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轻狂,不得不防-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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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么出名的一个人,之前常年在外认识的人不多,如今已在京洛待了快半年,认识他的人也算不少了,只要是有点什么大动静,难保消息不会往宫里传。
“主子,主子!”打从邵煜白要亲自去寻人,出将入相都追了一路,到了马厩,瞧见踏雪,才堪堪拉住自家将军,“您去不得啊!”
“是啊主子,”入相道,“您若去了,咱们暗中布排的事情便会彻底暴露了!”
邵煜白浑身罩着浓烈的杀气,俩侍卫几乎是吊着胆子在和他说话的。
说完就都垂下了眼。
没听见回答,俩人又不敢抬眼。只得继续劝道:“主子,您冷静些,咱们再想想办法。”
半晌,邵煜白才沉重的道:“事情可能,还是被人察觉了蛛丝马迹。若非齐儿安排的有问题,就是明王那边……”
倏地一顿,他沉气道:“我想到,还有一人,定然能帮咱们。”
“谁?”俩侍卫终于敢抬眼。
邵煜白已然冷静了几分,但呼吸仍沉得能听见声音。
“入相,你现在,就去言家,找言家的姐弟帮忙!”
豆蔻公主算是幸运的。虽然赶在大冷天儿,却是在国丧之前办了婚事。国丧之后,便是三月之内不容有喜事出现,三月至半年之内喜事不容大肆操办。半年至一年内,操办也可,若传到皇宫里,又指不定会怎么样。
因此,言府的人一边庆幸着,在听到李琳琅被赐死的消息后,言晓芳和她的新弟媳宋豆蔻却无法开心起来。
连带着言四也不开心了。
因为他媳妇不开心。
这一日早膳过后,兴趣相投的妯娌俩却没外出晃悠,而是双双坐在了言府的花园里,就着这短暂几天发生的事情在那感叹。
“唉,我是不信琳琅姐姐会做那种傻事的。”宋豆蔻撑着下巴撇嘴,“大姐你说新帝怎的那么狠的心啊,让邵将军亲自监看施刑……哎呦这两天我都在做噩梦,梦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鬼怪,想想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言晓芳也有些苦恼:“自打琳琅出事,李临渊那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给我送个信来,我心里头直没底!”
偏生去找过一次,李府的人都说他连着两待天在大理寺都没回府。风口浪尖的当头,她也不好再去大理寺寻人。
刚奇怪怎么谈到琳琅又扯上别人,但还没等宋豆蔻开口,府里的人便赶了过来:“大小姐!邵府的人求见!”
言晓芳一惊,立即道:“带我去见!”
半个时辰后,刚从外头回来的言清忆就见到自家大姐和媳妇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俩人旁边的下人还都牵着马。
“哎等等,你俩干嘛去啊?”言清忆一脸懵逼。
“去查案!”言晓芳大义凌然的道。
“查……什么?”言清忆更懵了。
“夫君,抱歉这事不能跟你说,不过我和大姐去去就回,你放心!”宋豆蔻也一脸严肃。
“……?”给他个放心的理由好吗?
言清忆还没消化完这件事呢,言晓芳就已经刻不容缓的带着宋豆蔻出门了。
“大姐!大姐你到底干嘛去啊?去哪好歹说一声啊!?豆豆可不会武啊!”言清忆慌慌忙忙的在后面追。
而后被言晓芳拿眼神指使的下人拦在了大门口。
言晓芳一手牵着马,另一手朝弟弟挥道:“没事你放心吧!我保护你媳妇!”
宋豆蔻不会武,但是她会骑马。妯娌俩上了马,一挥鞭子,两匹骏马便撒欢儿似的跑远了。
直冲着入相所描述的事发地——京洛往长洛河的一道分支。
“大姐,你说那个侍卫急匆匆的让咱们过去,究竟是为了什么啊?”路上,宋豆蔻终于好奇的问了出来。
其实她还没弄懂,这次出门到底是因为什么,只知道是去查一件事情。
因为入相说得也很谨慎笼统。
言晓芳难得露出肃穆慎重的模样:“若我猜的没错……琳琅可能还活着。”
但那也只是指在入相来找她们之前。
邵煜白能真的眼睁睁看着琳琅死吗?她是不信的。也说不出原由,就是不信罢了。所以这些天她虽担忧难过,但心里其实一直抱着一线希望。
宋豆蔻微微一想,就明白过来了:“琳琅可能还活着,但现在生死未卜。邵将军不能亲自去寻,所以找咱们俩?”
“对!”言晓芳点头,“但是要保密的!”
“我知道!”宋豆蔻欢欣的答应,更来精神了。
看事一码归一码,不会因为旧事而耿耿于怀的小姑娘格外可爱。纵有团圆宴上娇蛮任性的一面,也有生活点滴里善良可爱的一面。言晓芳觉得,她那混蛋弟弟真是得了个好姻缘,还成了无征国的驸马爷。
而她自己呢?
在一切都还平静时,琳琅正准备着婚事。她便和李临渊一同在京洛的各个街上转悠过几次,想挑个合适的礼物给琳琅,顺便让李临渊参谋参谋。
到最后,满意的礼物寻到了,她和李临渊也几乎走遍了京洛的大街小巷,看过许多街头巷尾暗藏着的有意思的小店,甚至曾经不惜花时间在他的休沐日去翻山越岭,企图看一看有没有隐士高人卖些奇妙的玩意儿。
虽说隐士高人没看到过,可她倒是发现了,李临渊卸下一身职务时,好像也没那么死板无趣。
他虽不会武,酒量也不好,却手艺极巧,脑筋也灵活。带着她登山爬树趟河,就好像没什么能拦得住他的地方……
“大姐,大姐?”
突地被宋豆蔻唤醒,言晓芳才发现她骑着马竟都走神了,转头问:“怎么了?”
“要到岔路了呀,接下来往哪边走?”宋豆蔻眨着眼问,而后道,“大姐马术了得啊,走神儿都没撞树。”
顿了顿,又道:“只是不知道,什么事还能让咱们大姐分神儿啊?”
“……别瞎猜,往右面走!”言晓芳回了一句,率先将马头转了过去。
不过,这春天到了,天儿是开始热起来了哈……摸了摸自己的脸,言晓抿唇:“豆豆,往前头就要小心了,有情况随时喊我!”
“好!”宋豆蔻清脆的答应。
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入相才把消息回执给邵煜白。
一起带去的,还有一个物件。
“就只有这个了。”将东西交到邵煜白手里时,入相都不敢看自家主子的脸色。
果然,沉甸甸的东西入手,邵煜白的心当即就沉了下去。半晌都忘了呼吸,缓缓打开那湿漉漉的包袱……刺眼的红色映入眼中。
“言大小姐说,她瞧见了几具尸体在河边,数目与着装和我们派去的人无异。还有就是,她顺着河流往下游走,发现了这个……被卡在一个岩石缝上。”
“……人呢?”邵煜白声音沙哑的问。
入相摇头:“说是走到一个带着缓冲坡的下游端也没见到。再往前头去,恐怕都要到宜隆城了,她不方便去那么远。”
“而且……早春的河水冰冷刺骨,若是一直顺着长洛河漂下……怕是换做一个壮年男子也撑不住的。”
他送给她的嫁衣浸了水,现在也没完全干透,呈现着暗红色。
“李琳琅……”低喃声仓促的从口中冲出,蓦地伸出一只手撑住了桌子,吓得入相赶紧扶他。
“主子,您最近也没休息好,就先歇会儿吧?”
出将也跟着附和:“这不是还没见到尸体吗?世子妃吉人自有天……”
话还没说完,就被入相瞪了回去。出将摸摸鼻子,不吱声了。
这几天邵煜白确实没睡好,想着好好休息,睡了却是一个接一个的噩梦,才让他心里一直不安,几乎惶惶不可终日。
“主子,坐会儿吧?属下先去将世子叫来。”入相道。
邵煜白这才想到自己侄子,沉声道:“去吧,把他叫来。”
此时邵齐也等得颇急了,但一直不敢去催促小叔叔。终于见到入相,却见对方脸色难看,心跳登时空了一拍,邵齐问:“琳琅还没回来?”
“……没回来,而且,护送的人出事了。”
这事怪不得邵齐。他也只是让那帮人在出发之时少送了一次飞鸽。路线却仍是按照原路走的,且第二日他们是收到了消息的。
但身为干预了这件事的人,邵齐还是脸色煞白的呆滞了好一阵子。
“小叔叔,我还是错了。”见到邵煜白,他失魂落魄的走过去,“我不该冲动的自作主张对不对?我该早就告诉你冬青有问题,让你处理的对不对?”
“……”邵煜白抿着唇,没回答。
“小叔叔,琳琅,真的找不到了吗……”邵齐将手搭在邵煜白的身上。
竟感受到了一阵阵的轻颤。
“定是哪里出了差错……”一把拿开了侄子的手,邵煜白一下一下的锤着额头,眉头紧皱。
此时他若真的派人去大面积搜查……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可也不能让言家人一再淌那滩浑水。
沉默了许久,邵齐吞了吞口水:“小叔叔,那你……难道不找琳琅了?”
其中利弊他也清楚。
“一面是邵家和千齐江山,一面是琳琅……小叔叔,很难选吧?”邵齐又问。
邵煜白抬起了眼,定定的看着他。
邵齐垂头,不知是心虚还是如何:“我也觉得难选。”
顿了顿,他继续道:“可我,心里偏向选择琳琅。”
若真有朝一日,千齐江山扛在他身上,或许他总有无奈之处。可趁现在,重担尚未加身,他选琳琅。
“若小叔叔不去寻,我便自己去寻,我一定要见到琳琅,不管怎样都要见到。”邵齐坚定的道,“你知道的,你侄子还是改不了这个冲动任性的毛病。就算要改……也要等把琳琅安安稳稳的交到你的手上,再改。”
邵煜白忽地抬起手,邵齐以为他又要打人。
可那手掌却是轻轻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回北暨,在那之前,咱们全力搜查。”
目光逐渐镇定想下来,他到底还是那个久经沙场的邵将军。
算是给自己定了一个希望的期限,他道:“只要我活着,琳琅、江山,都是我的责任。但是,琳琅在前,江山在后。”
邵齐苦中作乐的笑了起来:“你说若真有一日,江山被交到咱们俩手里……”
搞不好是要被败光的。
在他头顶的手转而落在肩头,邵煜白拍了拍自己的侄子。
有些不负责任、恐会败坏邵家名声的话,他还不能对着侄子说。
不动声色的,邵府被分次派出了一半人马,开始了在长洛河一带的乔装搜索工作。
尽管没有任何结果,这一搜,还是持续了三个月。
六月初时,茉莉花香四溢。
清晨,屋内传来了椅子挪动的声音,一个中年妇人敲了敲门,问道:“林姑娘,这么一大早就醒了?”
琳琅刚坐下,打算借着辰光读一读从隔壁老大夫那借来的医书,被这么一问,便又站了起来,开门笑道:“婶子今儿也起的早,很难得呢。”
以往千齐国人的习俗,都是初日当头而作,日落半空便歇。
这晨光刚洒下些许,大婶就醒了,她还觉得出奇。
倒是她自己,四个多月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近日来就连安神香都没法让她好好歇一整个晚。
大婶听罢,笑道:“嗨呀,这不是今儿一早京洛就开始热闹起来了嘛?”
“热闹?为什么?”琳琅不明白。
三个月里,她深居浅出在当日救了她的猎户家里,受着樵夫夫妻的照顾,安顿在京洛郊外,平日里便靠着帮助药圃里的老大夫给人看些普通病症来补贴家用。
眼下正值先帝驾崩后的第三月,任谁家有什么喜事,也不能大肆操办,这京洛郊外尚在皇帝脚下,谁敢热闹的?
不过,大娘很快就给了她答案:“是咱们的邵大将军,今儿要从京洛出发,回北暨去镇关啦!届时会从咱们这小镇子路过呢!”
“……噢,是吗?”琳琅微笑,“那挺好的。可以一睹大将军风采了。”
虽说在初听见这个许久未闻的名字时,心里还本能的颤了一下。
但随后,她就淡然了。
大婶见她没什么兴致听这件事似的,还觉得不解:“咱们镇子上的小姑娘们听说邵将军要路过,可都一早就咋呼起来了!你这反应可奇怪。”
琳琅笑了笑,捧着她圆鼓鼓的肚子道:“我一个寡妇,激动做什么?又不是小姑娘了。”
相处三个月下来,琳琅除去说是刚丧夫那阵子,情绪很不稳定,时常哭得停不下来,后面便释然了,好像再没什么事情会让她悲恸或欢喜。
大婶也见怪不怪,便道:“那你好好儿歇着,今儿隔壁药铺都不开门,老大夫带着孙女儿去迎邵将军了,你就歇一天哈!饭点儿婶子喊你!”
“谢谢婶子。”仍是微笑,琳琅回到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