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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娇公主与莽驸马-第13部分

小说: 娇公主与莽驸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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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有一个声音隔着轿子道:“王旭东见过公主。”
  褚清辉在轿内点了点头,“听说你要见我,不知是为了何事?”
  王旭东听着这声音,许久没说话。
  褚清辉疑惑地掀起一角轿帘看了一眼,见他还在,便放下了。
  看到那一瞬即逝的面孔,王旭东捏紧身侧的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轿子周边的侍卫眼也不眨的盯着他,只要他有不敬的举动,立即将其制住。
  但王旭东没有打算做什么,他只是缓缓的松开手。就这一个动作,似乎费劲了全身的力气。他深吸了一口气,以一贯吊儿郎当的语气笑了笑,“明天我就要去找我家老头子了,今天叫我遇见公主,可见老天爷怜惜。”
  褚清辉微皱了皱眉,王旭东之父远在边关,他说要找其父,就是要参军的意思了,“怎么会这样突然?”
  王旭东笑道:“不算突然,早有打算了。”
  褚清辉沉默了一会儿,又掀开帘子,看着他,道:“一路珍重,我们都在京城,等着为你凯旋接风。”
  王旭东敛了笑,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正当褚清辉疑惑之际,他又突然咧嘴笑起来,“好。”
  如此,便也没了别的话,两方很快分开。
  王旭东站在街头,看着那顶轿子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拐角。
  他仰头看了看天,不知道边关的天与京城的天,是不是同一片?
  他以为自己从前所为皆在掌控之中,却不想早已被人悉知,如今京城已没有他的立足之地,若不赴边关,只怕永无出头之日。
  可笑不久之前,他还认为那座轿子中的人,早晚是自己的。
  而今全盘落空,不知此生,是否还有达成奢望之时。
  褚清辉回到宫中,又到了该给含章殿送食盒的时间。她原本已经平复的心跳,此时又乱蹦起来,不知怎么的,平日里来来往往,去得跟自己宫殿一般的含章殿,现在突然陌生了,好像有一头大老虎在那等着她。
  她看了看紫苏,道:“我要小睡一会儿,你送过去吧。”
  紫苏不疑有他,带了两个小宫女出门,不过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内殿里没有动静,她以为公主正熟睡,轻手轻脚的入内,却见公主裹着毯子趴在软榻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看着她。
  紫苏被她看的脚下一顿,“公主醒了?”
  褚清辉根本没睡着,含糊的点点头,“食盒送到了吗?”
  “送到了,奴婢去时,还不到休息时间,等了一会儿才送上去。”
  “那、那吃了吗?”
  “吃了,二皇子可高兴了,说有他喜爱的酥酪呢。”
  “其他人呢?”
  “其他人也挺高兴的。”
  褚清辉看了她一会儿,干巴巴道:“哦。”
  紫苏有点摸不着头脑,方才公主还挺高兴的,怎么现在语气又低落了?
  不说是她,裹在毯子里的褚清辉也不知自己到底要问什么。
  她在软榻上滚来滚去,忽然把头罩起来,闷在毯子里头,低声气嘟嘟道:“都怪先生……谁叫他不穿衣服,吓死人了……”


第18章 梦里
  第二天下午,褚清辉梳完妆,带着几名宫人,提了食盒,准备往含章殿去。
  刚踏出永乐宫大门,望着面前长长的宫道,她就顿住了,站在原地徘徊不前。
  她不走,身后的人自然不敢催,只低着头候命。一大帮人杵在宫门口,不时有来往内侍好奇的看上一眼,等见公主也在那儿,忙垂首行礼请安。
  行礼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冷风吹过,披风随之拂起,担心公主受凉,紫苏终于上前请示:“公主?”
  褚清辉这才回过神来,望了望含章殿方向,抬腿迈了两步,又好似跟自己较劲一般,忽然气恼地跺跺脚,皱起挺翘鼻头,鼓嘴道:“我不想去了,苏苏,你送过去吧。”
  紫苏心中疑惑,似乎是昨日从宫外回来之后,公主就一直有些反常,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全不顾礼仪,在软榻上滚来滚去。就拿送食盒一事来说,平时若说去含章殿,公主是最积极主动的,一日也不能落下。可眼下,昨日没去,说是困了,今日已经整装待发出了门,又不知为何,临时改了主意,好像含章殿里有什么凶猛野兽,叫她既想去瞧瞧,又怕被咬上一口。
  紫苏带走两名宫女,褚清辉看着她们走远,才返身回到永乐宫,挥退宫人,独自进入内殿,扑在软榻上,把自己埋进厚厚的毯子里。
  她抱着毯子,从这一端滚到那一端,又在墙上轻轻踢了一脚,从那端再滚回来,直把整齐的妆容滚得发髻蓬乱,珠钗环坠。
  等滚没了力气,整个人已经和毯子纠结在一处,她在其中跟毛毛虫一样拱了半天,都没能拱出来,只得泄气作罢,费了最后一点力气翻身,仰躺在榻上,浑身只露出一颗脑袋,胸脯起伏,青丝蓬乱,俏脸绯红,如此情景,比之往日纯真,竟多了几丝风情,却无人得见。
  她呆呆望着屋顶,半晌后苦恼地叹了口气,不知想起什么,双颊更加红了,恼得她嘟嘴一口咬住绒毯,水红的唇,细白的齿,被白毯衬得越发娇嫩。
  “哼……都是先生不好,不穿衣服也就罢了,还跑到别人梦里来,一点都不知羞……”气恼恼哼唧唧,不知是想说给谁听。
  昨日无意看见闫默练武后裸身冲澡的场景,着实叫她好一番心慌意乱,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昨夜梦里却又梦见了,而且梦中比她白天见的还要接近,还要清晰。
  仿佛铜浇铁铸的古铜色身躯,刀削斧凿的结实精肉,颗颗油珠子般滚落的水珠,一抬手一举臂,扑面而来一股陌生的雄性侵略气息,与往日冷峻内敛截然不同,直叫她心也慌了,神也乱了,一夜里翻来覆去睡不好,醒来后,只得强自镇定,任性地把全部过错,一股脑都丢到那个毫不知情的人头上,却又怂得连去见他一面都不敢,好似真的会叫人吃了似的。
  傍晚去栖凤宫,今日褚恂下学早,一见她就扑上来,满脸关切,“阿姐是不是生病了?”
  褚清辉摸摸他的脑袋,坐到皇后身边,“没呀,怎么这样问?”
  “阿姐若没生病,为何昨天是苏苏送的食盒,今天又是她?”
  “呃……我只是有些困。”
  褚恂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看她,“那阿姐明日困不困?”
  褚清辉看他满眼殷切,艰难地将拒绝的话吞回肚里,“……不困了。”
  “太好啦!阿姐明日去看我练武吧,师傅教了我们一套拳法,我要打给阿姐看!”
  褚清辉只得点头。
  皇后含笑坐在一旁,自然看得出女儿的隐瞒,心思转了转,忽然揶揄道:“暖暖不去含章殿,可是为了回避什么人?”
  褚清辉心头一跳,忙道:“没、没有。”一张脸却不自觉发热,眼神游移。
  皇后原本不过随口一问,因那一队少年侍卫已经在含章殿附近巡逻了不少时日,想着女儿应该已经见过,不知有没有叫她上心的,因此才玩笑般提了一句,不想无心之问,却让她看出端倪来。
  女儿如今的表现,与之前提起顾行云时的从容淡然可谓判若两人,若说不久之前皇后还担心她不开窍,眼下这模样,分明已经是一副小儿女怀情不自知了!
  一时间,皇后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心酸,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竟怔怔出了神。
  褚清辉坐立不安,偷偷瞄了瞄母后,见她正看自己,忙又移开眼,不知为何有些心虚,面上更红。
  皇后醒过神,看女儿含羞带娇,如一支带着露珠的花骨朵儿,眼看着花期已近,又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那赏花的人,值不值得托付。这一次,不要叫她的暖暖失望才好。
  次日又去送食盒,迎面走来一列御前侍卫,褚清辉想起林芷兰的话,打算在宫里找找哪个是张家二公子,便仔细看了一眼,不想看过去,盔甲下的面孔,个个都是英姿飒爽、玉树临风的少年人,简直要叫她看花眼,忙轻声问紫苏:“宫里的侍卫换了一批么?怎么都这样年轻?”
  这一队少年侍卫,早已在满宫年轻宫女之中刮了一阵小旋风,毕竟一个个面貌英俊,年少有为,宫女们虽不敢奢望,可暗中多看两眼,也是赏心悦目的,只有褚清辉到今日才发现。
  紫苏无奈道:“只这一队换了,已半月有余。”
  褚清辉点了点头,宫里的侍卫个个全副武装,身披铠甲,头戴盔帽,高低胖瘦又相差不远,猛的看去,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平日不曾留意,更不会盯着人看,要不是方才一时兴起要看看未来的表妹夫,恐怕还发现不了。
  她又看了一眼,疑惑道:“为什么单单把他们聚在一起?”
  宫里人一开始也不知,后来有几个机灵的,见那些侍卫只在公主途经的宫道上巡逻,才多少猜到陛下娘娘的用意,但他们二位既然不与公主明说,别的人也没胆量多嚼舌根,紫苏只摇摇头,“奴婢不知。”
  褚清辉觉得有奇怪,不过想来父皇的举动必定有其深意,也不再过问,眼看时候不早,忙加快步伐。
  到了武场外头,她的步子不知不觉又慢下来,磨磨蹭蹭半天,还是定不下心神坦然入内,只得猫在墙后,想着先偷偷看一眼。
  不想她才冒头,闫默已经看过来,等她露出双眼,正好跟人对视个正着,大眼瞪小眼。褚清辉毫不设防,一口气呛在喉头,咳得满脸通红。
  紫苏忙给她拍背舒气,无意间抬头看到走来的人,惊得磕磕巴巴道:“公、公主,他来了……”
  褚清辉好不容易缓过起来,吸吸鼻子,眼里含着水汽,“谁?”
  紫苏已和宫女福身行礼,“奴婢给将军请安。”
  褚清辉猛的抬头,面前的人距她仅有三步远,高大的身形仿佛和梦里的人影重合,迫得她后退一步,下意识转头寻找退路,却被宫人堵死了,根本退不了,心慌意乱转回头来,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巴掌大的小脸,脸颊白软,鼻头微红,双眼含泪。
  闫默浑身凝滞。


第19章 欢喜
  “先、先生……”褚清辉避不过,强自镇定,带着鼻音喊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才听闫默回应:“病了?”
  相识这些时日,还是他第一次关心,褚清辉脑中那些乱糟糟的思绪忽然就被驱散了,慌乱的心情平静下来,更是涌起一股无由来的欢喜,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脸上已经绽放出极灿烂的笑容,“没有,叫先生费心了。”
  闫默没说话,又沉默一阵,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细颈小瓶,“归息固元丸。”
  褚清辉眨眨眼,迟疑道:“给我的?”
  闫默点点头,他早看出这粉团先天不足,虽经过调养,到底比寻常人弱些,只看身高便知。
  他瞅瞅眼前的发顶,再看看自己胸口,心道不会比这更高了。
  此事本与他无关,可大将军自觉从不拖欠人情,吃了粉团这么多糕点,还收了人两个荷包,虽不是他主动,到底嘴软手短。因此,见人两日没来武场,又听小弟子自言自语说阿姐不知是不是病了,大将军回去之后,便翻箱倒柜,把从师门带来的,用以培本固元筑基的药丸找出来,放在怀中揣了一整个上午,此时才送出去。
  褚清辉还有些怔愣,呆呆地伸出手接过,那巴掌大的白玉瓶在怀里放了许久,瓶身温热暖和,倒似一只小暖炉入手,她不自觉握紧。
  “一日一颗。”闫默交代完,转身便走。
  眼见他已经走出数步,褚清辉才回神,现在她早已把前两日的心慌迷茫全部抛在脑后,浑身上下只余欢喜,小跑几步追上去,兴奋道:“谢谢先生!”
  闫默低头看她一眼,略显肉乎的小脸仰着,黑溜溜水润润眼睛眯成两道弯月,娇嫩的红唇翘起,露出一口细白贝齿。
  ——值得这么高兴么?
  他再不通晓事理人情,也知道眼前的粉团极受娇宠,是真真正正的掌上明珠,素日收到别人献礼不知几何,如此一瓶不起眼的药丸,也能被她看在眼中么?
  褚清辉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把白玉瓶紧紧握住,跟在闫默身边小跑几步,又怕不慎将药摔了,停下来,小心翼翼收入衣袖里,来回掂量几下,确定不会磕碰,方才安心。
  闫默将她的谨慎珍惜看在眼里,并未说什么,只在她再次追上来的时候,不易察觉的放慢脚步。
  褚清辉跟在他身边,脚步轻快,见褚恂等人在一旁扎马步,还笑着冲他们摆摆手,以往她怕打扰,从来都是不言不语等到他们休息的。
  褚恂对她咧咧嘴,许是屏着的一口气泄了,身形不稳,吓得他不敢去看先生脸色,忙重新站定。
  闫默走过去,他也不说话,手中的小棍一点一指,立时就叫人知道自己姿势哪里不规范,赶紧照着他指出的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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