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死进谏-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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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止淮大步跟着走过去,看到的是两个男子,一个已经二十五六,另一个看上去不过刚刚及冠,眉眼稍显稚嫩,两人承了池家的好皮囊,相貌都极其出色。
他自然是认得两人的,池家长房长子池垣与池家三房长子池誉。
池垣含笑地看着自家表妹,“祖父祖母一大早便念叨着你了。特地让我们来接你的。”
温眠离开梨花镇时曾给青州的池家一封信,说三日后到。她原只是报个平安,毕竟若是按正常行程她早就该到的青州。对于行程推迟的缘故,她只略微带过,只说因为晕船在梨花镇停留了两天。只字不提沈怀桑的事情,省得二老担心。
温眠的祖父祖母去世得早,在她还没出生前就相继去世。对于她而言外祖父外祖母也是相当于祖父祖母的存在了。
父亲母亲还在的时候,她每年都会来青州两三次。母亲是外祖父母唯一的女儿,对母亲疼爱有加,爱屋及乌,所以对她这个母亲的女儿也是疼爱有加的。在池家的小辈中,就属她最得外祖父母的宠爱。便是嫡亲的孙子孙女都不及她这个外孙女。
好在池家无内乱,人口也简单,温眠的表哥表姐一开始还会为此吃味,池家的表姐都大了温眠不少,在温眠小的时候就已经嫁为人妇了。表哥们自然不会和表妹争宠。再加上温眠乖巧懂事,长得也极其出色,有这样一个表妹他们也觉得骄傲,因此对温眠这个表妹也是照佛有加。
池誉夸张地揉了揉自己的腰,苦兮兮道,“茶茶,我可是在这等了一个时辰了。腰酸背痛的。”
温眠无奈地叫了一声,“小表哥,我远远就见你站着笔直,哪有半点腰酸背痛的样子。”顿了顿,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句,“而且,你从小被外祖父罚站的还少么,站一个时辰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池誉是池家最小的,偏也是最爱胡闹的,不爱念书,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但又不是那种纨绔子弟的花天酒地。顶多逃个学回家里舒舒服服地睡会觉,吃点东西,斗个蛐蛐。外祖父对此那是恨铁不成钢,打了几次没用之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许是因为温眠和这位小表哥年龄相仿的缘故,两人就差了两岁,所以要说的话她同小表哥的感情是最好的,就是池宴这在京中个一起长大的表哥都得靠边站。
池誉睁着一双桃花眼睛,眨了眨,叹了一口气道,“茶茶,你太不配合了。真没劲!”
温眠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得了吧。少来这招。”
小时候啊,她可是被这位小表哥使唤得团团转,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捶背捏肩。当时就是因为她每次和父母亲来青州时都能看到池誉站在岸口等。看着他那小身板,问了一句,“小表哥,你累不累啊?等了很久了么?”
池誉当时不回她,等大人都不在时就开始说他天不亮就起来了,就为了去接她一家,说自己站了一个时辰腰酸背痛。
当时的她那叫一个天真,听到小表哥说腰酸背痛就傻傻乎乎地又是捶背又是捏肩。她最后手都酸了。
就这样持续了一年,在她忍不住在外祖母面前抱怨了几句之后才知道什么腰酸背痛都是假的。在来之前池家就知道了是哪艘船到的大概时辰。顶多站个半个时辰。
最后,以池誉被罚站了一天落幕。
那之后半年,温眠都对这个小表哥没了好脸色,对其他表哥甜甜地叫,对着他则是难得板着一张脸,“小表哥。”
池誉只能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待她出去玩,去吃好吃的,这才慢慢恢复了关系。也不敢再使唤她了。当小祖宗供着。等后面熟了之后,两人经常偷偷溜出去玩,把青州好玩的地方都玩了个遍。
当然每次玩了回来之后,池誉都得罚站一天。即便罚站他也不安分,站了没一个时辰便开始小动作不断。
温眠虽说也是个从犯,但是娇滴滴的女娃娃,都恨不得捧在手心里,谁舍得罚啊。
每次罚了之后,等温眠下次来的时候,池誉还是带着她四处玩。池家长辈没辙只能派人暗中跟着,只要不出事就好。所以两个人玩得极其尽兴,池誉被骂习惯了,嬉皮笑脸地顶了几句,然后该咋地咋地。罚站也没事,总归他不会好好站的。
温眠每每想起那段过往都无比庆幸她没被池誉带偏。好在,她一年也就来个两三次,若是日日如此,她怕是真会玩物丧志。便是父亲教得再好也没法子了。
池誉不满了,“茶茶,翻旧帐可就没意思了。”
咳咳,他以前那是不懂事不懂事。
“淮世子。”池垣看向江止淮,抱拳行礼。他并没有功名在身自然也不用行官场的礼数。
“池家在此谢过淮世子这一路护送了。表妹安好,池家感激不尽。”
江止淮听了,不动声色道,“应该的。”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池垣也聪明极力撇开关系,“虽说是皇上的旨意,但是世子也确实辛苦了。”
相比起来池誉可就没那么好的性子了,哼了一声,“茶茶,我们回去。祖父祖母还在家等着你。要不是我们拦着,他们怕是要亲自来接你的。”
温眠心里微暖,面上还是严肃道,“这怎么行,外祖父外祖母都这么大年纪了。”
池誉翻了个白眼,嘟囔着,“他们身子可健朗着呢。”
池垣听了笑了笑,对着温眠解释道,“池誉前些日子犯了点错,祖父气不过想教训他。两人在院子里追了好几圈。最后池誉被抓住了。”挨了不少揍。说到后面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池誉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这是能随便拿出来说的么,现在想起来脸上也是火辣辣地疼,他竟然连外祖父都跑不过。再看向温眠,后者已经在毫不留情地嘲笑他。
“噗。小表哥,你太弱了!”
“先回去,别让祖父祖母久等了。”眼见他们又要开始斗嘴了,池垣急忙开口。
温眠见外祖父外祖父的心情极其雀跃,自然是应了。
不远处早就停好了马车,温眠踩着板凳进了其中一辆,江止淮后脚就要跟上去,池誉已经抢先一步上去了。
池垣拦在他面前,笑了笑,“那两兄妹也有几个月没见了,怕是很多话要说呢。我也有些事想同世子说说,一起?”
江止淮看了一眼温眠的马车,再看向面前明显笑得不走心的池垣,他能拒绝么?明显不能。
“请!”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这章男主表示很憋屈,话插不上,马车还不能和温眠坐同一辆。
江止淮微笑:别以为你们是我未来的大舅子和小舅子就可以这样抢我戏份了。
我才是男主,谢谢。
☆、第四十八章
“你怎么上来了?”温眠挑眉看向池誉。
池誉不高兴了; 哼了一声; “茶茶,才几个月不见。你就这般无情了。没良心的。”
亏他还眼巴巴地一大早就跑来这岸口吹着冷风; 初春的天气,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尤其在岸口这个地方,风那叫一个凉飕飕。
温眠轻描淡写,“哦。别忘了以前你是怎么欺骗我的。”
提起小时候的事情; 池誉发霉理亏摸了摸鼻子,讪讪道,“那时候不懂事。”又理直气壮道,“而且别忘了小时候是谁带着你在青州玩的。”
珠玉一般的表妹,他也是疼着爱着的。
温眠看了他一眼,悠悠道,“你忘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带着我,外祖父怎么可能任由你每天出去疯玩。非把你关在书房不可。”
她当时的确没多想; 等再大一些,稍微琢磨一下便什么都明白了。
池誉幽怨地看着她,“茶茶,能不戳穿么?我好歹是你小表哥,留点面子成不。”
“小表哥。”温眠梨涡浅浅,甜甜地唤了一声。
池誉那叫一个心情顺畅,只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捧给自家表妹,“表妹乖。”有一种浓浓地自豪感; 嗯。
他小时候喜欢温眠来的原因大部分是因为温眠来了他就不是最小的那一个了。堂姐出嫁的早,大堂哥也年长他不少跟他玩不到一块去。年龄最相近的二堂哥常年在京城,喜欢四处游历,最重要的是他的二表哥池宴是名动天下的宴公子,更是他从小拿来作比较的堂哥。
因这些种种缘故,温眠虽说是他表妹而且一年也就见两三次,也比其他堂姐妹们感情亲厚不少。他没有亲生姐妹,一直以来也是拿温眠当亲生妹妹看待的。
“你去和江止淮换回来。”温眠笑吟吟道。
池誉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有些蔫蔫的,“茶茶。”
见她一双杏眸看着他,也不说话,态度很明显了。
池誉纵然万般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撩开帘子的一角,准备下马车,在下之前还往温眠这边看了好几眼,期盼她能说几句挽留的话。
更让他痛心疾首地是自家小表妹格外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你再不下去马上就来不及了。”
今儿岸口的货物极多,前面的路堵住了,正在疏通,她和池誉也说了那么久的话,估摸差不多就可以通路了。
池誉愤愤地撩开帘子,下了马车,然后格外郁闷地上了另一辆,对着江止淮道,“我和你换。”
说完之后,他才发现马车里的氛围有点怪怪的,尤其江止淮看他的目光凉凉的,让他有点不寒而栗,挺直了背脊,不能怂。
池垣有些惊讶,“茶茶提出来的?”
池誉可委屈了,看向自家大堂哥寻求安慰,“表妹可过分了。”
池垣斜睨了他一眼,轻笑道,“定是你又和茶茶斗嘴了让她恼了你,也不知道让着点她。”
江止淮不疾不徐地道,“眠眠怕是不习惯我不在她身边。”说完对两人微微颔首,弯腰下了马车。
池家两兄弟对视了一眼,同时传递了一个信息,他们两人真的?
池垣勾了勾唇角,心情甚好的模样,“池誉,茶茶可是我们唯一的表妹。”
池誉听了眼珠子转了转,散漫地靠在车壁上,“那当然。”
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达成了某种协议,彼此心照不宣。
……
“想我了?”江止淮上了马车后,笑得波心荡漾,眉眼含笑,神色温柔。
偏温眠不是个识趣的,目瞪口呆,“你你你……不就一刻钟没见。”
江止淮笑意僵在了唇角,一言难尽地看着温眠,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温眠,你故意的吧。”
温眠一脸无辜,“世子此话何意?”
恰巧车夫在提醒前面路通了的事情,向两人请示,他们马车是在前面那辆的,自然得了他们的同意。池家的两辆马车才能行驶。
江止淮对外面应了一声,马车开始缓缓行驶,极其平稳,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温眠极其惬意地靠在榻上,可能是心情太好的缘故,嘴里还忍不住哼了几句。
江止淮眸色幽深,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等温眠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是挨着温眠坐在一起了,两人衣袂交缠,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暧昧。
便是温眠也知道就些许不对劲,飞机地往边上挪了挪,没想,江止淮也跟着挪了挪。
最后温眠是直接被江止淮逼到了角落,抱着手里的毯子,慌慌张张道,“你干嘛呢!”
江止淮将她轻轻圈在怀里,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呼着热气,低沉悦耳的声音缓缓响起,“温眠,方才一刻钟不见,我甚是想念,思卿如狂。”
最后四个字,他念得极慢,咬字清楚,在他唇齿中流连,最后念出来的时候仿佛染上了点点深情。
温眠听到自己胸膛的心砰砰地直跳,面前是他的胸膛,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的脸,周身都是清冽的气息,格外的好闻,却也让她心慌。
“江止淮爱慕温家女良久了。”江止淮不容许她逃避,紧紧盯着她,凤眼微敛。
温眠听了,心跳得更厉害了,她的冷静沉稳全都不见了,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能听到面前人沙哑却又好听的嗓音。
“祈光,我心悦你。”
清亮的嗓音,少女微红的脸颊鼓起勇气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飞快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