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珂浮屠-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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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也不是没打过。
面对面,秦川淡淡道:“这大藏寺有山有水,上师觉得如何?”
“于佛家而言,这天地山水乃是灵,我们人才是俗物,可能更该问问这山水觉得我们如何。”
你觉得它们是风景,可能它们更觉得你是风景。
秦川腹有苍穹,要指点江山,可某人非要弄些佛家哲学。
显示自己很有文化?
秦川:“俗人追逐名利权势,越俗的人追求越多,寡人是一俗人,要拿这万里河山,但渊国国境还不到万里,加上烨也不够,上师觉得寡人该如何?”
真直接啊,杀伐之君王。
师宁远:“挖土填海,每年填一寸,君上争取多活几年。”
这话无疑放肆,铿锵!
森严内卫齐齐剑出鞘,然而某人一点惊惧都没有。
秦川不恼不怒,目光深沉似海,又像是一座山,巍峨不动。
但师宁远是一片云,变幻莫测。
片刻,秦川双手负背,转身看向师宁远:“移山填海,成就万里姜尚,寡人需要一个人帮忙,也愿与这人一同缔造帝国大业,这个人,寡人想留在身边……你却想跟寡人抢。”
关于江山国家这种事儿,师宁远随便秦川怎么霸道,反正鹿死谁手得看实际手段。
但争女人这事儿,站着憋着一口气都不能怂半分。
——除非对方先怂。
“用不着抢。”师宁远说。
秦川皱眉,这话何意?
“跟你一比,她显然会更喜欢我。”他无比自信,自信到把君王气笑了。
“你觉得她会选你?”
“不是。”
师宁远说了一句让秦川脸色一下子沉下来的话。
“你跟我,在她面前没有二选一的必要。”
旁边的宫人跟内卫都想把头钻进土里了——我的天,堂堂的君王跟上师,可以不要把拉拢人才说得跟夺妻似的吗?
第266章 阁楼
“这话你我说了都没用; 日后自能分晓,不过寡人要提醒你,你觉得晋的局势真的稳了?稳到你为了一个异国的人不远万里前来……”
这话像是暗示什么。
师宁远心思一转; 晋最大的隐患就是燕青衣; 对于这个人,许青珂引以为知己; 但他素来不太喜欢。
总觉得这人变性太大。
出问题了?
不太可能,秦川这个人的路子他盯死了; 与其怀疑秦川有旁支设计插手晋国; 不如怀疑另有人动手。
“看来君上对自己的国师十分笃信。”
秦川却说:“君王是这世上最多疑的人; 素来不会长久信任一个人。”
似真似假。
也没提自己对那位国师是什么心态,至少在师宁远面前好像并未有开战的意图。
那在许青珂面前呢?
师宁远面色淡淡的,有几分阑珊:“反过来说; 君王才是这世上最不可信的人。”
他这话让秦川心中一窒,好像印证了许青珂一直以来对他的疏远。
不可信?
她也是这般想的?
秦川心思几个轮转,才发觉自己给师宁远下了一步疑兵,对方何尝不是攻了他的心防。
呵!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而在堰都之中; 罗慎司马府被抄,府中人员经刑部检点,发现一偏僻阁楼中藏有两具女尸。
这个消息落入师宁远的下属暗卫手头; “两具女尸?难道是她们自杀了?”
“不会,这个女人狡猾得很,在咱们晋时那样的处境都逃脱了,又怎么会轻易自杀……刚刚是说那两个女子脸色发青?疑似服毒自杀?”这个小头目却忽然脸色一变; “不好,这两个死去的女人必是被那女人下毒威胁假扮她们的,但是她们自己肯定已经脱身,中计了!”
难怪主子让他们千万提防,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女人会这么狠毒。
去看了尸体,确定真的非自己盯着的目标人物,一群人要动身去追。
但……人又在哪里呢?
大藏山之外的道上,一马车缓缓而来,芬芳马车中有一美人手指抚着窗沿横木,直到外面鹰啼,这只老鹰在天空盘旋了下,飞落下来。
落在那双雪白妖娆的柔夷之上,取下鹰爪上绑着的小信筒,看到上面只有一个字——水。
“水?”
外面赶车的侍女听到了,闻言疑惑:“主子,这是?”
“这世上最顶级的暗号,不外乎连承信任都得揣度猜测,所以说,蠢人是入不得那个人眼底的。”
她的指尖把玩着这张小信,些会,她唇角略勾,似笑了。
俨然已经猜到了这密信一字的含义。
但她的脸色也有凝重。
这大藏寺啊,可有好些聪明绝顶的人物呢。
比如她那位侄子。
“我的好姐姐,真不知道你到底生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儿子。”
她喃喃说着,眼里却阴诡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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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藏寺的法会要持续好几日,已给相爷您安排了玉兰阁,东西南北四厢房自安排给您的随身将军跟仆从们。”
君王之下,王侯将相皆是上品,许青珂身份非同小可,自然待遇也不一样,这玉兰阁俨然是打理过的,赵娘子进院子就觉得自己可以闲一会了,用不着打扫,直接布置警戒便可,不过她观察了下隔壁的。
“小师傅,隔壁住的是谁啊?”
“隔壁是青梅阁,住的是靖的夜璃公主……”
太子轩留下了夜璃在渊,其心可鉴,但这种事儿大家心知肚明便可,想必夜璃心情也并不好。
赵娘子也听许青珂分析过诸国局势,各王室各有龌蹉,越到紧要时,这种龌蹉就越掩盖不了。
但夜璃的处境并不算坏,这是她家公子的话。
有贵人帮忙谋划。
赵娘子也就没多想了,“公子,风大,您且披上披风吧,要么进屋,我给您点上暖炉。”
“不用,要出门走走。”
既要出门,披风跟暖炉还是不可缺的,但赵娘子没跟着。
秦夜跟着了。
“秦将军一天到晚都耗在我这儿,不觉得委屈?”许青珂管自己走着,旁边秦夜跟着。
说是护卫,其实是看管。
“不觉得。”秦夜回应也爽快,但很缄默,仿佛自从知道许青珂跟一个男人关系暧昧,且引得自家君主似折腰,他就对她很难有平常心,反表现得冷淡了。
许青珂还乐意对方冷淡呢,因此也没说什么。
披风宽大,将她包裹其中,暖炉在她的手中。
走了一路,秦夜忽问:“相爷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秦姑娘。”
“担心委屈到哭,就会有人给糖吃么?又不是小孩子。”
秦夜:“那你出来是要见一个人?师宁远?”
许青珂:“不是。”
有小沙弥路过,行礼后,秦夜没见许青珂问路,不由若有所思:“你早知道寺中居所安排?”
否则怎不用问路,若是如此,他就得重新审视下许青珂的势力了。
“我住地方必离你的君上很近,君王位在这里。”
至于为什么近,两个人心知肚明,只是没说破。
许青珂说着便是路过了偌大的楼阁,秦夜知道这里是秦川住的,周遭也的确森严。
“君王位居中,东破军,西文曲,明森相爷等文官在那边西面,那么将领必在东面,但我要找的个人,不属你们渊朝堂,却是武官,既拉拢却又不亲近,应在东破军方位居所中并不起眼的地方。”
许青珂步履未曾停留,秦夜早见识过她的厉害,也不至于大惊小怪,只是在揣度她要见谁。
并不难猜。
“景霄。”秦夜说出这个人名字的时候,果看到前面并不起眼的一栋阁楼,院落中树木亭亭如盖。
跟君王居所不一样,这里没有什么人看守,显得很僻静,门也开着。
许青珂踱步进去的时候,秦夜在边上跟着,手掌握着腰上的刀,已然戒备。
但……
他看到许青珂顿足了。
因为刚好看到院子里那头葡萄藤架下正有一个姑娘在惦着脚尖在绑藤条。
似察觉到有人进来,她转过头来,当看清白日光影跟树叶透绿交染起来的光晕落在那人身上。
像是沐浴着光华而来,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在秦夜看来,这个对葡萄藤架上心还身体力行的姑娘是美丽的,她的美貌不尖锐,不具备攻击气质,却婉约,气质平和,仿佛一看就能感觉到她跟这山灵融为一体。
也是善良的。
景萱失神了,手中撑着的葡萄藤枝就要落下打在她头上,一只手落在她头上,比她高了一些的人伸出手,接住了这藤枝,另一只手取过她手里的小藤,替她绑好了。
轻而易举。
景萱脸色微红,但看到秦夜也在,便压着欢喜,客客气气行礼:“景萱见过大人。”
“是很久不见了。”许青珂已经绑好了藤条,“我们出去走走吧。”
她一贯如此冷清,但对女子多数温和,因为知晓景萱对她的心意跟她的性格,所以用不着拒绝,也不忍伤她,便愿意给她一点自己的陪伴。
可能未必是对的,但终究是温柔的。
秦夜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但他没法跟着。
“秦夜,跟我喝一杯如何?”景霄在走廊那边发声。
秦夜看了看他,又看向许青珂两人。
“若是相爷在这里遭遇到什么危险……”
景霄嗤笑:“这大藏山早已被你们层层监控,若真有人能对她出手,你跟在边上也无用吧。”
一语双关。
秦夜眼底暗沉,淡淡道:“盛情难却。”
于是许青珂跟景萱就走出去了。
山中空幽,处处见美景,两人谈起以前的事情,说起近些时日的事情,其中都不牵扯各自的处境,她们就像是久别重逢的好友,这种谈话挺好,因景萱不觉得自己目前的处境都为难,而自己又无法给许青珂帮忙。
既如此,何必浪费时间,又扯起烦心事呢。
冬日严寒已过,路上花草渐露芳华,凉风习习,山中幽静,景萱从未觉得如此岁月静好过。
“可惜如今才过冬,若是再过一些时日,这山中的野果成熟,拿来酿酒,或者做些花草香囊,也是极好的。”
景萱说这话的时候有小小心思,观察许青珂表情。
“嗯,是挺好的。”许青珂轻笑了下,但笑意很快凝固了下,因看到前头不远处有一栋阁楼。
这阁楼在景萱看起来没什么异样的,但她察觉到了许青珂的反应不太寻常。
后者顿足了,直勾勾盯着这阁楼。
“大人?”景萱担忧的声音让许青珂回神。
“嗯?无事,走吧。”
许青珂正要带着景萱离开,有小沙弥跟秦夜来了,通知法会祭卦要开始了。
所谓祭卦便是给佛祖上香,且要替佛家抄签文卦面,这些多是君王跟当朝相爷跟将领做的事儿,抄写好做出的签文等日后会被用来被老百姓所用。
按理说这种事儿轮不到异国的许青珂,不过来都来了,上香还是要的。
上完香,就是辩论佛法等流程。
景萱本来不想去,觉得自己这样的身份,会给许青珂添乱,不过小沙弥说所有如山的香客都可以去,若是留在屋里,反而对佛祖不敬。
于是一群人要一起过去,不过走之前,许青珂回头看了一眼那阁楼。
这建筑样式跟碧海潮生的几乎一致。
难道这大藏寺也已完全是他的地盘?
那他们岂不是羊入虎口……
在袖口中的手掌捏紧,许青珂阖上眼。
可不来也不行。
除非她的人能救回秦笙。
许青珂等人一走,那阁楼窗子后的人端起了桌子的茶杯,许青珂他们看不到他,他却可以看到他们。
茶杯在手中转了一圈,似有笑声。
“荆棘已经埋伏好,等猎物入瓮。”
第267章 白氏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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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屋中; 秦兮身体乏力,知道自己已被下了药,武功根本用不上; 甚至还不如普通人; 走几步都是困难。
但这里是哪里?
她打量眼前小屋,发现这里有人住过的痕迹。
而且住过的是一个女人。
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谁把她绑到这里来。
手段还那么精准诡异。
目的又是什么?
秦兮的目光在屋中摆放的锅碗瓢盆个跟镜子,看脸盆里的水渍未干; 好像这女子不久前才离开。
人离开了; 这房间却十分齐整; 好像被收拾过。
这屋子显然是用来关押人的,简陋粗便,也自然不会有人定期打扫; 是那个女子做的吧。
一个习惯良好、哪怕在被囚禁时也注重卫生干净的女子。
秦兮若有所思。
她刚刚想的也许是错的,在她之前被关押的女子身份恐怕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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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雄宝殿已经白烟袅袅,不少老百姓都前来朝奉供香,热闹不下于年初那几日。
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