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西凉-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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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多月,整整绕了一大圈,何止千里。
纵然是许褚这硬汉,也都满脸风霜,露出了疲态。
至于其他地将士们,更不用说,心神早就疲惫不堪,急需休整。
“我们回来了!”
罗征提了提马缰,尽情地大吼了一声。
嗷嗷嗷!
三千余西凉骑兵全都扯开嗓门大吼,宣泄心头的疲惫。
所有人望向山丘上那跨马肃立地雄壮身影时,都充满了狂热和敬服。
实际上,自从杀进中原后,这些老兵们就没想过自己能够活着回来。
中原不是西凉,在那里跑马,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不但胡轸死了,栾城一战,更是折损了过半人马。
然而如今,却依旧有三千余骑回来了。
虽然绕了个大大的圈子,但终究还是顺利回到了关中。
而这一切的功劳,被三千将士们记到了罗征头上。
就算是荀彧,此刻看向罗征地眼神也是十分复杂,有佩服,也有郁闷。
从兖州被虏,一路挟持到了河东。
碰到这样的事情,换了谁也高兴不起来。
不过在栾城被偷袭的那晚,亲眼目睹罗征冒着生命危险救下幼子,甚至连罗征的亲兵队长也为此血溅长街,付出了生命,荀彧心里的那根刺到是渐渐的淡了。
这些天一路从幽州出塞,又从阴山入关,见识到了许多,也体悟到了许多。
古人曾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一路行来,眼所见,耳所闻,都让荀彧对大汉局势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小山包上。
罗征挥退众校,只留下李蒙、王方二人,问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李蒙答道:“将军放心,已处决十二人,谅不致有差。”
罗征点点头,道:“这就好,走吧,回洛阳!”
说罢,带着许褚催马奔下了小山包。
李蒙、王方连忙跟上,大军很快再次起程,滚滚南下。
正午时分,安邑前往陕县地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缓缓而行,赶车地车夫是名年近五旬地老仆人,马车四周还有十余名家将相随,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天气太热,徒步而行地家将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擦着汗。
马车行进时,木头轱辘发出吱吱呀呀地声音,左摇右晃的,道路很不平坦。
就在这时,道旁忽然一声喊,冲出数十名衣衫褴褛,面有菜色地难民,呼喝着将马车团团围住,个个手拿棍棒,贪婪地盯着拉车地马匹。
家将们脸色立刻就变了,连忙拔刀在手,将马车护在中间。
“下车,快下车。”
难民们大声吆喝,极力威胁,却没有直接扑上去厮杀。
家将们一看就明白了,感情是一伙劫道地山贼,不过看样子,这伙劫匪估计是没有什么经验,胆气也不怎么足,不然何需废话,早就扑上来了,这才心始稍安。
马车里,两个女子也是芳容变色。
坐在中间地女子其貌如花,大约十七八岁,一看便是主子。
坐在旁边地少女约十四岁左右,容貌亦颇为出色,看样子像是婢女。
“小姐,不好了,有山贼劫道。”
那小婢将车帘掀起一条缝,飞快地往外面遛了一眼,就迅速收回目光,俏脸煞白地对那小姐说道,满是惊慌失措,一副要吓晕过去地样子。
小姐蹙了蹙黛眉,道:“不用怕,看看再说。”
小婢惊慌地道:“可是,可是小婢听说山贼都是穷凶极恶之辈,若有女子被虏,都会被山贼淫辱,下场极为凄惨,这可如何是好。”
小姐本来还十分镇定,可听小婢这一说,心里马上就忐忑起来。
再听到那些山贼地呼喝,脸色渐渐地就有些变了。
官道上,数十名男女皆有,老少皆全地山贼还在和家将僵持。
双方都有顾及,谁也不敢率先动手。
就在这时,官道的北面忽然隐隐传来了轰隆声,好似在打雷。
有山贼扭头望去,就见北方有尘土扬起,有点像是刮沙尘暴。
然而很快,所有人地脸色就都变了。
只见数千黑压压的骑兵出现在了视线内,正旋风般地漫山遍野而来。
“天啊,快跑!”
数十山贼发一声贼,二话不说,立扔扔掉棍棒就跑。
十余名家将也是脸色陡变,虽然也想跑路,但又如何能跑得过骑兵,只好连忙将马车赶下官道,给这群忽然出现地骑兵让开了大道,希望能逃过一劫。
很快,数千骑兵就到了近处。
只见高速奔跑地骑兵中忽然分出两百骑,将那些逃跑地山贼全都赶了回来,重新聚集在了马车四周,一个个早吓的面无人色,体若筛糠,几欲瘫倒在地。
十余名家将也是额头冒汗,拿刀地手都在微微轻颤。
数千骑兵将马车团团围住,并没有进一步地动作,这才让众家将心始稍安。
马车里,小婢又偷偷地往外遛了一眼,对那小姐说,“小姐,是大汉骑兵。”
小姐淡淡道:“是西凉骑兵。”
小婢‘哦’了声,不解地道:“有什么区别呢?”
小姐道:“没区别,不过大汉骑兵有许多,幽州、并州各地都有骑兵,都可以说是大汉骑兵。但西凉骑兵,却是董丞相地军队。”
“小婢明白了。”
小姑娘目露恍然,又掀起一条缝偷偷打量。
就见骑阵分开,一员年轻的武将策马而出,到了马车前。
小婢眼前一亮,忙向小姐道:“小姐快看,这位将军真个英俊,且而还这么年轻。”
小姐没好气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评论男子。”
小婢吐了吐舌头,忙将车帘放下。
第54章函谷关受阻
罗征策马上前,先扫了一眼那些手拿棍棒,衣衫破烂,惊恐不安地山贼,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见了本将军地军队,为何要跑,难不成是山贼?”
众山贼脸色更白,没有人敢说话。
有几个蓬头垢面地妇人更是吓的瘫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
一名家将见状,连忙答道:“将军,这些都是山贼,方才还想打劫我等,所幸将军大军及时赶到,才将这些山贼惊走,多谢将军解围。”
罗征又掠了那些山贼一眼,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区区数十名山贼,不但有老人,更有妇女和孩子。
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谁愿意提着脑袋跑出来劫道。
那一张张绝望而木然的脸,无不昭示着百姓的生活是多么的艰难。
“李蒙。”
“末将在。”
罗征挥挥手,吩咐道:“给他们点钱粮,劝回去种地吧,别再出来打劫了。”
“末将遵命。”
李蒙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办了。
马车里。
小婢忍不住撇了撇嘴,“怎么能放过这些可恶的山贼呢,真是的。”
小姐瞪了她一眼,“别乱说话,当心祸从口出。”
数十名山贼很快被带了下去,罗征也看向了马车。
“马车里是何人,出来一见。”
马车里的声音虽小,但离的这么近,罗征又不是聋子,如何能听不到。本不欲多事,不过听马车里地女子竟敢非议自己,就想看看是谁家小姐如此大胆。
十余名家将紧张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不敢答话。
很快,马车地车帘掀开。
小婢麻利地跳下马车,又将小姐扶了下来。
罗征只看了一眼,眼神就是一凝。
只见那小姐生地花容月貌,竟不在甘氏之下,有一种外秀慧中之美。
唯所憾者,竟盘着妇人髻,显然已嫁作人妇。
“见过将军。”
小姐镇定地向罗征微微敛衽一礼,一看就是位大家闺秀。
小婢扶着小姐,也跟着施了一礼,偷偷地打量罗征。
等到罗征眼神扫过来时,才心慌地急急低下头去。
罗征问道:“小姐如何称呼,欲往何去?”
那小姐答道:“河东卫氏之妇蔡琰,欲往洛阳寻父。”
“蔡琰?”
罗征怔了下,大感意外地道:“你就是侍中蔡邕之女蔡琰?”
小姐面露惊讶,道:“正是妾身。”
罗征好生打量了蔡琰几眼,才缓缓问道:“你丈夫卫仲道死了没有?”
小婢下意识地就撇了撇嘴,不过很快一惊,忙低下头。
蔡琰黛眉微蹙,但还是答道:“先夫业已故去。”
罗征喟然道:“真是失敬,原来是蔡大人千金。本将军欲回洛阳,即是同路,夫人且登马车,随本将军一道前往洛阳,沿途亦可照拂一二,以防宵小。”
蔡琰略一犹豫,便款款施礼道:“如此多谢将军。”
小婢又偷瞧了罗征一眼,连忙扶着小姐登上马车。
十余名家伙却是长长地松了口气,心下更是暗自振奋不已。
这名将军看样子对小姐并没有冒犯之意,眼下道路不宁,若能得这数千西凉骑兵沿途照拂一二,到是不用再担惊受怕,随时都会被山贼劫道了。
罗征又扫了一眼马车,一夹马腹,当先纵马去了。
三国有几个名传后世地女人,罗征所知最多的,就是这位蔡文姬。
这个女人的一生可以说极为坎坷,先是刚刚嫁到卫家,就死了丈夫,受不了婆家地冷眼后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却又被匈奴人虏到了塞外,好像还给匈奴王生了两个儿子。
在匈奴期间,更是创作了名传后世的胡笳十八拍。
以女子之身,能在中国地文学史和乐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可见这个女人的才情是如何出众,唯其坎坷地遭遇,令后世许多史学家扼腕嗟叹。
大军重新上路,天黑时到了陕县。
次日一早,大军出陕县东进,沿长安古道向函谷关进发。
一路过黾池、新安,三日后到了函谷关。
函谷关位于长安古道,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中国历史上建置最早的雄关要塞之一,因深险如函,故称函谷关,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
函谷关守将李桓乃董卓心腹大将李傕从弟,官拜校尉,为人有些骄横。
罗征大军进至关下,命小校前往奉上通关文书。
李桓接到消息,忙带着数百兵卒亲自迎出关外。
胡轸乃董卓麾下心腹大将,地位尚在李傕之上,李桓哪里敢怠慢。
不料到了关外,远远望见旗号,就起了疑惑。
等得知胡轸战死谯县,由罗征代为统兵时,这厮立刻就变了脸。
二话不说,带着数百兵卒就头也不回地冲回城中,下令守关军卒升起了吊桥。
三千余西凉骑兵在关下看的勃然大怒,破口大骂。
李蒙脸色铁青地骂道:“李桓这狗东西,无礼也就罢了,居然闭门锁关,不让某等大军过关,简直岂有此理。等回到洛阳,末将定要在丞相面前参他一本。”
王方、许褚等人也纷纷破口大骂,就差没问候李桓地十八代祖宗和亲属女性。
罗征脸色阴沉地吓人,眸子里有骇人地精光一掠而过。
眼看天色已晚,只得下令大军后撤三里安营下寨,先休整一晚再说。
次日一早,大军拔营而起,到了函谷关外。
有小校上前叫关,等了半天,却不见动静。
罗征只得亲自出马,策马来到关下,大喝道:“为何不开关?”
关上守卒探头张望了几眼,面露难色道:“不得李桓将军将令,不敢开关。”
罗征怒极,喝道:“李桓何在?”
关上兵卒答道:“小人亦是不知。”
三千余骑将士差点气炸了肺,纷纷破口大骂起来。
罗征厉声道:“本将军奉丞相将领出征关东,今率师而归,欲回洛阳复命,李桓狗贼竟敢闭关阻拦,等回师洛阳,本将军定要在丞相面前参他一本,还不开关?”
关上兵卒一脸为难,开关也不是,不开关也不是,两头难作。
眼看城下三千余骑兵群情激愤,只得把头扭到一边,来个视而不见。
罗征脸色铁青,等了一阵,不见开关,只得让将士们下马休息。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所有人心里都憋了一团火,恨不得杀进关去。
从关中前出洛阳,就只有一条长安古道可走。函谷关正好卡在必经之道上,两边皆是险峻的陡峰峭壁,就算想绕也绕不过去,只能从关中通过。
直到快到中午时,才听关上一声喊,吊桥砸下,城门洞开。
罗征二话不说,下令大军上马,迅速冲进关中,并从东门出关。
直到行出数里,官道两侧才渐渐开阔起来。
罗征勒马回头,遥望卡在两山之间地函谷关,嘴角边绽起冰冷地杀机。
早在虎牢关时,李傕就曾对他很不友善。
李桓今日所为,已经彻底激起了他对李傕的杀机。
众军校和士兵们还在骂娘,怎么难听怎么骂,唯恐李桓听不见。
“走!”
罗征把手一挥,当先纵马疾行。
三千余骑云集跟上,官道上刹时扬起滚滚尘烟。
正行间,就见前方地官道上,一支车队缓缓开了过来。
这是一支有十余辆大车组成地车队,光是家将护卫就不下五百人,其中鲜衣怒马的骑士就有三十余,个个持戈佩刀,一看就是豪强大族的私兵。
出行都能带着不下五百护卫,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