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何弃疗-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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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够了咱们就回去吧!”
他说过这种事情不用她操心,许追怔了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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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衍琮和许追在江南的这几天过的还算舒心,那日在茶棚里听见的话宋衍琮也再未提起,就像是从来都不知道一样。白日里宋衍琮带着她四处转转,回去之后两个女人互相切磋着厨艺,关系越发的亲密,许追也是越来越自在。吃了晚饭,依旧是打马吊的环节。许追经过几日的锻炼虽然还是会输,但不至于输到掉眼泪。
宋衍琮满意的点点头,这也是个进步。
这边合家欢,可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却是硝烟四起。
新找出来为李林洗白的证据被莫笑染一力的压下,李城现下还称病着不好出头,莫笑染又是代为监国,没人敢去触这个霉头。本来李城的计划是先把莫笑染拉下去,再拿出新的证据出来必定可以力挽狂澜。但事发突然之下,他除了赌上一局之外别无他法,不出意外的遭到了莫笑染的全力阻挡。
李城操心烦躁下,倒是真的病了。
一晃到了第五日,莫笑染下朝回来在宫门口等了一会儿,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驶过来。柳絮自马车帘探出头来:“莫大人,公主让您上来。”
马车中炭火生的很旺,一进来便是一阵温暖之意扑面而来。宋绮罗一身淡粉色的裙子,风毛出的极好。头发尽数挽起成一个简单的高髻,只在鬓边插了一朵海棠珠花。
“罗罗,你这几天好吗?”
从泰陵回来之后,这还是莫笑染第一次见到她。
马车继续前行,官道一路平坦。宋绮罗点点头:“有什么不好的,再不好的我也经历过。”
莫笑染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挫败的靠在马车上。从那日开始,宋绮罗对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冷冷淡淡的,多说一句话都像是罪孽一般。莫笑染对宋绮罗亏欠良多,往常那些漂亮话一句也说不出,最后只能缄默。
时光像是被拉长了一般,明明从皇宫到莫府只隔了两条街,但是马车却像是走了一年那么长。
到了莫府,宋绮罗走在前面,轻车熟路的便往书房而去。接到消息的莫正刚刚踏出门,便正好迎上了两人。宋绮罗绽开甜甜的笑容:“莫先生,绮罗好想你。”
“公主来了。”
“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先生叫我名字就行。”宋绮罗从柳絮手中接过一个礼盒递过去:“京城天气凉,先生要注意身体。这是皇兄赏给我的白虎皮,是从北边弄来的。我想着先生常常在书房看书,便让人用这虎皮做了软垫,先生靠着又软乎又暖和。”
“绮罗有心了。”管家接过东西退在一旁,莫正笑得慈爱:“快些进来吧,外头凉。”
“谢谢先生。”
几人落座,宋绮罗打量了一下书房,见四周的墙壁之上皆挂着字画,笑着道:“莫先生还真是一如往昔,喜欢练字,不知道绮罗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得先生的一副字。”
“绮罗客气了,那老夫便写上一副,还望绮罗不要嫌弃老夫的字难看啊!”
“哪里哪里,谁人不知莫先生的字那可是价值百金。我帮您研磨吧!”
那厢桌案之上铺好了宣纸,宋绮罗拎着袖子小心的磨着墨,莫正想了想沾着墨挥毫而下,一气呵成。莫笑染依旧沉默着,负手站在一旁。
“花好月圆人长久,这副字送给你们两个。”
宋绮罗怔了一下,倏地笑了:“多谢莫先生,花好月圆易得,可是这人却是不知道会不会得长久。”
莫笑染一听这话,脸色刷地一下便白了。
莫正放下狼毫,叹了口气:“绮罗,老夫代笑染向你说一声抱歉,过去的事情是笑染对不住你,我。。。。。。。。”
“先生莫要说这样的话。”宋绮罗笑着打断,从柳絮那拿过丝帕擦了擦手站到了莫笑染身边,一下子拉住了他的手,她突然的动作让莫笑染浑身一震,宋绮罗接着道:“人难以长久,便更要珍惜眼前不是吗?我如今已经和笑染有婚约,便算是莫家的人了,先生不用这么客气的。”
莫笑染喉头动着看着她的侧脸:“罗罗。。。。。。。。”
“嗯?你觉得我说的对吗?笑染。”宋绮罗侧过头看着他,眼神晶晶亮的,莫笑染抖着唇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不住的点着头,有些凉的手把她的攥的更紧。
莫正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欣慰的笑了:“好,只要你们能好好的就好。绮罗你放心,我莫家定是不会亏待你的,婚事一应照着你的喜好而来。”
“那便多谢莫先生了。”
——
又说了一会儿的话,宋绮罗说天色不早要早些赶回宫去便告辞了,莫正让莫笑染一路送着宋绮罗上了马车。
掌心的温度骤然消失,莫笑染的手悬在半空之中,最终缓缓落下,看着马车驶出他的视线。轻叹口气,白气茫茫,他终是转过身回了府邸。
马车之中,宋绮罗拿着手炉坐着,柳絮很是好奇的凑过去:“公主,您若是不高兴又为何答应嫁给莫大人?”
宋绮罗歪着头:“谁说我不高兴?我高兴的很。”
柳絮愣住:“那您为何对莫大人这么冷淡。”哪里像是高兴的样子。
“过去的那些日子,我无数次的在想,若是当年莫笑染真的娶了我,会怎么样?”摇摇头,宋绮罗淡淡笑着:“他成了驸马,每日在公主府围着我转。我一直都知道他不是池中之物,尽管当时他愿意娶我,可是那种生活绝对不是我们想要的。纵使举案齐眉,终究意难平。
我是曾恨着他,为了大业,为了皇兄的江山甘愿假意和别人成婚来逼我离开。那个时候年纪小,我还不懂那么许多。可是慢慢的我知道了当初的内幕,突然就释然了,他若是个只顾着儿女情长的人,也就不是我喜欢的那个莫笑染了。
我嫁给别人,从此远离他。没了我的纠缠,他一定会做的更好。所以这几年我不断的举办选婿大会,所以我躲避他如蛇蝎。我很怕,很怕我一见到他就舍不得离开了。
说到底,我恨的不是他,而是我的身份。若我不是公主,我便可以站在他的身后,成为他的妻,与他甘苦与共。”
宋绮罗像是对着柳絮说,又像是在对着自己说,眼眶骤然一红,吸了吸鼻子:“可是我有我的骄傲啊,我是公主,要是让我低三下四的去求那个曾经抛弃过我的人,我做不到,尽管我还喜欢他,但是我依旧做不到。
那天下雪的时候我看见了他在小瓷瓶纸条中写的字,我才算是知道这么多年的偏执到底有多可笑。所以在泰陵出了事,我第一个念头便是趁着这次机会卸下公主的担子,这样,我们才真的可能有个好的结局,不是吗?”
☆、第110章 李林之死
第110章李林之死
宋绮罗像是对着柳絮说,又像是在对着自己说,眼眶骤然一红,吸了吸鼻子:“可是我有我的骄傲啊,我是公主,要是让我低三下四的去求那个曾经抛弃过我的人,我做不到,尽管我还喜欢他,但是我依旧做不到。
那天下雪的时候我看见了他在小瓷瓶纸条中写的字,我才算是知道这么多年的偏执到底有多可笑。所以在泰陵出了事,我第一个念头便是趁着这次机会卸下公主的担子,这样,我们才真的可能有个好的结局,不是吗?”
柳絮抖着唇,眼睛湿润着,她从来不知道公主藏了这么多的心思。平日里公主一贯都是霸气的,坚强的像打不破的铜墙铁壁。一次又一次的选婿,她以为是因为公主对莫大人心存怨恨,却不曾想公主一直把莫大人好好的放在心上。
“公主,现在一切都好了,您如愿以偿了,可为何还是对莫大人这么冷淡?”
宋绮罗反手用手背抹抹眼泪,扬着下巴:“我这么多年受的苦总要有个宣泄的地方,让他难受愧疚几天算是我对他的惩罚了。我宋绮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谁扎我一下,我便挥着刀砍过去。不过他毕竟还是我的男人,要是砍坏了可怎么好,小小惩戒他一番就好了。也让他记住,我不是好惹的,要是以后他再敢欺负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她眼里锐利的光看的柳絮脖子发冷,之前那股子酸涩之意荡然无存。
嗯,这才是公主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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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柳絮说了心里话之后宋绮罗觉得那心结一下子就解开了,人也比往日还要精神。平日里无事的时候就拿出去岁让下人收起来的合欢花,尝试着做不同口味的粥,或是放在汤里面做配菜。
“爱花之人若是不惜花,那便不配称之为爱花。”
很久之前,莫笑染就是这般和她说的。
宋绮罗手拿着银勺子搅了搅煮的软烂的粥送入口中,合欢花的清香伴着红豆的香甜,真是齿颊留香。
“我可真贤惠,以后便可以每日里做些吃的,让你还说我不是爱花之人。”脑海中涌现婚后的场景,宋绮罗不自觉的就发笑。
“不好了不好了,公主不好了。”
宋绮罗放下手中勺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柳絮一路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李相,李相他拿着剑冲到了莫大人府上,要找莫大人拼命呢?”
“哐当”一声,银勺子掉在地上,声音清脆。
“快,跟着我出宫。”
“是。”
在路上,柳絮向着宋绮罗说了整件事情的始末。昨天晚上,莫笑染下令,李林残害无辜百姓,证据确凿无从抵赖,子时刚过便秘密的处决了李林。今日一早朝堂之上,莫笑染宣布了这个消息。李城称病还在家中,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口信,顿时惊怒到了极点,不顾着病躯,提着长剑便直直奔着莫府而去。
偏巧这两日莫正去了城外的庙里进香没回来,一时间场面变得极其混乱。
马车走的飞快,不一会儿便到了莫府。宋绮罗从马车上跳下来,急匆匆的便往里面去,在门口就听见里面嘈杂之声。
“莫笑染,老夫要和你拼了!”
“李相,不可啊!”
男声响起,字字振聋发聩:“李林是咎由自取,杀人偿命,这便是报应不爽。本官秉公执法,李相就算是生气也不应该包庇自己的儿子。你要知道,你是陛下的臣子,就应该把我大梁的律令放在首位。”
苍老的声音沙哑的很:“莫笑染,你敢说你没有一点儿私心吗?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急着就要了我儿子的性命。就算林儿有罪,也要由大理寺上达天听之后再行决断。现在陛下不在京城,你私自动用私刑,是何居心?”
“本官代皇上监国,自然有这个权利除掉大梁的蛀虫。”
“你。。。。。。。”
踏进内院,只见一向稳重的李城披散着灰白的头发,手抖着拿着长剑,瞪着双目,面色狰狞便要往前冲,被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拦着。
他的面前,莫笑染负手而立,丝毫不见慌张。嘴一张一合之间,正气凛然,仿若天地都失了色彩。
“李相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见莫笑染没事,宋绮罗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轻移着莲步走了过去。
莫笑染眼中骤然多了几分色彩,又觉得这地方不甚安全:“你怎么来了?这里太乱,你先回去吧,我过后再去找你。”
宋绮罗淡淡瞟了他一眼没应声,转身看着李城:“我大梁的右相如此披头散发,手执长剑的就到人家里,礼仪教条都让你喂狗了吗?”
李城何时被这样的一个小丫头如此厉声惧色的辱骂过,若是往时他还能虚以为蛇的敷衍,可是今日却是再没了那个兴致。
“你已经不是公主,只是个庶民。本官是大梁的右相,说什么做什么岂容你这个庶民多嘴。以下犯上,你的礼仪教条又在何方?”
宋绮罗冷笑一声:“没错,我确实不再是悦宁公主,可我还是这大梁国的子民,就有权利为不平之事发声。李相,其实害死李林的不是莫笑染,而是你。”
“你胡说什么?”
“李林之所以敢有恃无恐的杀人,轻描淡写的给钱就走人,不就是因为他有你这么个好爹爹吗?你口口声声说莫笑染居心不良,那我敢问李相按照大梁律法秉公办理就是居心不良了?李相如此是非颠倒,是何道理?”
李城喘着粗气不说话,宋绮罗浅笑着一步步的靠近,莫笑染拉着她:“别过去,危险。”
宋绮罗反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攥了一下放开,总算是走到李城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李相今日来演这么一出戏无非是想让追随着你的人同情于你罢了,现下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若是不想太难堪这便走吧!”
李城猛然侧过头,瞪大眼睛:“你。。。。。。。。”
李林死的时候,关于他骑的马吃了甘鹭草这个被莫笑染压下来的,也是足可以有机会翻盘的证据,李城今日却是只字未提。李城也知道,若是一旦查出来这证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