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珂浮屠-第17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人一进来,那一男一女先观察了下这小店,表情并不甚好看,似乎想走,但那青年忽顿足,直直朝这边看来,且上前走来……
“学生见过先生。”
牧子隐作揖,后面的男女才愣了下,也是反应过来了,顿时就要行礼。
原齐摆手,止住了两人行礼。
“你们是白家的?”
那女子明显更聪明一些,顿露出适度娇羞又算明朗的姿态,“小女白梓星,家父乃白贤。”
旁边男子这才反应过来,忙行礼:“晚辈白麒林,乃白贤长子,见过……见过先生。”
他见原齐和睦友好,以为自己入了相爷大人的眼,顿时想借一步搭上关系。
只可惜相爷却没说话,倒是边上兵部侍郎张启开口。
“早听说白贤有女容颜姣姣,冠盖满堰都,跟颜姝并称双姝,许公子以为如何?”
蔺明堂听到这话的时候,看了白梓星一眼,再看向许青珂。
他这个方向看得到白梓星,许青珂却是背对他们的。
但白梓星这个名字。
白、星。
原齐跟许青珂四目相对,都不见半点蛛丝马迹。
牧子隐三人看不到许青珂的脸,但听到她说:“你们渊的美人如何,我又能如何?”
她这话散淡秋凉,对于白梓星兄妹而言不是那么中听,毕竟这渊少有能觉得白梓星不如何的——且她还是背对他们的。
对了,不是他们渊的人?
此人是什么来头,这般冷淡。
但在蔺明堂看来,许青珂算是给白梓星全了颜面的。
因为……
“她自己就比别人都长得好看,非要让她去评价别人皮囊如何,倒是为难了。”
声音磁性深沉,众人转头看去。
秦川踱步进来,那体格那气质,把人都看傻了。
乖乖,这一夜怎么了,来了这么些了不得的人物。
白家兄妹没见过君王,自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他们也不是蠢的,看到原齐三人都齐刷刷站起来行礼……
许青珂本要站起,秦川已经大步走来,将一袋热腾腾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按了她肩膀。
“这个算我赔礼,坐。”
张启跟蔺明堂都不敢坐,要让位,最后还是张启快了一步,先退了,秦川也不咸不淡允了。
蔺明堂只能坐下。
他一个下官,“逼”走了一个二品大员?
只因他父亲是明森。
君王在这里,相爷也在这里,牧子隐三人一时也不好离开,只能在外选了一桌。
不过相比这些,可能秦川放许青珂面前的一袋零食更引人注意。
许青珂看着它,又看向秦川,眸色微转, 说:“多谢君上慷慨。”
然后就没了。
也没去动它。
秦川略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小二恰好端了羹汤上来。
原齐看了一眼,眸色暗沉不见底,说:“许公子喜欢吃鱼羹?”
许青珂刚刚才说不吃宵夜,她说到做到,那么这一碗就肯定不是她吃的。
恰好,秦川知道一个人喜欢吃鱼羹——他自己。
于是他笑了笑,刚要说话。
许青珂将手指点了下桌面,道:“给原相点的,自是原相喜欢吃的。”
这一句,炸了蔺明堂的心,他去看原齐前面的一碗羹,分明是菜羹。
怎会说他喜欢鱼羹。
要么是原齐遮掩喜好,而许青珂看透了,要么是许青珂故意这么说……
不过蔺明堂还未想透,却看到对面君王不太好的表情。
似阴沉。
他顿时吃了一惊,但以为是君王恼怒许青珂对他不够敬重,毕竟君王在侧,难道不该先给他吗起码也要问一问。
“许相说笑了,我面前这一碗可都吃不完。”
原齐说着还用调羹去搅动了下,但他的心也被许青珂用另一句话搅动了下。
“是吗?年少时才胃口好些,我母亲给你下的一锅鱼羹,可都被你吃完了。”
“如今是年纪大了?”
原齐冷了微妙神色的时候,秦川看向许青珂。
后者毫无搅动风云的自觉,只淡然看着原齐。
“出动自己的好学生带来姓白又带星,容颜不俗的娇娇少女还不足以让我想起我的母亲进而失态,但你若想暗示明森去查我的母族,假如查清我清河白氏,明森于我必有一斗,你作壁上观而得渔翁之利……姿态如此高,也不怕自己摔死?”
许青珂忽然亮剑,并不能让原齐失态,他甚至觉得许青珂此举是弊大于利——君王不会轻贱自己右相而偏爱敌国丞相,若是如此,那这人也就不是秦川了。
可他没料到许青珂会在秦川还没给出反应前就亮了第二把剑。
“还是你觉得会有一个人拉着你,而那个人……高高在上。”
高高在上。
这个字眼用得真好。
在渊,在他们这个群体里面能用得上这个字眼的,有几个人?
秦川忽明了今夜非他一个人有图谋,原齐有,许青珂也有,只是他跟原齐在自己的地盘都选了隐晦的方式,反是初来乍到的许青珂选了最锋芒毕露的剑。
剑芒直指。
她笃定了他会生起疑心。
胆大如斯,肆意妄为,选了最冒险的方式,可她赢了。
他的确起疑。
这个原齐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在占了大便宜之后,狗哥再次失踪一章,下章见~~~
第246章 这一夜
————————
是什么问题还不好说; 因秦川不是霍万; 从根本上来讲; 他不惧任何人,也不怕人挑战自己的权威; 但假如知道对方另谋主子深藏隐患; 不管对方曾给他带来多大的帮助或者目前多重要,他都不可能任由对方好好活着。
帝王心比任何人都狠; 否则坐的上这个位置却也坐不牢。
所以秦川心里有了数; 可脸上没有露出分好,仿佛没听出深意; 但又说了一句话。
“许青珂,你真的不吃?”
君王心难测,许青珂没有自大到对自己利用君王铲除权相; 这位君王会看不出,或者看出了也不介意。
所以她心中已准备好诸多腹稿,或是缓和矛盾,或是火上浇油。
但都没料到秦川会这么说。
“我不饿。”许青珂说; “秦兄吃吧。”
然后秦川看了他一眼,就拿过了那一碗鱼羹,吃起来了。
旁若无人。
也是,谁能让君王拘谨。
蔺明堂看着那一碗鱼羹; 忽然想到——这不是许青珂要给原相爷吃的吗?所以……君上到底还是吃上了这碗鱼羹,谁都拦不住。
因为他是君王,只要他想。
不过许青珂两人都不介意这个; 因他们的对决已经结束了。
因为秦川吃了鱼羹,吃了他们交锋的源头,也是给他们止战的警告。
但吃了就是吃了,他心里留下些什么,原齐必会如鲠在喉。
原齐垂眸不语。
吃完就得走,这样的四个人也凑不到一起去散步消化宵夜。
秦川起身了,账已经被原齐付过。
这是付账的学问,算来算去都只有原齐最合适,承上启下。
谁也没跟他抢,因要么是制定规则的人,要么便是必须按照规则去玩的人。
这就是国家政治。
蔺明堂跟在三人身后,恍然明白自己父亲为何不让自己入朝局。
未必算计不过,只是必会疲于算计,除非强到极致。
蔺明堂看到许青珂一脚跨出门槛,却忽跟店老板说要打包一份肉羹。
秦川有些惊讶,这里也不是许青珂蜀国的府邸,她等下要回的也只是暂居地,随同的都是下属仆役,莫不是有她故人?
还是说……魅灵还是那什么兔儿郎君。
秦川本来吃饱喝足心情尚可,当下就心里烦躁起来,但神色平静得问:“给谁带的?”
倒也直接,许青珂不以为怪,只当对方随便问的。
“元宝。”
嗯?元宝?
那只狗。
秦川手头有诸多情报,早已把许青珂身边许多人的信息记录详细,自也包括那只狗,一只让许青珂十分宠爱的黄金獒。
在街道上灯盏光芒下,它撒开爪子,毛发乱舞,飞快跑来……最后用两只爪子抱住了许青珂的腿。
蹭了又蹭。
秦川眯起眼。
金元宝忽抖了下身上的毛,狐疑得看了看四周。
有杀气!
“吃的在这儿,看哪儿呢?”许青珂弯腰抚弄它脑袋,嘴角噙着浅浅笑,“笨蛋”
说不出得宠。
对狗比对人好。
在场的人就是那小二内心也忽起一念。
远处巷子里,有一个黑影靠着墙偷窥前方那家店铺,一看到许青珂对金元宝的模样,而那金元宝摇着尾巴,用大头不断蹭着,蹭完腿蹭手。
此人用修长美好的手指挠了墙,咬牙切齿:“这死狗……”
用上内力,墙面有一条长长的爪子印。
————————
秦川将许青珂送到地方后,许青珂客气了下就进了屋子。
未曾邀请。
这也叫客气?半点君臣礼仪都没有,但也对,她也不是自己的臣子。
她半点不曾动摇,还想着对付他的右相。
他怎么还没能杀她呢。
秦川在原地站了会,秦夜从后面出现。
“君上……未能查到那人踪迹。”
秦川没有转身,只站在原地,声音孤冷:“那只狗仿佛是姜信的?”
秦夜一愣,回:“是”
“姜信是谁?”
姜信是……秦夜忽恍然,君上问的是姜信如今是谁。
那个人……已经遁逃了,必有另一个身份,而且跟许青珂也必有些联系——起码放了一只狗在她身边。
呵~倒是别出心裁。
“属下会留意。”
秦川转身,从秦夜身边路过的时候,边上的树木叶子随风吹动。
君王依旧冷漠而强大,仿佛之前看到的那骇人一幕都是假象。
秦夜越发低头。
——————
又是一个黑夜,但已经习惯,并不难熬。
只是……
“我在阿戈拉的人若是动了,我的父亲跟兄弟都会有所察觉,他们想要攀上渊的关系,并不可信,所以我现在并无可用的人,只能联系师宁远跟许青珂,但他们的人肯定也各自被晋后或者渊的人盯着……”
彧掠跟秦笙这样解释,但又怕解释得不够,于是又认真得说:“所以这么多天也不能带你脱身,反而还连累你跟着我颠沛流离,如今还……”
他顿了下,又说:“我睡床底下,绝不会冒犯你,否则……”
他说这么多,不过是因为半个时辰前他们伪装成一对赶路的兄妹,自是各自伪装过的,看起来普通了许多,前来一农家投宿 ,老爷子心地好,虽屋子小,因家里儿子媳妇在外做工,就腾了一空房间给他们住。
如此已经是盛情,他们自不能挑剔什么。
可在外风餐露宿独处还好,也习惯了,真正住进了别人家里,有人在隔壁,那感觉又不一般了。
秦笙听他这般冷漠却又细致的解释,却不知为何觉得十分好笑,莞尔:“床底下?”
彧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脸色微红,还好屋里烛光不明,但心里有鬼的人心虚几分,唯恐在这人面前露了心,于是更加严肃补充:“床底下的边上。”
秦笙这一路上也见多了这人故作严肃的样子,心中哭笑不得,也顺着他的话说:“嗯,那就辛苦二哥了。”
这个女子是自如的,也从不怕吃苦,明明是出身显贵的世家嫡女,从小无一不是被精致对待的,这般随他吃苦,却从不说什么,反而一路上颇为自得其乐,可在山涧溪流里打理妆容,亦可对着山花从容欣赏。
还可,……对他展演一笑,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彧掠忽握紧了拳头,倒地躺下,盖上被子。
“夜深了,睡吧。”
秦笙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勾,解开了束发木簪,放下头发,躺下睡觉。
烛火被彧掠一指弹灭。
黑暗中,两人呼吸都可听见。
因为太近了。
不知为何,初始秦笙觉得跟这个人独处会让她有一种紧张的感觉,后来却觉得……安心?
也不知多久……
彧掠忽睁开眼,猫起腰矫健到了床边,秦笙本熟睡,但彧掠捂住了她的嘴巴,她睁开眼,第一时间并非惊慌,而是担忧。
出事了?
“有脚步声……他们在盘查,应该联系当地官府了,我们得走了。”
走?恐怕来不及,
而且很多痕迹处理不好,对方反而会察觉到,进而危害到那位老人家。
但不走的话。
“你上来。”秦笙忽然说。
她刚睡醒,声音还有几分沙哑,因此十分撩人,但也比不上这三个字。
彧掠吃惊,但秦笙很冷静,“那位老人可信,也明智,必会说你我是他的儿子儿媳。”
彧掠回想这农家小院的摆设,处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