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公主与莽驸马-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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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默仍在收尾,过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是鹰?”
褚清辉理所当然道:“因为这只鹰长得跟先生很像啊,要是太小,就没有先生的威风了。”
褚恂听了她的话,竟跟着赞同般点点头,又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老鹰屁股。
闫默看着手下这只纸糊的扁毛畜生,彻底沉默。
褚清辉却越看越爱,喜滋滋的摸了又摸,道:“先生想要什么?我也送给先生一件礼物。”
她想到张家二公子在向她表妹索要信物的时候,送了表妹一支玉簪子,现在先生送给她一只纸鸢,她再礼尚往来一番,这纸鸢就能算她和先生的信物了吧?
虽然……好像有点大了。
闫默却想起之前入宫所见一幕,虽然离得远,但他眼力好,看得清这粉团给那少年的是一个荷包,想到此,眉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才道:“不必了。”
褚清辉不解地皱起鼻头,“为什么?先生不想要我的信物吗?”
“举手之劳,不值一提。”闫默道。他将最后一道工序完成,把纸鸢竖着举起来,如此看去,这只巨鹰越发栩栩如生,凶猛肃杀。
褚清辉却不看纸鸢,只盯着他。
闫默垂眼梳理鹰羽上的褶皱,似乎没有察觉。
褚清辉忽然跺了跺脚,转身就走。
褚恂不明所以,看了巨鹰一眼,到底没胆量留下跟武教先生待在一块,追着阿姐去了。
紫苏忙问:“公主,纸鸢还要不要?”
褚清辉停下来,转头看了一眼,见闫默没有反应,气咻咻地鼓起嘴,哼了一声,“要,给我抬去永乐宫。”又瞪了闫默一眼,再哼一声,“先生真讨厌!”这才跑了。
人群一下子走光,武场里只剩闫默一人,他慢慢收拾桌上的物品,不知想起什么,双眼微微眯起。
回到永乐宫,褚清辉还没消气,气鼓鼓坐在桌子边,揪着手帕扯来扯去,生气之余,还有点委屈。在她看来,闫默送了纸鸢给她,却不要她的回礼,这就是不要信物的意思。不要信物,是不是意味着他不想跟她在一块,不想做驸马?
胡思乱想之际,两名宫女抬着纸鸢入内,紫苏小声请示:“公主,此物该安放在哪里?”
褚清辉抬眼看去,不久之前,还欢喜雀跃迫不及待,现在只余酸涩。她瘪瘪嘴:“送去偏殿吧。”
又挥手叫人退下,把自己埋进毛毯里,脑中止不住想,若他真的不愿做驸马,该怎么办?
虽然母后说过,天下没人不想做驸马,可是在她看来,武教先生与别人从来都是不同的,若他成了那个特例,要怎么办才好呢?
苦恼了一个下午,连含章殿的食盒都不想亲自送,只叫紫苏送去。
等要去栖凤宫用晚膳,她坐在镜前梳妆,看着镜子里愁眉苦脸的人,只得轻轻拍拍脸蛋,想叫自己欢快些,省得父皇母后担心。
拍着拍着,手中动作慢慢停下,是了……昨日母后还对她说,要她千万不要委屈,不要为了别人受委屈,否则父皇母后就该伤心了。怎么今日她就忘了?
她不能委屈,谁也不能叫她受委屈。
心底念着这句话,好像猛的想通了,脑子一下清灵起来:她是公主,本就该恣意随性,她想喜欢谁就喜欢谁,若那个人不喜欢她,就换一个人喜欢,换一个人做驸马,反正不能难过,不能叫母后伤心。
她在心里给自己握了握拳头,下定决心,明天就去问武教先生,问他要不要做驸马,如果不,哼,那她就不喜欢他了。
膳桌上,帝后看了看女儿,又对视一眼。
闫默送了一只巨大的纸鸢之事,他们都知道了,按理说,女儿今晚应该十分欢喜才是,可不知怎么,看着还不如昨日高兴。不过好在,虽然不够雀跃,却也没什么低落情绪,不然,皇帝就要找人算账去了。
得知女儿喜欢上闫默,皇帝今早已经派出人马,前往神武大将军师门上清宗交涉。这一来一往,大约需要一个月时间,这段日子,就放任两人接触接触。皇帝心想,要是在交涉的人回来之前,他的公主看清莽夫本性,变了主意,那就皆大欢喜了。
次日,褚清辉提前去含章殿。正好见闫默在使一套棍法,只见其身形利落矫健,招数炉火纯青,将一根长棍使得出神入化,泼水难进,一举一动寒霜带雪,又冷厉如刀。
她不自觉看得入神,等闫默收势许久,才清醒过来,赶紧在心里给告诫自己:今天是有正事要办的,可不能被迷惑了!
想到此,她快步走近,看闫默似乎要开口,忙道:“先去别说话,我有话问你。”
闫默略略低头看她。现在不下雪,他只着一身单衣,方才练武,领口散开了,结实的胸口上,滚落的汗珠子清晰可见,整个人蒸腾着一团火热的气息。
“你、你……”褚清辉被他看得差点又忘了正事,恼得一跺脚,又快又急道:“我就问你,要不要做我的驸马,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找别人去了!”
第24章 娇软
现在时候尚早,学生都在前院,褚清辉方才又把伺候的人都留在外头,诺大的屋场里只有两人,她那句话说出口,空旷的武场似乎有回音。
但也就只有回音了,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声响,闫默一言不发。
褚清辉紧紧盯着他,半晌后,眼眶慢慢红起来,鼻腔酸涩,嘴角颤了颤,“你……”
面前的人似乎叹了口气,她没有听清,紧接着,头顶上落下一个宽大的手掌。
褚清辉眨了眨眼睛,泪珠子就滚下来了,“你是不是不愿意?”
若不是她不甘心,非要问出个结果,早在刚才他沉默的时候,就已经受不住逃开了。
闫默却道:“我若不愿,你要去寻谁?”
褚清辉瘪着嘴,“谁都行,天下还有人不愿意做驸马的吗?”
这话听来强势,可她用哭腔说来,不自觉就带了三分软糯,三分倔强。
“胡闹。”闫默道,却没再说别的,放在她头顶的手收回去,到半途的时候,顿了顿,又伸出粗砺的食指,擦去她脸上的泪珠。
褚清辉呜地哭起来,一把抱住他的小臂,含含糊糊道:“你必须答应,不许你不答应。”
“好。”过了一会儿,闫默这么说。
褚清辉又咽呜了几声,才听明白他的话,哭声戛然而止,呆呆的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他,还不敢置信,“你、你说什么?”
闫默这时候不吝啬言语了,又说一遍,“好。”
褚清辉愣愣看他,好一会儿,突然低下头,把自己的脸在他衣袖上蹭了蹭,抬起头来吸了吸鼻子,眼神游移不敢看他,耳廓微微发红,“这、这是你自己答应的哦,我可没有逼你。”
衣袖上沾了一片亮晶晶的不明粘液,闫默面不改色,“是,是我自愿的。”
褚清辉便将他的小臂抱得更紧,欢喜地摇了摇,娇声软糯,“先生真好。”
闫默没说话,但若熟悉他的人,就能发现此时他浑身僵硬,身上筋肉硬得跟铁一样。
褚清辉抱了一会儿,也察觉了,小声嘟囔道:“先生好硬,比母后硬多了。”
这话听在闫默而中,更觉得孩子气。在他看来,方才粉团哭着要他做驸马这事,其实也就跟小孩玩闹一般,或许她自己都不曾知道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他既然答应下来,就算是一场儿戏,最后也得成真。
他垂头看着褚清辉红润粉嫩的脸颊,伸出另一只手,擦去脸蛋上残余的泪痕。手下的肌肤嫩得惊人,闫默二十几年的岁月中,从未遇见过娇软细嫩至此的人,娇嫩得快另他怀疑,自己粗糙的手掌会不会划伤她。
想到此,手指微微蜷起,准备缩回来,褚清辉却一把握住,仰起脸蛋儿看他,娇声道:“还有一边脸没擦呢。”
闫默不言不语,又把她另外一边脸蛋擦干净。
褚清辉满意地眯了眯眼,跟只猫儿一样。
闫默看着她憨娇的模样,就算想起她给别人送了荷包,心中也生不出一丝一毫怒气。
他历来是不惧对手的,敌强他逾强,与人交战时如此,在让他在意的事上,也是如此。
这粉团既然跑到了他的地盘上,谁都不能妄想夺走,她自己也一样。
褚清辉抱着他的手臂,恋恋不舍,眼角瞥见墙边的武器架,抬头看他,一双眼睛满是敬佩,“先生方才那一套棍法使得真好,之前的枪法也好,我听小恂说,先生的拳法也很威风,先生还会飞……”
她如数家珍般一个个说来,末了真心实意地感叹:“先生真的好厉害呀!”不等闫默说什么,又眼巴巴地看着他,“我真的不能飞么?”
这话她从前已经问过一遍,闫默心中的答案跟那时候是一样的,但是,看着面前这双忽闪忽闪的眼睛,他默默把否定的话吞进腹中,只道:“我带你飞。”
褚清辉双眼一亮,又道:“先生真好!”
看她跃跃欲试的架势,似乎现在就想叫闫默带她飞,好歹想起来,此时时候不对,再过一会儿就该上武课了。
耳旁听到些许声响,似乎是前院的学生正往这边走来,褚清辉却舍不得撒手,她才刚找到她的驸马,一点都不想跟人分开。
她将脸颊贴在闫默手臂上,抬起一只眼睛看她,语调又软又绵,拖着长长的尾音,“先生……”
闫默垂着眼与她对视,看了一会儿,伸手将她脸上细软碎发抚到耳后。
褚清辉忽然就心满意足了,在他手上又蹭了一下,放开来,笑盈盈道:“先生上课吧,我下午再来。”离去的身影说不出的轻快欢喜。
倒是闫默,手上陡然没了柔软的触感,不适地握起,缓缓将那只手背到身后。
第25章 美貌
褚清辉哼着小调走在御花园内,见桃花开得正热闹,上前剪了几株开得好的,捧去栖凤宫。
皇后午睡方醒,正在妆台前梳妆,褚清辉裹挟着一身清香,人未至,声先到,“母后快看,桃花林的花儿开得可灿烂了。”
她小跑入内,却见皇后宫中几个花**里,也插着新鲜娇嫩的桃花,不由道:“原来母后已经看过了?”
柳飘絮上前接过,笑道:“是公主与陛下心有灵犀,早晨陛下上朝,经过那一片桃林,见桃花开得好,就命德总管叫人剪了几株送来。”
皇后贴好一个花黄,掀起眼帘看她,“你怎么跑到园子里去了?”
“去含章殿走了一趟。”褚清辉笑嘻嘻道,凑到梳妆台边,撑起下巴,看着皇后装扮。
皇后从一盒各式各样的玉簪子里挑出一只青玉簪,对着镜子戴好,才道:“今天又高兴了?昨晚还绷着个脸,跟什么似的。”
褚清辉心里藏不住事,这一路走来,嘴角就没有压下去过,进了皇后殿内,更是不住往上翘起,露出一口细白牙齿。
“母后……”她软软绵绵叫了一声,又自顾自笑起来。
皇后瞥她一眼,摇头轻嗔:“真该叫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脸上这傻笑的模样,哪有一点公主的仪态。”
褚清辉听了,仍呵呵笑了一阵,才神神秘秘道:“母后猜猜看,我在笑什么?”
皇后最后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站起身,牵过她的手往外走去,“你的心思还需要猜么,看这样子,就知道肯定又和那神武大将军有关,是不是?”
“母后真厉害,”褚清辉蹭了蹭她,“还有呢?”
到了外殿坐下,宫女奉上热茶,皇后接过漱了口,又端过宫女送上的第二道茶,浅浅呷了一口。
“还有什么……”皇后垂眸低吟,“莫不是闫将军和你剖白心意了?”
褚清辉咧嘴笑道:“还没呢,不过也差不多了,他同意做我的驸马啦!”
皇后立刻抬眼看她,“他亲口同意?你是怎么说的?”
“我就直接问他,要不要做我的驸马,他说好。”
“你呀……”皇后平淡的语调终于有了波动,“你就这样直接跑去问他,要是人家说不好,你该怎么办?”
褚清辉撅着嘴巴道:“他要是说不好,我就不喜欢他了,找别人给我当驸马。”
“儿戏!”皇后用力点了点头她的额头,“这话也能随口说?太乱来了。”
她其实知道,女儿今日这番作为,若在民间,肯定要被人说太过骄纵,太出格,但皇后无意教训她。她和皇帝只有一个女儿,整个大衍朝也就这一个公主,就是纵着她,宠着她,由着她,又能如何?不是惯不起,她开心就好。
虽然之前已经猜到,闫将军应该对暖暖也有意,但今日听他亲自说出口,皇后心里也算放下一桩心事,只等皇帝派去上清宗的使者回来,就可以商议婚事了。
褚清辉笑眯眯缠着皇后的手臂,“反正现在先生已经同意,那就不能反悔啦。”
皇后笑叹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生了三个皇子,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