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神经了-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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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分不言而喻。端木语一直握着我的手,叫我一定要坚强,我懵懵懂懂地应了,其实最该坚强的人,是他。
也即是那时起,我开始了装失忆,皇帝哥哥时候不多了,接下来朝局暗涌,我装失忆也是保命的法子。
后来我又跟着端木语去看了一眼皇帝哥哥。那时候皇帝哥哥拉着端木语的手,泪如雨下,说他没办法给端木语一个身份,愧对于他,而我知晓其中的原因,只默默地站在一旁。
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皇帝哥哥,皇帝哥哥将我手放到了端木语的手里,嘱托端木语要好好地照顾我,我心里涩涩的,想哭却哭不出来。我没想到第一次如此正式地握住端木语的手,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皇帝哥哥去了,下葬之时,我未能看到过程,就撑不住地晕了。
醒来时,我看到端木语趴在我的床头,哭得撕心裂肺,我拍了拍他的头说,不怕,还有我呢。
他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将我紧紧抱住,一直在喃喃自语。我也跟着默默流泪,不知能说什么。世事无常,人生苦短,身在皇家,命都得悬在脑袋上。
先皇归天,子嗣单薄的皇家,皇位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我的手上。
但我想,华妃——而今的太后,不会如此轻易将皇位,送到我这个外人的手上的。
果然,还未宣布登基,我就在饭食里发现了毒药。那时候的我,开始装疯卖傻,装作失忆,因此随便挑着一根银针放入食物里一看便知有毒与否。恰时那日端木语来寻我,一看到这有毒的饭,脸色大变,即刻冲去找了太后。
我偷偷地打晕了小太监,跟着端木语摸了过去,听到他在同太后厉声争吵,斥责太后害我的行为。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端木语同太后争吵,平日里他们两人见面不易,母子之间相处得不知有多融洽,没想到第一次争吵却是为了我。当时我的愧疚心更盛了,太后哭成了泪人,说她辛苦保下端木语,结果这儿子不争气,竟然连属于自己的皇位都不拿回来。
端木语却笑了,他说太后不懂他的心,说太后不知他压根无心皇位。那一日,太后气极,打了他一巴掌,他愣在了那里,最后拂袖离去,大殿里只剩下太后一人啜泣的声音。
之后几日,端木语但凡用膳时都会进宫,看我吃的东西无恙后,方会离去。他越是对我好,我越是愧疚。仔细想想,皇帝哥哥走后,我能一直活着,没有被人害死,都是他一直罩着我。
我试着远离他,这样避免他再为我付出,再同太后斗气。然而登基前一天,我装成小太监偷偷溜出君舒殿时,看到他在太后寝殿边的一个角落,偷偷地抹眼泪。看到我来,他就摆出了一个大笑脸,把我扯到怀中搓圆揉扁。
我问他:“最近是不是很累。”
他愣了愣,回以一笑:“累,不过再累我也值得,只要殊和你好好的。”
那时候我心中真不是滋味。我知道,他为了能让我继承这位置,其中一定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同太后以及太后背后的势力抗争了不少。
我试探性地问他:“其实我不是个好皇上的,不如你做罢,我做皇上一定会祸国殃民的。”
他就敲了我的脑袋,嗤笑我道:“装傻,你如此聪明,一定可治理好国家的,不怕,还有我呢。”
听到那一句“不怕还有我呢”的时候,我竟然想流泪了,这一句话,是当初我安慰他的,没想到这一回倒成了他安慰我。
我又装傻地说:“我不行的,我把皇位给你给你,我不要。”
他沉默了许久,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这天下,是先皇给你的,你不可不要。殊和,他们都不懂我,你呢。你可懂我想要什么,又为何想要。”
我怔住了,我怎么不懂,他想保护我,所以他不想要皇位。若是我没了皇位,我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正如当年,我的双亲一样。是的,正如他们一样,在事后被人无情地杀害,因为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只有死人才能瞒得住秘密。
可是,这皇位永远都是他的,我答应过皇帝哥哥,既然你不要,那便由我给你罢。但不是现在,是将来,你我都能保命的那一日。
我定定地看着他的脸,我笑了,我说:“你很累罢,辛苦了,想哭便哭罢。”
他抱着我放声大哭,只怕将这些日子以来为了我忍受的委屈以及承受的压力都哭了出来。那一晚,他吻了我,那是我们的第一个吻,感觉好奇妙,又好幸福。
他慢慢地变了,表面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内心却掩藏了许多我不懂的东西。后果,我即位了,即位当晚我偷偷去了太后的寝殿,果然在那见到了端木语。
他们又一次吵了起来,太后罚着端木语下跪,不住地打着他耳光,怒斥他不谋地位,还反过来压制他的娘亲。端木语却一直没有反驳,静静受打。直到太后打够了,抱着他哭泣的时候,他方摸了摸自己被打红的脸,冷笑着对着太后说:“在我十岁那一年,我被罚百杖,你只会哭着求情,而他却坚强地用五岁之躯替我挡下百杖。在大哥逝去后,你只会告知我要着手准备即位之事,尽快将皇位拿到手,而他却会告诉我,想哭便哭罢。这皇位我不会争不会抢,我只会替他守,直待我老去的那一日,你若想害他,便先从我的尸身上走过去罢。有他一日,便有我一日!”
那一段话,让我瞬间泪流,我何曾想到当年自己刻意安排的事情给他造成如此大的影响,之前不过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便让他立下今日的誓言。端木语啊端木语,我这一生亏欠你太多太多。
没多久后,他带兵出征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默默地扛起了国家的责任。而我这皇上,却只能默默地躲在他的羽翼下。
那一日,我身在城门之上,静静地看着他,在风过之时,那一面象征我天朝的旗帜拂乱了我的眼,那一身银色铠甲的他扰乱了我的心。我偷偷地离开了城门,找到了一件军衣,悄无声息地混进了军队里。而朝政,则交由老丞相处理。
跟着他在军队的日子,那是一个酸甜苦辣,我从未感受过军人的生活,穿来后锦衣玉食的我都有些受不住那严厉的军规,为此我还被罚了好几次。我一直在偷偷地看着他,看他展开地图言辞激烈地讲解,看他挑灯夜读军书,疲惫地揉眼,看着他同士兵们打成一片,吃着难吃的饭菜。
他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只因这一场战不仅仅是为了国家,还是为了他死去的大哥。上战场的时候,他骁勇无比,一剑而出,就是几个人的脑袋落地,出手毫不留情,那时候的他简直就像是一个恶魔,透支地燃烧自己的生命去斩杀敌人,他只攻不守,他只会杀人还是杀人。
我想他一定是疯魔了,多日来的压抑,只有这一刻才能释放。
我没有同他相认,默默地跟随着他,我不会武功不会上阵杀敌,只能挑着一把质量不怎样的枪,在阵营附近巡逻。
我一直这样默默地看着他,也听着他在无人的夜里,低声喊我的名字。
有些感情慢慢地变化,我对他的爱恋也越来越深。
后来有一日,我们冲到了敌方阵营,我无意中看到了善巢人侮辱我们天朝人的一幕,当时我就愣住了。身在二十一世纪长大的我,何曾见过这么恶心的场面,那些男人如此无情地施虐,不将女人当做人看,一时受惊,我人就撑不住了,也是因此我落下了看不了女人胸脯以及白肉的阴影。
也是那时,端木语发现了我,抱着我不知说出什么话。
当我再次从晕阙中醒来时,走到营帐外,便看到了端木语残忍地将那善巢将军凌迟的一面。那是我毕生见过最可怕的端木语,我原以为在战场上杀敌的他已是最可怕的了,没想到那笑着将人肉剜下来的他更显狰狞。
我当时看了很久,心脏都不知是什么感觉,好似停止了跳动,我还是忍不住恶心地吐了,再次晕阙过去。
当我醒来时,看到他就下意识地往后躲,他似乎很受伤,想摸我的手伸到半空就垂了下来,他给我掖了掖被角,什么话都没说,只叹了口气就出去了。
这一场战,打得极其顺利,天朝士兵因先皇驾崩之故,士气大增,一开战便将对方杀得片甲不留,溃不成军,打得不过几个月,善巢国便赔款投降了。
我们回皇宫的前一晚,我去找了他——这段时日,他生怕我见到他生厌恶,都不曾见过我。我随意找了一壶酒,就笑着对他说,来喝酒。
当时他惊愕的表情,让我觉得可爱非常,他应下了,接过我手里的酒,就带着我往外边去。
我那一晚喝醉了酒,不知想到了什么,莫名其妙就窝在他怀里哭了,我说端木语,你这一辈子就打算这么过么,什么都不打算争么。
他抱着我嗤嗤地笑了:“大仇得报,我心愿已了,余下的便是好生辅佐你,守护我天朝江山。”
我的泪越来越凶,这个人默默地为我做了这么多,这江山还是他替我守下来的,而我却什么都不会,只会给他添麻烦。我想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江山不止他一人守,我也要守。
那一晚,我主动吻了他,我想我一定是醉了,抱着他一直乱摸,老想同他有些进一步的进展,结果他似乎以为我醉酒乱性,此后就禁了我的酒。
那一年,我们都还很年轻,但又多了许多年轻人不该有的情感。
后来我们回宫了,他依然是他的摄政王,而我依旧做那个装疯卖傻装失忆的皇上。
当皇上的日子十分枯燥,加上我装疯卖傻,故意不管政事,使得我一日里无所事事,每日就在玩。可是这宫内啊,太冷清了。皇帝哥哥走了,端木语在王府,当年一块儿玩耍的小伙伴都不在了。最后我无聊得只能同小太监玩了,但也就是在同这些小太监的接触中,我慢慢地发现了一些古怪的事情。
我发现有个蒋姓的小太监,总是动作鬼鬼祟祟,每日里看人时,眼底好似有几分心虚,不敢同人对视。一到夜间,就总是出没在一些阴暗的地方。
我很肯定,他一定有问题。但现在我羽翼未丰,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童,我说什么话,别人都不会信,因此我只能忍。
我就这么忍着忍着,忍了几年。在这几年后,我暗中地培养心腹,收买人心,也因为各种因缘巧合我得到了戴青这个心腹。那时候的戴青还不过是普通的士兵,我慢慢地引导他该如何上位,如何在军中走关系。接着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做出了大成绩,被我破例拔擢成了将军,而他也对我更加忠诚。我一直将他视为哥哥看待,表面上君臣关系,但背地里,我常常偷溜出去找他喝酒。
端木语不肯给我喝酒,我就只能找他了。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同端木语感情以及身份的人,他曾经冷冷地跟我说,你同他不会有结果。
我愣了愣,忽然就笑了,是的,我同他没有结果,一旦他坐上皇位,我必死无疑,可是我无怨无悔,这一辈子我够窝囊了,我不能还看着心上人为我无悔付出,而我没有回报。
端木语,这江山不必由你来争来抢,我给你。这江山背后的毒瘤,我替你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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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老丞相辞官归隐,新丞相许犹接替他的位置上台。我第一眼见到许犹的时候,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总感觉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有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那时候开始,我就对他戒备了。
之后我暗中叫心腹明察暗访,渐渐发现有些被我忽略的真相浮出水面,譬如先帝之死,我越来越觉得事情诡异,越来越觉得这一切是有阴谋的,而这一切都同许犹这个人物有关。
十六岁那一年,我觉得时机成熟了,我去寻了太后,表明了我的立场,我说皇位我会让给端木语,但在这之前,我需要将毒瘤拔得一干二净,还给他一个清清白白安安全全的天朝。太后似乎也未想过我会变化那么大,经过深思熟虑后,应下了。
没了太后这潜在可能伤害到我的威胁,我终于可以放心地去做我想做的事情。由于我一直在装疯卖傻,所以众人对我的戒心不多,以致我很多事情做起来十分容易。
我第一个想到下手的,便是那个蒋姓的小太监。他具体有何问题我说不出来,但我既然要还端木语一个安全的皇位,那么便是一个小太监我也不能放过。
我叫了戴青入宫,我说我打算动手了,他话不多说直接跪下,表示忠诚,我说我需要你同我演戏,他颔首应下。那一晚,我故意同他聊天畅饮,喝得一身酒气,但我很清醒,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将酒给吐了干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