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成都嫁入日本豪门-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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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新闻网消息(记者王嘉)《黑客帝国》《霹雳娇娃》《卧虎藏龙》《杀死比尔》等票房大片的中国功夫武术指导,成都男孩陈虎(本报曾作报道)将于近期与姐姐后藤琼(原名为陈琼)分别推出自传,陈虎在书中详细披露了他在好莱坞打拼的传奇经历。昨日陈虎与姐姐后藤琼分别从日本和香港回到成都,宣传“姐弟版”自传《一个成都少年的好莱坞生活》和《从成都嫁入日本豪门》并与媒体见面。据了解,两本新作将于9月17日在北京西单图书大厦首发。
作家阿来和日本前首相村山富市分别为后藤琼的自传作序并题词,而好莱坞明星基努·里维斯、刘玉玲以及香港动作导演袁和平,则为弟弟陈虎的自传书写了序。
关于本书序
文/ 阿来(中国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家)
去年,一位从日本回来的女士在成都锦江宾馆开画展,我接到一个邀请,去了,见到了不多的画,见到了一些用日本料理为材料,在国内可能称之为“装置”的作品。自然也见到了这些画的作者,过去在成都叫陈琼,嫁到日本后从了夫姓,还在展览上带着一双儿女的后藤琼女士。那些装置的意义我不甚了了,倒是不多的几幅抽象画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特别是其中一幅,那么明亮炽烈而又干净的色彩,在我记忆中就叫做“加州阳光”,今年再度回到成都的后藤琼纠正说,这幅画是叫《加州激情》。我想,这其间并没有太多的差异。激情对她来讲,有作画时心胸中内在的东西,而我只是一个看客,所以,感觉也就外化,只在自己的加州记忆中寻找一个对应的符号。
今年回来,她又带来了一本新书,说实话,这书名我不是太喜欢,书的策划者也是相熟的朋友,想必他更知道今天国人面对一本书,会在哪一点上兴奋起来,所以才如此的吧。
因为我担心,这本书真正的价值,可能因此就被遮蔽了。
当今的媒体,不管是网络的还是传统的纸质媒体,报道的问题,有很多常常是出于意表的。纸质媒体报道一下也就罢了,放在网上,还会有很多的讨论,这些讨论常常更出人意表。前些时候,就有正受着大学教育的女性们出来讨论,“干得好不如嫁得好”这样的问题。从中,我们可以看出今天社会某些奇怪的兴奋点。
所以,我有些担心,对后藤琼这本书的兴趣也会被导入到这样一个窠臼之中去。中外交往,往往只是在官方的,政治的,经济的这样宏大的层面上得到书写。其实,还有大量的交往,是在民间,在个体之间悄然发生的。而在我们的国家,发生在个体与民间的中外交往,往往能从一个特别的角度映照出国家政策与国民心态由封闭到开放的艰难的过程。官方交往的“现场”往往得到很好的记录,即便在当时的宣传中可能有失真,但现场记录会留下来,后来的有识者会援以为用,恢复当时的“现场”。而民间的“现场”,往往连记录也没有可能。因为这个交往发生的“现场”,往往只有亲历者在场。除非亲历者自身出于个人的某些兴趣,有某种特别的自觉,才会留下亲历者本人的记录。
后藤琼的这本书,就是这样一种“现场”追忆。其实,就这个故事本身来说,这只是一个激扬不羁的青春追求自由与爱情的故事。只是在中国一步步走向改革开放这样一个大背景上,加上一些属于作者个人命运中的偶然机遇,演出了一出身体与心灵都参与的戏剧。稍有不多的事,大多数中国青年所经历的,都是在本国人群中激荡的情感与观念的戏剧。而那个曾经叫陈琼的女青年,从故事一开始,就把这个心灵与身体都参演,都加倍体验到欢欣与痛苦的戏剧,放在了一群异国的年轻人中间。正因为如此,她的奔向日本,也不是今天大多数走向异国的年轻人,是出于一种刻意的设计,她只不过听从了人的命运中爱情这个最为神秘的符咒的驱使罢了。
而进入“豪门”之后,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产生出来,那就是人的尊严与精神的自由,以及对异国文化的艰难融入,这也是这本书的价值所在。
还有一个因缘也值得一说,去年就在看了后藤琼画展的同一天,晚上和一些朋友在一起吃饭,席上有一位崔小姐,是本省川剧界的名角,她带来了一个谦逊低调的小伙子,介绍之后,才知道他在好莱坞靠一身中国功夫吃饭,已经参与《黑客帝国》等大片的动作设计与指导。再谈,居然是后藤琼的亲弟弟。
这次,陈虎也与姐姐同期回到成都,一并推出自己的新书。我在此谨祝他们一切永远顺利。
2004年8月23日
第一卷1、海地住进我父母单位宿舍
1
那年暑假我背着画架,还有那些几乎破烂的画笔,穿梭在成都街头。在灵感还不能营造成某种形状诞生的时候,就需要找些可能性的借口做理由去完善不可能向前去的自我。
面馆里有那么一位厨师把左手放的一团椭圆形的白面,用持大刀的右手很有节奏地一条接一条削进翻腾着的锅里。成都人把这种手艺称为刀削面,而从遥远欧洲来的人则把它当成新奇的艺术收进照相机里。八十年代末欧美人在成都还不算太多,所以,高鼻子、蓝眼睛、黄头发的人路过街头时,还能聚焦大家好奇的眼光。于是,当海地用外国味十足的普通话向我打听住宿的时候,我遇上了可让我做的莫名其妙的事。我开始和海地一起寻找她可以住宿的旅馆。很不凑巧,那个年代的普通旅馆还不接待外国人。天色已黄昏,黄昏后是夜幕降临……一位外国来的女孩子该怎么办?商量一番后,海地同意先跟我回家。家里来了一位破天荒的客人,左邻右舍盯着我的眼光可真是前所未有……哎呀,就帮海地这一次嘛,我几乎哀求着……家人同意了——中国人好客仗义的美名终于没砸在我手里。
于是海地和我形影不离三天都在一起。她是从瑞士日内瓦来武汉留学的语言博士,什么英语、德语、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中文普通话还有广东话,她通通都会。她爱中国文化,她要研究中国历史,尤其要亲身感受中国。她先在香港已经住了一年,广东话讲得我只好说听不懂。她用这个暑假旅游,见识中国的山水,还有中国的乡土人情。三天后她要返回武汉大学开始九月的新学年。
海地成了第一位住进我父母单位宿舍的外国人。单位上的阿姨叔叔们都稀奇得很,从前只是在电影里边见过老外,没想到如今活生生地跑到了面前,伸手就可以捉摸得到——咦,实在是新鲜又古怪!
麻烦也跟着来了。单位上姓熊的公安干事,莫名其妙地骂我要把艾滋病带来——天啦,老外们都是艾滋病?!不知熊先生今天能不能看到这本书,或许,他现在的观念已经稍稍转变了吧?
那位公安干事骂人事件,是在海地住进这里的第二个晚上。海地很难过,为给我带来的麻烦抱歉。咳,反正只剩一天了嘛——我们不敢去外面,就关在屋子里聊天,聊了许多,彼此了解了许多……下午我画画,海地就一直陪我画,偶尔自己也画些什么。第四天一早,要离开了。海地送给我很小的英文字典(现在这本字典在嫁到台湾的一位好友的手里,希望她也能读到这本书)。我送给她我的一幅画,是当着她的面画的,她说就要这幅,回武汉后挂在留学生楼她的宿舍里。她要我以后一定去武汉看自己的画。
海地离开成都一星期后,我收到别有特色的来信。开篇是用丁香树叶帖在信纸上端,似卡通人物的画面。语言也特别的诗意,特别的古怪——“你去了府南河边吗?你不愿意在河流下边喝杯茉莉花茶吗?你和刘备先生诸葛亮军师一起吃了陈麻婆豆腐吗?”
我模仿她的汉语回信说:
“我昨天坐河流航线飞越太空去了十九世纪前欧洲各国——听了关于战胜拿破仑的维也纳会议。会议中各国激烈地争论,不断地讨价,不让步地还价。每个国家都不愿意被别国主宰欧洲……最后决定比利时并入荷兰,成立尼德兰国,由荷兰国进行统治。还确定了你的瑞士国为永久中立国。这该不该高兴?不懂得,那就不要管它好了。去和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喝杯午后红茶。三十七年后才和法兰西第二帝国拿破仑三世吃了趟满汉全席,醒来后的早晨枕头旁边还有很大的窝窝头。”
这个季节我们写了好多好多好玩的话,附上图片,附上这星期的落叶,然后等着邮差来去的信息……
“我在这个冬季圣诞节结束后回瑞士,还想看见你怎么样?还有你的画和我一起在等你!”这是海地在中国时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
第一卷2、画展好运临头
2
还没等到大学放寒假,我要给海地一个大的意外,于是坐了两天两夜的长途列车……荒凉的山坡,从丘陵到丘陵,依稀的人影,很小很小,几乎没有烟火,好容易有一片绿地,宽大得无边无际。还经过很多不知道名字的山脉,不知道名字的河流。
“从大门一直走到西门就是留学生大楼。”好心的阿姨告诉我。
在伸手间,可以抓住寒气,可以抓住由寒气变成白雾的二氧化碳。整个武汉大学散发着古老的传说,楚文化的光辉似乎至今还充塞着天和地……有好多文人墨客曾经在这里书写出各式各样的人生。
宁静的东湖,夜色正阑珊。惊喜的主人表达惊喜的方式,就是先来一顿豆皮料理为我接风洗尘。武汉名小吃真是好吃,好吃得令我一口气吃下三盘,直到难受得不能走动。
我被安排在客人住的九楼的203房间,和一位不相识的日本人同屋。那才是真的不认识,也不急着相识。想来也真有意思——不需要任何语言交流的同屋。
第二天去海地的房间,她的同屋也是日本人,从京都来的,叫德永香,十足的京都味。挂在这屋子客厅正中的,就是我在成都时送给她的画。我感激这场面,又觉得不好意思。
一时间绘画主人到来的消息不翼而飞,飞遍从世界各地来的留学生耳朵里。他们想看到更多的我的画,并且七嘴八舌就敲定了星期六晚上为我开画展,展场就在九楼会客厅。It's ok!
快呵,谁救命呵!……画画——仅仅限于自己的爱好,忽然间开画展?真是开国际玩笑!接着几天我忙得一塌糊涂,强迫画笔去生辉。就……就……就……大胆向展场摆画啰,不可思议的“画家”,只有我自己才懂啰!嘘——不要做声呵,假装的“画家”走进去啰。
参加画展的是留学生们,和隔壁公寓驻武汉大学的外籍教师……唿——,来一口深呼吸,反正老外们不懂中国画嘛,更不懂我的乱画嘛。不过我这位化装后的画家,还得头头是道地讲解自己的画哟。
帮助策划的是日本放送出版协会的短期留学生吉川刚先生,灯光设计是德国室内设计师代意芬女士,荷兰马克先生、法国安吉娜小姐和海地小姐负责招待。我从心底感谢他们。
画展在无数种语言交谈中开始了。从德国周边国家来的讲着德文,法国来的讲“…布…酒…(你好)”,意大利来的讲“…布…酒…罗陆(你好)”,缅甸来的马克烈黄讲的我无法听懂,美国加州来的麦娜琳讲一口时尚的英文……日本人加入时,中文、英文、日文一齐加入。我加入时,全班讲中文,太多的问题倒让我笨嘴笨舌了。
大家都用心在看画,而且说些让我不知该相信还是不相信的话——“Very nice 。”“It's beautiful。”“Excellent……”,从高鼻子下面的嘴巴里不断说出来。呵,我搞不懂这些外国人是真的感觉好,还是奉承我?管它那么多,反正也必须到画展结束,我才可以退出这场已经开始的游戏。
嘿,撞到大红运了!居然有个俄罗斯人看中一幅画,还立即掏出人民币放在我手中——“我就要这幅画。”海地赶过来说:“等画展完以后,才包好给你,好吗?”呵,海地真周到嘛。那位叫克林斯基的俄罗斯人笑着说:“当然,我还要继续看画呢。”德国来的留学生福尔克和福乐尔,也各要了一幅画,当然也是先付款啰。福尔克?福乐尔?这两位名字真有意思,容易记住也容易混淆。现在如果和他们单独碰见,我一定分不清头发少的是哪位,长发有几分帅气的又是哪位(书里的这张他们俩的照片,秃头的人是福乐尔,长发的人是福尔克)。意大利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