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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谋尽帝王宠-第31部分

小说: 谋尽帝王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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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有宫人为云倾端来红木凳子,呈上好茶,云倾端然落座。
  颜如画待云倾坐好后,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刚才说弄错了什么?”
  云倾抿唇一笑:“是这样的,刚才我去霁月阁拜会莲容华,见她屋内挂着一幅笔法精妙、栩栩如生的千莲图,以为是莲容华所绘,结果……是她收藏的名家作品!”
  “原来如此!”
  论到绘画,云倾仿佛一时来了兴趣,于是道:“颜贵人,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你在专心作画,可以给我欣赏一下吗?”
  颜如画闻言面色微红,谦虚道:“当然可以啦!不过你太客气了,唤我‘如画’就好!再说我也只是信手涂鸦,还谈不上欣赏的高度!”
  于是,二人一同来到桌前谈论绘画。
  这一夜,云倾与颜如画一直聊到很晚方离去。
  这储秀宫中与云倾同住的两名女子,在云倾看来,一名脱俗婉约,一名清秀直率,真是各有千秋。


第五章 得成比目何辞死
  是夜,无星无月,夜色暗沉。天空中,乌云密密积在一块儿,将天空压得极低,氛围沉闷而窒息。沈绿衣仅仅着了两件单衣,孤身一人走在这浓重的夜色之下,虽是心乱如麻,脚步却迈得极其稳当。
  而此时前方的太极殿内灯火通明,每一盏宫灯都竭尽所能地盛放着流光溢彩的生命,亮得那么耀眼,甚至是刺眼。
  待沈绿衣行至殿内,便见曦泽正在临摹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笔法畅快,神态怡然,他两侧的宫人和顺地低着头,静静矗立着,这殿内的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和谐,没有一丝杂乱。可是,愈是如此,沈绿衣便愈是难以平静。
  她甚至忘却了向新帝行礼问安,便不耐地对殿内的宫人道:“全都下去!”
  曦泽这才看见沈绿衣,来不及责怪四喜未曾通传的失职,便迅速示意发愣的宫人尽皆退出去。此刻沈绿衣的脸色已经苍白得彻底,曦泽不禁吃了一惊,但很快便明白了所有,他放下手中的狼毫,从一堆折子中翻出王宁暄呈上的那本折子,勉力微笑道:“绿儿,你来得正好,最近朕让宁暄为你物色了一些我朝佳俊,这名册上第一个写着的晚枫,朕就觉得十分不错,其他人朕不了解,晚枫朕是最清楚的!他不仅模样长得俊俏,家世也甚好,学识又高,嘴也忒甜,与你甚是相配,只是……朕还没有问过他的意思。不过你不用担心,若你属意于他,朕可为你们二人保媒!”
  “保媒?!”果然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曦泽看见这折子上写的第一个名字,便会迫不及待为自己筹谋,沈绿衣不禁气得柳眉倒竖,“我不喜欢夏晚枫,夏晚枫也不喜欢我,你保什么媒?”
  “这……”曦泽闻言略显尴尬,但依然努力保持着笑容,“你们二人并不是互相喜欢啊?不过没关系,这折子上还有其他佳俊,也是不错的,不如……还是让你自个来挑吧,挑好了朕便为你们赐婚!”
  说着,便将折子递与沈绿衣。
  沈绿衣接过那折子,紧紧握住,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原来你是铁了心要为我赐婚,不是王宁暄吓唬我的!可怜我到现在都不肯相信!”
  “这些都是朕的意思,你莫怪宁暄,她只是遵旨行事!”
  “好一个遵旨行事!”沈绿衣闻言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厉声吼道,“三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些年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难道……难道就是为了你的‘赐婚’?”
  说罢,便将手中的折子丢在桌子上。
  曦泽望着面前情绪失控、悲怒交加的沈绿衣,刚刚强挤出的笑容再也撑不下去,他微微拧起眉宇,淡漠道:“绿儿,我只是想让你幸福。”
  “我的幸福谁能给,难道你不清楚吗?自你登基后,我看着你将王宁暄迎进中宫,我拼命告诉自己她当得起你皇后的位置,接着我又看着你今日封这个,明日封那个,我努力克制心头的醋意,在绿水居等啊等,等啊等!都说风水轮流转,怎么轮也该到我头上了吧,可是我等来的竟是你要为我赐婚的消息!你要把我赐给谁?一个没有倚仗的郡主,谁会稀罕?!”沈绿衣越说越激动,最后咬着牙忍着泪痛心道,“三哥,我就这么招你厌吗?”
  曦泽无言以对,唯有沉默地听着。
  “我知道,你怨我不该利用燕云倾传递煜王的讯息,但我毕竟没有伤害到她。”沈绿衣稍稍平复了情绪,悲伤道,“再说在绿水居碰到她也仅仅是个偶然,我承认第二次的确是我故意弹奏《凤求凰》将她引进绿水居的,可是,煜王多疑,绿水居内亦藏有他的细作,我为了从他口中探到乔允的下落并神不知鬼不觉地传给你,不得不出此下策。但不管怎么说,燕云倾一直都安然无恙,也没有因此与你生隙。难道在你心里,我便因此十恶不赦了吗?”
  曦泽闻言立刻辩道:“与云倾无关!”他的眉宇深深拧成一个“川”字,将之前的淡漠尽皆淡去,“这是朕与你之间的事情,和云倾没有半点干系!”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沈绿衣凄然道,“三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你年长我近十岁,可是,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你在我心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那么可望而不可即。我在对你无限的仰慕中渐渐长大,等我终于长大到可以出嫁的年龄时,你却早已娶了王宁暄为妻,可是,在我心中,你仍然那么高大神武,我努力地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优秀,我苦练琴棋书画,苦练骑马射箭,只为了能离你更近一点。我那么的努力,那么的努力,我想成为你的贤内助,我想尽我的一切能力帮你实现你的每一个愿望,所以,我自愿为你潜伏在煜王的身边。你知不知道,当我发现你对燕云倾动情的时候,我曾经绝望地想要了结自己,我痛苦,我难过,可我还是戒不掉爱你……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燕云倾一人,我十分清楚我抢不过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她抢。可是三哥,我要的并不多,我只是想正大光明地爱你,仅此而已!我不求多么高的位份多么大的权势,哪怕是个更衣也好,至少也能证明这些年我真真切切地爱过!王宁暄可以为你做的,我也可以,燕云倾可以为你做的,我同样也可以做,我并不输于她们二人,甚至不输于这后宫粉黛中的任何一人,可是这个名分,在别人那里那么容易,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变得这么难?你明知我心中早已不可能装下别人,为什么还要绸缪着为我赐婚?为什么?”
  面对沈绿衣如此直率的表白,曦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一再逃避沈绿衣的感情,但她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曦泽已不得不面对。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望着沈绿衣,认真道,“你说的全都对,如今朕可以随心所欲地册封任何一个女人,但前提是:朕乐意!可是绿儿,这世上朕最不愿意册封的人,就是你!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你为朕所做的不输于她们任何一人,朕才更不能辜负你。这些年,你为朕所做的一切朕全都看在眼里,没有一刻忘记过。你那么美丽,那么高贵,就像天女一样,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无不绽放着令人瞩目的光彩。可是绿儿,朕太了解你了,你的性子孤傲,而朕早已娶了宁暄为妻,这些年恭王府一直交由宁暄打理,宁暄一直做得很好,帮朕解除了许多的后顾之忧,朕岂能随意降妻为妾?朕已经给不了你妻子的名位,给不了你幸福,又怎么能自私地委屈你做朕的妾?你该有一个好儿郎好好尊你爱你护你这一世,这些,都是朕做不到的!所以,朕不愿册封你!不过,你可以放心,不管你今后嫁与谁,也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情,你在朕心中的地位都不会改变,甚至不会比云倾和宁暄低!朕会永远将你视为亲妹妹,尊敬你的决定,爱护你这一世!”
  “我不想当你的妹妹!什么尊敬爱护,我全都不需要!三哥,对于我而言,妻也好,妾也罢,我全都无所谓,我只想好好呆在你身边,正大光明地爱一回。难道这也很难吗?”心头仿佛有薄薄的刀片划过,饱满的痛苦细密地弥漫开来,沈绿衣任由心中绝望的哀伤喷涌泛滥,“你……你是不是嫌弃我曾与煜王好过?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他……”话及此,沈绿衣忽然挽起左手的衣袖,露出那粒猩红的守宫砂,绝望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滚落,一颗连着一颗,瞬间铺满她那绝美的面庞,她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才将这最后一句说出来,“其实我……我……我仍是完璧之身!”
  曦泽大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沈绿衣会误会他至斯,再多的解释都是多余的,曦泽痛苦地阖上双眸,不敢再望她一眼:“绿儿,你不要再说了,什么都不要再说了!都依你,全都依你,更衣也好,皇贵妃也好,全都任你挑,封号也由你自己定,朕什么都依你,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第六章 孤灯挑尽未成眠
  沈绿衣从太极殿退出来往回走,只觉得这仲春的晚风实在冷得厉害,亦如此刻她仿佛坠落于冰窟窿中的心,原来要这么努力才能得到在旁人那万分容易的名位,这漫无止尽的甬道在这漆黑的深夜中仿佛一个无底洞,令人胆寒战栗,仿佛一旦深陷其中,便等于溺入无边无际的海底,闷得人几近窒息。
  不知走了多久,亦忘却了自己这是走在哪一条甬道上,只知路上的宫人渐渐稀少起来,直至一个也看不见。四周静的如入死寂,是这样的沉闷冰冷,那偶尔呼啸而过的急促风声,亦只能将这死寂衬得彻彻底底。
  就在这时,远处拐口处忽然闪现一道模糊的人影,竟是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待看清那人的面目时,一股子无名火直直蹭上心头,沈绿衣突然加快脚步,迎了上去,紧紧盯着来人。
  来人似乎有些欢喜:“绿衣,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呆在绿水居?你刚才去了哪里?”
  “太极殿!”沈绿衣眉眼含怒,冷冷道,“你千方百计地求了皇后将你名字放在首位,便是算定皇上看到你的名字后便会为你我赐婚吗?你一向神机妙算,这一次,怕是要落空了!皇上是不会赐婚的!”
  夏晚枫闻言,脸色遽变,痛苦的神色瞬间爬上他那俊美的面庞:“他的心里只有燕云倾一人,且看他如此千方百计地将燕云倾册为贵人迎进宫中,你就应当明白,这局棋,你注定是要输给燕云倾,你又何苦还要去垂死挣扎?”
  “这个不劳你操心!”沈绿衣转身避开他那灼热而痛苦的眼神,“从你我相识起,你就十分清楚我的心中此生只有皇上一人,除他之外,这世间万千男子再美好,也没有一人能再入我之眼、进我之心,你又何苦一直执着不放?我生性清冷薄情,实在当不起你的执着守候,所以,你也不必在我这垂死挣扎了!”
  “你若真是薄情之人,煜王就不会败得如此彻底,皇上也没这么容易登临帝位!”他的声音萧索而哀绝,带着淡淡的幽怨,“你若是真的入宫为妃,便要日日见皇上与燕云倾郎情妾意,心里还不知要如何痛苦?今后的日子又要如何过?绿衣,你不是皇后无法反抗先皇的旨意,你是有选择的,为什么一定要走这一步?为什么要这样自我折磨……”
  “够了!不要再说了!”沈绿衣实在听不下去,她打断夏晚枫的话,强迫自己镇定,“皇上已经允我所愿,不日便会有册封的旨意颁下来,你身为皇上最重要的肱骨之臣,又一直被他视为兄弟,当明白觊觎后妃会是怎样的后果!若你还想保全夏氏家族,便从此死了心,莫要再做纠缠,做好你臣子的本分,做好皇上的好兄弟,莫要让他察觉你对我的情意,否则,你们整个夏氏家族能不能荣耀一生,就很难说了!”
  言罢,沈绿衣不再停留,与夏晚枫擦身而过,淡漠地离去。
  晚风冷而急促,却吹不尽此刻如魂魄般萦绕的哀伤与绝望。
  自伤与伤人,竟是一样的痛彻心扉。
  想来这世间之痛是有千百种,然,又有哪一样能胜过情殇之痛?
  “晚枫,对不起,你的情意今生我无以回报,原谅我今日的残忍,我不能自私地占着你的爱,挡了你风光无限的前途!”
  翌日夜晚,风来得略显急促,二月的天气,到底还是料峭,寒意甚重,曦泽披着大擎神色不郁地来到凤仪宫朝凤殿。
  彼时王宁暄正在灯下安静地绣着一件龙腾朝日的明黄寝衣,显然是为曦泽而做。她嫁与曦泽,今年是第十个年头,无论春夏秋冬,也无论她是恭王妃抑或皇后,曦泽的贴身衣物,她从不让下人动手,一针一线皆是她精心缝制,这每一针每一线她都绣得极其认真,好似在抚摸一件珍宝一般。
  然而此时,曦泽无心去看那件即将完成的精致寝衣,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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