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战1915-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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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昌对于徐邵文这突然起来的一句话不由眼前一亮,他的口吻显得有些认真了起来,问道:“听徐小哥这么说,似乎还对国策民生有所看法了?”
徐邵文对于能够结识徐世昌这位民国北洋军阀的重量人物,心中还是有一些庆幸的,他刚才之所以做出这样的感叹,其实也是暗暗在迎合徐世昌的治世思路。徐世昌虽然在政治舞台没有大作为,但是其在出任民国大总统的时候,所提出的“偃武修文”国策无论是当时还是后世都是有好评的。
因此,他自己恰才所说中华坎坷已久需要调养生息,多多少少带有讨好徐世昌的意味。既然徐老爷子询问他对国策民生的看法,自然而然得顺着这个思路来走了。
“在下涉世尚浅,对已治国经营的方法懂得不多,无非是对眼下世局一些个人想法而已,”徐邵文说到这里,先为自己倒了一杯了茶水润了润喉咙,然后说道,“其实纵观中华近代历史,由鸦片战争到辛亥革命,这其中种种的变故看上似乎都是我中华之局内的事情,但是无一不是与外国列强牵挂上关系。说到底,我中华面临的直接敌人是自己,而最终根本敌人则是外侮。”
徐世昌不明白徐邵文为什么由谈治世国策而谈到中华敌我的状况上,但是先前与这个后生所谈的时候,对其印象还是很好的,所以没有刻意询问,而是继续等待着下话。
“我中华之所以建立民国,推翻迂腐无能的满清,那正是希望能够在国际之上获得一席地位,不被外侮所轻视,国家主权能够受到尊重,”徐邵文说到这里,脸色渐渐有些严肃起来,不能说自己在二十一世纪中央警官学校受到了政治熏陶,而是自己天生就对祖国的热爱,“可是,如今民国成立了,军队改革了,宪法也颁布了,但是纵观我中华现在的状况,与满清之时有何区别,同样是令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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⒈⒈第三章 茶室小论
老人家脸色微微露出了一丝惊愕,他原本以为这名军官会与先前两个小混混串通一气来讹诈自己,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真心实意的在帮助自己。他心中不由的怀上几分感激,忽然开口叫道:“这位军爷请留步。”
徐邵文回过头,对着老人家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问道:“老爷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军爷现在可有任务在身吗?”老人家龙钟却不失精锐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徐邵文,语气祥和的问道。
徐邵文愣了愣,他原本只是军校学员,虽然按常理来说自己平日的任务就是学习,但是今天是特殊情况。他略略的想了想,回答道:“这些日倒是很清闲,在下今日也只是闲逛于此偶然遇到了那两个市井小地痞。”
老人家点了点头,带着笑容说道:“既然如此,不知道军爷可否赏脸,我这老头子想请军爷喝上一壶茶闲絮一番。”
徐邵文原本就打算四处游耍一番,然后尽快返回学校,现在老人家愿意请自己去茶馆闲絮,正好可以换一换往日军校食堂的口味,何乐而不为?更何况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他就对老舍先生名著《茶馆》心驰神往,如今能切身实地的却体验一番老北京的茶馆文化,算是一种幸运了。
“老爷子如此盛情,那在下真是却之不恭了,”当下,他微微的欠了欠身,接受了老人家的邀请。
北京的茶馆从清朝定都于此开始,便属于北京渊源文化之一,这种带着浓厚习俗性的产物一直延续民国现在。在以前,但凡王公贵族平日相约,便是在茶馆怡情斗鸟、闲聊风月,而如果就连北洋军阀时期,一些将佐政客也会在闲适频频光顾于此。事实上在二十一世纪颇多的影视电视作品当中,所出现提供官僚富绅闲情娱乐的青楼春院,从严格的历史考证来说应该都是茶馆,只不过编剧要体现这类人群的淫乐放纵而故意强调是色*情场所。
老人带着徐邵文走出了这条街道,来到了西直门大街另外一侧的一条胡同里。北京城的街道大多是以胡同命名,但是此间的胡同也有不少并非是蜿蜒曲折的。就像老人带着徐邵文来的这里,与刚才的市井小胡同俨然不同,仿佛过了西直门大街就有两处不同的天地一般。
这条胡同徐邵文叫不出名来,他只是带着昂然的兴致跟随着老人走了一段路,在胡同末端的三岔路口处,一间别致的两层古朴建筑四平八稳的坐落于此,正门朝北,朱红的漆木圆柱上挂着两幅对联,上联是“春风解恼诗人鼻”,下联是“非叶非花自是香”。这幅对联出自南宋大诗豪杨万里,虽然茶楼没有挂横批,但是一块“点沧楼”的匾额倒是与漆木圆柱相辅相成,显得颇为大气。
老人在茶楼门口略略的等候了一下,伸出手示意徐邵文先请。徐邵文自知自己只是一个后辈,可不敢多造次,连忙谦让的退却一步让老人家先请。老人微微的笑了笑,眼中带着几许赞许,于是不再客套,先一步走了进去。
两人在二楼靠窗的地方找了一个座位,双双落座之后,老人家点了一些瓜子、酥饼和凉笋,并且也让徐邵文自己点了一些。徐邵文可没那么矜持客气了,点了大笼小汤包,又叫了一份桂花糕。
茶博士上前备好了一只小炉,调配了茶饼和汤水,然后摆上了两只茶杯。
老人家自顾自的先饮了一杯,而在这期间徐邵文已经不顾吃相的狼吞虎咽了一番。这一幕倒是让老人又诧异了一回,总感觉这军官没什么军人的气质,倒是有些落魄寒酸的形样儿。不过他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对年轻人的率性微微露出了笑容。
“敢问这位军爷尊姓大名?”老人温和的问道,嘴中刚刚咽下去的香茗还吐出了一股清淡的白烟。北京的四月总归还是有些冷意的。
清末民初在相互称呼之间,依然会有一些旧式的习惯,那就是总会敬称对方为“爷”或者“哥”什么的。这一点倒是让徐邵文有些尴尬,对方都是一把年纪的老人了,还如此称呼自己这个小辈,真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在下徐邵文,表字文远。”徐邵文一边咬着热腾腾的汤包,一边回答了一句。
老人表情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想着什么,过了一阵之后,他依然带着微笑问道:“原来军爷也姓徐?这也算是一种缘分了,老朽恬耻,与徐军爷可属同宗呀。”他顿了顿,没有告诉徐邵文自己的名号,反而又问了一句,“恰才听徐军爷自称是属陆军部,不过老朽看徐军爷年纪轻轻,不知道是哪位将军的从官呢?”
徐邵文微微的怔了怔,他自称来自陆军部只是为了唬一唬两个小混混,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军校学员,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官职。他笑了笑,随意的说道:“老爷子抬举我了,在下只不过是陆军部的警卫人员而已,并非是哪位将军从官。”
为了立刻转移这个话题,他赶紧又笑问道:“还没请教老爷子您的大名呢?既然老爷子与在下同姓,说不定在下还能恬耻攀上关系呢?”
老人呵呵的笑了笑,轻微的抿了一口热茶,说道:“老朽徐水竹,还真不知道能否与徐军爷攀上关系呢?”
徐邵文正在吃着汤包,乍一听这“徐水竹”三个字,突然喉头一紧,险些被汤包噎住。也许没好好研究过中华民国历史的人,对这个名字会感到很陌生,而恰恰徐邵文在高中的时候在课外读过几本史料。这“徐水竹”其实就是北洋政府元老、袁世凯结拜兄弟徐世昌,也是继袁世凯之后中华民国第二任大总统。
徐世昌晚年的时候曾自号“水竹村人”,而此时他自然不想以真名示人,所以才编取了一个“徐水竹”的名字。
“徐……徐先生?”徐邵文震惊不已,没想到今天既然遇到了一个腕级的人物。他真是很庆幸自己当时的正义感,及时出手相助了徐世昌一把,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落下了一份人情了。
徐世昌见到徐邵文如此惊愕的表现,倒是更加意外了,他着实的没有料到,自己使用化名都可能被认了出来。对于自己水竹村人这个字号,也只有一众老朋友才会知晓,怎么对方一个年轻的后生难道也有所耳闻吗?
“徐军爷,莫非认识老朽?”徐世昌心中带着浓厚的疑问,同时又饶有兴致的问道。
徐邵文看了看四周,正午的时候茶馆并没有很多人,因此显得比较空荡。他略略的欠了欠身,恭敬的说道:“徐先生即将升任国务卿,在下岂能不认识呢?”
徐世昌不由的笑了笑,确实在下个月也就是五月份的时候,袁世凯将委任自己出任北洋政府国务卿,只不过虽然这个委任已经内定,但是还是处于筹划阶段,料想一个陆军部警卫是不可能知晓的。更何况,先前他曾问过徐邵文公务是否繁忙,按照常理来说,警卫人员每日都有值岗任务,怎么会有清闲的时候呢?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徐邵文搁在一旁的军服,立刻心领神会的笑了笑。他没有打算揭露这个冒牌军官,略略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原来徐小哥消息很灵通嘛,那么也算是很关注国家政事的了?”
徐邵文笑了笑,说道:“老爷子言中了,在下身为军职,而眼下天下又不太平,理所当然要多注意一些国事了。正所谓国家兴亡,关乎黎民百姓,正是我等这些匹夫之责呀。”
“年轻人有壮怀漏*点是好事呀,”徐世昌开怀的笑了笑,转而又问了一句,“不过恰才听徐小哥所说这天下不太平,恕老朽愚昧了,放眼我中华全局,虽然北京政府这边的呼声部算很好,但是自广州孙文号召所为二次革命失败之后,这全国上下也算是风平浪静了,怎生会是不太平呢?”
徐邵文觉得自己头皮有些发麻,他是从二十一世纪到来的人,自然怀着的是二十一世纪的历史角度在谈问题。确实在两年之后,袁世凯会称帝失败,自此北洋军阀四分五裂,什么直系、奉系、皖系等等,为了争夺所谓的国家领导权,而尔虞我诈、你争我斗的。到那个时候北京政府就仿佛回到了五代十国的时期,君主更替宛如流水走马一般迅速。
接着,外国势力想要扩大在华的利益,于是各自扶持军阀划地为界,斗争将会愈演愈烈。
只不过对于去年二次革命被成功镇压之后,广州政府那边一时失去了积蓄已久的力量,暂时没有了什么动静,因此全国的局势看上去有了恢复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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⒈⒈第二章 碰瓷奇遇
很显然眼前这个老人家是遇到了臭名昭着的“碰瓷”事件,这两个穿着布褂子的年轻人摆明是故意让老人家撞上这件不值钱的瓷器,然后借此勒索。不过看着这位老人家身穿着绸缎子上衣,颇有古风古气的双撇胡,胸口处还挂着一幅别致的怀表,十有八九非富即贵,但是却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显得气定神闲,苍迈的双眼之中流露出的是一种遇事不惊的稳重。
徐邵文心中倒是有些奇怪,这么有身份的一个老人家怎么会独自一人来到这种市井混乱之地呢?
“两位小兄弟,”老人家莞尔的笑了笑,倒是显出了几分轻蔑的意味,“敢问令尊是庆王府哪位干事,老朽虽然浅薄,但是昔日也与庆王爷奕匡有过几分交情,说不定与令尊还是有照面呢?”
看到老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又听见其所说的一番话,倒是让两个诈骗犯皱了皱眉头。说实在的,他们两个甚至连庆王爷叫什么名字都提不上名儿,更别说自己的老爹是不是在庆王府当差过。不过在北京这个昔日清王朝的都城,什么样的达官贵人都是有的,眼前这个老人无论是气质还是穿着,都是一副大家子,弄不好还真是与庆王爷有过什么交情呢。
这样的人物从原则上来讲,可不是他们两个小混混得罪得起的,不过在周围这么多街坊看着的情况下,谁也不想折了面子,不然以后可都没脸在这条胡同混迹下去了。更何况,这瓷器虽然是从琉璃厂随意淘来的赝品,但也总归是一个物什,总不能买卖不成还把本钱给赔了吧。
“你这个老头倒是有来头呀,不过你一把年纪了,把人家东西撞坏了也应该知道赔钱这个道理吧。”先前年长的青年开口说道,只不过语气明显有些动摇了,“您老人家先别跟我们谈庆王爷,咱兄弟俩眼下只要解决这个瓷器的事情。”
“你这老头是不是老糊涂了,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可是中华民国,你跟庆王爷有交情,那你岂不是跟满族鞑子称兄道弟的了?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