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天作不合 >

第24部分

天作不合-第24部分

小说: 天作不合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待伙计的脚步声听不见后,阮结香才弯腰附在赵荞耳畔。
  赵荞挥挥手:“坐下说,让他俩也听听,免得待会儿又追着我问东问西。”
  贺渊看了韩灵一眼,心下有点无辜的憋闷。
  肯定是这家伙方才问什么废话了。
  “寻到‘合适’的船了。他们这趟共出八条船,两条载人,剩下的载货。船家老大说,预计吃过午饭装齐人、货,最迟未时就能出发。中途会在沿岸小码头下几次客,也会陆续有新客上船,最远只到原州。价钱谈好了,但我说要等大当家二当家去看看才能定。”
  阮结香一口气将事情说完后,自己倒了杯茶饮尽。
  “行,那就去看看。”赵荞站起身来,回眸看向贺渊与韩灵。
  贺渊没二话,自觉跟上。
  韩灵有满腹疑问。
  例如,什么叫“合适的船”?又例如,为什么不寻直接到松原郡的船,却要从原州绕一截?
  但他最终忍住了。毕竟先前才因为黄历的事在赵荞那儿碰了一鼻子灰,不太敢再问了。
  *****
  去看过船后,赵荞顺势与船家老大套起近乎。
  “……船家老大,我瞧着您两艘载客的船在这码头怕是上不满客的吧?沿途挨个靠小码头下客再补,这可是劳神费力的活儿,您和您这班兄弟也算吃得苦中苦了。”
  “那可不?”皮肤黝黑的船家老大蹲在船头,使劲吸了两口水烟,撸了撸袖子咧嘴笑,“若不是这些货得赶日子到原州,我也想明天或后天再走咧。到时出门的客多,我揽两船全是到原州的人,中途不必靠小码头,那敢情好。”
  “没事没事,您比别家货船出得早,这六船货到原州一卸,立马又能再揽六船货往回走。跑得快些,别家货船落在后头可抢不去您这大宗买卖,那还不得赚个盆满钵满?这就是老话说的,鸟儿起得早就吃得饱。”
  赵荞张口就来,热情洋溢地帮着船家老大畅想赚个盆满钵满的场景,他自是受用。
  跑江湖讨生活的人,新年伊始初次出门,听到吉利话总是高兴的。
  “真不愧是当家的,说话就是中听。不瞒您,我家前几年多跑庆州、遂州、淮南,这还是头回跑原州,在那儿没门路,说不得到时整队空船回来咧。但我还是就盼着承您吉言啦!”
  船家老大拿水烟壶在船舷上敲了敲,笑得爽利,“我瞧您那二当家像是个讲究的。我家那艘大客船挤的客多,又是些粗人。不若你们三人坐我这‘头船’来?”
  大客船是能塞多少人就塞多少人,光船板,大通铺,啥也没有。
  船资便宜,所载的客自不会是什么阔绰讲究的人物。
  船老大所在的这艘毕竟是头船,外观上看起来就气派。
  虽仍是大通铺,但不挤,船家还备有简单席褥,路上也供些茶水果子解渴。
  船资稍贵,上船的客相对大船那头也稍体面些。
  赵荞眉眼微弯,回眸嗔了身后的贺渊一记,小声对船家老大道:“让您见笑。他就是个破讲究,家道中落都两三代人了,还抱着祖传的那点矜贵阔气。我就贪他长相英俊、会点拳脚体格不差,这才将他收进家门。要不这会儿还不知在哪里喝风呢。想想当初家里长者说,找人过日子不能贪看色相,这话可真对。你瞧我这,三天两头就冷着个脸同我闹气,我还只能供着惯着,惨。”
  贺渊站在她身后约莫三四步远的位置,以他的耳力自是听得一清二楚。
  虽理智上明知她是信口雌黄瞎胡扯,可心里却有种十分微妙的感觉。
  仿佛自己真是个家道中落的矫情小郎君,被她收进家门后仗着色相出众得她宠爱,于是就作天作地……
  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胡说八道。贺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这小流氓说话有毒,真容易让人身临其境,啧。
  船家老大一脸“我懂我懂”的坏笑:“大家出门讨生活,相逢算缘分。我瞧您是痛快性情,权当顺水人情交个朋友。你们仨上‘头船’,我照大船的价钱给你们算,不多收!”
  *****
  就这么与船家老大说定,阮结香和祁威带着说书班子十余人坐大船,赵荞、贺渊及韩灵坐“头船”。
  提前付了一半船资,一行人就在码头上闲逛着又往春风酒肆去,准备吃完午饭就登船走人。
  先前隐约听到赵荞与船家老大的部分对话,这下韩灵肚子里憋的疑问就更多了。
  他倒没再去赵荞面前自讨没趣,只是落在她与贺渊后头,小声向阮结香发问。
  “为什么船家老大热情相邀,我们三个就得上‘头船’?为什么同说书班子分上两条船,不会出岔子吧?为什么要从原州绕一截?为什么这家的就是‘合适的’?!”
  其实此行韩灵只需负责贺渊的记忆恢复问题,并不需再关心旁的。可他是个好学上进的性子,实在做不到不好奇。
  阮结香快被他这一串“为什么”逼疯了。
  她警惕地看看周围,咬牙压低声音,“大当家本就打算上‘头船’!不然你以为她闲得慌跟人套近乎?就方才那会儿功夫,她已套出好几个消息了!具体的等会儿你自己问她,我不知能不能告诉你。”
  她故意引船老大相邀?方才套了人家消息?不是全程都在漫无边际磕闲牙吗?
  韩灵有些发愣,看着前头那个没心没肺遛着贺渊逛小摊的赵荞。
  *****
  赵荞站在一个卖香包的小摊前停下,扭头看了看贺渊空无一物的腰间。
  京中高门子弟出远门时,家人会给挂个贵重佩饰,叫做“出门彩”,寓意“坠住一路好运道,逢凶化吉、平安抵达目的地”。
  寻常百姓买不起什么贵重佩饰,就用便宜许多的香囊代替。
  因此次出门需要隐藏身份,贺渊特地穿了较素简的月白布衫,腰间自然什么都没有。
  赵荞伸手拿了一枚象牙白的香囊,在贺渊腰间比划着看颜色衬不衬,又转头问摊主:“这香囊里用的什么花啊?”
  “您好眼力,配的野山兰,香气雅致,与您家这位可配得刚好。”
  “脸红什么?”赵荞抬眼就见贺渊又红了脸,笑笑,“那我们就买这个。”
  贺渊从她手里接过那枚香囊,只是垂眸抿唇,稍稍举到面前闻了闻。淡淡的香气里竟有点古怪甜味?
  不知是个什么野山兰,这么奇妙。
  摊主一面收钱,一面又道:“您要不也来个?”
  “多谢啦,我有。”赵荞指了指自己腰间。
  “我这儿有海棠花的,许多姑娘、夫人们都喜欢呢。”
  赵荞笑笑:“巧了,我这香囊也是海棠的。”
  自从前几日在馔玉楼看到赵荞拿着海棠,又送了岁行舟几朵玉兰,最近贺渊都不大听得这两种花。
  这一提“海棠花”,他面色立刻不自知地由红转青,又觉手中香囊的渐渐散出酸涩后调来。
  回春风酒肆的途中,贺渊忍不住道:“海棠花做香囊又不香。”
  是那天岁行舟送的那束吧?他都看见了,不是什么金贵名品,有必要这么珍而重之么。呿。
  赵荞笑瞥他一眼:“总这么阴阳怪气说话,是很想被休出家门么?”
  区区赵门贺郎,呵。


第30章 
  韩灵跟着阮结香走在后头,隐隐约约听到赵荞说自己的香囊装的是海棠花; 也觉很奇怪。
  “怎么会想起用海棠做香囊; 真稀奇。”
  这问题比他先前那一串“为什么”好应付多了。
  阮结香道:“前几日四公子的同窗小姑娘送了大当家一束海棠。她说小姑娘不容易; 天不亮跑出城特地摘来给她的,若扔在家枯了被丢掉,那太辜负别人心意; 就让把花瓣烘干混了香料做香囊。”
  海棠; 是赵淙同窗小姑娘送的?贺渊脚下顿了顿; 余光瞥向身旁的赵荞。
  周围人来人往嘈杂得很,赵荞没他那般敏锐耳力,根本没听到后头两人的对话。
  他薄唇微翕,又不知该说什么。
  转念想想,这事从头到尾和他没多大相干,他至今没理清楚自己这几日那股不痛快是怎么回事。更不理解自己这会儿在高兴什么。
  不记得与赵荞的从前事; 无论别人说他从前如何心爱她,他对着她还是有种挥之不去的陌生感,眼下却只能拿她当朋友——
  这种话可是他自己亲口对她说的。
  那她要与谁来往; 收谁送的花,又送花给谁,他……管不着啊。
  不知为什么,这个领悟让他心头像被针戳了一下。又一下。很多下。
  这种尖锐而频密的心痛感他不陌生。年前听说赵荞去了泉山别业时,就曾有过的。
  不是刀劈火烧那种遽痛,就是细细密密,没歇没停; 疼得胸腔绷紧,甚至喘不过气来。
  “贺渊?”
  赵荞疑惑的轻唤,他应声转头看去:“嗯?”
  “你一会儿脸红,一会儿脸白,是被河风扑着了?”赵荞蹙眉。
  “多谢大当家关怀,没有的,”贺渊暗暗深吸一口气,捺下心中尖锐的刺痛,唇角僵硬稍扬,“又不是真的作天作地娇弱小郎君,哪那么容易被风扑着。”
  赵荞噗嗤一笑:“方才你听到了啊?但你好像听岔了点,我可没说你娇弱,还跟人夸你会拳脚体格不……”
  “闭嘴。注意措辞。”在人来人往的渡口码头当众与这小流氓谈论自己的“体格”,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这下贺渊顾不上心里那股针扎般的疼,毫无过度地窘到头顶快冒烟。
  他感觉这小流氓总能出其不意牵着他的情绪迅速急转。在她跟前时,他心中起伏总是很大。
  找空得偷偷问问韩灵,长期这样下去,五脏六腑会不会落下毛病?
  “好吧,去掉‘娇弱’,那就是‘作天作地矫情小郎君’。也没好到哪里去,”赵荞抿住笑,“其实我是考虑到你总绷着脸,我俩也没法子太亲密,先前那么说就是为避免旁人起疑。若你介意这个,我下次可以换种说法。”
  在市井打滚讨生活的人见惯世情百态,眼睛可利着呢。
  方才她就是因为心里有数,贺渊看她的神情绝没有那种“同舟共济的恩爱夫妻”该有的温软。
  若不那么对船家老大讲就没法自圆其说,有些事就不能如她所愿了。
  她对旁人可懒得解释这么多。
  贺渊承情地稍缓神色,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又认真问:“换什么说法?”
  “就说,你家道中落后为生计所迫,半推半就被我强纳进门。简而言之就是一对貌合神离、同床异梦,为生计所迫勉强绑在一起的夫妻,”赵荞满意地打了个响指,“嗯,这样也是讲得通的。”
  貌合神离、同床异梦,为生计所迫勉强绑在一起的夫妻?贺渊觉得这个说法有点刺耳。莫名不吉利。
  “那还是‘作天作地矫情小郎君’吧,”贺渊神情一本正经,语气公事公办,“你刚说的这种太复杂了,我怕我适应不好。”
  *****
  说着话,就又回了春风酒肆的二楼雅间。
  等菜上齐,又谨慎确认隔墙无耳后,阮结香便将韩灵先前的那串“为什么”禀给了赵荞,让她定夺韩灵是否可以知晓。
  赵荞想了想,还是答了:“‘希夷神巫门’之前活跃在庆州、淮南、遂州等地,年前被端的那个堂口正好在淮南州府,目前那几个地方风声紧,官府查得严,他们的人必须避开那一带。我让结香寻‘合适’的船,就是让她专找‘从前跑这一带,今年却突然转往别地’的船。这种情况就有很大可能与‘希夷神巫门’有关联。”
  “方才那船家老大自己不说了么?他家前两年就跑这一带,今年却突然转去人生地不熟的原州。他走货比别家船队早,若不耽搁直奔原州,该是最早一批抵达原州的货船队,当地急着出货的商家就算不认识他,也定会有人将货委托给他,这样他返程就绝不落空。可他偏留两艘客船图点运客的小利,中途还频频靠小码头上下客。正常船家老大没这么做生意的。”
  与运六船货物跑八百多里水路的利润相比,两艘客船只是蝇头小利,还耽误时间。
  “就算这些都只是巧合,我们假设他与希夷神巫门没关联,那至少他前两年多跑庆州淮南遂州,关于希夷神巫门的事肯定比我们知道得多。这一路他都会在‘头船’上,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设法登他这‘头船’,这样才有机会套到更多消息。”
  赵荞顿了顿,挑眉对韩灵笑道:“若我说的这些你没明白,或你还有旁的疑问,那请自己憋回去,我懒得再答了。”
  韩灵缓慢地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他也不知自己要表达什么意,总之是受到震撼的。
  到底是谁造谣“信王府二姑娘不求上进、目不识丁、草包美人”的?!
  贺渊抬眸与赵荞四目相对,认真补充:“他有古怪。他说,到原州后若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