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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天作不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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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关“嘉阳公主是否通敌谋逆”这种敏感大事,在有铁证为嘉阳公主洗脱嫌疑前,某些最核心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稳妥。
  “这趟差事最快也得三个多月,朝夕相处、寸步不离的。朕顾虑到你的心情,才绞尽脑汁再挑出个敬慧仪,让你能多一个选择。抱歉,大局为先,只能为你考虑这一点点。”
  她先是一国之君昭宁陛下,再是赵荞的堂姐。
  “我明白的。多谢陛下体恤。”
  在这两个人选间做抉择并不容易,赵荞随后就陷入沉思。
  昭宁帝也没再说话,只是目视前方,心里酸酸的,有点古怪而扭曲的小嫉妒——
  坐在八马金龙舆上大剌剌咬着指甲想事的,这位赵二姑娘算是开国以来独一份。她这皇帝陛下都不敢有这目中无人的洒脱劲!
  遥想当年,她赵絮在十几岁还是郡主时,那也是个……算了,不提了。
  长大真没意思。


第27章 
  昭宁帝给了赵荞三日时间,容她在敬慧仪与贺渊这两个人选之间再行斟酌。
  初九下午回城后; 赵荞便将自己关在寝房里蒙头滚到天黑; 翻来覆去想了许多事。
  不过她知轻重的; 定下人选后还得做相应安排,元月十五之前就要出京,这事容不得她磨叽太久。
  于是到初十下午她就进了内城面圣; 定下由贺渊随自己前往松原。
  “我考虑过了; 这趟差于公于私; 贺渊都比敬家姐姐更合适些。您事先只会告诉他一部分必要信息,而后他随我出京三个多月,就不能直接看到内卫卷宗。即便他在途中想起点什么,应当都没有现在就一下子看到卷宗上的全部真相那么痛苦。再则,他是个极有责任心的人,在担着差事时; 他不会允许自己轻易崩溃。”
  如果可以,赵荞诚心诚意地希望,他永远不必面对那份痛苦。
  但太医说了; 这种遗忘不是永久的。所以最好的法子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让他在途中慢慢消解心头重负。
  不管此行归来后她与贺渊之间会变成怎样的结果,她都想亲自带着他走这段。
  “我会带个说书班子,这样行事方便些。请您派个可靠的太医,混在中间好有个照应。”
  经过一天一夜的斟酌,赵荞考虑得很周全。
  带个十来号人的说书班子,中途她与贺渊随时脱队去查事情时; 就不太会被外人留意。
  昭宁帝当即拍板:“那就让韩灵跟去。对了,你与贺渊在路引上的身份关系,需做点假……”
  “夫妻是吗?”见昭宁帝有些意外,赵荞浅浅弯了笑眼,“一男一女,除了这个,别的什么关系都不方便随时贴身保护啊!公事公办,我没二话。”
  既应承了这份差事她便会认真对待。
  贺渊这人选是她自己定的,为了便宜行事,两人在路引上假造个夫妻身份而已,又不是当真去宗正寺递婚书上玉牒。
  她江湖儿女不拘这些小节,没什么好忸怩的。
  总之一切以大局为重。
  *****
  昭宁二年元月十二,赵荞命人将自己给岁行云准备的一大堆东西,以及给岁行舟的新年礼都直接送去岁行舟家,顺道请他中午到馔玉楼吃饭。
  近午时,赵荞与应邀而来的岁行舟寒暄着进了馔玉楼。
  才进门,柜台那头的掌柜就扬声唤道:“赵二姑娘请留步!真是说人到。”
  赵荞本就是馔玉楼的幕后东家,虽跑堂小二们不知道,但掌柜是知道的。但应她的要求,平常她来时掌柜并不会在大庭广众下特意与她打招呼。
  经过这几日的口口相传,“信王府二姑娘在尚林苑行宫,一支九连珠力挫茶梅使团气焰,大张国威”之事在街头巷尾已有风声,众人对“赵二姑娘”这称呼自是格外敏感。
  此刻正是饭点,馔玉楼可谓宾客如云。掌柜这一唤,堂中许多食客都好奇地看过来,连二楼雅阁中都有人趴在栏杆上支脑袋。
  赵荞驻足,疑惑笑回:“蔡掌柜,说我什么坏话了?”
  “瞧您,要说也是说您好,怎么能是坏话呢?”蔡掌柜笑呵呵地领着一位瘦瘦小小的卖花小姑娘过来了,“小姑娘,这位就是赵二姑娘,你自己同她说吧。”
  小姑娘衣料中等,却不知为何面黄肌瘦的,个头看上去约莫就十一二岁的模样。
  怯生生望了望赵荞后,她飞快地垂下了眼,将臂上挎着的小花篮捏得死紧,嗫嚅半晌没发出声来。
  赵荞见状,并未强要她抬头,也不催她开口,反倒没形没状的就地蹲下,仰脸冲小姑娘笑:“你想在这里卖花?”
  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却很友好的姿势让小姑娘眼圈一红,她使劲摇了摇头,从花篮里取出小小一束海棠递给赵荞。
  她握着花枝的手在发抖。
  “我没有别的礼物送给您。这不值钱,我清早出城去折来的……二姑娘,新年好。”声音细细小小,颤颤的。
  赵荞留意到花篮里旁的都是玉兰,唯独这一小束海棠。
  不是什么名品,就城郊野地里常见的那种,但花朵都小心护得很完整。
  “为什么要送我礼物?我们认识吗?”
  “您不认识我,但我谢谢您。”
  小姑娘退后两步,冲她鞠了一躬。
  “我叫陈端,是赵淙的同窗。他说您今日要来这里会朋友。”
  赵淙的同窗,姓陈的。这足够赵荞想起她是谁了。
  在书院被樊家小子欺负的那个小姑娘。
  赵荞鼻头微酸,双手接过她的礼物:“大周人讲这海棠是‘花中神仙’,是春神给世间的祝福。很贵重的礼物,我很喜欢,也很谢谢你。”
  陈端眼中亮了亮,腼腆抿了抿唇:“叨扰了。”
  说完,就低头挎着花篮要走。
  “诶,你的玉兰卖给我些再走呀!”赵荞站起来,一脸无事般笑着唤住她。
  陈端摇了摇头:“我自己可以卖光的,您不必……”
  “小姑娘出来跑场子卖花,那必须得有两把刷子,凡事就得靠自己,我才不担心你能不能卖光呢,”赵荞爽朗笑笑,“我是想买几朵送我朋友。”
  说完,指了指身旁的岁行舟。
  知她好意,陈端也没说破,从花篮里取出三朵玉兰递过去:“一个铜子。谢谢惠顾,祝您和朋友万事如意。”
  “我要九朵,谢谢。”赵荞笑。
  陈端半垂脸庞,小声道:“送给心上人才九朵。朋友就只三朵。”
  这话让旁边的岁行舟老脸一红。
  “那就三朵。”赵荞讪讪从小荷囊里摸出出门前阮结香为她备的碎钱。
  赵二姑娘的荷囊里哪会有铜子这种东西?
  但她看出这陈家小姑娘有自己的骨气,也没非要多给,转头拿一枚银角同掌柜的换了一大把铜子。
  付了一枚买花钱后,剩下那大把铜子将她的荷囊都坠沉了。
  陈端挽着小花篮出馔玉楼时,脚步轻盈,似乎很开怀。
  赵荞左手拿着一束海棠,右掌托着三朵玉兰,目送着她瘦小的背影渐行渐远。
  “不是买来送我的吗?那你倒是给啊。”
  岁行舟调侃的笑意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扭头笑呿一声,边举步往楼上的雅阁去,边顺手将玉兰放到他手上:“既行舟兄喜欢……喏,拿去簪发很好看的。”
  “啧,可多谢您诚挚的建议了。”
  两人一前一后说笑着拾级步上楼梯,没瞧见身后正门处刚进来的那两个客人——
  是贺渊和他的表弟骆易。
  *****
  雅阁里,赵荞与岁行舟之间的会餐气氛可谓友好融洽。
  “怎么突然想起要出京去?”岁行舟盛了汤,随口关切。
  赵荞笑道:“今年打算新扩几个说书班子,提拔了一批小说书匠。年纪小,不大镇得住场子,就想说让他们出去跑江湖历练,将来才好挑大梁。”
  “那倒是,你也可以顺道出去玩,一举两得,”岁行舟也笑了,“几时出发?”
  “元月十六吧,我让人看过黄历,说那天宜出行。”
  “十六那日各府开朝复印,朝廷行大朝会,我就没法来送你了。今日以汤代酒,预祝你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承您吉言,顺便再祝我这趟赚个盆满钵满吧,哈哈哈。”
  就这么随意笑谈着,赵荞间或问一问岁行云近来有无书信或消息,岁行舟也言简意赅答着,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放下筷子时,赵荞忽然想起一事。
  “哦对了,行舟兄,你这回给行云传家书时,麻烦帮我提醒她个事儿……”
  岁行舟甚少见她说话吞吞吐吐,此刻见她话说一半就面露尴尬为难,久久无下文接续,当即也猜到三分。
  “在行宫时,陛下与帝君是不是问你玉龙佩的事了?”
  “对。虽说陛下与帝君都不是小气的人,可你知道,有些规矩没法子的,”赵荞很抱歉地叹气,“我无爵无封没官职,就是将东西借给朋友而已,被知道了也就挨顿训斥。不过,将御赐之物外借这种事可大可小,我怕拖久了被旁人知道要借机挑茬,虽不是多大麻烦,却也能免则免吧。”
  岁行云常年在北境驻守边关,无聊得很,就喜欢找各种材料随手雕东西玩儿。去年夏天岁行云给兄长来信,说花重金托人买了块团山河磨玉,怕贸然下手将材料雕废了,便想问问赵荞那里有没有这种材质的玉佩给她瞧瞧真正工匠的手艺,也好做个参考。
  刚好赵荞从昭宁帝那得的玉龙佩就是团山河磨玉,又是少府匠作司的皇家工艺,正是个绝佳参考样本。
  于是赵荞便将那玉佩借给了岁行云。
  虽然岁行云所在的大营就在赵荞此次要去的松原郡外五十里,但那是边境上的军机重地,她也知道自己不大可能见到岁行云的。
  “我明白,你是信得过行云这朋友才借给她,这么久了也一直也没开口催促过,”岁行舟向她执了谢礼,笃定承诺,“放心,待你回京时,我定将玉龙佩亲手交到你手上,绝不给你惹麻烦。”
  赵荞笑着点点头:“那就有劳行舟兄费心了。”
  为瞒玉龙佩的事,她还在帝君面前偷偷甩了口黑锅给贺渊呢。
  不过帝君那懒怠过问琐碎事务的散仙性子,这么小的事多半过耳就忘,肯定不会再去问贺渊的。
  唔,在路上时对贺渊好点,尽量不同他闹气。
  且不说别的,就冲他无辜且不知情地帮自己背着这口小黑锅,都该对他好点。
  *****
  国子学将在元月十七复课,骆易早早从沣南过来。
  骆易见贺渊伤势比年前好了许多,又听说陛下派了太医官陪贺渊出京寻访某个医家高人,过几日便要启程离京,便约出来吃饭,算是提前为他饯行。
  就这么好死不死挑中馔玉楼。
  就这么好死不死一进门就瞧见赵荞送花给岁行舟。
  那情那景,真让人不知该说点什么。
  反正表兄弟两个脸色都不太自然,沉默地跟着小二上了另一侧楼梯。
  进了雅阁落座,小二先唤人来给他们上了暖胃的甜茶,又等他们点好菜,这才退出去。
  待小二去传菜后,骆易不是滋味地低声道:“他送她一束海棠,她还他一捧玉兰?活像交换信物似的。诶七哥,你说,赵二姑娘为什么突然送花给别人?”
  虽他一直觉得七哥和赵二姑娘不合适,但……
  感觉此刻的七哥似乎面有菜青色。绿绿的。
  “不知道,”贺渊冰冷的眼神仿佛能将面前那盅热乎乎的甜茶冻到结冰,“这关你什么事?”
  骆易觑着他,小心又道:“那,七哥,她是不是打算不要你了?”
  “不知道,”贺渊端起甜茶盅,“这又关我什么事?”
  冷冷哼两声后,咕嘟咕嘟将那盅甜茶一口气闷个精光。
  骆易长这么大,还是头回见七哥如此不顾进餐礼节。
  他目瞪口呆片刻后,咽了咽口水:“七哥,你觉不觉得……”
  “能不要一直问我回答不了的问题吗?”贺渊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骆易倏地低头避开他的目射寒江,拿起小匙搅了搅自己面前散发着热气的浓稠甜茶,小声嘟囔:“我是想问,你就那么一口气喝光了,没觉得很烫吗?”
  “还好。”
  贺渊站起来,转身走到半敞的窗前,负手背对着表弟,偷偷吐出喉间火烫气息。
  馔玉楼的甜茶真是怪里怪气。不但烫,而且一点都不甜,颜色也不好看。


第28章 
  昭宁二年元月十五,宜:开市、入宅、动土、造屋;忌:入学、习艺、订盟、出行。
  辰时初刻; 旦行甘露; 天是藤黄色。
  京畿道口的枫杨渡码头; 粗衣短褐的人们肩挑背扛,搬着大大小小的货物在船舸与河岸之间穿梭。
  不少拎着行囊包裹的旅人站岸边,与站在船艄上揽客的船主讨价还价。送亲友远行的人们离情依依; 或不舍抹泪、折柳相挽;或强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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