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7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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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沉默了一下。
他以为我不记得了,立刻要开口,但不等他的话出口,我已经平静的说道:“敖平。”
“……!”
他的神色蓦然一沉。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平静的说道:“你是不是要说关于他的事。”
“……”
他似乎太过惊讶,没想到我会直接说出他今天来的症结,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而我也知道,他要说的,定然是这个敖平。
两个人沉默了一下,我抬手做了一个手势,说道:“你先请坐吧。”
我们坐到了桌边,桌上还有些没有收拾的碗碟,我只把它们简单的收捡到一边,然后倒了一杯茶放到他的手边,他没有看我,只低着头,苍白修长的手指抚上了温热的茶杯,低低的说道:“多谢。”
我坐到了他的旁边。
他双手合拢握着那只杯子,却没有立刻去喝里面的茶,而是对着我说道:“小姐说得没错,我要跟小姐谈的,就是关于这个人。”
“渤海王敖平,轻寒公子要谈关于他的什么?”
“小姐昨天曾经说,铁面王会回到胜京去救黄爷。”
“很有可能。”
“那你认为,他救出黄爷的可能大吗?”
我蹙了一下眉头,没说话。
铁面王的突然出现,对于这个中原大地来说,都是已经石破天惊的事,更妄论在草原上,他当年叱咤风云,纵横草原的风姿还没有在人们的记忆中消退,八大天王在胜京也仍然占有一定的势力,如果他出现在胜京,那必然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但,他毕竟已经消失了那么多年。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治下的兵马,八大天王虽然是英雄的传说,但传说就是传说,这几十年来他在海上为寇,彻底放弃了自己在胜京的身份地位,加上太后的出嫁,身死拒马河谷,铁面王这一脉,实际上是已经没落了。
而且,如果他真的要救黄天霸,对上的就是洛什。
铁戟王子,如今胜京最实际的掌权人。
虽然按照辈分上,洛什是他的晚辈,可谁也都知道,草原上的人崇尚力量,更妄论这些身处政治风暴中心的人,实力才是他们说话的底气,这也就是当初在练武场上,邪侯奇伤了黄天霸之后,洛什几乎对他痛下杀手,那个时候还是铁鞭王苦苦哀求,才终于救下了儿子一命。
可见,洛什的势力之大,老一辈的八大天王已经难以压制他了。
尚且还在胜京经营势力的铁鞭王都是如此,那铁面王呢?
如果他要去救走黄天霸,无疑是跟洛什要产生正面冲突的,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他纵横东海的那些人马,能让他再次纵横草原吗?
想到这里,我的眉头皱紧了。
刘轻寒说道:“小姐大概想的也和我一样,铁面王能救出黄爷的可能,其实并不大。”
“那你——”
“但,很大的可能,他的出现,会造成胜京的大乱。”
“……!”
我的心猛地一跳,惊讶的看着他。
刘轻寒沉静的说道:“我没有说错吧。”
我咬了咬下唇,点头道:“嗯。”
他说得没错,铁面王就算救出黄爷的可能性不大,但他的重新出现,一定是一件大事,而他和洛什一旦对上,就一定会造成胜京的大乱。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慢慢的说道:“那么不管朝廷跟江南的关系如何,胜京都自顾不暇,不可能再有余力南下,这样一来,如果真的打起来,朝廷的局面就会轻松很多。”
我点头:“你说得没错。”
不过——
“这一切,只建立在一个前提下,就是铁面王能够回到草原。”
“……”
我没有立刻接这个话,而是沉默了一下之后才抬头看着他,两个人的眼神都透着一点清明,我慢慢的说道:“这就是你来跟我说敖平的原因?”
他看着我道:“我看小姐,似乎也并不意外这件事。”
“……”
我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敖平,渤海敖氏的第三代掌权者,可以说是无冕的“渤海王”,他的治辖范围是最靠近草原,和胜京相邻的地方,是处于中原王朝和草原部落的一个势力,当初在刘轻寒和裴元珍的婚礼上我就对他格外注意,就是因为他所处的那个特殊的地理位置,他的船可以轻易的南下直通往东海海域。我甚至怀疑过,裴元灏之所以能那么快的出现在海上,就是直接从渤海上船,然后直达东海、舟山。
那么,东海的船要靠岸,要进入草原,渤海也是一个必经之地!
如果,他要阻拦的话,铁面王北上的路线,就被截断了。
这时,刘轻寒看着我的眼睛,问道:“小姐,敖平和裴元修公子的交情如何?小姐是否知晓?”
☆、1066。第1065章 有人要给我一个交代!
我沉默了一会儿,也是在回想,回想起我在他的书房里看到的那些书信,还有那天晚上,我被关在门外的那天晚上,韩若诗送了那些人出门,想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他们到底有没有交情,我不大清楚,只是——前些日子金陵府大宴宾客,请了很多带着外地口音的贵客。”
“有敖平的人吗?”
“这,其实我也看不出来。”
“……”
“毕竟,他们也一直在防着我。”
“……”
“不过,我好像在那些宾客里看到了胜京的人。”
“胜京的人?是洛什的人?”
“这,那个人并没有什么表现,不过现在胜京的主事者是洛什,如果要跟金陵来往,当然也应该是他的人才对。”
刘轻寒默然的点了点头。
裴元修跟胜京的人会有来往,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的,但到底来往有多深,又在谋划些什么,就不是我们现在所能猜测的。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那我也明白了。”
“公子打算怎么做?”
“金陵和胜京的勾结,我想皇帝陛下是早就知道了的,但渤海敖平的事,事关重大,我还是会修书一封,让人送去的。”
我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也抬起头来,两个人这样对视了一下,我微笑着说道:“公子之前可谓危在旦夕,就算现在还没有完全的脱身,可你对朝廷的事,还是放心不下啊。”
他沉默了一下,说道:“这是大事。”
我听着,笑了一下。
然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我和他,其实从来都很有话聊,哪怕是当初他失忆,刚下江南,和我关系最恶劣的时候,可是现在,两个人却似乎都有些词穷的感觉,若有“大事”商谈,也许还好,但“大事”一旦谈完,那种近乎尴尬的沉默就那么明显的浮现了出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那种沉默也越发的突兀了起来。
他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这一次,却是我感到了一丝疑惑。
看来,他是没有打算立刻离开,但既没有什么话好说,却又不离开,这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我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公子要修书给皇帝,打算如何送到他的手中?”
他回答:“先让人送到扬州府,交给凤析,凤析一定会把我的书信送到皇帝陛下的手中。”
我微微蹙了下眉头:“但——”
他立刻说道:“我明白,现在扬州那边有不少的人盯着他,其实也是在盯着我,一旦我的书信出现,他们一定会立刻开始追查我的下落。”
“这样,会有危险吧?”
“嗯。”
“那你——”
“所以,那封信我会在离开扬州的时候,才送出。”
“那,是什么时候?”
“……”这一回,他沉默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微微的有些低沉沙哑:“今晚。”
“……!”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也看向了我,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微微闪烁着一点不定的光,仿佛风雨中摇曳的烛火,几乎随时都会熄灭,却也是许多人温暖,力量,甚至希望的来源。
这一刻,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明明没有什么话说,却一直留在我的房间里了。
我笑了笑:“今晚就要走了?”
“嗯。”
“好快。”
“玉声他们已经准备了很久了,现在我的病已经痊愈,而你——你也已经离开了金陵,他们也就不打算再停留下去。”
我看了他一会儿,脸上浮起了一点淡淡的微笑,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问我?”
“……”
“你是不是想要问我,要不要跟你走?”
“……”
我感觉到这一刻,他连呼吸都局促了起来,眉心出现了几道深深的沟壑,沉默了许久之后,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你不会跟我走。”
我也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妙言不在你的身边。”
“……”
“她应该也不在金陵。如果她还在的话,你是不会离开金陵的。”
“……”
“她——”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只是笑容中,满是说不出的苦涩。
“你说对了,”我说道:“她不在金陵,也不在我的身边。如果她还在金陵的话,我是一定不会离开的,所以现在,她在什么地方,我就会去什么地方。”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苍白的嘴唇微微的开阖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却欲言又止的,过了许久,才问道:“她的病,到底如何了?”
说起她的病,我的脸色也微微的有了一丝黯然,沉默了一下之后,才轻轻的说道:“慕华小姐的诊断没有错误,她的确是患了失魂症。”
“是因为那天晚上,在我们新房里——”
“是,她都看到了。”
他没有马上说话,但我却立刻看到他的手紧紧的握住了茶杯,那只小小的茶杯被他紧握在掌心,挣得指关节发白,几乎要将茶杯捏碎一般,里面的茶水微微的荡漾着,泛出一道道粼粼的水光,而那水光映在他的眼睛里,几乎发红。
我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那天晚上,那个新房里,那一片血泊当中……
我更不会忘记,他抱着裴元珍,那几乎失去了魂魄的苍白的模样。
那一个夜晚,对他来说,不啻天翻地覆的改变,甚至说打击。
我的心中也一阵刺痛:“轻寒……”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那双原本发红的眼睛,还有眼中透着的几乎暴怒的眼神,在和我的目光相对上的这一刻却突然平静了下来,甚至连他的呼吸也慢慢的平复了。只是我能感觉到,他的平静是那种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一个看不见的地方,任它翻腾,甚至无限膨胀,但在他不允许的时候,就一定不会爆发。
我下意识的又喊了他一声:“轻寒……”
他慢慢的说道:“我知道。”
“……”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
“终究会有人要给我一个交代,给元珍一个交代!”
☆、1067。第1066章 皇帝的……身边?
“终究会有人要给我一个交代,给元珍一个交代!”
听到他平静的话语,但每一个字里,却几乎都藏着刀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狠戾的他,或者说,我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样的他,让我想起了当初的申啸昆。
那个年轻人,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狠戾,尤其是在他家破人亡,从一个朝廷大员,跌落到只能落草为寇的绝境里,而我更清楚地知道,他们两个人命运的转折,都跟一个人有关。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到来,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我又该如何面对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一阵心乱如麻。
两个人一时间都陷入了各自的思绪里,也许我们想的是同一件事,同一个人,但在这一刻,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在有些冰冷的气氛里,他似乎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那双微微发红的眼睛渐渐的变得清醒,也清明。
他平静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道:“妙言的病,那个失魂症,到底要如何医治?能不能医治?”
我轻轻的说道:“按照他们的说法,在古书上或许有一条可以治疗这种病症的汤药的配方。”
“什么古书?”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们找过了,没有找到。”
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头:“那——”
不等他再询问,我已经接着说道:“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由精通易经的人,行招魂之法。”
“精通易经?”他立刻说道:“老师倒是精通易经,不过招魂之法……,他——他对于这种事情,似乎并不太热衷。”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考虑的是别的人。”
“什么人?”
“……”
我沉默了下来。
他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