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之宠-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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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的血液仿佛又 回来了似得,姜铄蹭地一声站起来,他人高,咚地一声头撞到了床顶,可他丝毫没感觉到疼痛,大声喝道:“快快进来说!来人,掌灯。”
殿里又恢复了光亮,赵子俊躬身踏着小碎步进来,他瞅见两个太医晕了一个,剩下的一个情况也不怎么好,而苏人玉脸色极惨白,他的胳膊缠了好厚的一圈白纱,白纱上透着血红,这是怎么了?
赵公公顾不得想其他事,直接将小瓷瓶捧上:“皇上,三王府的纪无情刚将这药送来,说此药乃是一个姓刘的神医所制,名为八宝,有勾魂保命的神效。”
苏妫现在进气少出气多,可毕竟还没死,姜铄连想都没想,直接命人拿了空碗和水来化解药丸,不管有用没用,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不会放弃。
药汁颜色很怪,泛着铜绿色。姜铄仰头闷了一大口,他捏开苏妫紧闭着的小嘴,嘴对嘴给她一点点喂。苏妫此时深陷昏迷,不同以前,药有一多半都喂不进去,姜铄又叫人多化了两碗,不管怎样都要让她吃进去。
可是连住喂了三碗,连半点起色都没有,她还是如一只沉睡的蝴蝶,一点变化都没有。姜铄愣住了,刚给了他一点希望,又没了……
这时,赵公公将一碗化好的药端上来:“皇上,药,”
“药什么药!”姜铄怒不可遏,忽然挥袖将玉碗打翻,一通邪火全发在无辜的赵公公身上:“你这老东西好歹毒的心肠,说,你为何害她!”
赵公公委屈地跟什么似得,怎么是他害了娘子呢。这药明明是纪无情送来,哎,自己也是大意,怎么就应以信了那小子的话,这下可把活阎王给得罪了,只见赵公公慌忙扑倒在地,连声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咳咳咳。”
细如蚊音的咳嗽声蓦地在姜铄背后响起,可就是这么点声音,把所有人都给弄地惊住了。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宋太医,他也顾不上君臣之礼,慌忙提了药箱上前为苏妫诊治。
站在一旁的姜铄眼睛瞪得老大,一眨不眨地盯着宋太医,他忽然觉得很紧张,好渴,想喝水。有救了吗?没听错吧,刚才是她咳嗽了一声,是吧。
约莫救治了小半个时辰,宋太医终于面带喜色转身向姜铄叩头:“奇哉!臣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娘子,她竟然活了!”
*******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金兽里焚着能让人安定心神的香,袅袅余余,殿里的血腥气已经散的干干净净。黎明的光打在窗上的纱,亮晶晶的甚是好看。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苏妫掉进黑黢黢的洞里,她一个人往前走,可是这黑暗仿佛没有尽头,让人感到害怕。这里谁都没有,没有父皇,没有韩度,没有不语千寒,没有姜铄,甚至连讨厌的纪无情都没有,她害怕,她一个劲儿跑,可到处都是黑的,她绝望了,抱着膝痛苦,忽然,头顶出现了光亮……
“姜,姜铄。”眼前的人很模糊,好像姜铄,苏妫的声音很小,没有半点力气,身子一点点恢复知觉,紧接着就是钻心彻骨的疼:“疼死了。”
“别说,那个字。”姜铄深深地吻着苏妫的小手,他没想到她真的活了,还会叫他的名字。
“好,霸道。”苏妫瞧见姜铄两眼通红,想必是许久都没合眼了,记得自己是被张公公的死士给刺了一刀,真疼!不过,天不亡我,我的这条小命还真大。“我,我,睡了多久。”
“臭丫头,足足一天一夜。”
……
据说皇上在胭脂山遇刺,意国公的小儿子苏人玉英勇救驾,叫刺客给捅了一刀,皇上龙颜大怒,一连贬了好多个重臣的职,其中就有曾经颇受宠幸的王宾王大人。
而最倒霉的还是太子,遇刺当夜就被废掉。听说,那刺客的头领,正是太子府的侍卫统领。哎,这太子也忒心急了些,华县之事又动不了他的根基,何必胆大妄为行刺皇上呢。
废太子倒霉,炙手可热的三王爷也好不到哪儿去。皇上下旨,收 回三王爷姜之齐的监国之权,将朝堂暂时迁到了离宫,这一迁就是三个月。
传言必竟是传言,有几分可信,谁也不知道。
*******
三个月后
苏妫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从醒来的那日起,这姜铄就不叫她出门了,说外边还冷,怕她吹病了,又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就老老实实在殿里呆着。
这三个月,他时时刻刻都把苏妫带在身边,甚至上朝时,都把她藏在偏殿里,简直寸步不离。
这下可好,连半点消息都打探不到了。听赵公公说,把自己从地狱里拉 回来的,正是纪无情送来的‘八宝丸。’苏妫不禁感慨,想当初这八宝,正是自己死乞白赖问刘神医讹的, 回长安后当做重聘来请白瑞出山,没成想因缘巧合竟救了她一命。
已是晚春,到处都洋溢着暖融融的阳光味道。
苏妫在殿里实在呆不住了,趁姜铄午睡的当头,偷偷溜出殿去透透气。
离宫也有一个很大的湖,湖里种满了荷花。现下还未到夏天,如果到时能在这湖里乘舟采莲蓬,想来再畅快不过了。
在离宫养伤这么长时间里,都没见到纪无情来看她。倒不是说苏妫牵念那个杀手,而是三个月前她是做错了一件事。遇刺那天晚上,她用迷药把纪无情放倒,她担心她活不了了,才给纪无情交代了几句话。如果这几句话传到任何一个姓姜的人耳朵里,后果不堪设想。
正心烦,背后忽然响起个阴测测的笑声:“七娘,好久不见了。”
是姜之齐!
“王爷,好久不见了。”苏妫咧唇一笑,捂着发疼的心口慢悠悠地转身,挑眉媚笑道:“呦,纪侍卫也来了呀,可巧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迟……可我还是更了~
第100章 送礼
比起大明宫,苏妫更喜欢离宫,好久以前父皇抱着她对她说,大明宫就像口大棺材,能把活人闷死。还是离宫好,就算呆在寝宫里,只要深深吸口气,都能闻到花香。
苏妫喜欢在脚腕上绑一串银铃,赤着脚在被花瓣铺满的小径上跑,细碎的铃声在她听来是再美妙不过了。可是她心口有伤,没跑几步就疼的厉害。每当这时候,姜铄都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背起她踏着花瓣往 回走。
她趴在他的背上,用头发打他的脸:“坏人,又抓我去坐牢。”
姜铄摇头,宠溺地笑:“下 回出来把鞋穿上,扎到木刺就不好了。”
她嘴里答应着,可每 回都不愿穿鞋。春天就要过去了,再不去踏几 回花瓣和雨露,就来不及了。好容易等姜铄睡着偷偷溜了出来,没成想却遇到姜之齐。
“王爷,好久不见了。”苏妫慢悠悠转身,看着对面站着的男人,挑眉一笑:“呦,纪侍卫也在呢。”
姜之齐本来嘴角上扬,可当他看到苏妫赤着脚时,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是怎么说的,父皇连双鞋都给姑娘穿不起?还是说,本来就是双破鞋,穿不穿都无所谓了。”
破鞋,这是说我吧。这么长时间不见,姜之齐,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恶毒而刻薄。
脚趾甲泛着漂亮的粉,脚背的皮肤太过白皙,都能看见青色的血管,银铃随着苏妫的的步子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没有将头发绾起来,只是点缀了些许细碎珍珠,看起来仙气十足。
瞧见苏妫慢慢踏着粉色花瓣朝自己走来,姜之齐竟不由自主地笑着向那纤弱娇美的女孩伸出手,可是苏妫竟然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纪无情面前,温柔款款地福了一礼,轻笑道:“纪大哥,能否借一步说话?”
姜之齐的手尴尬在半空,让他愤恨的的是他竟听到她叫纪大哥?你竟然叫他纪大哥?难道我连个纪无情都不如了。
纪无情没有想到苏妫竟会这么叫他,她今日可真好看,眉心贴了剪裁精致牡丹花子,睫毛又长又弯,以往有些凹的两颊如今也丰盈可爱,想必皇帝对她真的很好,这段时间她好像胖了点。
姜之齐嘴角抽了一下,他想抓住苏妫,却猛地被纪无情用剑隔开。自从上次被纪无情威逼吃过毒。药后,姜之齐就从心底开始忌惮起这个杀手,他可不敢轻易惹一个随时可以要他性命的杀手。
天知道,姜之齐是如何强迫自己说出这番话的:“去吧,想说什么尽管去说,本王给你们放哨。”
纪无情冷哼一声,淡淡地看了眼面色不善的姜之齐,忙提脚去追走了些距离的苏妫。
走到假山,苏妫停下脚步,她用眼角扫眼远处高瘦挺拔的姜之齐,压低了声音道:“他应该听不见我们说话了吧。”
“听不见。”纪无情想要像以前一样揉揉苏妫的柔发,可刚抬起手又放下去,还是不要惹她生气了。“你,怎样了?伤好了没?”
苏妫莞尔一笑,低头时青丝顺着肩头滑落,撩人心扉。她从荷包里逃出个比拇指稍大点的木头递给纪无情,咬了咬下唇,面带了些许羞涩笑道:“多谢你为我送来救命的八宝丸,我苏妫恩怨分明,这个是我自己刻小兔子,送给你。”
与其说是小兔,倒不如说是在木头上瞎刻了几刀,可这个没有任何审美价值的东西,在纪无情眼中就是世上最宝贵的礼物,他接过木雕,贴身藏好,温柔笑道:“谢谢你,我会珍藏一辈子。”
“纪大哥,那天晚上我跟你说的话,你有没有?”苏妫睁大了眼睛,细细地观察纪无情脸上的一丝一毫的表情。
纪无情见苏妫问自己这话,忙凑近了低声道:“你放心,我谁都没给说。只不过,”
不怕一万,就怕这种万一,来了能要人命。
“不过什么?”
纪无情瞧见姜之齐终于忍不住朝他们走来了,忙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想要做什么,但你要相信我一定不会害你。皇上那边我不清楚他能查出什么,可王爷已经怀疑有另一股神秘力量存在了,你要小心。”
那个小心才刚说完,姜之齐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响起了:“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不怕父皇会吃醋么。”
苏妫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理会姜之齐,她算是看透了,这以后最大的敌人说不定就是这条毒蛇。
“纪大哥,我得 回去了,皇上这时候应该醒了。”
“站住!”姜之齐铁青着脸挡住苏妫的去路,他垂下眼眸看面前的娇小少女,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无视本王。”
自从三个月前的事发生后,纪无情就隐约感觉苏妫或许并不像表面那么喜慕虚荣,贪图富贵。她在王府经历的那些事,换作寻常女子早都自尽了,可她却顽强的活下去,而且她的目的,好像只有一个,那就是杀姜铄。瞧她那晚给自己交代的‘遗言’,刺客真是她安排的也未可知,她一定有莫大的难言之隐!想通这层后,纪无情就愈发后悔自己曾经逼迫她的种种,一直想着找个机会,向她问清楚原委。
“王爷。”纪无情抓住姜之齐的胳膊,似劝又似威胁:“让她走,别为难一个小姑娘。”
“本王和自己的妾说话,有你什么事!”姜之齐忍了好半天,终于爆发了,他甩开纪无情,一步步地逼近苏妫,“七娘,你的胆子见长啊。”
“你的妾?”苏妫淡淡一笑,毫不畏惧地对上姜之齐的眼,就是这个男人,曾经一夜夜折磨她,把她关进地牢,用鞭子抽她,让人羞辱她,和德妃一起算计她。“不好意思了王爷,妾身马上就不用叫苏妫了,因为皇上说他会赐妾身一个新身份。姓齐。”
姜之齐歪着头,不屑地冷笑:“那又怎样?那也改变不了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这个事实。”
哼,你和元兰说话的口气还真像,都这么恨我?不生气不生气,不要理他,他就是个疯子。
苏妫微笑着给纪无情点点头,打算绕过姜之齐直接走人,谁知姜之齐却不依不饶,他顺势抓住苏妫的长发,恶狠狠道:“本王让你走了吗?”
头皮被揪地疼,心口也发疼,有些喘不上气,苏妫想赶紧 回去喝止疼药,她低头皱眉:“王爷,您这样有意思么。既然看不起妾身,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了。”
眼不见心不烦?她越是这种淡淡的态度,姜之齐就越恼火,父皇眼里没我,连你都要看不上我吗?
姜之齐另一只手揽住苏妫的腰,轻轻地嗅怀里女人身上的幽幽香气,好久都没闻到了,这香气已经不属于我了,属于另一个男人。越想越气,姜之齐冷冷笑道:“七娘真是贵人多忘事,一进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