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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桃花妆-第77部分

小说: 桃花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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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并没有声音传来,只有一修长的手从她长发缝隙间穿过,然后在妆奁左边抽屉最下层拣出了那副红珊瑚的头面,递到她面前。

    雒妃眨了眨眼,目光落在那拿红珊瑚头面的手上,她倏地转身,果然就见秦寿正站在她半步之遥的地方。

    一身玄色深衣。长发墨玉冠一丝不苟地束着,多半是才过来,整个人身上还有水雾之气。

    桃花眼一眯,没好气地夹了他一眼,雒妃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红珊瑚头面,放到铜镜前,这才自顾自往床榻走去,并问道,“深更半夜,你来做什么?”

    那模样,哪里还有前几日与秦寿闹得不可开交的任性娇纵。

    秦寿见她并不避讳他,还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努力撑着眼坐在床沿瞅着他,他心里恶劣念头一起,当即走过去。十分自然地躺她床榻上,双手枕脑后的道,“自来是想念公主了,来瞧瞧。”

    雒妃对这样的话,已经再不像从前那样会觉得羞恼。她拖过所有的锦被,等着他道,“滚回去,公主府不欢迎你。”

    秦寿并不以为意,他在晕黄的微光下,斜长的眼梢半阖,瞧着她面目白嫩,且还有柔软的茸,特别让人想要捏一捏,枕着的手指尖动了动。他才道,“墨绯公主就不想晓得,恭王这些时日都准备了什么?他又与本王达成了哪些条件?”

    雒妃皱眉,她哪里会不想知道,分明是很想知道。

    不过。她还记着面前这人的城府手段,“哼,你若那般好心说与本宫听?”

    “自然不会。”

    意料之中的答案,可还是让雒妃磨牙。

    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上下看了他一遍,好似在思忖着哪里好下手,秦寿记起那次从金辂车上被踹下来的事,他倏地一下坐起身。

    雒妃不防,那一下距离太近,秦寿鼻尖差点撞上她的。

    她心一下停滞,秦寿那张脸太容易让人晃神。连她都有瞬间的恍惚。

    “不过,若是说了能讨公主欢心,九州自然还是会说的。”他微微勾起点嘴角,在晦暗不明的微光中,脸上深浅不一的暗影斑驳。竟让他蛊惑如九幽鬼魅。

    雒妃不动声色稍稍往后退,她想也不想,绷起脸皮道,“你若说了,本宫自然会欢心一二。”

    听闻这话,反倒是秦寿有片刻怔忡,他怎不晓得,雒妃何时也有这样厚脸皮的时候,且还张口就来。

    许是猜到秦寿在想什么,雒妃上身往前一倾。她居然还伸手覆在秦寿手背上,脸上笑靥如糖的道,“本宫好歹也跟着了驸马好些年,再是如何,也从驸马身上学到良多。”

    手背上柔若无骨的触感,还带温温的暖意,秦寿垂眸盯着那小手,好一会,他手腕翻转,就将那手抓住,还捏了捏她掌心粉粉的软肉,那动作,根本就和个逗猫儿肉垫没区别。

    “既然如此,公主还是入帐来,九州有一晚上的功夫与公主好生说道说道。”他烟色凤眼中,有明晃晃的潋滟波光,映衬着眉心的丹朱色,俊美得让人无法直视。

    雒妃抽了抽手,根本没抽动,她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了。

    然,不等她想到应付的法子,秦寿已经一个用力,将人拽上了床榻,还夺了她的锦被去,将她像蚕蛹一样团团裹了圈,只让她露出个头来。

    秦寿颇为满意地低头瞧了瞧,觉得她踹不了人了,这才单手撑头侧身,捻了她一缕细发卷着,轻声道,“恭王已经与上官家沆瀣一气,准备在太后千秋之际就要动手。”

    雒妃本是恼羞成怒,正想挣脱了就喊人将秦寿轰出府去,哪知猛然听闻这话,她神色一凛,抬头急急的道,“母后现今可还安全?”

    她这一抬头,一句话才完,就嘭的撞在秦寿下颌,两人顿感一阵火急火燎的疼,只不过一个是头疼,一个是下巴痛!


第144章 公主:耍赖的驸马

    雒妃几乎蜷缩成一团,她想伸手揉揉,可一身连同手脚都被锦被裹着,她根本抬不出手来。

    秦寿纵使再皮粗肉厚,可被这样一撞,顿也是痛的心慌。

    他摸着下颌那点骨头,揉了揉,很快就缓解了,一侧头,就见雒妃弓着身,正疼的嘶嘶地抽冷气。

    他探出手去,指腹轻柔地又为她揉了揉被撞的地方,甚至还剥开头发丝瞧了瞧,没见出血,这才低声道,“没出血,不碍事。”

    雒妃一下就火了,她猛地抬眼,红通通的桃花眼,湿润润的像是春雨过后,连小巧的鼻头,都是粉色的。

    她瞪着他,毫无气势,却凶巴巴地吼道,“疼的又不是你,能碍什么事!”

    秦寿动作一顿,他低头望着她,见她兴许是真疼的厉害。整个人委委屈屈的,小脸皱着,眼尾发红,像极被蹂躏狠了的模样。

    烟色凤眼微微深邃,仿佛星辰闪烁其中,他指间捻着她柔软的乌发,难得服软的道。“是我的不是。”

    说着,他长伸手,三两下就将雒妃身上的锦被扯开,“好了,可好些了?”

    雒妃啪的打开他的手,自己坐起来,感觉头晕脑胀的十分难受。她撑着头,很是不优雅地抓了抓头发,冷着脸道,“下去!”

    秦寿单手撑起身,他大掌一拂,分开拂柳地敛开她垂落的发,注视着她的眸子道,好似想说些什么,可见他望了她半晌,也没见说半个字出来。

    雒妃一怒,一把将自个的头发从他手里抓出来,又一次道,“下去!”

    闻言,秦寿抿了抿薄唇,脸上无甚表情,可眉目间就是带出些无奈来,他轻声道,“公主不想晓得恭王预备太后千秋之日,究竟如何做?”

    “不想!”雒妃一口答道,即便心头是想的,她也没了兴致了。

    秦寿看着她好半晌,才自顾自地开口道,“逼宫,恭王想逼宫。”

    雒妃震惊,脸上难以置信的神色一闪而逝。

    秦寿继续说,“太后已在回京路上,不出三日就会到了,恭王这三日,约莫不会做什么,可过后就说不定了。”

    雒妃还是没理他,甚至都不搭话。

    秦寿又道,“九州以为,公主还是早些和圣人商议好,莫到时手忙脚乱,须知恭王筹备多年。势在必得,心智偏执,不可以常人而论。”

    听闻这话,雒妃面有所思,对恭王和上官家,她与皇帝哥哥本是想等着母后回来定夺,如今形势紧迫,却是不行的了。

    秦寿斟酌片刻,似在思量,“上官家的朱雀营,不可小视,九州的秦家军离京城路途遥远,且远水解不了近渴,故而要如何稳住朱雀营。便是此中关键。”

    “可以说,功败垂成,皆在朱雀营。”以秦寿的能耐,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朱雀营却是此次博弈的重中之重。

    雒妃皱起眉头,朱雀营乃大殷三大军营之一,若说容州的秦家军是大殷的利剑,那么朱雀营便是刃刀,而余下的玄武营,便是大殷最为殷实的遁甲。

    眼下朱雀营分一为二,其一镇守大殷西南,另一虽不像秦家军那般常年与突厥厮杀,可也是锋锐无比的。

    “不好处理。”她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上官寂这老狐狸不好忽悠。

    见她终于被岔开了注意。也没再气恼,秦寿心头哑然,他瞅了眼她起先被撞的地方,应该是不痛了,这才低头凑到她面前道,“九州可以帮公主。”

    这样近的距离,说话喷洒的热气清晰可辨,雒妃人往后靠,离他远些,并警惕地看着他。

    秦寿自来便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他笃定的道,“不过,公主该将秦家军虎符还与九州,朱雀营的事,九州自然会为公主解决的漂漂亮亮。”

    雒妃冷笑,说到底,这人做任何事,就没说不捞好处的,她偏不让他如愿,“那虎符,本宫玩腻了。早扔了。”

    秦寿哪里会相信,他屈起一条腿,手搁在膝盖上,分明是吊儿郎当的动作,可在他做来,凭添了几分的风流随意,“公主这话是想骗谁?”

    雒妃望着他。桃花眼忽闪眨着,在天青色樱花纱帐的暗影之中,莫名渲染出一股子氤氲不明的旖旎来。

    她忽的十分哀怨地瞅着他,“从前都是我放下身段,千方百计地讨你欢心,两辈子了,到如今,你都不肯回应我半分,如此便作罢,我也不是厚颜无耻的。可你从来一取一予,都要从我这占点好处去才肯罢休。”

    说到此处,她越发声音低了下去,眼尾泛出依稀的水光来,又带薄红。当真叫人恨不得拥进怀里好生怜惜一番。

    “九州,你的心,当真是石头做的不成?”她最后一句话问出口,那样的悲伤和难过,真真闻着伤心。

    秦寿沉默不语,他只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瞧进她眸底深处去。

    雒妃垂眸低头。在那种目光的注视下,她连手指头都僵了,可不得不继续下去道,“兴许,你不该是个人。”

    秦寿挑眉,怎么听这话都像是在骂人。

    雒妃低低的又道,“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才是,如此才这样不懂红尘情爱,不染尘埃,明镜无物,又哪里知人间喜怒哀乐呢。”

    烟色的眼瞳,深邃的兴味,他伸手修长的食指,轻轻勾起她的下颌。瞧着她轻颤的睫毛,指腹轻勾拂过,果然揩出点湿润来。

    可见,也并不是完全的在胡说八道,多少心里也是有点委屈来着。

    他拇指摩挲了下她小巧的下巴,考虑会才道,“公主想多了。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不是不知喜怒哀乐,比较淡薄罢了,况,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引起我的喜怒哀乐,除却……”

    雒妃正眨着眼在听,哪知他倏地就不说了。

    秦寿放下手,见雒妃发丝散乱,便张开五指,为她理了理,边道,“早晚有一日,该公主晓得的时候,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目下公主还应再多懂一些人心才是,毕竟即便是从前,公主也还甚是年轻,见识的也少。”

    雒妃张嘴就来,“哼,见识少,说的好像不是你将本宫关起来的一样。”

    他不软禁她于容王府,她能见识少了?

    秦寿嘴角勾起点,一瞬间暗影浓郁,“是,此事是九州做的欠妥当,不该让公主做了金丝雀,总也该历经些人间疾苦。”

    竟然能听到秦寿道歉,雒妃惊悚地躲开他的手,上下审视地打量他,真要怀疑面前的人是谁易容来的。

    秦寿微叹一声,很是认真的道,“公主莫要怀疑,我活了很久,想了很多的事,自然晓得自己也是有做错的时候,故而公主当不能以从前的眼光来看我。”

    雒妃面有狐疑,她试探的问,“你为什么要杀本宫?可是为了大业?”

    “不是。”秦寿一口否定,然,再多的他却是闭口不谈。

    雒妃讥诮一笑,她还当这人真与以前不同,但这样来看,也没啥不一样,她顿觉得没意思,转身做出要安置的姿态,不客气的赶人道,“秦家军虎符,本宫就不还你,朱雀营的事,你爱帮不帮。”

    她不给秦寿说话的机会,继续抢白道,“还有,本宫要安置了,还请驸马出去!”

    秦寿往外挪了点,给她腾出里侧的位置,拍了拍示意雒妃就那样休息,“这样的事,九州觉得还是在公主榻中商议的好,也免得隔墙有耳传了出去。”

    雒妃不想理她,隔的远远地躺下来,她也当真是困乏了,眯了眯眼,很快脑子就晕乎乎的。

    秦寿见她睁了几下眼都没睁开,便晓得往日这时辰,她早就睡着了。

    他也不吵她,只静静地看她安眠。

    半刻钟后,秦寿蓦地在她耳边低声道,“公主,九州不要虎符也可以,但可是要朱雀营的一半哪。”

    雒妃迷迷糊糊的,她是听见秦寿好似在说什么,可到底说了些啥,她是半个字都没听清,只嘴里几不可闻地应了声,然后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秦寿眼底柔和下来,他挑起她一丝的发,捻着冰凉顺滑,“既然公主不反对,九州就当公主是同意了。”


第145章 公主:不亲近的顾家

    雒妃第二日一早醒来,她坐起来瞅着床榻外面一点的位置,老是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可到底是哪里又说不上来。

    首阳拧了帕子与她净面,她这才一下想起来,昨晚秦寿在她这,至于是何时离开的,她却是不晓得。

    隐隐约约的,她觉得自己好似忘了一些重要的话,秦寿定然说过,但她不记得的了。

    想一阵无果,她遂作罢,只吩咐首阳与她拾掇了,早早就往宫里去。

    今日皇帝下朝的晚,雒妃在南书房一直等到将近午时,中途她吃了几块点心垫肚子,闲的发慌,就摸了龙案上的奏请来看。

    那些奏请一垒一垒的,有朱砂笔批过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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