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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娇公主与莽驸马-第8部分

小说: 娇公主与莽驸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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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文课已经结束,含章殿众人用过午膳,正在小憩。
  褚清辉到时,顾行云站在回廊下,仰头看天。她走上前,笑道:“难道天上又有一只鸟儿飞过去了?”
  顾行云这才发现她来了,退后一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见过公主。”
  褚清辉打量他一眼,几日不见,顾行云似乎消瘦了些,脸上依然依然带着病色,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的眉眼虽然如往日温和,却似乎绕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郁气,再要定睛去看。又没什么不同。
  她摆手叫他起来,“今日感觉如何?若还觉得不适,不如再休息两日。”
  顾行云微垂着眼帘,并不与她对视,“多谢公主关心,行云已无大碍。”
  褚清辉心里感觉有些异样,平日顾行云固然守礼,却没有像今日这般拘谨,拘谨到……疏离的地步。
  不过,她倒没想太多,看顾行云眉眼间仍有病态,想来他身体不适,行事才与往日不同。她不再打扰,只道:“你好好休息吧,若是身体受不住,便与先生说一句,莫要逞强。”
  “是。”顾行云低头应下。
  褚清辉又入殿内,看了太子与二皇子,见时候不早,武课即将开始,就离开了。
  出了含章殿,顺着朱红的宫墙慢慢往回走,天上突然飘起雪花紫苏忙打开伞。
  褚清辉眯眼朝前方看了看,纷飞的雪花中,有一个身影慢慢靠近。那人一身黑衣,身材高大,肩背笔挺,如一株直入云霄的青松,眼见他走到跟前,褚清辉行了半个学生礼,“先生。”
  闫默停下脚步,朝她点了点头。
  褚清辉抬头看他一眼,他不曾打伞,雪花飘了一身,有几朵落在浓眉上。将他装扮成一个耄耋老人,眉眼间原本锐利如寒刀的冷意。因此消散许多。
  这与他平日生人不近的气势实在有些出入,褚清辉暗中偷笑。见他眼风扫向自己,忙收敛心思,下意识站直身体,挺了挺小腰板,“……不知先生下午想用些什么糕点?我命御厨房做来。”
  闫默道:“都可,不必费心。”
  褚清辉原本只准备得他两个字,不想他竟破天荒说了六个字,这让她惊奇,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一看之下,却皱起眉头。
  如今已是严冬,寒风刮来,直要在人的脸上刮开一道道口子,她身上穿了一层又一层。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又披着银狐斗篷,手中抱着暖炉,就这样,还觉得冷。可面前的人,竟连棉衣都不曾穿一件,只着一件薄薄的外袍,叫人看他一眼,就忍不住跟着发抖。
  褚清辉打了个寒战,见闫默要走,忙开口道:“先生,如今天寒地冻,先生该增添衣物才是。”
  闫默脚下一顿,回头看她。
  褚清辉穿得多,整个人看着圆圆滚滚的,一张脸包在毛茸茸的雪白狐毛中,看着比平日圆润许多,天冷,她小巧的鼻头微微发红,圆溜溜的眼睛更比平日湿润几分。
  闫默看着她,似乎透过面前的风雪,看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冬日,那个更加圆滚滚的小小身影。那时候,她也如这般,仰着圆润的脸庞看向自己,稚嫩的嗓音咿咿呀呀。
  她当时在说什么,眼下已经想不起来。这记忆太过久远,又太过短暂,本该一瞬而逝。
  而他也确实几乎将要忘掉那个小身影,然而在此时,时隔十余年的记忆瞬间回笼,变得清晰透彻,仿佛就在眼前。


第11章 亲近
  这一眼的打量不过几息之间,还没叫褚清辉察觉出不同,闫默已经收回视线,他再次略略点了点头,却没说好还是不好。
  不过,次日褚清辉再来含章殿,敏锐的发现他换了件衣裳,尽管仍只是一件黑色的外袍,在她看来,依然抵挡不住凛冽的寒风,却比昨日那一件厚实了不少。
  褚清辉便没由来的开心起来,虽然她自己也不知,这一份隐隐的喜悦来自哪里。
  过了两日,褚清辉发觉,顾行云对她的疏远回避不减反增,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知为何他病了一场,回来之后就有这样的转变,莫不是他原先愿意当驸马,现在却改了主意?还是说,先前那根本不是他本人的意愿。
  这件事,旁人看不出,只有当事人才有所觉,褚清辉从未对别人提起,父皇母后没说,太子哥哥没说,连紫苏也没说,她心里想,等顾行云病愈之后,再亲自问一问他到底愿不愿意,若他不愿,她绝不强人所难。
  如此想着,她对顾行云的态度也稍微变了变,不再有别于旁人,只如从前一般。
  这细微的转变,被太子褚恒察觉到了。他虽吃味妹妹关心别的男人,但如今见她一视同仁,心中又疑惑,当天晚上送褚清辉回永乐宫,就问她缘由。
  褚清辉刚从皇后那儿得了一盏新颖的琉璃宫灯,爱不释手地把玩,随口说道:“顾行云不是病了么,我哪还好意思打扰他,消耗他的精力。”
  这话半真半假,顾行云的身体一直没有好全,若说大病没有,说康复了,脸上却又总带着几分病色,反反复复的。
  太子不清楚其中缘由,因皇帝准备明年带他入朝,这阵子对他的功课抓得更紧,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如今皇帝正值鼎盛之年,太子虽然在太子之位上蹲了十几年,却绝没想过在短期内登上那个位置,也不想让皇帝觉得他有这样的想法。
  因此,就算如今渐渐大了,他也一直踏踏实实地做他的太子,没有迫不及待的四处布置人手,网罗自己的势力。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该给他的时候,父皇不会吝啬。若还没到时候,他自己就迫不及待的做些什么,以父皇对母后的爱护和对他们几个的疼爱,固然不会震怒,却会失望,他不想让父皇失望。
  他不曾出宫,宫外没有人给他传递消息,王旭东和谢凯又不知出于何种缘故,从未在太子面前提起,他自然不知道那些顾行云的流言。
  当然,若让他知道了,除了对流言嗤之以鼻之外,对顾行云如今的情况,恐怕也会不以为然。
  顾行云固然是天之骄子,但这天底下,若论出身尊贵,哪一个人能越过太子?
  两个同样出身高贵的人,顾行云身为顾相最小的孙儿,自小在其祖母母亲奶娘怀中长大。后来入宫侍读,因天资聪颖,又看在顾相的面上,诸位太傅也都爱护有加,身边的同龄人对他更是追捧。可以说,顾行云长到这么大,从未听别人说过他一个不好。他待人温和有礼,但这一份有礼中,带着矜持与高傲。这样一个人,如何听得别人对他的轻视诋毁?
  太子却不同,他四岁就离开皇后身边,独自入住东宫。太傅们得了皇帝的旨意,教导他时不敢懈怠半分。皇帝更是雷打不动的,每日抽出一个时辰过问他的功课。
  每一次他自觉不错,即将矜骄自傲之时,皇帝都会一盆冷水兜头倒下,让他清醒。可以说,太子成长至今,所受的全部打击都来自皇帝,是皇帝让他认识到自己的斤两,然后将那才要翘起的小尾巴收起来,更加刻苦努力,以迎接皇帝下一次打击。
  皇后在其中,也扮演了一个不可忽视的角色。她虽然疼爱孩子,但在教导他们一事上,却从不质疑皇帝的方法,只会在太子从皇帝那儿受到挫折之后,加以细心地呵护引导,好让他能够更加快速站立起来。
  皇帝与皇后的手段十分成功,至少如今,若让太子听到那些流言,他不会一蹶不振,只会更加努力,让那些嚼舌根的人,以后连提起他的名字都不敢。
  听褚清辉这么说,太子没再多问,正要离开,一阵寒风刮来,他觉得鼻子里有些痒痒,忽然打了个喷嚏,而后又接二连三打了三四个,直打的他弯下了腰,小腹都酸了。
  褚清辉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连声说道:“我就说哥哥衣服穿的太少了,你看,受寒了吧。”
  她把自己的八宝暖炉塞进太子手中,又要将银狐披风解下来给他。
  太子尴尬地擦擦鼻子,带着几丝鼻音,“哥哥不冷。”
  褚清辉毫不客气道:“哥哥就别逞强了,就算你穿得圆滚滚的,我也不嘲笑你。”
  太子是真的不觉得冷,方才是风吹进鼻腔中受了刺激。不过,这辩解的话,在他之前那一连串的喷嚏下,显得如此无力。
  他制止了褚清辉解披风的动作,“暖炉借给哥哥,披风就不用了,你的披风给我也不合适。”
  褚清辉不再坚持,嘴里咕囔:“怎么一个个都不爱穿衣服,难道少穿一件,就能显现你们的男子气概不成?”
  “还有谁?”太子好奇。
  “不就是武教先生闫将军,哥哥看见先生穿的衣服了吗?比我秋天时候穿的还少,他不觉得冷吗?”
  太子想了想,看先生那一身冷意,他觉不觉得冷不知道,但他会让别人觉得冷倒是真的。
  褚清辉又说:“我看先生每次都是一身黑衣,莫非他没有过冬的衣物?”
  说着,她苦恼的皱起眉头,“之前提醒他多穿一件,却还是不够。怎么才能叫先生多穿点呢?不然,我叫父皇找个由头,赏赐先生一些过冬的衣裳?”
  太子听着听着,心里狐疑,妹妹什么时候和冷冰冰的武教先生这么亲近了?


第12章 赠梅
  御花园里,红梅盛放之际,皇后邀众命妇以及各家小姐入宫赏梅。
  这一天,天空飘着小雪,褚清辉一身猩红银狐滚边披风,头上戴着南边进贡的红珊瑚首饰,亭亭玉立在雪地上,肤若雪,发如墨,唇似丹,倒比凌霜傲雪的红梅更娇艳几分。
  众人见了她,无不胸口一窒,仿佛是被这寒风吹得喘不上气来。
  想当年,皇后就是都城内出了名的美人。不想如今,昌华公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等绝世的容貌,无人可出其右的出身,既令人向往,又仿佛有一种看不见的迫力,让人不敢也不想靠近她。似乎一站在她身边,就会被她的光芒完完全全掩盖下去,徒留自惭形秽。
  褚清辉得了皇后的懿旨,负责招待诸位小姐,领着她们赏梅。
  她在前头走着,众人与她隔了数步远,只有表妹林芷兰敢陪在她身边。
  褚清辉没觉得什么,这些年她早已习惯,身旁亲近些的同龄人,只有林芷兰和伺候她的紫苏。
  带着小姐们在红梅园中逛了一圈,褚清辉去向皇后复命,之后单独带着林芷兰回到永乐宫。
  一入殿内,被地龙烧得暖暖融融的气息袭来,褚清辉舒适地叹息。
  紫苏伺候她将被雪沾湿的鞋履脱下,换上干燥暖和的新鞋,又把披风解开,穿上柔软的常服,头上的红珊瑚首饰也摘下。
  不过片刻,褚清辉就已经裹着毛茸茸的毯子,缩在软榻之上,喝一口热腾腾的蜜果茶,满足地眯起眼睛。
  林芷兰也被伺候着换了双鞋,安坐在铺了毯子的绣墩上,手里被紫苏塞了一杯热茶。
  她见紫苏熟练利落的指挥宫人,不由笑叹:“紫苏姐姐越来越能干了。”
  褚清辉自得的晃了晃脑袋,“那当然,苏苏可厉害了。”
  林芷兰捧着蜜果茶喝了一口,感觉甜滋滋暖洋洋的汤水,将自己整个人由内到外都熨帖得暖和极了。她不由又呷了一小口,缓缓吐出一团热气,再次感叹:“表姐这里真好,好得我都不想走了。”
  褚清辉紧了紧身上裹着的毯子,将一个漏风的小口堵上,“那就别走了,正好留下来陪我。你不知道,最近小恂去含章殿,母后要我跟着她,看她处理宫务,我都快闷坏了。”
  林芷兰身有同感,“最近娘亲也叫我学着管家。”
  褚清辉眨眨眼睛,“你的亲事还没定下吗?妹夫到底是哪一家人?”
  林芷兰垂下头,羞涩道:“快了,娘说年前就要定下来。”
  褚清辉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的好妹妹就要成为别人家的人了。”
  林芷兰脸上更红,小声反驳,“表姐不也快了吗?”
  褚清辉笑眯眯道:“比你要慢一些。”
  林芷兰低头喝了口热茶,掩饰内心的羞窘。过了一会儿,她想起什么,抬起头来,迟疑道:“那天阿弟跟我说了一件事,似乎跟顾小公子有关。”
  “什么事?”褚清辉吃了块酸梅枣糕,觉得味道不错,给林芷兰也递了一块。
  林芷兰接过,捏在帕子中,“阿弟是无意间从书院同窗那听来的。”
  她把京城内的流言一一说来。
  褚清辉听着听着,停下口中的进食,蹙眉不高兴道:“这些书生可真讨厌,整日里不管读书,不论朝政时事,不关心百姓生计,却如长舌妇一般,在背后说三道四,枉他们还以读书人自居,我都替他们脸红!”
  她心里想,这些日子顾行云的反常,莫非就是因为这些流言?他是否十分在意别人的看法?无论如何,她都需要好好的问问他才行。
  当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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