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之宠-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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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元邵一脸的不可置信,归坞国?就这个马屁精小国?竟然反咬自己一口?元邵一把揪住报信小将的衣领,大声喝道:“放什么屁,归坞国怎么敢背叛本尊!”
可刚说完这话,元邵忽然将报信小将扔到一边,他缓缓转身,从上到下打量着苏妫,点着头拍手笑,脸上不知是气还是喜,总之很难看。
“好啊,好啊,好啊。”元邵连说了三个好字,他嘴仿佛都歪了般,朝苏妫冷笑道:“姜之齐真是高啊,给本尊来了招釜底抽薪,他以为说服归坞国来咬我,我就怕了?”
“您当然不怕。”苏妫拿起酒壶往金杯里满了马奶酒,端起慢慢地喝,她看着极度隐忍的元邵,淡笑道:“前有姜之齐,后有归坞国,月亮城还有雪狼利昭亲自训练出的精兵,个个以一敌十,您怕什么。”
元邵颓然地往后退了几步,他猛地抽出腰间的玩刀,直对准苏妫:“都说姜之齐爱你发狂,那我就杀了你,看他会不会心疼。”
“哎呦呦。”苏妫放下还剩了半杯的马奶酒,她走到元邵跟前,轻抬素手,将男人的手臂强按下去。“您怎么说着就恼了呢,您也不想想,三爷多心疼我啊,他既然早有联合归坞国一起打您的想法,又何必多此一举要我冒险来这儿呢?”
元邵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一听这话里有玄机,当即拉着苏妫归坐,笑道:“坐,三夫人请坐。”
苏妫见帐里的人都一副目瞪口呆之样,摇头笑道:“他们这群笨蛋还没反应过来呢。”
“夫人有什么好听的话,就和本尊说说,甭理他们。”元邵端起酒壶,为苏妫将酒斟满,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笑道:“夫人不是想和本尊喝酒么。”元邵将酒杯一抬,笑问道:“干了?”
“必须干了。”
两只酒杯相碰,真正的和谈就此开始。
马奶酒劲儿大,苏妫已然上了脸。
苏妫红着脸觑着元邵,笑道:“我猜您昨儿个接到月亮城那边的信儿,说是击退了我们的人,您想着没了后方之危,这才翻脸、撕毁免战牌、囚禁我们来和谈的人,是吗?”
“可不是么。”元邵忙笑着点头,他脸上虽然一副轻松之色,心里却暗骂苏妫精似鬼。
“哎。”苏妫故意叹了口气,她装作十分惋惜道:“月亮城离咱们这儿少说有半月的马程,说不准您过会儿又接着一信儿,我们的将士又打过去了呢。”苏妫就是要故弄玄虚,咋呼一下这个狼主:“您知道利昭吧。”
“当然知道了,鼎鼎有名的雪狼啊。”
“这人贼的很,派去了自己最精良的部下,万一这群傻子真的不要命,攻下了埋着夕月国历代先王遗骨的月亮城,那可怎么好。”苏妫借着喝酒的空儿,偷瞄了眼元邵,果然瞧见这男人嘴角抽了下,她将酒杯拿在手里把玩,无奈道:“三爷派我哥哥拿下了利州的兵权,这援兵是源源不断地赶来 回塔县哪;而那归坞国说厉害吧,经常被利昭打的屁股尿流,说不行吧,真正玩起命来也够人闹心的。”
“谁说不是呢。”元邵心里不知骂了几万遍姜之齐的阴险,他笑着按住苏妫的手,就像老朋友叙旧般,叹道:“本尊实力虽强,可也架不住这三面夹击哪。”
“哎?”苏妫忽然像想起什么似得,她反按住元邵的手,身子往前探了下,笑道:“要不咱们一起打归坞国吧,瓜分了这两面三刀的东西。”
元邵明显一愣,脱口而出:“什么?”
此时此刻,苏妫已经没了方才与元邵‘唇枪舌战’的轻松神色,只见她从怀里掏出方编织精美的绢帕,恭敬地呈给元邵:“国主,三爷派我来此地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说服您一起攻打归坞国。”
元邵展开那封还带有女人冷香与温度的帕子,帕子上的字不怎么好看,是姜之齐的亲笔信,内容不多,大致就是他派夫人来您这儿,而同时也暗中派出心腹白新飞去归坞国的军营假装做说客。归坞国的王残忍贪婪,定然会同意在您背后下手,可这正巧中计。如今以我反攻鼓声为信儿,您装作败退,咱们两家联起手来对付归坞国。
看罢信,元邵只感觉口腔一片发麻,他拿帕子的手竟然有些抖,现在,他真的不敢小瞧姜之齐了。
“姜之齐一向阴险狡诈,而战场上的事一瞬即变,本尊怎知他这是不是又在使诈?”
苏妫早知道元邵会疑心,忙笑问道:“国主既知道我是三爷的夫人,您不论是杀我辱我,都会令三爷一生蒙羞。可三爷如今敢派我来这儿,他是想……”
“想用你来取信于本尊。”
“不错。”苏妫见帐里的其余人仍在发呆状,她秀眉轻轻一挑,点头笑道:“夕月与大吕永为兄弟之邦,只要一日不将归坞人打怂,我就一日抵押在您这儿。”
元邵面上一喜,可马上他又将头低下,有些迟疑道:“本尊原本是与归坞国国主约为兄弟,可如此背信,觉得不好。”
“哼。”苏妫不禁冷笑数声,她噌地一声起身,在诸位文臣武将前走了圈,站在场中,扭头看向元邵傲然道:“孟子见梁惠王,梁惠王开口就问:先生会给我国带来‘利’么?天下熙熙攘攘,皆利来利往,若不为利,五霸七雄何以纷攘?那套仁义的说辞,只会让国不腊矣。再说是归坞国先背信弃义的,请国主当机立断哪。”
元邵一拍大腿,两眼精光大盛:“好!夫子讲仁义落得个丧家之犬,本尊要的可是利!”
当即,该派人去 回塔县通知姜之齐的就快马加鞭派人去,该部署打归坞国就立马部署。
是夜,天上繁星点点,北斗闪耀,这场战争,应该就快结束了吧,现在只静等必然会发生的结果。
月下看美人,真是别有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元邵将披风往紧裹了下,他低头看身边娇小却又似乎强悍的女人,笑问道:“这个损招是谁出的,又阴险又高明。”
“是我。”苏妫打了个寒噤,自从打起仗来,她就特别害怕晚上,她怕看见鬼,也怕听见鬼哭。“我只是提了个建议,具体细节是三爷定的。”苏妫抬头看元邵,摇头笑道:“他太坏了,对吧。”
元邵看向远方烧红了的半边天,无奈笑道:“你也不怎么好。”
是啊,本尊现在非但不敢瞧不起姜之齐,也对你这个祸水刮目相看,苏妫,本尊这次真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多年前的小苏,站在元邵跟前估计会先大吼大叫,然后显摆身份,最后哭吧,2333333,总觉得把小苏和大齐写的有点像屌丝逆袭了
第169章 凯旋
许是老天爷都在帮助姜之齐吧,今年秋里阴雨绵绵,洛河的水位在短短几天竟上涨了不少。此时洪水泛滥,夕月国与吕国两方的将士一合计,直接将洪水引入归坞国的鬼图城,送了归坞老王一份大礼!
水漫城池,尸横遍野,很残忍,可没办法,这就是战争。
二强攻打一弱,其结局不掩自喻,这场仗最终在九月中旬以生擒归坞王与其女九苑公主为终。
元邵要地要钱,姜之齐则“请了”归坞王与九苑公主上长安做客,各得所需,皆大欢喜。
秋高气爽,鸿雁南飞,最适合送别。
土地上的青草早已被踏残,与被雨水冲烂的稀泥搅合在一起。士兵们整齐地静立在两边,给国主和来使们让出条道。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久违了的欢喜,那原本怨毒的双眼,此时正激动地盯着绝美的苏妫,他们心知肚明,只要国主将这女里女气的将军一送走,他们就可以 回故乡了。
天下间任何女人站在苏妫身边,都会黯然失色,除了不语。
元邵十分不舍这个小姑娘,可今日从始至终,他都未曾瞧过不语一眼。有些事,还是莫要早早露出端倪的好,不然以后难免会生出变数。
“三夫人。”马车就在眼前,元邵停下脚步,微笑着看苏妫:“这半月委屈你了。”
委屈?是真的,这种事本就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扛下的。
可又不委屈,这段时间在敌营,元邵倒是对她倒是相当客气。
“国主哪里的话。”苏妫忙抱拳给元邵行了一礼,她手轻轻地摸了把腰间悬着的宝剑,笑道:“全仗国主提携,妾身这才能 回去给三爷交差。”
元邵大手一挥,身边的将士们瞬时退后十丈远。
“苏妫啊苏妫,可真有你的。”元邵无奈地用手指凌空点着苏妫,他眼里的神色很是复杂:“你说如果此番本尊不答应你和谈,却执意攻打 回塔县,现在又该是何种结局?”
现在尘埃落定,而元邵既然支开其他人,说明这番话可当私话,不必再装腔作势。
“ 回塔不保,戍边危矣。三爷可能以死谢罪,而我兴许会成阶下囚。”
“好!”元邵连连拊掌大笑,他喜欢听实话,可这狼主眸子忽然一黯,嘴角勾起抹危险的笑:“本尊这 回输的心服口服,你这狐狸般的女人道行实在太高。”
反复无常仿佛是每个帝王都会有的品质,苏妫这些年已经看过太多次。元邵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贼心不死,仍要继续攻打 回塔县?不,如果他真有此意,那么他就不会将手下人喝退。
“您并未输。”在未清楚元邵到底有什么想法前,苏妫只能处处陪着小心说话。“您从孟古县打到了 回塔县,一路所向披靡,我们只有守却不敢攻。而您转头又收拾了归坞国,生擒了他们王和公主,这般勇武强悍,另天下人膜拜……”
“行啦,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元邵连连摆手打断苏妫的话,这个桀骜不驯的狼主此时脸上竟有些讪讪的,他一把将自己肩头的那只凶残狼头扯下随手扔到地上,似乎犹豫了好久,才道:“狼是真的输了,这点他还有勇气承认。”
苏妫眼眸低垂静静地看着地上狼头,它看起来依旧凶残,血红的眼睛无不昭示着草原之霸的气质。
“国主是明白人。”苏妫无奈一笑:“其实您知道,我们虽赢了,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元邵转身看向远方,一身红衣的姜之齐仿佛只有个小点般大。不用想也能知道,他在众将士的簇拥下等着某人 回家。
“他比他老子,简直有过之而不及。”元邵说这话时,眼里没有半分的轻蔑。“即使面临本尊这样强劲的对手,他仍可以一心二用。”
元邵往前走了几步,他始终盯着遥远的姜之齐,冷笑道:“他用合理的理由收拾了贺连山,彻底将姜勉之的靠山给推倒,又联合本尊打败归坞王,你说姜铄的皇位最后会是谁的。”
“谁能得继大统,现在说恐怕有点早了。”苏妫知道元邵心里早憋火了,她淡淡一笑:“国主不是得到了归坞国的赔地赔钱了么。”
“可本尊必须得率兵退出你们国家,你知道本尊费了多大劲儿才打到这儿!”元邵声音忽然高了不少,他看上去有些焦躁,气道:“本尊那天就是被你的虚张声势给唬住了,我就不相信了,凭夕月国的强悍铁骑,会怕区区你们两国的联合?”元邵越发气的慌,他手指向 回塔县的方向,眼却看着苏妫:“姜之齐这招远交近攻,端地又毒又辣!看来以后,这小子将是本尊最大的敌人。”
天上飞过的鸿雁发出凄婉的鸣叫,仿佛在说:漂泊的你,究竟何时归?
逐鹿,兴亡,争强,那是无数白骨才能书写出的辉煌,不过这背后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从当年的大明宫公倾到如今的死守 回塔县,苏妫实在看过太多的流血。
“难道一定要做敌人,交朋友不好么?”
元邵听了这话一愣,这不该是一个聪明人该说的话,看来她终究还是个太过‘仁慈’的女人,有争天下的头脑,却没帝王铁血的狠心。
心里是这么想,可这男人忽然坏笑着瞧向已经骑上马的不语,似在 回答出神的苏妫,又似自言自语:“做朋友当然好了,这样大家都会快乐,不是么?”
这话在一个有野心的帝王嘴里说出,连傻子都知道不是真的,所以苏妫也不必当真,她扬起头,恭敬地冲元邵抱拳行了一礼,朗声笑道:“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妾身与国主就此别过。”
才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出个浑厚阴冷的男声:“如果他不能让你做皇后,你就离开他。”
苏妫 回头,惊愕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算对朋友的忠告吧。”元邵笑笑,转身往 回走:“我九弟元辄会在 回塔县代本尊处理余下的事,三夫人,请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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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她是长宁公主,在一个百花盛开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