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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桃花妆-第36部分

小说: 桃花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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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侍卫等人也就在那地方等了一天一夜,未曾合眼,他的那几十秦家军也微有不安,毕竟这也是他们护卫不利。

    鸣蜩与季夏见着秦寿到来,双双对视一眼,尔后径直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并道。“求驸马出手,救回公主!”

    秦寿冷淡地看了两人一眼,也没叫人起来,而是环视一周,倏地皱眉问道,“易三何在?”

    他记得这人,自被雒妃收留后,就一直呆在侍卫里头行动,如今却是根本不见人。

    顾侍卫将自个的人一清点,果然独独少了易三。

    有侍卫回想起道,“公主被带走的时候,易三还在的。”

    顾侍卫面色难看,他捏紧腰间的刀柄,不敢往深处去想,若易三是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还想的过去。可若他是与那些刺客勾结……

    秦寿并未在这事上多做计较,他绕着打斗痕迹走了一圈,后辨了个方向,翻身上马道,“秦家军与本王一道。其余人等回廊城待命!”

    顾侍卫有心想跟去,可也晓得这当口不宜添乱,遂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秦寿安排。

    鸣蜩与季夏并无太多顾忌,两人抢了马匹,各自跃上马背。鸣蜩对秦寿道,“婢子姊妹也与驸马一起,救回公主,公主定是需要婢子伺候的。”

    秦寿点头,一行二十七八人当即扬鞭策马而去。

    顾侍卫望着秦寿众人离开,好一会他才整顿人马,回廊城,即便公主不在,廊城之事,他也要与公主做好,更何况那所谓的免先生,可是真真的大殷人,指不定城中就有线索。

    “免先生?”秦寿从鸣蜩季夏口中听闻此人,他当即皱起了眉头,也总算晓得婆食罗哪里来的胆子和人手,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将雒妃劫走。

    而对他这般了解的,又清楚知晓雒妃身份相貌的,这样的人定然是他麾下的,旁的人即便晓得雒妃是公主,可没见过她。也是认不出的。

    况那天他特意安排的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马车,而未用雒妃那辆显眼的金辂车,且雒妃身上还穿着那件侍女衣裙,按理一般人等,哪里会想到马车里的人会是公主。

    所以,他麾下,多半是出了叛徒了。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不过一闪而逝,他沿着那一直跟着婆食罗的斥候留下的记号,一路往北,竟在两天后出了大殷疆域,进入西突的地盘。

    秦寿紧皱眉头,眉心丹朱色艳红如血,他看着手中简易的舆图,目光落在最近的一处部落。。。。。。霜狼部落。

    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小部落是属于婆食罗的。雒妃多半被带往了此处。

    “带本王虎符,去征调廊城城郊巡守将士三千人马过来。”他摸出虎符,面无表情地下令道。

    “喏!”传令兵接过虎符,飞奔出去,半点不耽搁。

    “继续往北。距霜狼部落五十里处扎寨,斥候兵密切注意部落中的动静。”他有条不紊地继续吩咐道。

    “属下领命!”

    接二连三的秦家军行动起来,鸣蜩与季夏瞧着,不得不承认京中诸多大臣,比不上驸马。

    那张简易的舆图已经牢记于心。秦寿随手捏成团,面无表情地对鸣蜩季夏道,“你二人若不听本王吩咐,当可现在就离去。”

    行军打仗,最忌擅自作为。

    鸣蜩与季夏对视一眼,季夏上前半步道,“婢子姊妹,一应全听驸马吩咐。”

    秦寿点点头,好一会才平澜无波的道,“公主本王会救,婆食罗本王也会杀。”

    “公主,他会救,我,他也会杀。”同样的话从面色苍白的婆食罗嘴里说出来,他嘴角带笑。正捧着一盏腥味十足的羊奶慢慢地抿着。

    雒妃坐在他对面,面前的羊奶她丝毫未动,身上虽是侍女裙钗,可半点都掩饰不住她一身高贵之气。

    有那么些人,纵使是一身破旧布衣。也半点不损其风华。

    婆食罗眯着眼打量她,半晌才同另一边依然拢在斗篷里的免先生道,“多亏了免先生,不然我在有生之年哪里见得到雒妃长公主,不过公主果然如传言中的那般。艳色倾城,美貌无双。”

    雒妃冷冷地看着他,桃花眼中冰霜万里,她冷笑一声,“哼。趁现在还能看,本宫容你多看几眼,死了也好瞑目不是。”

    她嘴毒起来,能和秦寿一般。

    在自个的地界里,婆食罗肆无忌惮。骨子里息怒无常的阴狠性子再不掩饰,他扬手,手里那盏羊奶碰的摔到雒妃脚边,浸润了她的鞋尖。

    她眼都没眨一下,讥诮道。“婆食罗,你也就这点本事,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得可不就是你。”

    婆食罗脸上陡升扭曲。他像是毒蛇一样阴冷地盯着雒妃,尔后咧嘴一笑,“雒妃公主初来霜狼族,我就让你瞧点有意思的东西。”

    说着他一击掌,自有低眉顺眼的女奴进来,两厢抬着婆食罗的木椅,领着雒妃与免先生一并出了大帐。

    虽是身处西突腹地,但雒妃心里还真算不上畏惧,她的身份在那,不管是长公主还是容王妃。婆食罗都不会杀她,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她是安全无虞的。

    顶多受点其他的罪,比如眼下。。。。。。

    视野里,是一栏一栏的猪圈的木制笼子。里面分男女老少地关着至少五六十人的大殷人。

    面黄肌瘦,衣不蔽体。

    这样的情形如同雒妃此前在那镇翠竹林瞧的一般无二,可接下来的事,让她当场就吐了出来。

    在婆食罗的授意下,一名头扎满小辫的蛮子。随意捉了一名大殷人,像对待牲畜一样,往那人嘴里塞了一瓶绯红色的膏状物。

    只见那人吞下不过片刻,就全身溃烂,七窍流血而亡。死状凄惨,痛苦无比。

    婆食罗饶有兴致地对雒妃,“这是我昨个才弄出的毒药,真是有意思的小玩意,不过就是毒性霸道了些。还需改良一下。”

    雒妃浑身发凉,她捏紧了手,圆润指甲掐的手心生疼,“果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作东西,也只会玩点毒药之流。也怪不得在沙场之上,只能是驸马的手下败将。”

    她盯着他,想尽平生最恶毒的言词,“身子骨不行的病痨鬼,也只配欺压比自己弱小的。”

    说着这话,她精致的下颌扬起,带出鄙薄的睥睨来,仿佛婆食罗连一只蝼蚁都不如。

    婆食罗冷哼一声,他一扬手,那蛮子拖起被毒死的大殷人。三两刀下去,将人宰成几段,后当着雒妃的面,将残肢扔进另一全关着恶狼的铁笼子里。

    那等狼群龇牙咆哮,口中不断流着恶臭的涎液,浑身狼毛竖起,见有肉食,便一拥而上扑过来,不过三两下,就将一具尸体分食干净。

    雒妃哇的一声,弯腰吐了出来。

    婆食罗整暇以待,幽幽然的道,“公主可知,霜狼族,为何以霜狼为名?”

    雒妃没空理他。

    婆食罗就继续道,“因为族中霜狼可都是吃人肉养起来的啊。”


第071章 公主:哼,看本宫笑话?

    当天晚上,雒妃半点吃食都用不下,她被婆食罗给恶心的不行,只喝了点干净的温水。

    整个人恹恹的没精神也没力气,想躺上一会,那帐中的床褥磕的她浑身酸痛,倒是有柔软的动物皮毛,可她一看到就又想起那吃人肉的恶狼来,顿又是好一阵吐。

    这般不过两三天,她小脸就迅速的清减下去,一双桃花眼显得越发大而水灵,娇贵的身子弱不禁风,真让人担心她出门就被风沙给刮跑了。

    索都倒是经常往雒妃这边跑,雒妃见他活蹦乱跳,哪里还有中毒的迹象,遂问道,“你身上的毒可是婆食罗给你解药了?”

    索都没心眼,他憨憨一笑,将从草原深处采来的鲜艳野花一股脑的塞到雒妃手里道,“阿兄最厉害了。”

    雒妃冷笑一声,“他可是一直恨你的要死,还想割你的肉来吃,就和那些畜牲一样。”

    “不许你这样说!”索都瞬间就怒了,他挥舞着拳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暴躁,“阿兄逗我玩的。”

    他这样骇人煞气的模样,雒妃倒不害怕。她算是看出来了,没有婆食罗的命令,索都是不会与任何人动手的,他甚至会亲手给小羊羔喂吃食。

    雒妃将一手的野花扔他身上,小脸冰冷,“他给很多无辜的人下毒,还以活人饲狼,早晚一天,他也会这样给本宫下毒!”

    索都有些伤心,他扁着嘴,哭丧着脸坚持道,“阿兄从不出错,阿兄从不出错……”

    索都嚷着跑了出去,雒妃眸色闪烁,如果可以,她不想利用索都,可事到如今,婆食罗就是个实打实的疯子,她不得不防着。

    然,索都才离开,就有击掌声从她帐篷后传出来。。。。。。

    “公主不愧是大殷第一长公主,连傻子都要利用的一干二净。”一身漆黑斗篷的免先生转出来,他也不嫌天热,整日这样藏头缩尾,故作神秘。

    雒妃看不上他,她倨傲地蔑视过去,“哪里来的老鼠臭虫,也配到本宫面前,真是污了本宫的眼睛。”

    那斗篷很大,只能勉强看见免先生露出来的一点白皙光滑下颌,他显然没婆食罗那般心机深沉,故而雒妃只一句话,就让他愤怒起来。

    “哼,我看公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死到临头还嘴硬。”免先生反讥回去。

    雒妃悠悠然地笑了,她一扬长袖。斜眼睨过去,“相信本宫,你一定比本宫先死!”

    免先生真想拂袖而去,然,他一顿,下巴紧绷,透过斗篷宽大的帽兜盯着雒妃好一会才道,“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所以公主也是不想死的吧?”

    闻言,雒妃脸上的神色瞬间意味深长起来。

    免先生继续道,“公主身份尊贵,金枝玉叶,放着京城大好的荣华富贵不享,跑到容州那样的地方,若容王对公主百般宠溺也就罢了,可明眼人谁都看的出来,容王狼子野心,他能对公主好才是怪事。”

    这样的挑拨,纯粹是多此一举。

    “公主一腔深情错付,如今还落到了蛮子手里,也没见容王来救,故而公主就甘心、不怨?”免先生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蛊惑,娓娓道来,若换了个人指不定就真信了。

    雒妃一挑眉梢,“哦?本宫甘不甘心、怨或不怨,又与你何干?”

    免先生低笑了声,“若在下能救公主出去呢?并让公主顺顺利利地回到京城,做长长久久的大殷长公主?”

    听闻这话,雒妃嘴角笑意一凛,眼底就泄露出幽深来。

    兜帽下遮挡了面貌的免先生将雒妃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微微勾起点嘴角,“这西突终归不是大殷,公主可吃不得这样的苦。”

    雒妃忽的勾唇,粉嫩的唇珠析出珍珠般的莹润来,“说来说去,本宫当你有多大的能耐和野心。最后不过就还是想弄死驸马而已,冠冕堂皇地兜圈子,凭的惹人生厌。”

    不等免先生说话,她又抢白道,“本宫从来都晓得驸马是个乱臣贼子,可你呢?还比不上驸马的一根脚趾头,至少驸马晓得大殷是大殷,蛮子是蛮子,你么,一个不敢以真容示人的卑劣小人,与虎谋皮,对你这样的人,本宫见一个杀一个!”

    那突然而起的凛冽气势,迫的免先生不自觉后退半步。

    这一露怯,就惹来雒妃的嗤笑,她越过他,与之擦肩而过,自顾自进了帐篷。

    独留免先生气的发抖地站在那,有心想放两句狠话,可雒妃根本就不理会他,这样被人轻视到泥里的滋味,足以让人心里生出连绵不绝的蜜毒来。

    免先生冷笑了声,一掀斗篷离去。

    他却是不知雒妃回了帐篷,她一人坐在那,将免先生说过的话细细地想了好几遍,甚至他的声音,她都翻来覆去的回想。

    她觉得自己一定认识免先生。不是这辈子,而是上一世,可上一世她没来廊城,也不认识婆食罗,就没有现在被掳至突厥的一遭,就连京城,嫁给秦寿后,也是没机会回去过。

    是以,她定是在容州认识的免先生。而容州,能让她眼下记不清的,便都是无足轻重的一些人。

    谁又想得到,当初无足轻重的,如今却至关重要。

    她想了半个晚上也没想出所以然来,倒是让自个不痛快的头疼了,踩了踩又不舒坦的被褥子,雒妃恨透将她弄到这来的婆食罗,如若不然她还能在廊城受着宫娥的伺候。怎么日子也比这荒芜的草原好过。

    “本王不曾想,公主半夜倒还有如此兴致。”一声奚落蓦地出现在她帐中。

    雒妃猛地睁大桃花眼,一个翻身,利落爬起来,就见暗处光影中,一身玄色紧身衣的秦寿走了出来。

    他长发以哑色无光的墨玉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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