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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妾身由己不由天-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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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玦也想,可他做不到。
  在太师府那一夜,他迷迷糊糊,半梦半醒。
  此番才算真正尝到云雨滋味,原以为是一时新鲜,才会夜夜缠绵到天明。
  没想到两个月过去,他的兴致丝毫不输从前,反而越战越勇。
  只觉得怀里的美人儿,面红娇羞,柔弱无骨的模样……
  煞是可爱。
  比起白日里的镇定果断,聪慧狡黠,更平添了一分楚楚动人。
  叫他如何自控,不将她拆吃入腹……
  以至于次日一大早,太师府派人来送信,久久得不到接见。
  浣纱在寝室外头听了听,里头没有动静,想是正睡得香呢。
  古妈妈便把来送信的人叫了进来,问了问是什么事。
  若是实在要紧的事,那就只能惊扰沈风斓的好梦,把她叫醒听个主意。
  若是没什么要紧的,她这里听一听,回头告诉沈风斓便是。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倒是件大喜事!我们大少奶奶生了,是个白白胖胖的哥儿!”
  来报信的是个婆子,笑得满面灿烂,可想而知太师府现在的气氛。
  “是个哥儿?那太好了!”
  古妈妈也不禁笑了起来,又道:“快坐下喝口茶,我去禀报殿下和娘娘一声。”
  婆子依言坐下,端起丫鬟送上来的茶盏,喝了一口。
  晋王府里知道她是沈府的下人,又是来报喜的,个个态度都十分亲和。
  婆子不禁眉梢一挑,好香的茶!
  瞧瞧这茶水这待遇,便知道沈风斓在晋王府当家,所言不虚。
  不一会儿,古妈妈又回来了,手里还托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
  “这是娘娘请你带回去的礼,娘娘现在有些不得空,得了空一定亲自回府去看望大少奶奶,还有小哥儿。”
  古妈妈斟酌着语句,以沈风斓的名义说了这话。
  又将那红布揭开,里头是一对赤金蚩龙项圈,小小的很是精致。
  这在送新生儿的贺礼里头,算得是上等了。
  那婆子连忙起身接过,嘴里连连道谢,又夸赞沈风斓。
  “我们二小姐操持这么大的晋王府,自然是繁忙。我这话带到了,就不多打扰了,先回府回话去了。”
  古妈妈客气地将她送到二门外,转身回到天斓居,心中暗暗犯嘀咕。
  他们小夫妻两个恩爱是好事,这国孝期间同房的事,还是别让旁人知道的好。
  走到阁楼底下,才看见小衣和梅儿等人捧着铜盆,并一些帕子面皂等物。
  想着里头是已经起身了,便进去把这话回了一回。
  沈风斓果然异常欣喜,又埋怨古妈妈,怎么不把她叫醒。
  古妈妈面露为难之色。
  轩辕玦适时开口,“把你叫醒了,再等你梳妆打扮过去,那报信的婆子要等多久?这一等,岂不就知道咱们国丧期间……”
  沈风斓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当着一屋子丫鬟和古妈妈的面,他竟也没羞没臊地说起这个来。
  他不害臊,自己还要脸呢。
  忙把眼一扫室中众人,连同古妈妈在内,大家都低头盯着鞋面。
  好似地上有金子等着捡似的。
  沈风斓触电似的把手一缩,蹙着眉头瞪了轩辕玦一眼。
  他竟然趁她捂着他的嘴,在她掌心轻轻吻了一下。
  那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传遍全身,让她不由缩回了手,还要在丫鬟们面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轩辕玦笑得心情大好。
  这样逗弄她,看她面色微红又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格外有趣。
  “咳,咳。”
  沈风斓清了清嗓,“上回收拾库房的时候,不是收了一对赤金项圈出来吗?我说那上头的蚩龙很是特别,寓意又好,正好给大哥的孩儿出世做贺礼。”
  古妈妈办事一向妥帖,沈风斓说过的话,她从来没有记差过。
  她笑着应道:“老奴也记得娘娘说过这话,所以方才就取了出来,让那婆子带回去了。娘娘若是还想添补什么,得空回府看望时还可以再添上。”
  什么得空回府?
  她听了这个消息,恨不得现在就回府。
  只是国丧不宜宴客往来,连轩辕福昀都被禁在福王府,听说成日在府里闹着要见龙婉呢。
  她这个时候回太师府,能行吗?
  轩辕玦像是看透她心思一般,鼓舞道:“你若是想回府看看,趁着今日休沐,我陪你一起回去。放心吧,孩子出生是喜事,回门探看不算是宴客往来。”
  猖狂一些的府第,便是在国丧期间,也有偷偷舞乐宴饮的。
  换了从前的晋王,他一定会为了表示自己对卫皇后的不满,丝毫不遵守孝期礼仪。
  现在的他沉稳内敛了许多,不会再做那些张狂幼稚的事情了。
  沈风斓听了他的话,不禁一喜。
  “那就走吧,顺便把云旗和龙婉也带回去。他们两出生至今,还没有回过太师府呢!”
  尽管沈风斓曾经对沈太师,万分失望。
  在她的眼力,太师府毕竟还是她的母家。
  那里至少还有她的大哥,大嫂,小姨母……
  轩辕玦道:“慢慢来,虽然在国丧期间,毕竟是件喜事。也得稍微穿得鲜艳一些,又不违礼制的。”
  他在浣纱取出的衣裳里挑拣了一番,白色的像不吉利,鹅黄色的又嫌太明艳。
  最后挑了一件水蓝色的,接到手里给沈风斓看。
  这颜色既不犯忌讳,也略有些鲜柔明亮,衬沈风斓的气质正好。
  似天空一般宽阔疏朗,似流水一般多情缠绵。
  沈风斓不禁好笑。
  “殿下还记不记得,我随你头一回入宫那日,殿下打扮得珠光宝气,华彩熠熠。当时我劝殿下失宠了要打扮素净些,殿下说的什么?”
  看似是询问,倒不如说是揶揄。
  轩辕玦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回想起自己当初的模样,也觉得有些好笑。
  他老老实实地,模仿自己当时的口吻,还从鼻子眼里哼了一声。
  “头发长见识短,女人家就知道穿戴上留心。”
  大约是模仿得有些夸张,连沈风斓在内,众人都不禁笑了起来。
  浣纱和浣葛当时是听过这话的,一晃两年了,轩辕玦和沈风斓早就不是那时情境了。
  现在回想来,便是茶余饭后的笑料。
  沈风斓见他答得老实,勉强放过了他,不再揶揄。
  只道:“那殿下如今可知错了?”
  他是堂堂晋王殿下,一句嘴硬的气话,就要他认错道歉吗?
  当然不可能。
  而在沈风斓面前,他的什么不可能,也全都变成了可能。
  “是是是,斓儿说的对。这衣裳穿戴之事讲究得很,是本王从前目光短浅,将此误认为小事。”
  他说着还嫌不够,竟恭恭敬敬地朝她拱手鞠了一躬,认错十分虔诚。
  在她面前低下不可一世的头颅,这于他而言,一点负担都没有。
  反而甜蜜得很。
  沈风斓嗔他一声,“我去换衣裳,殿下等着罢。”
  晋王府的马车一路行去,马车里头,沈风斓和轩辕玦都穿了水蓝色。
  一个长裙翩然,纱缎层层叠叠,柔美而不失雅致。
  她身上一应首饰都取了,只头上斜斜插着一根雪白的珠钗,鸽卵大的母珠微微垂下几粒小珠。
  小珠垂到耳畔,远远看过去,还以为是珍珠耳坠。
  轩辕玦的水蓝直裰就简单许多,上头绣着暗色的蟒纹,发上束着同色的发带。
  两人从马车里下来,太师府门外迎接的下人,都像是被晃了眼。
  似这般神仙眷侣,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沈风楼亲自在门外迎接,饶是见惯了这两人的盛世容貌,依然愣了愣才走上前。
  奶娘抱着云旗和龙婉,从后头的马车出来。
  人还没到眼前,直喊着“大舅舅”的奶声便传了上来。
  沈风楼忍不住改了脚底的方向,朝云旗和龙婉迎上去,两边手一手一个地抱在怀里。
  他身形高大,同时抱着两个小娃儿,一点也不费劲。
  “大舅舅,大舅母是不是生了小表弟?”
  “大舅舅,小表弟叫什么名字?”
  “小表弟长什么样子?”
  ……
  两个孩子七嘴八舌,一个比一个问题多。
  沈风楼好脾气地一一回答。
  “是小表弟,长得红扑扑的,过两天才能看出样子。你们一会儿进去就看见了。”
  沈风斓趁机,连忙催他们进去。
  “别缠着舅舅问了,先进去看看大舅母和哥儿。”
  木清华不在沈风楼原来的院子,而是在离正房较近的那个小院。
  也就是,柳姨娘曾经住过的小院。
  这里离正房近,人手多,小陈氏又能常常关照到。
  据说这处院子日后,是要给哥儿做书房用的,眼下正好用做产房。
  轩辕玦不便进入产房,沈太师便把他请到了正房,他自己和沈风楼陪客。
  沈风斓则跟着小陈氏进了产房,她小腹微微隆起,身孕也有四个月了。
  沈太师不让她操劳木清华的事,她执意要出力,说是正好学点经验,日后自己生产才不怕。
  两人走进内室,看到木清华仰面躺在榻上。
  她面色红润,看起来精神颇好。
  “大嫂嫂,身子可还好么?瞧你这脸白里透红的,想来是不妨事。”
  沈风斓笑着在床边坐下,不一会儿,奶娘便把襁褓中的婴孩抱了来。
  木清华笑道:“这屋子里地龙烧得那么热,面红还不都是熏出来的。”
  眼看都开春了,这屋子里还烧着地龙。
  可见太师府对这个孩子多重视,小陈氏和沈风楼等人,又是何等爱护木清华。
  她说着,又问沈风斓,“云旗和龙婉怎么不见?”
  “晋王殿下带他们去正房了,一会儿父亲见过了,就带他们来看你。他们听闻大嫂嫂生了哥儿,比我还高兴呢,一下车就缠着大哥问东问西。”
  沈风斓一面说,一面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孩子,轻轻拍了两下。
  刚出生的孩子,眼睛还闭着,皮肤又皱又红。
  沈风斓也是看过云旗和龙婉,才知道新生儿都是这样的。
  果然,木清华道:“唉,我的哥儿要是有云旗一半好看,那就好了。”
  她这也是头一胎,对新生儿的事没经验。
  小陈氏虽是婆母,自己也是头一遭有孕,比木清华还要懵懂。
  沈风斓不禁噗嗤一笑。
  “嫂嫂别担心,云旗刚出生的时候,还没有哥儿好看呢。这孩子刚生出来,都是这么皱皱的。云旗和龙婉还是双生,又小又皱。”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现在回想起,还觉得惊奇。
  那样两只皱巴巴的小猴子,怎么一眨眼,就变得这么漂亮这么可爱了。
  “是真的?”
  木清华还有些不敢信,小陈氏也一脸好奇。
  一旁的奶娘忙道:“二小姐说的是真的,再过两日看,哥儿就出落得粉雕玉琢了。”
  有经验的人都这么说,木清华这才露了笑容。
  沈风斓又问:“可给哥儿起了名不曾?”
  小陈氏道:“老爷给起了名,说是单名一个省字,等洗三的时候就上族谱。”
  沈省。
  这个省字不是节省的省,而是五日三省吾身的“省”。
  代表反省之意,也是修善自身德行的美好寓意。
  给孩子做名字,的确不错。
  沈风斓却从其中,听出了些许不一般的味道。
  反省?
  沈太师这一辈子,刚愎自用,最重名声,甚至自私自我。
  他何尝有过反省?
  临到老来,得了这个娇贵的嫡长孙,却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这代表的,是他自己的反省吧?
  小陈氏在沈太师身边,时日已经不算短了,自然能领会他这一层意思。
  她也知道,沈风斓聪明绝顶,必定能想透这一层。
  出了产房之后,她便拉着沈风斓,悄悄咬起了耳朵。
  “你父亲年纪也大了,性子和从前也有所改变了。他从前待你苛刻,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这种转变不单是因为年纪,不单是因为小陈氏有孕,引起的心境变化。
  也因为晋王在朝中得势,而沈风斓明摆着将是正妃,云旗和龙婉两个孩子前途无量……
  沈风斓没有把这些说出来。
  都是一家人,说得太过清楚了,反而伤感情。
  既然沈太师现在肯善待她,看在沈风楼的面子上,她也不会耿耿于怀。
  只是要做到轩辕玦和龙婉那般,父女亲密无间,那是不可能的了……
  “小姨母放心,父亲便有千般不对,那也是我父亲。再说了,还有你和大哥大嫂在,我便是看着你们的面子,也不会心存怨怼。”
  小陈氏连连点头,又是欢喜,又是感叹。
  像沈风斓这般,明明聪慧得什么都看得穿,却不揭破让大家难堪的人。
  真是又让人敬佩,又叫人怜惜。
  怪不得她当初那样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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