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轻狂,不得不防-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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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的出第二个邵煜白,但你找不出第二个百年基业、威震八方的将门世家。”
教导似的声音落下,周围三三两两的开始冒出邵府侍卫。
“你……你早就派人埋伏好了?”太傅额头冒出冷汗。
埋伏?
京洛之中,大街小巷,处处都是他的人,谈何埋伏?
邵煜白冷笑,带头冲上!
半晌,余下侍卫收拾尸体,其中还有几个凯特请来的轿夫,邵煜白道:“回去告诉波斯王,要补偿多少,算在邵家头上。”
重新分出几个侍卫抬轿入宫,邵煜白丢掉武器,回到软轿里。一身绛色衣衫,只有衣摆处溅了几滴血,并不明显。
琳琅已在里头藏了很久,见他进来,红着眼扯住了他的袖子:“怎么回事?”
“当日陛下驾崩之事,与太傅关系颇大。太子一直是由他来带出,陛下早看得出太傅似有野心,嘱咐过我提防。”
对太傅而言,他是一个无法控制的变数,见他留在京洛很可能是在安排部署,想要除去,在他判断之内。
“那……他死了?”琳琅悄悄掀起轿帘一角。
整个人被懒腰往回抱去,邵煜白一手环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另一面则是将轿子后面的箭矢都拔了个干净。
见他脸色微白,喘息微重,琳琅挣扎起来。
“腿抽筋了?”
“……没事。”
“逞强?”琳琅眯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时候根本不该强迫自己站起来?”
一面厌烦的说着“真不想管你”,一面将双手覆在了他的小腿上,一寸一寸的揉捏起来,到了膝盖处,则用力格外小心,琳琅压不住火气的抬眼看他,“腿真不想要了?”
邵煜白抿唇:“你说过,只要带着一条命回来,你就能给我救好。我相信你。”
“你……”恨不得一口血喷在他脸上,琳琅想锤他胸口,又怕锤伤他,眼珠子转来转去,最后砸在了他放在扶手上的手上,“我又不是神仙,你腿真不能要了怎么办!?”
反手将她的手握了住,邵煜白微笑:“你能好好的,我就知足了。”
刚才他不先站出去,就不能确保他的安全。
一直以来也是这样。
他一次次主动站出去,就算会牵连到她也受伤,但其实,承担了最多伤害的,还是他。
抽出手,琳琅赌气的不再理他。
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轿子被抬到了宫门外落下。
只有宫门口的守卫觉得奇怪,为什么邵将军坐了一顶这么娘气的轿子?轿子的后面还带着好几个窟窿……透风用的吗?
一路到了凤鸣宫,参见太后,见到琳琅时,太后还惊愣了好一阵子:“你……你还活着?”
“是。”琳琅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一眼就认出了那样东西,太后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我买给子和的!”
这柄扇子,多年之前,在她与苏子和借着外出散心养病之名,在一家珍宝楼里所见。做工精美,但扇面上却无字无画。见苏子和喜欢,她便拿自己嫁妆里的一支钗子换了字画。
到现在,那个钗子还在珍宝楼里。
苏子和说过会赎回来给她,但在那之后不久,她就再也没见到他。
“这个扇子,是陛下驾崩之前给我的。我入大牢后,将它藏了起来,前些日子才托人从大牢里带出来。”
将失而复得的扇子抱在怀里,太后缓缓蹲在地上,竟哭得像是一个不得不与爱人分别的少女。
“为什么扇子会在陛下手里……子和他究竟去哪了……”
心下微微酸涩,琳琅道:“其实我舅舅,当年从北暨回来后不久,就去世了。”
“还有,太后娘娘,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必须要告诉您。”
十年了。
太后一直以为,先前苏子和要带她离开京洛,双宿双飞。她拒绝了他。几年后她让他带他走,他却拒绝,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岁月沧桑下来,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值得她太开心或者太难过。
原来,只是未到伤心处。
“邵齐……是我的儿子?”听到最后,她呆滞的低喃。
邵煜白也根本没料到,自己会跟着听到这样一件事情的始末。
“铸下大错的人已经不在了,受到伤害的人也不在了,但被掩埋在尘埃下的真相不能永远暗无天日下去。”琳琅平静且认真的道,“太后娘娘,希望您能明白,当年舅舅舍命救你,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
太后恍惚的眯起了眼。
记忆里的人从未老去,风流倜傥又温润如玉,坐在她的床边,笑容可以温暖了薄凉的月光。
“惠儿,你要活着。”
“虽然此事是错,惠儿,我还是很高兴,自己能喜欢上你。”
……
“原来齐儿是太后的孩子。”被琳琅推出凤鸣宫,走在无人的小路上时,邵煜白皱眉,“难怪会多出一个尉迟召文。”
“这些都是先帝临终前与我说的。原本我以为先帝会活到……”
本能的想解释,可顿了顿,发现这已经不是什么可讲的了,琳琅又住了口。
婚事到底作罢了,再讲又有什么意义呢。
扭着身子看了琳琅一眼,见她双眼目视前方推着轮椅,眼里无光,也没什么波澜,邵煜白想到了以前偶然碰见太后时,对方也是这般淡然的模样。
是因为被伤害过,就把自己保护起来了吗?
“谢谢你。”他打破沉寂。
琳琅垂眸看他:“我只是穿着这身衣服,就得把你送出去,用不着谢,当你将我送来见太后的酬劳,相抵了。”
邵煜白转回身子,也目视着前方摇头:“我谢的是,原本还不知道怎么和太后交代。”
现在,得知过去的事,太后虽受到了巨大打击,却同意了帮助他们。
要求只有一个,尉迟锦明到底是她当成亲生儿子对待了二十来年的,别的不说,他却是真的孝顺她。若有朝一日,风云颠覆,希望他们不要伤害他,留他一命。
想到这个,琳琅也叹:“这么大的变动,怕是太后要接受,也要费一番功夫。”
只是,她该做的都做了,后面的事便不是她该管的了。
太后是,舅舅是,她也是,温柔心软的人总容易受伤,她还是得凶一点!
这般想着,已经到了外头。出将入相在宫门外接应,一同等着的还有满春。见到邵煜白和埋头推他们的人,满春直接红了眼。
“主子,您真的还活着……”
满春刚上前一步,琳琅却松开轮椅,后退了一步。
“你的主子已经死了,我不是她。邵将军交给你们,咱们不顺路。”
说着,便朝另一侧立着的软轿走去。
宫门外这片空场没人注意,她便直接钻进了轿子里。果然凯特在里头。
见到她进来,他焦急又担忧:“我听邵派来的人说你遇到偷袭了,你没事吧?”
“没事,我好好的。”琳琅微笑,“邵将军保护了我。”
“是吗?那就好。”凯特说完,又疑惑,“那他人呢?”
说完,撩开轿帘探头,却见一束凌厉的目光射来,吓得他又钻回了轿子,直抚胸脯:“……咱们回去吧。”
“好。”琳琅和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随口答应。
挂着满满的异域风情装饰的花里胡哨的轿子被悠悠抬起,又悠悠的被送走了。
出将和同伴们一起目送轿子远去,讷讷的问:“主子,您不去追?”
邵煜白忍怒微笑:“追不上。”
“二爷,奴婢想追上去。”满春委屈。
自打跟琳琅久了,满春对他就连先前的主子都不叫了,改成了“二爷”。
“别去了。”邵煜白道。
“……噢。”满春不敢违令。
邵煜白睨了她一眼,冷道:“回府。准备接下来的事情。”
趁着入相将邵二爷推的远了些,出将才敢悄悄对满春道:“怕是主子心里也气闷呢,他还是没能见到小主子。所以怎么可能再让你比他先见到啊?”
满春生气,拧了他一记:“你都见着了,入相也见着了,我也想看看小主子什么样啊!”
“要不要我画给你?”出将摸着后脑勺,咧嘴笑。
“得了吧你,画饼都画不像,还画小主子?仔细二爷先打死你!”满春白了他一眼,跟上前去。
“哎……”出将委屈。
但看了两眼主子的背影,他觉得,估计主子比他还得委屈。
唔,心里突然一下子就平衡了呢。
第090。将军情长·不如不防
新历元年一月末旬。
两个小家伙刚满百天。
长开了的小娃娃白白胖胖,眼睛又圆又大像是两对紫葡萄,被裹在先前准备好的西域娃娃服里,格外可爱。
小娃娃还不会翻身,但喜欢挥舞着小拳头乱晃。尤其男娃娃见到凯特,总是咯咯笑个不停,伸手想抓他。而后凯特就会把手伸过去,让他握住,琳琅看在眼里,总觉得自己儿子已经被拐走了一半。
“唉,真舍不得离开他们啊。”
这天下了雪,凯特忽地说了这么一句。
琳琅正在亲自给孩子叠衣服,闻言愣了愣,也想到,凯特来千齐都大半年没回去波斯过了。
外头很冷,屋子里却暖和。琳琅看着凯特:“你也很久没见到你妹妹的孩子了。”
“对啊,我也想那个小可爱。真是个让人难选的事情。”凯特作苦恼状。
琳琅微笑,笑着笑着又愣了一下,最近一直弥漫在心头越来越深的种子好像又在开始扎根,还要缓缓地发芽。
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凯特亲了一下小娃娃的手:“这两个孩子,还没名字。”
“……”琳琅垂眸。
“邵一定比我想见到妹妹的孩子那样,更想见到他们。也肯定比我舍不得离开他们,更舍不得离开他们。”
“……”
琳琅叠好了衣裳,起身将衣裳放进了柜子。
柜子里,却已经堆满了中原娃娃的服饰。
大大小小的尺寸,也是男娃娃女娃娃的都有。
“为什么要逞强呢?”凯特托着男娃娃的小手,另一手撑着下巴看向琳琅,“美丽可爱又温柔的姑娘,应该被疼爱和保护,自己撑着会很累的。”
“我逞强了?”反驳的语气。
凯特点头,很实在的回答:“对,你其实很想邵的,我看出来了。”
“……”
琳琅败退。
邵齐从上任大理寺丞后,因办事得力,一路升到大理寺少卿,在许多事情疑点重重中得到了外力支持,趁着太后受寒“病重”、边关又岌岌可危,使得新帝忙不过来,心力憔悴的时候,邵煜白将她带到了藏匿前前任丞相林文远的地方。
之所以当初要寻苏子和,便是因为林文远中了毒。而在千齐国,致力解毒之人远比研毒之人要少,当年解毒第一人,就是苏子和。
尉迟锦明在不知不觉中流失着信誉与人脉,当年他为稳固地位,对二皇子母族党派暗中压制迫害一事也被挖了出来。
以及前朝许多与太子党背道而驰的老臣被诬陷的案子,竟都一个个被翻了出来。在最后,林文远出面,证实自己因与太子政见不合而被陷害多年,更将尉迟锦明推向了败境。
“林大人几年来虽已虚弱衰老的不成样子,但他说的话,仍旧会有分量。谢谢你出手帮忙。”这是邵煜白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日说完这句话,他便被特意赶回的明王请走了,说的却是明曲想与尉迟贤信悔婚,望他赏脸帮忙的事情。
不知道两人就这事谈了多久,琳琅先独自骑马回了凯特的府邸。而后这两个多月来,她再没见过邵煜白。
只有邵煜白隔三差五的差人将小娃娃的衣裳,和给她的补品送来。
可是这些东西她一样也不缺。所以放在那,一样也没用。
“琳琅。”凯特放开小娃娃,站了起来,“明天你的前夫就要成为我每年朝贡的对象了,你不送个祝福吗?”
顿了顿,他道:“请柬你也看到了……他请我们一起去呢,我是肯定要去的。”
琳琅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那孩子们怎么办?”
“带着啊!”凯特微笑。
琳琅又沉默了下去。
该去吗?她想去,又不想去。
因为明天不止是邵齐多年以来隐忍装傻终于迎来昭告天下还自己清白的日子,也会是一个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仍旧想要逃避的日子。
“我……你让我想一个晚上吧。”她道。
凯特微笑:“好。”
这一个晚上,琳琅都在陪着孩子。看见孩子们睡了醒,醒了睡,无忧无虑似的,哭都很少哭,发现男孩子像是融合了他们俩的样子,女孩子则更像她。
“你们想见爹爹吗?”琳琅轻声的问。
女娃娃吐了个泡泡,看着她笑。
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