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墙真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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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行止。”我指了指肿着的核桃眼,嘟囔:“她们笑话我……笑话我哭过,笑话我跟斗鸡眼一样。”
苏行止俯下头认认真真的瞧了下,一本正经:“的确跟斗鸡眼一样。”
我:“……”
我瞪他,他哈哈大笑:“更像了!”
许是看我脸色沉了下来他才收了笑:“不逗你了,谁敢笑话你明璋公主?她们是笑我们……那个,你懂的。”他边说还边朝床上素锦努了努嘴,我脸唰的通红。
苏行止瞥了眼铜漏,出了门:“快些吧明璋,父亲母亲还等着。”
我‘哦’了一声,任侍女梳洗妆弄,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苏行止终究是顾着身份,对我的称呼不是公主就是明璋,一度让我以为昨夜那一声‘阿翎’只是错觉。
昨夜折腾大半宿,临睡前还是忍不住哭了,不知道是不是哽咽的声音有点大惊醒了身侧的苏行止,只知道在最不能自已的时候,一只手在我背后轻轻拍了拍,很轻柔的声音:“阿翎,别怕,别怕。”
一刹那,泪如雨下。
思绪仿佛回到从前,苏行止曾无数次这样说过同样的话。
“阿翎跳呀,别怕,我在下面接着。”
“阿翎别怕,大不了你就说是我硬把你带出宫的。”
“阿翎,你怕什么,难不成夏嬷嬷还能打死我?别怕!”
……
苏行止总能让我想起小时候,想起母后还在的日子,那时我还是宫里最受宠的嫡公主,无忧无虑,无所拘束。昨夜在他安抚下入睡,本以为会跟小时候一样毫无芥蒂,今早起来却不曾听到他再喊我乳名,不禁有点难过。也对,以前的苏行止恣意顽劣,长大了,自然知道尊卑有别,不能太过随意。
侍女巧手如飞,小半个时辰后,我出了门。
苏行止立在门外,负手望天。他听见声音转过头来,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一挑眉。
我拉着苦脸:“很丑么?要怪怪你家的婢女,给我整得这么难看。”
满头金珠钗饰,妇人盘髻,压的我脖子都酸了。
苏行止啧啧几声:“挺好,很符合传闻中的明璋公主——艳冠京华。”
我嘴角抽了抽,哪年头的陈年往事了,别拿出来寒碜人了好嘛?
苏行止淡笑,朝我摊手,十指相握,我浅笑不语,配合他饰演一对新婚燕尔的假夫妻,嘿!真是要多像有多像!
苏行止的长兄苏从知是凉州镇北将军,妻儿都在西北,是以不在府中。此刻正堂里只有苏太尉和苏夫人正襟危坐,已等候多时。
我还真没想过自己会有向公婆敬茶这一天。依大梁旧例,公主沐汤邑,另开府邸设公主府,无须向公婆请安,无须听从婆家规矩。
我本以为,以我嫡公主之尊,虽不一定有藩王等级的汤邑,但公主府总是跑不了的,这样还能做一个富贵闲人。谁知父皇信了钦天监的邪,非要把我下嫁,这样一来,堂堂嫡公主彻底沦落成了苏家的儿媳妇。
早先在宫里都有嬷嬷指引,此刻也算不上慌乱,只是桂嬷嬷冷冷在一旁盯着,叫我万分紧张生怕出错。
苏太尉是个武人,生性直率脾气大,这会儿接了茶饮下,腆着张老脸不知道该说啥,虽说小时候也见过几次算不上陌生,但估计他这是头一次喝公主敬的茶吧。
他伸手想像小时候一样拍拍我的头,伸到一半又讪讪缩了回去,呵呵笑道:“那个,公主在咱们苏家怎么舒服怎么来,不用拘着,行止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定打他个手残脚残。”
苏行止扶我胳膊的手明显哆嗦了下,我得意的回头,朝他龇了龇牙。
苏夫人我则见过很多次了,以往逢年过节,诰命夫人入宫觐见,母后常常要拉她说几句话。因着我和苏行止小时候常厮混在一起,她对我也格外亲热。
苏夫人饮了茶,仔细打量了我几眼,亲切的问:“可是不舒服?怎么像没睡好?”说完她瞪向苏行止:“你这臭小子!说,你是不是又欺负公主了?!”
苏夫人不愧是西凉女子,对我那叫一个温柔亲切,转过去那一吼整个屋子都要抖三抖。
苏行止忙搂了我肩,不胜惶恐:“娘说的哪里话?儿子疼公主还来不及呢,哪舍得欺负她!”
苏行止这厮游学期间是不是被拐到了戏班子?啧啧啧,这演技真叫一个精彩绝伦,若不是我今早刚被他扯脸嘲笑,恐怕还真就被他糊弄了过去。
“真的?”
“阿翎的确没睡好。”我开口,顺势回身倚在苏行止臂弯里作娇羞状,“阿翎跟行止哥哥多年未见,所以……”
看看,看看!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了,多年未见是侃天侃地呢还是郎情妾意呢,这就要看听的人怎么想了。
显然苏夫人是想到了后一层,眉飞色舞地朝苏太尉瞟了一眼,惹得苏太尉一个大老爷们脸红脖子粗。
正当我得意自己临场应变的能力时,忽然腰间一酥,该死!苏行止这厮居然还挠我痒痒!
我帮他圆谎,他居然挠我痒痒!我强忍着笑出声的冲动,手伸过去就着他小臂就是一掐,使了十分力气,他“哎呦”一声。
苏太尉和苏夫人同时投来目光。
苏行止面不改色,伸手将我往怀里一带,扣住我的手,“明璋累得很,我这就送她回屋了。”
真是强行累,我哪里累了啊喂,你要坐实本公主新婚过后体力不支的传闻嘛混蛋!
苏夫人十分体恤,“那快回去歇着吧。”
我们从善如流,正要出门,一旁安静侍立的桂嬷嬷开了口:“苏大人,苏夫人,奴婢和公主想说两句话,不知方不方便?”
桂嬷嬷是父皇身边的掌事嬷嬷,就是宫里的娘娘见了都要让三分。苏夫人和善笑道:“嬷嬷说的哪里话,嬷嬷从小看着公主长大,现在说几句体己话有何不妥?”
苏行止皱眉,朝我投来询问的眼神,我点点头。苏行止松开我,“那我去外面等你。”
众人有眼见地避开,偌大的正屋只剩我和桂嬷嬷二人。
说实话我是有点怕她的,她不苟言笑,做事极其严格,备嫁这两个月更是将我折磨得够呛。
她不开口,我也就不说话。僵持了一会儿她露出个不自然的笑容:“公主出嫁了,老奴的一颗心也总算是放下了。苏家二公子是个好夫婿,陛下没看错。”
我扯了扯嘴角:“哦。”
苏行止是对我不错,因为我是自小的玩伴,因为我是大梁的公主,是即使下嫁也无法改变的太子胞妹嫡公主的身份。
桂嬷嬷叹了口气:“老奴知道您心里不乐意,可是……皇上他也是为了您好。”
“哦。”
桂嬷嬷见我不愿多说,只好嘱咐了几句,便回宫复命去了。
我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屋里,有点不开心。
有香味往鼻子里钻,浓郁的很,熟悉得很,久违得很。
我刚一抬头,一碗莲藕絮絮汤落入眼帘。
“莲藕汤!”我二话不说就抢了过来,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嗯,好喝!
苏行止嘲笑我:“这都多少年了,还这么馋。”
“好喝!”我口齿不清着回他。
我第一次喝莲藕絮絮汤,是跟苏行止溜出宫的时候,那时候苏行止贪玩,在大街上把我弄丢了,我一个人晕头转向搞不清楚,饿的肚子呱呱叫。有个老叟心肠好,见我停在人家铺子前不走,就给我买了一碗絮絮汤,那是我喝过最美味的汤,连宫里的玉露羹都比不上。
“瞧你这猴急样样,几百年没喝过似的。”
“几百年谈不上,几年是有的。”我喝完最后一勺,淡淡道。
母后过世后,我再没能出宫,至今已有三年。
“我以后要天天喝!”我对他一仰脖子。
苏行止撇嘴:“我就攒了两年俸禄,养自己都不够,更没法养你一个馋货,你还是自己掏钱买吧!”
“……”
哼,你有见过比你更吝啬的驸马咩苏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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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光
新婚第一天,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又不能出门,我和苏行止无聊到在屋里斗蝈蝈。
“哈哈,我又赢了!”苏行止兴奋不已,朝我勾勾手指:“愿赌服输,头伸过来。”
悲愤!摔桌!
我的蝈蝈怎么这么不给力,怎么一次都赢不了?苏行止这厮脸上还是白白净净的,我左右脸颊早已各画了一只大乌龟!
“我不!我每次都输,你给我的蝈蝈不好!你使诈!”
“喂喂喂,你不要耍赖好不好,蝈蝈送过来时是不是你先挑的?你挑到不好的怪我咯?”苏行止又催道:“快点,头伸过来!”
我气呼呼的坐着,硬是一动不动。
“你过不过来?”他扬声,挑眉。
“我偏不!我早就不是被你欺负的小丫头了……哎呦……”话还未说完就被他一把拎了过去,他握住我手腕,抓着毛笔在我额头上找地方:“小时候就告诉过你,玩游戏了要愿赌服输,不要耍赖……”
“苏行止你放肆,你竟敢忤逆本公主,你松开……呜呜呜你这臭乌龟,大坏蛋!”
苏行止卑鄙无耻继续乐呵呵地画乌龟,对我的控诉充耳不闻。
正当我绝望打算放弃反抗时,隐约一道熟悉的靓影扑了过来,以吃奶的力气撞向苏行止。那速度看得我心惊,我已经丝毫不在意她会怎么样了,我就怕苏行止没察觉,额头上的毛笔一不小心戳进我眼睛里。
“砰!”伴着重物砸地的声音,软软的毛笔从我额头上移开,苏行止松开桎梏,拍拍手:“好了。”
他眉飞色舞,“惟妙惟肖!”
呸!一个常年画乌龟的人能不熟练?
我这才睁眼去看倒在地上的人,她一动不动,我吓得忙爬下榻,推了推,哭丧着脸对苏行止道:“她不会是死了吧?你怎么踹那么大劲?”
苏行止朝我翻了个白眼。
鹅黄衫子的丫头缓缓转醒,一见我眼圈就红了:“公主您受苦了,奴婢看着都心疼……”
我莫名其妙。
喂,虽然我跟苏行止不是眷侣,他也喜欢欺负我,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受苦了啊?倒是你,你被苏行止一脚踹开,你不心疼一下你自己吗?
这丫头哭着把我搂住,就着衣服要给我擦脸。
我后颈一疼,苏行止把我提开些许。“说好留一个时辰的,你想干嘛?”他瞪了一眼,“你侍女?”
我忙点头,“寒露。”
鉴于备嫁期间我实在劣迹斑斑,所以昨日出嫁时父皇不准我身边宫女陪同,所有侍候的宫婢都是由桂嬷嬷亲自挑选,寒露作为我贴身服侍的大宫女,昨日被看管在宫,今天才送过来。
我正要开口,门外急急跑进来一个身着湖水绿的宫女,见寒露躺在地上立刻就跪了下来,“驸马,寒露不懂事还请您放过她吧?公主,求您饶了寒露吧。”
我简直要翻白眼,谁对她打打杀杀了?我,还是苏行止?
我抬起袖子遮脸:“秋分,你先起来。”
“秋分……”苏行止沉吟,笑问,“我记得以前你宫里有两个特别漂亮的宫女,是不是叫/春分和清明来着?哪儿去了?”
我手一紧,喉咙梗了梗,垂眸:“死了。”
室内片刻沉寂,没人接话。
半晌,苏行止淡道:“哦,挺遗憾的,红颜命薄。”他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还想着找你讨了做妾呢。”他目光在秋分寒露身上转了一圈,狡黠道:“我看这个寒露姿色也不错,要不就给我吧?”
我嘴角一抽,寒露更是直接从秋分怀里挣了起来,摆出一副大义凛然誓死不从的样子:“奴婢即便是死也不会背叛公主,驸马爷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啧,好一个忠仆!”苏行止抚掌,对我眨眨眼,“可惜了,跟你一样蠢,一根筋。”
我直接一掌拍到他脸上:“你滚。”
秋分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估计从没发现我也会粗鄙之言。
没办法,和苏行止这厮在一起,我再好的涵养都会被他击溃。
苏行止看了看我的两大宫女,也不恼,摆摆手去了书房。
秋分知道我有话要跟她们说,迅速遣散了苏府的下人,关上门窗。
“怎么样?他是什么态度?”我心急如焚,开门见山。
秋分低垂着头:“柏公子昨日虽没来赴宴,却也并非刻意避让,听说他还派人送了贺礼,恭贺公主和驸马百年好合。”
“他肯定是误会了,他以为我认命了?我没有!”我焦急不已,“秋分,现在咱们出了宫机会可比以前多多了,你马上去丞相府捎个口信,就说我是迫不得已……”
“公主!”秋分打断我,左右扫了一眼,压低声音苦口婆心地劝,“您也不看看您现在的身份,您现在是苏家的儿媳,驸马的妻子,您就算对柏公子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