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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部分

青珂浮屠-第229部分

小说: 青珂浮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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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青珂都这么说了,众人也不好忤逆,倒是张青问:“那人该如何处理啊?”
  “假如他死了,也犯不着替他收尸,若是他还活着……”
  许青珂停顿了下,淡淡道:“那就是以后的事情。”
  这样的环境,过去对岸都十分艰难,更别说找到那个人。
  何况那个人在她印象里就从未受过伤留过学,若是这样的雪崩倾轧都不死,恐怕也不是他们现在这堆人可以轻易对付的。
  可一不可再。
  不知为何,众人竟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冷酷跟宿命感。
  师宁远看了看她,不再多言。
  既准备离开,自要收拾东西,也要收尾,众人忙碌起来。
  夜色降临,一道残影掠在雪地中,很快就如了寒江岸边的林子中,因雪崩袭过,这些林木已经被掩了大半,但也有两三人高的高度密密麻麻遮掩其中。
  这残影便是入了林子,他停顿后,隐隐约约的,有一个黑影从树木后面走出来,跪在地上。
  “主子,渊衡那厮果然开始心动了。”
  月光若有纤光,照亮他的脸庞,白日的明朗风华此时都冷成了凉薄的冰霜。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不过是养出的狗。”
  弗阮那人什么性格,师宁远大概是知道的,冷酷无情,而且从来不信也不在意他人忠诚与否,诚然这人有超凡的人格魅力让人臣服,但也因为过度的极端邪恶而影响手底下的人。
  ——那膨胀的权势欲。
  前有厌血,后有渊衡,不过都是野心勃勃的人物而已。
  “这几日他们久未找到弗阮踪迹,几可认定他已死,内部也隐隐动荡,毕竟暗部还有一大部分人隐匿在天下各处,还有三千人分队往冰原来,此时这里是渊衡暂领厌血职权,但本就有另一个人跟他分庭抗衡。”
  忠诚归忠诚,假如最上端的人死了,下面排行老二的两个人物自然会厮杀□□。
  一个是渊衡,还有一个就是弃刀。
  “渊衡,弃刀……仅次于厌血的暗部统领……”师宁远沉吟片刻,忽皱眉。
  他想到许青珂为什么会做出离开的决定了,因为她料到了暗部两个头领会彼此厮杀。
  她对暗部太了解了,这也意味着她对弗阮也无比了解。
  师宁远侧头看着那隔着寒江的黑白对岸,眸色很深。
  ——————
  屋子里就几个房间还有火光,但其中一个是熄灭的。
  师宁远拉开门无声进入的时候,看到开了的门有月光泄露进来。
  其实冰原是很森冷的地方,但因为到处都是雪白,月光落地反折,反而显得天地都有了光。
  于是这光落在了她的脸上,她是侧卧的,似这般才睡得安稳,青丝有几缕落在她脸颊。
  师宁远蹲下来伸手替她撩开,脸颊的青丝微微擦过她的唇。
  一双眸子睁开了,瞧着他,既没有惊讶又没有不安,只仿佛生来就是为了看着他似的。
  那眸子一时像含了醇香蕴芳的酒似的,否则他怎有醉了般的感觉。
  “怎还没睡,不舒服么?”师宁远怕她不舒服睡不着,便有些忧虑。
  或许被窝是暖的,生病的人也是憔悴的,也就多了几分依赖感,她脸颊下意识压了下辈子,轻轻说:“等你而已。”
  “等我?”师宁远伸手想抚她的脸颊,但又停手了。
  许青珂疑惑,可总觉得说什么都像是叫他不要停似的,但又觉得他这样不太正常,直到她瞧到这人将手缩进袖子里揉了揉。
  是怕自己手冷,又冷到她么?
  外面肯定极冷。
  “夜深了,睡吧。”许青珂也心疼他的。
  “好。”师宁远温柔回应,然后脱了外袍,将外袍搁置边上后,他的手进了被子。
  许青珂眸色清冽,像是有不安的精灵跳动,幽幽道:“我是让你回去睡……”
  到底是武功卓越的高手,手掌已然温热,进了被子摸到她的腰肢,似乎预感到什么,她忍不住缩了下,往后稍稍退,瞎说:“有点冷……”
  师宁远目光幽深,不笑不怒,只轻轻说:“我知道……所以给你暖被子啊。”
  许青珂:“……”
  这话你自己恐怕都不信,“只是暖被子?”
  “小许还想要其他?”
  师宁远已经进来了,搂着这人柔软得仿佛要化开的腰肢。


第311章 过去
  他本就身高腿长; 纵然清俊,那胸膛也是宽阔得很,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 不到几个呼吸; 整个被窝都暖得不行。
  许青珂越发有种燥了身体的感觉,但也偏着头; 微红着脸,“不想; 睡吧。”
  她想睡; 后面那人起初也想; 可……终究凑了过来,贴着耳贼兮兮问她:“真的不想么?”
  许青珂咬唇,坚持:“不想……”
  师宁远顿时忧伤叹气; “好吧,我不勉强你……”
  竟有种她负心对不起他的感觉似的,许青珂顿时有些睡不着了,但很快;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某人摸住了。
  “师宁远,你这是……”
  “给你摸脉啊。”师宁远摸脉,“你不是说自己身体无碍了么; 作为医师,既在你被子里,自然要好好检查一番。”
  初时是一本正经的,他认真摸脉后; 神色愉悦放松几分,但接着……
  手指往上溜达了,那手指仿佛着了火,一寸一寸隔着纤爆的衣料点燃那如玉娇嫩的肌肤。
  许青珂呼吸有些紊乱,“既是摸脉,你这又是如何?”
  “摸脉不准的,要全身上下都检查一遍,乖……听话……”
  他哄着,缠着,那手也摸到了衣领处,如偷香的窃贼钻了进去,轻弄慢捻,让端庄清冷的许相在被窝里身体越来越柔越来越紧绷,竟惹得仿佛要出汗了。
  “师宁远……”她的眸子仿佛化开了春水似的,呵气如兰。
  “我在……”手指已经解开了衣带,滑到了她的腰肢,在绕着小腹,又摸了她的裸背……一寸一寸,恨不得全占了。
  “你一定是最无良的医生,竟对自己的病人做这样的坏事儿,不怕被人套了麻袋对付么?”
  “怕啊,我怕极了,所以更得乘着自己被打死之前把该做的都做了……”
  这话霎时让许青珂面红耳赤,按住他还要往下的大手,掌心触到那骨骼分明的手腕,她的手指细长,可远不及他的长,手掌手背相覆,他的掌心却在她肚脐处。
  这样的亲近会让任何女子为之心灵跌宕。
  “你今夜……不太对劲。”许青珂太敏感,蕙质兰心,终察觉到出了师宁远的不对劲。
  ——太迫切了,明明想疼惜她,却又急着对她……
  不安。
  “你为何不安?”当她沙哑轻柔的声音入耳,师宁远亦能看到隐隐月泽下她清透妩秀的脸。
  她的唇娇嫩,她的眼温柔。
  她在担心他。
  “因为嫉妒。”他不肯对她隐瞒,因隐瞒会成为一种习惯,让两人渐行渐远。
  嫉妒?许青珂一愣,沉吟了些会,却没说话。
  师宁远这才黯淡了眼中光辉,“你曾说过你曾喜欢一人……那时我以为你说笑,后来觉得你不是,可最后来……竟又觉得你说笑了。”
  许青珂顿时心头一颤,垂眸,长长的睫毛仿佛无根颤抖的涟漪。
  她的沉默是默认么?
  过了一会,她说:“如今,你又觉得不是说笑?”
  “那是或者不是?”
  “不是”
  不喜欢还是不是说笑?
  那既是真的喜欢了?
  许青珂亲眼看着隐晦银白的月光中这人的眸子斑斓破碎,好像知晓了多可怕的事情……
  她阖眸,顾自轻轻说:“那时他救我出了寒潭,当时我年幼,也不见得多聪明,并未多想,且他说自己乃在寺中清修,恰好遇上了,他素来端有一副干净如出家人的气质,后来也常往寺庙跑,我便多年不曾怀疑过……我是他亲自教养长大的,多许时还跟他同住一宅子,读书写字经营谋略,一面想着复仇,一面又怕极了孤单……”
  她偏过脸,舌尖轻颤,“不知何时起,对他起了依赖之心,亦觉得他对我极好,如家人一般,或许,那便是最初的一点喜欢……”
  既是一点喜欢,她却显得很痛苦。
  师宁远忽然就觉得自己罪不可赦了,于是吻住她的唇,将她的呼吸缠了又缠。
  “不要说了……既难受,那就不要说了。”
  她若是在孤苦懵懂时一点点喜欢上那个人的,又是在喜欢他的时候发觉对方是罪魁祸首,那该是如何痛苦的境地。
  难怪她那次说的时候,眉眼会那般伤情恍惚。
  若说喜欢无对错,在她这里就是错到极致的。
  因为知晓错了,她又得硬生生将这错误捏断。
  怕是比断骨之痛更痛。
  他想到她会痛,自己也痛极了。——————
  不说么?许青珂得了言语的自由,却忍不住抚住他的眉眼,指尖细细描绘。
  “其实也并不难受,太久之前的事……”许青珂眉眼渐渐清冷,又疲惫:“一点点喜欢又如何。”
  她说又如何,竟有从骨子里生出的孤独。
  “这人间的事儿,颠倒迭乱,红尘渺茫,恨已经十分累人,何况爱恨,我若是爱一个人,便怎么也不会恨他,若是我恨一个人……”
  “也自不会再爱他。”
  她恨弗阮,所以当年狠心掐死了那一点情爱,把自己硬生生割裂了少女时的一点期颐。
  那一日起,她就只能是许青珂了。
  一个人。
  师宁远觉得自己今夜犯了一个大错误,“我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他的难过这么明显。
  明明不是他的错。
  指尖顿了顿,从他的眉眼到他的脸颊,捧住他的脸。
  “是我让你生气了……本身这件事我早早该与你说明,可又不想提,终究是不堪回首,但今夜你既猜到了,我不如说个明白。”
  “师宁远,这世上再没有人能让我这样放纵自己去欺负,且不怕对方离我而去。”
  “也再没有人能……这般欺负我,我也不会离他而去。”
  “也就你一人。”
  也就你一人,这天下间,就你一人。
  有比这更醉人的情话吗?
  有……当师宁远难以克制进入她的身体,一寸寸占有,辗转嘶磨,让她如蛇的腰肢轻颤,让她蹙着秀眉咬着下唇却泄出喘息跟□□,让她跟着他强健的身体不断起伏。
  这一夜再大风雪也冷不了人心,再惨淡的过往也无法扰了那一对男女的风情。
  ——————
  煌煌雪夜,渊衡已十之八九确定了自己主子的死讯,再联想弃刀已在路上,终有了决定。
  宣布死讯的决议。
  主子死了,他才能名正言顺上位。
  转头看向那起伏的宽阔雪层,已经寻了这么多日……
  定然是死了吧。
  压下心中的不安,渊衡终究带着人离开了。
  而在大队乘夜色提拔离开,大约半个钟头后,哗啦些微声响。
  一只手从雪层中冒出,血痕累累,骨骼可见,很快,他的整个人从雪中出,再过一会,他的另一只手拽出了那沉重无比的冰棺。
  冰棺已经几乎龟裂了,上面龟裂纹密密麻麻。
  他跪在旁边,小心翼翼抚去上面的雪,却无法看清里面的人……
  仿佛她也被撕裂了。
  “染衣……别怕,我在。”弗阮呵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似的。
  太冷了。
  他的血不断涌出,可他不在乎,把雪都抚去了,可抚去的时候,又不断染上他的血。
  越擦越脏似的。
  弗阮双目猩红,呼吸也越来越乱,仿佛病狂发作似的。
  她死了,死人才需要冰棺。
  是不是,你已经死了?弗阮喃喃问她,可又不想听到她回答,所以自言自语:“她说你还活着,你肯定还活着的吧,是不是……”
  她没回应。
  弗阮颤抖着手去推开棺盖……棺盖开了,他看到了。
  看到了……一个玉雕的冰人。
  弗阮面无表情看着。
  冰人?竟是连尸身都算不上……只是冰人。
  仿佛他这么多年,无数年啊,他无数年的努力竟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竟是依旧连她尸身都见不到。
  “落光……落光……”弗阮喃喃自语,面目越来越狰狞,但最后也无端面无表情,只是一双眼漆黑无比。
  这种状态才是最可怕的,然后……他的头发一寸寸褪去黑色。
  刀刮的风雪吹动他狼狈的衣袍跟最终斑银的发丝,衬得他如鬼魅一般。
  他伸手,想要捏碎这个冰棺,可在低头看到那栩栩如生的冰人时又不动了,看着看着,落下泪来。
  蹲下身,他痴痴看着冰人。
  “染衣,你救我的时候,我一无所有,连眼睛都瞎了,可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找你,你怎也不肯入我梦来,因我看不见么。”
  是了,定是因为他瞎了,跟她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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