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帝王宠-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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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泽合眸,又听到沈绿衣道:“皇上,若有一日,绿儿在天上与您相见,求您准许绿儿侍奉您,就像皇后娘娘侍奉太后那样,绿儿愿为您端茶倒水,给你搓背洗漱,一天也不敢懈怠!但是……那一天,不要太久……皇上……求您保佑绿儿,尽快找到那个害您的人,哪怕是拼上绿儿的性命,绿儿也不会放过他,必然拿他的头颅到您的面前来血祭,哪怕同归于尽也再所不惜,绿儿愿赌咒发誓,折寿十年,只求报此深仇!决不后悔!皇上,您保佑绿儿……您一定要保佑绿儿……”
那声线,已经崩溃,直至最后,曦泽根本就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王宁暄已经哭得哽咽,她捂着双唇低下了头,那抓住曦泽的手,再也握不住曦泽的衣襟,终于松开了,她双手紧紧的捂住双唇,哭得噎气。
她又赌愿折寿了,刚折了十年,现在又折十年!
如果这些都实现了,她的阳寿还剩多少?
是不是明天天亮的时候,她就魂归于西?
傻瓜……
曦泽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太庙的,帝后走在狭长幽静的甬道上,独自呛然,默然无语。
曦泽躺在中宫寝殿的床榻上,失神的望着夜风穿过窗子,将窗帘撩起幽幽的弧度,就好像有青烟在起舞。
他睡不着。
不用看,身侧的王宁暄一样眼神空洞,难以入眠。
不知这样失神的望了多久,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
已经二更了,在磨蹭一会儿,天光就要显现了!
曦泽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飘荡在头顶,像妖冶的魂魄:“她每年都这样吗?每年都以折寿十年发誓,只为找到害父皇的凶手吗?”
王宁暄的声音淡的像是水,她那温润的气质淡去,只有没有了灵魂的空壳:“皇上很少会问臣妾关于绿衣的事情,绿衣是至情至性的女子,臣妾说过,她的深情,令臣妾自愧!臣妾深刻的明白,不能生育对一个女人的打击有多大,她不能生育,所以,她的心思都在三皇子的身上,三皇子骤然逝去,她的魂也跟着去了,臣妾记得她曾经对臣妾说她的心因为三皇子的离世而伤透,臣妾劝过,但是,没有多少用处!其实以前,臣妾也看到她独自一人在太庙祭奠先皇,臣妾总是忍不住劝几句,可是,她从不肯听……但是像今天这样,赌咒发誓,甚至说出折寿十年这样的话,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她从来没有这样说过,也许,她是真的心伤……”
“可是……朕并没有光宠云倾而冷淡她呀……”
王宁暄缓缓答道:“是,臣妾翻过彤使,每个月皇上去绿影宫的日子都不会低于三天,有时候甚至有七天!可是皇上,绿衣是性情中人,她全心全意的爱着皇上,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勉强,所以心伤,可臣妾没想到她会这样!这些年,她一直活在仇恨之中,先皇的事情,是压在她心头最重的事情,不管臣妾怎么劝,她都放不下!”
曦泽忧伤的望着王宁暄,说道:“你知道,害父皇的人是谁吗?”
王宁暄侧目,那忧伤的眼神,像是有穿透力,让她的心房重重的一颤:“皇上,您这样看着臣妾,难道是想暗示什么吗?那个答案很可怕是吗?所以,您一直不说,臣妾也不敢问!”
曦泽死死的盯着王宁暄,道:“皇后,朕相信你绝对维护绿儿,你也希望她可以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的,是不是?”
有浓烈的忧伤扑来,她知道自己不该多问,却又忍不住:“是,可是,皇上的仇敌不可能是绿衣!臣妾相信绿衣对皇上的感情,臣妾自己看着都感动,所以,她明明知道先皇对皇上的意义,是绝不可能伤害先皇的,更何况,她一直把先皇当成自己的父亲!皇上……”
曦泽对着王宁暄说出了实情……
那些泛黄的已经消散的记忆,这样触目惊心。
她不敢相信,却又被这天意的无常而捉弄得千疮百孔!这痛苦折磨着她的灵魂,让她的身心备受煎熬!
王宁暄捂住自己的双唇,拉住曦泽,痛苦的问道:“皇上,您会杀了绿衣吗?会吗?”
她想听答案,却又害怕,曦泽启唇,她却抢先道:“皇上,臣妾可以不当皇后,求皇上饶绿衣一命……她对皇上的感情都是真的,臣妾可以用性命担保!”
曦泽忧伤的说道:“宁暄,你明明知道,朕……不会杀绿儿!朕的命都是她救的,朕登基,是她用委屈换来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却愿意折寿祈求真相,朕无法劝她,你替朕劝,好吗?”
合眸,越来越多的眼泪流下,就像刚才那一刻一样,越来越多,止不住!
“好……臣妾一定尽力!”
第一百一十三章 故人(1)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很迟,天空开始飘雪花的时候,却不觉得那样冷。
后宫变得无比的平静,云倾悄悄去贞柔宫看过几次于嫔,她有四皇子陪伴,日子似乎很是滋润,她虽然有些消瘦,可是她的眸底藏着淡淡的喜悦,有知足的安宁!
曦泽大概真的要有动作了,这一年的冬天,解除了于嫔的禁足令,并且恢复了她兰贵嫔的位份,只是,并没有留宿在她那里。
云倾站在光影下,远处,四皇子和怀宇正在一块玩球,两个孩子的脸上都洋溢着畅快的笑意。
宫人站在一旁,细心的看顾着,兰贵嫔站在云倾的身后,如水的声音,淡淡的说道:“其实,孩子就应该多晒晒太阳,虽然,冬日里阳光少,但是,每个晴天臣妾都不想浪费,总会带着四皇子来这里!不巧,娘娘今日也在!”
云倾眉眼慈爱的望着两个孩子,说道:“其实像这样的日子,本宫也很少出门,难得今日晴好,就陪着七皇子走走!”
兰贵嫔道:“现在才冬初,并不见得有多冷!娘娘不必担心,多走走,也许走得久了,就不怕了!”
云倾莞尔。
站得久了,云倾也觉得有些疲惫。
远处魏子修款款的走来,对着云倾和兰贵嫔行了礼,便道:“不想,竟在这里碰到娘娘!娘娘出来多久了?”
云倾望向魏御医,道:“有个把时辰了!”
魏子修微微垂眉:“看这情况,七皇子还要玩耍许久才会回去,娘娘便不要一直等!若是觉得累了,可一定要多加休息才是!”
云倾微笑道:“你不用担心,本宫知道的!”
魏子修又道:“娘娘还是要以休息为主,毕竟,时日冷了,以后出门记得加上披风和手炉!”
兰贵嫔不禁赞道:“魏御医真是心细,很是周到,难怪娘娘器重,却原来他一直如此尽职尽责!”
魏子修微微低眉,道:“贵嫔娘娘谬赞了,只要主子不嫌微臣啰嗦唠叨就好!”
云倾笑得更加绚烂:“你这般唠叨,自然有人听,本宫不怕!”
说着,就和兰贵嫔一起笑了起来!
“微臣还要回御医院研究研究药材,就不打扰娘娘雅兴了……”
就在这时,浅紫匆匆赶来,说道:“娘娘,春意刚才来传消息,说未央宫有客到访,说是娘娘的故人!问了名字,那人却不肯说,只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娘娘说!”
魏子修闻言,脚步一顿。
云倾微微一惊,道:“客人?是谁?”
浅紫摇了摇头,道:“春意不认得!问了于墨,也不认得!”
春意不认得,云倾并不奇怪,毕竟来她身边也不过两年,于墨是老人了,怎么会也不认得?
她哪里还有于墨都不认得的故人?
兰贵嫔适时的说道:“看来,娘娘要忙了,不若改日再聊吧!”
云倾有些歉意的望向她,微微一笑:“好!贵嫔也不要站太久,早些回去!”
云倾对浅紫道:“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七皇子,本宫回去看看!”
浅紫答了一声。
魏子修道:“刚好顺路,微臣替姑娘送娘娘回去吧!”
浅紫明媚的点了点头,便目送云倾和魏子修离去。
魏子修忽然问道:“娘娘,您的故人你想不起来了么?”
云倾一边走一边答道:“你也算是跟在本宫身边最久的那一批人了,自从蕊儿和容儿去后,本宫哪里还有故人留存在这世间?”
其实也没有多远,云倾很快就回到了未央宫的门口!
魏子修朝里面望去,果真见一身材矫健的男子背对着自己站着,只是,光看这背影,他也没有映像!应当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可是,他跟在云倾身边十几年了,云倾身边怎么会还有他不认识的故人!他收了视线,只是淡淡说道:“娘娘,微臣先走了!若是有事,便再传微臣来吧!”
云倾点了点头,道:“魏御医慢走!”
魏子修最后望了一眼那背影,就踩着步子走了!
春意已经迎了上来,等他走远了,方对云倾道:“来的是一名守门侍卫,说有重要的事情与娘娘密谈,他有手牌,又说是娘娘的故人,所以,奴婢没有阻拦!就是站在殿中的那人!”
云倾抬眸望去,那背影陌生,云倾转眸望向于墨问道:“你果真不识得?”
于墨摇了摇头,道:“不若,由奴才陪娘娘进去吧,不管如何,奴才力气大,也能制住他!”
云倾哑然失笑,啐道:“你瞎想什么呢?真要害本宫的人,会自己送上门来么?”于墨低低一笑,云倾道,“你们便守在门外吧,有事本宫便唤你们,再进来!”
春意和于墨齐齐答道:“是!”
云倾抬步朝那高大的背影走去,目光一片平和。
身后,大门被关上,云倾听到声响,停在那身影的背后!
云倾仔细的凝视,却想不出这故人究竟是谁!
云倾看到,那背影缓缓的转过身来,浓浓的眉毛,微微蹙起,却很英武,眸底幽深,仿佛含有无尽的絮语,面庞有些消瘦,却棱角分明,只是,鼻下和下颌的胡须浓密,看起来像胡人。
云倾心里微微自嘲:“这宫里哪里还能有胡人呢?莫非是萧王的人,所以是故人?”
云倾又仔细的看,总觉得那满脸的风霜和沧桑带着悠久的痕迹,不像是胡人!
云倾张了张口,差点喊出大叔。
可是,她又明媚的笑了。
他的眸底仿佛有数不清的话要述说,积聚在一起,就好像有刻骨的伤意迎面扑来。
云倾终于说话了:“你来见本宫,所谓何事?”
那人微微垂下眉宇,又淡淡的忧伤随着沧桑而低哑的声线传来:“多年不见,您已经忘了我吗?公主……”
这一声“公主”像闪电一样穿过云倾的身体,迅速将她从猜疑的空间拉回现实,云倾瞪大双眸死死的望着眼前的人,就像看见了死去的鬼魅一般,她不敢相信,她不相信站在面前的人居然还会有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一天!
第一百一十四章 故人(2)
在识破来人身份的那一瞬间,云倾觉得自己的灵魂在激烈的颤抖着,她觉得自己身处暗夜,这冬日,是这样的寒冷,不用飘雪,也能把人冻结。
云倾彷徨的转身,有那么一瞬间,她痛恨这寝殿的大门是关着的,隔绝了她的视线。
光影似乎要淡去,她害怕,害怕曦泽的仪仗会停留在未央宫的大门口。
她不是怕被“抓奸”,她不怕进冷宫,她不怕在孤寂中凄凉的死去!
她怕的是……她身边唯一的这个故人会惨死在曦泽的屠刀之下。
一瞬间,蕊儿死前的模样和容儿死前的模样那么深刻的交叠而来,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她痛不欲生。
她还记得那一年,自己的手帕从魏子修的怀里掉落,她哭着喊着求着甚至以死威胁,都没有用,她的眼泪抵不过皇权,她的爱恋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挣扎最终还是在帝王的威严之中全部化为灰烬。
她抱着自己哭,哭得昏天暗地,没有用,该有的沉痛,一分都不少!
所以,那人如果成为了帝王的敌人,她也不一定有那个能耐去保护!
她能解决的敌人,只因为,那个人也是帝王的敌人!
这就是骨感的现实,这就是没有母家仪仗的她所必须面对的最残忍的事实!
而北宸渊,就是帝王的敌人!
身后他的声音又沧桑的传来:“对不起,昔年公主被赶至上阳行宫的时候,我明明是有机会带公主走的,也许那是唯一的机会,然而,我却因为不慎从高楼跌落伤了腿脚,错过了……公主,你受苦了……对不起!”
云倾觉得有泪意上泛,有窒息的感觉掐住她的喉咙口。
她转眸,忍住那泪意,问道:“所以,北宸渊,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座宫殿,是吗?”
“是!”他坚定的回答着,就像他的眉宇,那么执着的蹙在一起,让中间陡峭的山脉那样沟壑分明。
云倾听到,那沧桑的声音中有浓重的风霜滋味,就好像是站在雪地里,隔着大风大雪,却那样清晰的走来:“也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