悉听尊便。”
“不骂也不打。”我想了想,“昨天苏行止同你说什么来着?”
他浮夸的表情一下子收敛,默了会,道:“我对占卜略知一些,行止昨天是在问我卦象。”
“如何?”
他愣了下,反问我:“您问哪个?”
我白他一眼,“废话,当然是此次攻伐西凉。”
他蹙眉,“大胜,不过……”
我正洗耳恭听,忽然门被人推开,苏行止面色焦急,“易言,随我来。”
说完他便急匆匆出去了,俞易言面色严肃,也跟了出去,号角吹响,到处是重重的脚步声。
我问:“外面怎么了?”秋分亦是一脸茫然,她摇头表示不知。
我自知这个时候不能去添乱,只好心急如焚地在屋里等着,等到傍晚才等到消息。
西凉人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连夜赶路突袭,竟是将前军重创,西凉右翼军也在竭力攻打褚城,妄图占领一个战略要地,好分散梁军兵马。我军被打个猝不及防,前锋将领损失惨重,苏行止叫上俞易言,正是去顶包的。
苏行止身上还有伤呢,怎么能到上战场?我心里一慌,吩咐道:“派人去告诉苏从知,行止他……”
我说到一半,忽然哑口。秋分等我下文,等了一会忍不住问:“驸马什么?”
那么多将士都浴血奋战在前线,凭什么我的夫君就要享受荫庇躲在后方?这场战争虽是卫国战争,但说到底还是父皇、我对西凉王室的私仇,我有什么资格,让别人抛颅洒血,还享受自己温馨团圆?
我顿了下,“传话给苏行止,叫他顾念自己,否则,生死同在。”
秋分柳眉一皱,似乎很反感我说这种话,但最终一言不发地传话去了。
五月十七,我已经十来天没见过苏行止了,号角声可以随时随地没有任何预兆地吹响,盔甲曳地声森然,躲在深闺还听见外面震耳欲聋的厮杀呐喊声。
我没有敢去前线看一看,我承认自己懦弱,鲜活的生命随着鲜血流逝,哀鸿遍野,实在不忍卒视。
五月二十七,没日没夜的出战消磨着每个人的意志,我见过身边侍卫长,黑黑壮壮的大汉,人前严肃冷漠,却在夜里偷偷的抹泪。
我知道,他是苏行止的手下,前两天刚失去了弟弟,他夜里捶头顿足,哭问秋分怎么留下的是他,不是他年轻的弟弟。
战事的拖延扯着每一个人的神经,我每天除了了解战况,还能从暗卫手里得一份帝京的消息。
那日救我的暗卫首领叫穆周,为人刻板,我可以问,他却只选择性地答,这令我十分恼怒。好在要紧的问题他都会一丝不苟地报告,他对我说,战事愈发明朗,父皇已经有解除东宫禁令的打算了。
这令我松了一口气,也证实了之前的猜想,父皇禁足太子哥哥,最主要的还是不让他插手西凉的事。这几年,一旦谈论到对西凉的政事上,太子就极其反对,也不知灵栖对他使了什么妖术,竟让他不惜去维护外族。
六月初九的傍晚,一向肃穆寂静的前殿忽然一阵喧哗,我刚想出门一探究竟,就被人撞了个满怀。
来者眼疾手快,轻轻一拽,将我揽入怀中。欣喜道:“阿翎,我们胜了,西凉王室已被尽数俘虏,我们胜了!”
我猛地被这个消息击个正着,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仍是一愣一愣的望向苏行止,“你说,赢了?”
“赢了!大获全胜。”
我先是狂喜,然后眼泪蓦地就下来了,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这一场战争,到底是胜了,这一仇,终于报了!母后,你在天之灵,看见了吗?父皇给您报仇了!不臣之心的西凉,从此,国灭!
苏行止连忙扶我,眸中担忧毕现,“阿翎,你不要太伤心,命定如此,好在我们给柏清报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