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娇娘-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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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既然你就在旁边,为何你会不记得?”陵玉自然是不会相信她这般的说辞。
秋莲道:“若我知道是谁,又何苦当初没有人信我,我只记得、我只记得贵妃的血溅到了我的眼睛上……我当时吓坏了,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秋莲回想起那样的场景,就忍不住紧紧闭上眼睛挡住自己的脸。
陵玉见她整个人又开始打颤,便松开了她,不敢再过多逼问。
她心中乱成一团,待她缓了片刻,只问道:“那你方才说同盛钦有关,总该说出个缘由吧?”
秋莲这才睁开眼睛,低声道:“因为我也看见他了。”
她蓦地抬头看向陵玉,“我看见他就在床底。”
这句话显然比前者更加令陵玉震惊。
“他为何会在床底?”陵玉艰涩问道。
这一瞬间她脑袋里挤满了疑问,甚至都来不及思考。
秋莲抓住她的手臂忽然又变得满脸凶狠的样子,“因为他是鬼,我的眼前一片鲜红,他就变成了鬼朝我爬了过来……”
“他想抢走我的身体!”
陵玉被她抓地手臂生疼,这时才发现她的表情又变得那般古怪。
陵玉心慌之余,竟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这是不是说明对方方才说的话,根本就不足为信?
“我知道了,你快些放手。”陵玉说道。
秋莲却仍旧死死抓着她,一步一步靠近着她,“你们这群恶鬼,全都想要抢走我的身体,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陵玉退后几步,直到对方的声音惊动了守在门外的人,待外面的宫人闯进来又故伎重施将秋莲打昏过去,这才将对方的手指掰开。
陵玉心有余悸地站在一旁,看着昏过去的秋莲,低声问道:“总这样对她,会不会令她神智更加不清?”
素春道:“往后奴婢们会用绳子将她捆住,这样就不必将她打晕过去了。”
陵玉点了点头,这才被人扶出了屋子去。
素春泡了热茶送来,待陵玉饮下几杯下肚后,这才缓过神来。
对于秋莲所说的话,她既不敢不信,也不敢全信,只是若对方说的都不是假话,那么骗了她的人统共有两人。
一个是她的皇兄陵徵,另一个则是盛钦。
只不过这二者都让她无法全然接受。
然而陵玉还来不及陷入这些思考之中,便见外头有小太监匆匆忙忙跑进来道:“不好了,殿下,大事不好了。”
素春忙将对方拦住,在听完对方的话后又赶忙进来同陵玉道:“殿下,圣上方才突然晕倒了。”
“什么?”陵玉大为惊讶,待她抬头看到来报信的小太监时,才发现对方是陵徵身边的人。
“为何是你来报信?”陵玉问道。
对方道:“圣上昏倒的时候,大殿下也在。”
陵玉听罢这才匆匆出了门去,前往圣上的寝殿。
待她到了之后,她便瞧见陵徵跪在了门外。
陵玉忙上前去查看情况,“皇兄,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何跪在这里?”
陵徵见她来,道:“陵玉,快替我进去劝劝父皇……”
“父皇怎么了?”陵玉问道。
陵徵道:“父皇他一直都瞒着所有的人,在服用道观里道长所炼制的金丹。”
陵玉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我朝太宗皇帝便是食用过多的金丹才……父皇他怎还会如此行事?”
“方才父皇醒来,我只劝了他两句,他便恼羞成怒将我赶了出来。”陵徵道:“父皇对这件事情显然十分固执己见,怕是不那么容易听得进旁人的劝说。”
陵玉听罢便朝大殿里走去,只是她还未走到门口,便被李德公公给挡住。
“二殿下。”李德公公和气笑说:“陛下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陵玉立于阶下试图朝里头观望几眼,却被李德公公挡住一无所获。
“公公……”不待陵玉说出恳求的话来,对方便打断了她。
“您还是请回吧。”
她无奈回到陵徵身边,便同陵徵跪到了一处。
“陵玉……”陵徵见她跪在自己身旁尚且有些不忍。
“皇兄,咱们都是父皇的皇子,既然父皇不见咱们,那咱们就一起跪等父皇召见。”陵玉认真说道。
陵徵见她神情冷清,果真不似以往那般稚气行径,郁闷之余,心中亦是平白生出几分欣慰。
陵玉跪在地上,初时还精神一些,待时间久了,她便有些麻木,只能隐隐约约察觉到日头最烈的时辰,以及浅浅微风拂来面上,日光的暖意又由强变淡。
陵玉低头看着蚂蚁来回忙碌,正走着神,这时候忽然有人走来,她仿佛是心有灵犀般抬起头来,便看到了盛钦。
彼时盛钦仅是垂眸扫了她一眼,便在李德的恭请下进了大殿。
“皇兄,他进去了……”陵玉对陵徵道。
陵徵苦笑道:“你我兄弟二人,竟都比不得他在父皇心中的分量。”
他这样说,陵玉这才有几分后知后觉。
是了,因同盛钦过于亲近的缘由,她竟都没有察觉出父皇对他那份格外的另眼相待,甚至她都不会为此产生嫉妒,也就从未在意过了。
只是此刻想来,她竟隐隐有了疑惑。
究竟是为何,盛钦会这样得圣宠?
盛钦进入大殿之后,院判便将一早就熬好的汤药端来给他。
“陛下当下如何?”盛钦问道。
“陛下时醒时梦,神智亦有些不清,微臣同其他几位太医商讨了许久,这才决意先下一剂重药,令陛下先行清醒过来。”院判说道,“陛下也一直都念叨着您的名讳,因而微臣才请李德公公去请您入宫来。”
盛钦接过那碗乌黑刺鼻的药,抬脚便朝里走去。
李德上前去将圣上扶起,令盛钦方便来喂药。
盛钦端着那碗药,见眼前这位帝王先前还是精神奕奕的模样,只一瞬间,整个人便犹如抽干了精力一般,容貌都苍老了十岁。
“劳烦公公扶着头。”盛钦说道。
李德公公照着做,却听见圣上口中念念有词。
起初对方念得是一些不知道名字的人,中间参杂着圣上幼时乳母的名讳。
盛钦趁机喂进了几口药,对方呛着吞咽了下去,似惊醒了过来,半阖着眼睛看向盛钦的方向。
“你……”圣上虚弱地抬着手臂,指向了盛钦。
盛钦望着他,却听得他忽然大声了起来。
“芷君,芷君!”
盛钦面色顿时一变,猛地从榻边起身,连带着手上的药碗都打翻了。
李德见状忙将对方放平躺下,片刻对方才安静下来,似又沉睡了过去。
李德松了口气,抬头看向脸色难看的盛钦,心中存了疑,面上却仍旧笑道:“侯爷可是被吓到了?”
盛钦扫了一眼地面上的碎渣道:“无妨。”
李德示意宫人将地面收拾干净又唤来太医重新倒来一碗,替圣上服下。
果然如院判说的那般,这汤药服下不到半刻,圣上便睁开了眼来。
“朕这是怎么了?”圣上似乎仍旧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李德连忙道:“陛下方才晕倒了,可把咱们都吓坏了。”
圣上连忙起身,道:“这事情没有旁人知道吧?”
李德道:“奴才没敢让这消息泄露出去,除了大殿下和二殿下,还有高信侯,没有旁人了。”
圣上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道:“那便好。”
他抬头瞧见盛钦,便问道:“盛钦来了有多久?”
李德道:“侯爷早就来了,还替您喂了药,这才叫您醒来。”
圣上闻言,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
不待他开口,殿外又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人,旁的人竟拦也拦不住。
“皇后娘娘……”
身后小宫人追赶进来,连声叫唤。
圣上见状道:“皇后,你来做什么?”
李德暗中叫小宫人下去,这才又退让到一旁。
江皇后道:“圣上晕倒这么大的事情,为何要瞒着臣妾?”
圣上道:“朕不想引起宫内宫外的人恐慌。”
江皇后上前去握住对方的手道:“臣妾是一国之母,是您的发妻,自然应当知晓。”
圣上缩回自己的手,道:“罢了,既然你已经知道就行了。”
江皇后见他态度冷淡,心中略微失望,随即便道:“圣上既然醒来,可否让徵儿进来。”
圣上冷着脸道:“李德。”
李德会意,这才去了门外,将陵徵陵玉二人叫起来进入大殿。
陵玉在陵徵身边低声道:“想来父皇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才让咱们起身,待会儿咱们可千万要小心说话。”
陵徵道:“我明白。”
他口中虽这般应答,只是陵玉见他心事重重,似乎早就有了想法。
果真,待对方见了圣上之后,却一脸坚决道:“父皇,服用金丹有损于龙体,儿臣求父皇往后不可再服。”
陵玉未曾预料到这一幕,见他跪在地上请求,她抬头看到圣上脸色隐隐发青,俨然是对这种劝谏十分忌讳。
陵玉不敢再开口,只能同陵徵一道跪下,已示自己同陵徵一处的决心。
江皇后圣上脸色不对,忙挡在了陵徵面前道:“陛下,我朝太宗皇帝便因此而丢了性命,陛下万万不可再效仿。”
圣上终是怒地摔了手边用来盛药的碗。
“你们一个个全部都给朕住口!”
江皇后吓得退后一步,被身边宫人扶住。
“朕年少登基,为国为民为天下操持数十年,如今便只服用了一些金丹秘药,你们便一个个都跳出来反对,难不成朕就不能为自己考虑一回?”圣上怒道。
“父皇……”陵徵还要开口,圣上便猛地将他要说出口的话中断。
“陵徵,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圣上冷声警告。
江皇后示意对方住口,这时一直立于一旁的盛钦忽然开口。
“陛下,微臣有一言……”
圣上冷声道:“你莫要再说了,任何人来劝朕都无用。”
盛钦道:“回禀陛下,微臣并非想要劝谏,只是有一提议。”
圣上看向他,见他道:“方才院判同微臣提及圣上此次昏迷的缘由,多半是同金丹有关。”
盛钦语调徐徐不急,又道:“圣上信任清安观的道长,只是对方不过是个三旬之人,年岁还不及圣上,如何能在炼制金丹方面有所心得,是以此人不可信。”
圣上神情微缓,道:“那你又有何提议?”
“微臣知道一位来自西地的僧人,对方却在研究炼制金丹方面足足有四十载,有人曾偶然得到过他的丹药,只一丸,便使对方消除病痛,得以痊愈。”盛钦说道。
圣上听得甚是惊奇,“世上怎会有如此神奇之人?”
盛钦道:“若是圣上愿意,微臣可以代为引见,只是原先为圣上炼制丹药之人,却是不能再用。”
如此一番话说出来,盛钦的话显然比任何一个人的话都要来得有用。
只是他这样的话,却也是彻底同陵徵等人的意见站到了对立面上。
第61章 炼丹师入宫
圣上微微颔首, 算是勉强退让了一步。
待众人退出大殿,江皇后便忙不迭将陵徵带走。
陵玉则跟着盛钦, 见对方一直不开口, 这才忍不住道:“二哥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盛钦道:“自然是真的。”
陵玉却有些不赞成道:“二哥该明白所谓金丹都是假的,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不老的方法。”
盛钦见她语气坚定得很,问道:“你又如何知道?”
“我就是知道, 若是有,就不会有那么多吃着金丹而死去的人。”陵玉说道。
盛钦道:“陵玉, 你可有更好的办法劝谏圣上?”
陵玉一怔, 脑中自然是空白一片。
“我自然是没有,我在父皇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陵玉低声说道。
“我知你一向偏袒陵徵, 只是我并不希望你会参与到这些事情当中。”盛钦说道。
陵玉见他语气不善,颇不安道:“二哥如此说来,你是否是被迫而为, 你只是因为想不出办法来了,才这样劝谏父皇的?”
盛钦闻言顿住了脚步,叫陵玉心跳更是漏了一拍。
她心中隐隐藏着一份担忧逐渐浮出水面。
盛钦道:“陵玉, 我虽希望你一直都站在我这处同我亲密无间, 但我却不需要你用这样的理由, 才能叫你接受我。”
陵玉道:“二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盛钦侧过头来, 看着她的目光透着一抹极为冷的意味, “我没有任何的苦衷或是隐情, 我要做的事情都是我想做的事情, 譬如我举荐了叶子知, 又譬如我今日推荐的炼丹师。”
陵玉望着他,更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盛钦指尖划过她微凉的脸颊,颇有深意道:“只我想要的东西,不管她愿意与否,最终都会是我的。”
陵玉怔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