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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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可并不能说里面就一无所有了。而宋朝的库房中也并不只放金银铜钱。还有粮食和布匹。
就宗翰所知。在开封的户部大库中。现在还堆着一百多万匹绸缎和丝帛。在布料堆的最底层。有的丝绢还是熙宁年间积累下来的。已经被虫蚁咬的变成了粉末。
听宗翰这么一说。洛索恍然大悟:“对对对。这东西可比金银实用多了。我们就算拿到金银。不也要换成布匹和粮食吗。”他兴奋的“荷荷”怪叫。“***。一百多万匹丝绸。就算平均分配下去。一人都有十匹。到时候北归。还的携带其他财货。我只有两只手。这可怎么带回去呀?”
说到这里。洛索竟然有些发愁起来。
宗翰安慰他说:“到时候你再捉些女子。让她们背着走。”
“好办法。好办法!”洛索大喜。
“禀大帅。捉到一个宋朝大官。听他说是个宰相。”一个士兵走过来说。
第四卷 西望太行
第二百一十九章 弱国无外交
“宰相?”宗翰有些疑惑,没听说折彦质的亲征行营中有宋朝宰相挂职呀!自李纲被罢相之后,宋朝的宰相都是一群软蛋和胆小鬼,宗翰想不出又哪个相公能够干冒奇险跑前线来督战。
想不通归想不通,但他还是对这个冒冒失失跑到黄河边上的家伙感到好奇,“把他弄过来看看。”
等卫兵把耿南仲拖到宗翰面前的时候,宗翰已经向那个侍卫问明情况。耿南仲来的时候,随身还带着五十多个从人。一遇到宋军乱兵,随从也都跑散了,这家伙竟然傻楞楞地抓着一根节杖呆在空无一人的大营里坐等,叫嚷着要见宗望。
西路军的金兵本与东路军不和,见他喊着要见斡离不,心中大为不爽,上去就是一通拳脚,直打得这个家伙哭爹喊娘。
现在,耿南仲还满脸青肿,却挺直着身体,强作微笑地看着宗翰:“可是二皇子,在下乃大宋宰相耿南仲,奉皇帝之命,特来同您商议割让三镇一事。”
“割让三镇……哦,原来你是使节啊!”宗翰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了耿南仲一眼,突然放声暴笑:“耿宰相,耿相公,我叫完颜宗翰,不是斡离不。现在,三镇之中已有两镇在我大金手中,还需要你们来割?我也不杀你,还是快点回去吧,这个和议毫无意
听宗翰说自己不是宗望,耿南仲有些失望。他这次出城求和心中是千万个不肯,无奈皇帝盯得紧,他也知道事情也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这才骑了快马一路狂奔,终于在天黑前遇到了金人大军。
“原来是宗翰将军。”耿南仲听他说不是宗望,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不过,宗翰是也金人的统帅之一,议和一事同他说也是一样。
但是。看粘罕的意思好象丝毫没有退兵的意思。他强自一笑,硬着头皮说:“宗翰将军,三镇可并不只是三座城市。就拿中山来说,除了真定已经落到你们手中以外,可还有十来个县、镇、寨。河间那边的几座大城可都还有我大宋军队驻守。你们要想拿下那些城市,却也要化些功夫。这次我来见你们,随身携带有我大宋皇帝的割地圣旨。我这次来议和。若将军和二皇子退兵。我当随你前去河北,宣示皇帝旨意,让他们开城门交割人口和城池。此事于宋金两国有百利而无一害,还请将军应允,随我退兵去河北吧。|(*”
听耿南仲这么一说,宗翰有些动心。诚如耿南仲所说。河北的很多城市现在还在宋人手里,抵抗异常激烈。若真要用兵逐一拔除,要花很长时间。而且,河北实在太大了,金军这点人马若都撒了出去。立即就淹没在广袤的河北平原里。抚,那是不可能地,金军这次出击走一路抢一路,实行焦土政策。同汉人结下了深仇;剿,更不可能。到处都是敌人,按下葫芦浮起瓢。不知道要剿到什么时候。
若有皇帝的圣旨,又让耿南仲去招降。未必不是一个好办法。既然宋朝皇帝都不要他的子民了,城中的宋军还抵抗个屁呀?
宗翰沉吟半天:“这事情……找人带信给斡离不。大家坐在一起商量下再说。”这次攻打开封。宗翰以前在太原憋了一肚子火。急于在东京战场证明自己。主动请缨。带着西路军率先进攻。因此。现在地宗望大军还远远地落在后面。
耿南仲大喜:“如此甚好。我们且等二皇子来再说。看他意下如何?”说服完颜宗望耿南仲还是很有信心地。第一次开封大战时。从宗望地表现来看。此人并不是一个不好说话地人。而且。他好象只满足于金银女子。只要许于重利。再割让三镇给他。应该能够满足他地**。
可是。宗翰虽然动心。他手下地将士们却不高兴了。千里迢迢好不容易打到开封城下。现在却要空着两只手退兵。这不是犯傻吗?
“呸!”洛索突然朝耿南仲吐了一口唾沫。大骂:“你这个奸诈地汉狗。骗得了我家大帅。须骗不了我。”
他愤怒地将身上地大氅脱下。狠狠地摔在冰上。红着眼睛盯着宗翰。再顾不得上下有别。大声咆哮:“粘罕。俗话说。捏到手头地羊肉才能吃进嘴去。三镇遥不可及。难不成我们白忙乎了着一年。现在却要放弃唾手可得地开封回去?你要退兵是你地事。我却不走。自带我部兵马去打开封。”
洛索一发狂。宗翰身边地众将军也得大声吼叫:“对。三镇现在已经有两镇在我大金手中。本来就是我们地。用得着汉狗来割吗?我们要打东京。”
“粘罕,要走你自己走,我的军队不回去。”
“粘罕,你究竟是海东青还是麻雀?”
金国在拿下整个辽国之后虽然使用辽国的政治体制,可军队却还在使用松散地部落联盟式猛安谋克制。宗翰身为一军之统帅,有的时候却不得不考虑手下各部军队的利益。
这些部落首领们早就被东京这座花花城市给刺激得血脉贲张,只恨不得立即杀进城去大抢特抢,哪里还肯回去。对土地,这些家伙可没多大兴趣,只有金银女子才是他们的最爱。至于三镇割不割,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就算这些土地都尽归大金国,他们地财产也不会因此增加半分。
见宗翰想退兵,众人都是异常激奋,也顾不得宗翰面上不好看,齐齐大声反对。
宗翰见局面实在控制不住,立即大喝一声:“闹什么闹,我说过要退兵吗?”
众人安静下来。
宗翰冷笑着看着面色苍白的耿南仲,怒道:“滚回去,去对你家皇帝说。三镇本就是割让给我大金国地,也已经落到我女真人的手里,哪里有拿我们地东西来送给我们的道理?要我们撤退也可以,得把黄河以北地土地都割给我大金,我即退兵还朝。你们南人最是狡诈,相信不得。”
耿南仲身体一颤,以黄河为界,这样的条件已经触击到皇帝和大宋军民的底线了,这样的条件换任何一个人都不敢答应。他脸上还挂着洛索吐来的唾沫,却不敢伸手去擦,“将军,你不能这样啊!这样的条件,我大宋皇帝是不会答应的,能不能换一个。”
“去你妈的!”宗翰心中焦躁,怒道:“你当我这里是集市,来讨价还价?既然你们不肯答应这个条件,咱只有用刀子说话了。打下开封,莫说黄河以北,连你们的都城都是我大金国的了。”
“打下开封!”
“打下开封!”
所有人都在大声吼叫。
耿南仲大叫:“我要见二皇子,我要见二皇子!”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见宗望了。若宗望能看到第一次开封之战时的“情分”,此事或有转圜的余地。
宗翰轻蔑地看了这个可怜虫一眼,心中替他悲哀。弱国无外交,这一点在这个大宋宰相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至。他用鞭子指了指身后:“你要见斡离不,好,给你这个死心的机会。来人,给他一匹快马,让他自己去见宗望。”
“宗望会答应我的,一定会的!”耿南仲步履蹒跚地爬上马,大声说。
宗翰狠狠地给了他胯下战马一鞭:“不送!”
看到耿南仲狼狈的身影,众女真将军哄大笑:
“粘罕,好汉子!”
“宗翰,干得漂亮,老子服你了!”
“粘罕,不愧是我女真的海冬青!”
宗翰并不为众人的恭维而感到丝毫的兴奋,这些家伙都被东京城里的财物和女子刺激得失去理性了。开封,天下第一雄城,真那么好打吗?
“现在,东京城中还有多少守军?”他有些犹豫。
洛索依旧光着上身,“加上范琼部,一共六万人。除了范琼那支部队稍有些战斗力,其他都是临时征召的民夫。现在的东京可空虚得紧声,这支部队在山西就尾随着娄室他们了,辗转千里,最后却进了东京,若不是有他在,现在东京已经变成一座不设防的空城了。娄室他们在郑州固然挡住了西面勤王军队的来路,却也将范琼赶到了东京战场。
抬头向西方看了一眼,宗翰问:“娄室他们现在何处,可否抽调回东京战场?”
“他的大营设在郑州阳桥镇,手下各部正在抢洛阳各处的关卡。”洛索回答说:“不能将他们抽回东京战场。杨华的河东军来了……”
“什么……杨华来了!”完颜宗翰惊得身子一晃,良久才咬牙切齿道:“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他这是来送死的吗?河东军……河东军太可恶惨烈,还在欢呼的众人都是神色沮丧。
“不用怕,河东军才一万,我西路军五万多人。他杨华敢来野战,老子吃了他!”宗翰怒啸一声:“命令娄室收拢军队,紧守营盘,不许出战,把杨华给我挡住。等我腾出手来再去支援。”
宗翰露出雪白的牙齿:“传我军令,大军立即出发,连夜启程,务必在天明之前赶到开封。派人去对宗望说,让他给我快点,必须在明日晚间完成对东京的包围。”
第四卷 西望太行
第二百二十章 变化
怀州位于黄河北岸。南面三十里便是温县渡口。北面就是太行径。正好扼守在京畿与河东的咽喉上。当初。种师道负责京畿河防时。曾在此地囤积了大量的粮草辎重。到现在。城中还有一百万石粮食。至于其他诸如帐篷、箭支、被服之类军资。更是堆积如山。
“打。打死这个蟊贼!”怀州钤辖赵子清大声咆哮着指挥两个士兵用粘水的皮鞭狠狠地抽着前面那个士兵。
那个倒霉的士兵被剥光了衣服吊在梁上。已经被抽得遍体鳞伤。鲜血一滴滴落到地上。换成普通人只怕早已断气。可这个家伙长得实在太健壮了。一身黑亮的肌肉看得人心惊肉跳。他一边大声惨呼。一边哀哀地叫着:“赵将军。从年前到现在一年过去了。我西军就没得过朝廷一文钱军饷。我也有妻儿父母。一家老小可都指望着我呀!可怜我那瞎眼的老娘。饿得那张脸只剩一张皮了。将军。你太死心眼了。守着这么大一座仓库。弟兄们吃点拿点又怎么样?”
赵子清怒道:“小子。你倒嘴硬。这仓库是种帅留下来的。没有朝廷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动其中一分一毫。老子身为怀州钤辖。替军队和国家看着这座仓库。绝不会少了一粒粮。”
“种帅。哪个种帅?”那大叫。一边叫一边喷和血沫子。“种师道死了。种师中死了。种师闵也死了。将军。你醒醒吧。种家军不在过鞭。颤抖着手大叫:“种家军不会亡。不会……只要有一个种家军的士兵活着。种家军就不会消失!”他目中有热泪沁出:“种帅……我答应过种帅的。我……我打死你这个蟊贼!”
那个挨打的士兵也是满目泪光:“赵将军。你打死我不要紧。可是。你得替我们两千弟兄找一条生路呀。我们在怀州一呆就是一年。无钱无粮。朝廷不管我们。陕西也回不去。难道我们都要折在这里不成?”
赵子清高高举起鞭子。只觉得重逾千斤。怎么也落不下去。自从种家军覆灭之后。他也是一片迷茫。不知道该如何时候。前一段时间。朝廷又颁下圣旨。让各路勤王兵马还镇。可是。他守着这个仓库。怎么也走不了。军中地粮食一日少于一日。这两千残兵。眼看着就要饿死没心思管他这支军队。
有的时候。赵子清甚至想过是不是制造一起火灾。把这烫手的热山芋一把火给烧了。如果那样。自己就可以回关中想起种师道当初将这个仓库交给自己时的叮嘱:“子清啊。怀州仓库关系到京畿河防。千万不可大意。就算把部队打光。也得把怀州给我守住经驾鹤西去地老长官。赵子清就想哭。
种帅对自己那是恩重如山。三十年前自己不过是一个大头兵。就因为作战勇猛。被种帅一路提拔。到现在。竟然做了怀州钤辖。种帅走了。但他把这个仓库交给了我。怎么说也得帮他看好了。
想到这里。赵子清心一狠。正要将手中的鞭子落下去。突然。有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大声道:“父亲。不好了。城外有一队骑兵叫门。说是河东军的监军黄彦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