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由己不由天-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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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云旗和龙婉在院中滚雪球,玩得不亦乐乎之时,也察觉了不对劲。
“娘亲,大哥哥为什么都不来了?”
龙婉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奶声奶气地问沈风斓。
沈风斓正裹着厚重的披风,坐在廊下的玫瑰椅上,看他们玩雪。
被龙婉这么一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龙婉想大哥哥了吗?”
要是平时她这么问,龙婉定会一脸嫌弃道:“哼,谁想他了?”
可这一回,轩辕福昀好几日没来了,龙婉诚实地点了点头。
轩辕玦福昀想来,只怕福王和福王妃也不敢让他来。
眼下晋王府是多事之秋,福王府自顾不暇,哪里敢沾惹他们呢?
“是有些想。上一回大哥哥说,很快就要下雪了,到时候一起打雪仗。”
现在雪下了好几日了,轩辕福昀还没来,龙婉便有些着急了。
云旗见状,也不推雪球了,走上来安慰龙婉。
“大哥哥过几天就会来的,娘亲也想爹爹了,别惹娘亲伤心好不好?”
云旗这么一说,龙婉立刻笑了起来。
“龙婉也想爹爹了,娘亲别伤心,呼呼。”
说着抓着沈风斓的手,给她搓着热气。
沈风斓看向云旗,云旗睁着一双大眼睛,朝她慧黠地一眨。
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
“乖,过几日爹爹就回来了,大哥哥也会来的。等你们周岁礼的时候,大家都会来的,好吗?”
她说完这话,情绪又有些低靡。
再过十日便是年关,也是云旗和龙婉的周岁礼。
也不知道轩辕玦,能不能及时赶回来……
而晋王府在沉寂了几日之后,又变作了喧嚣。
“娘娘,京兆尹府派人来了!”
莫管事急急忙忙,赶到天斓居来禀报。
沈风斓一听京兆尹府,下意识想到了詹世城。
而后才反应过来,詹世城还在北疆,现在的京兆尹府是少尹管事。
“京兆尹府的人来做什么?”
沈风斓将绣了大半的肚兜放下,略松了松筋骨。
莫管事道:“说是有个江洋大盗进了晋王府,他们要进来搜捕。”
沈风斓几乎是瞬间会意,眉头立时蹙起。
“放肆,晋王府也是他们想搜捕,就能搜捕的地方?”
“老奴也是这么回的,可带头的人是平西侯的世子,他不依不饶的……”
莫管事显得十分为难。
“平西侯世子?就是那个在秋猎时,故意和我大哥抢猎物的,那个汪杰人?”
“正是。”
沈风斓不禁一笑,这么快就成世子了。
也是,平西侯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了,世子的位置迟早是他的。
“他是平西侯的世子,怎么参和上了京兆尹府的事?”
“娘娘有所不知,平西侯给他奏请了世子之位,圣上便交了差事给他历练。因为京兆尹詹大人去了北疆,便让他到京兆尹府中当差了。”
沈风斓点了点头,“平西侯府能有什么好东西?看来,来者不善。陈墨——”
她朝红妆道了一声,红妆会意地跑到窗外,高声呼喊。
“陈墨!”
很快,一道身影飞进了窗子。
“娘娘有何吩咐?”
陈墨看都没看红妆,只是朝着沈风斓一拱手,面无表情。
“你带人去见那个汪杰人,告诉他,晋王府的安全自有侍卫来保证。若是搜到江洋大盗,即刻送往京兆尹府,不必他们亲自来搜。”
“那他要是执意要搜呢?”
沈风斓一手撑在桌上,托着腮,一脸无辜。
“他若是执意要进,那就狠狠地揍他!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看看,就算晋王殿下不在府里,晋王府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闯的!”
长公主要硬闯也就罢了,汪杰人算什么身份,他也配?
若是这一遭不给他打服,日后什么人都来晋王府寻衅,她还能不能安生过年了?
杀鸡儆猴,今日就拿汪杰人这只鸡开刀!
“是!”
陈墨领会其意,飞出窗口,打了一个呼哨。
红妆忙赶到窗边看,只见府中的暗卫瞬间集结,侍卫们也都朝府门处涌去。
她使劲把头探出去,恨不得亲眼看看。
今日,必是一场好戏。
莫管事反倒有些犹豫,“娘娘,前几日抗旨那事……如今再把平西侯的世子打了,岂不是更加惹人忌惮吗?”
“你以为我们处处容忍,他们就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沈风斓头也不抬,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茶盏。
“莫管事要是担心,便亲自去看看吧。免得陈墨他们一时兴起,闹出人命就大了。”
一听人命二字,莫管事吓得睁大了眼,连忙赶下楼去。
红妆在后头哈哈大笑。
“这个莫管事什么都好,就是胆子未免小了些,什么都怕。”
浣纱白她一眼,“胆小总比胡闹的好,咱们两个主子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再配上你这种胆大的奴婢,岂不真闹翻了天?”
浣纱这话说得,沈风斓都不禁笑了起来。
“正是这话,所以浣纱是我身边最离不开的。有你在,也好时时劝劝我这性子。”
浣纱被她说得不好意思起来。
红妆道:“浣纱姐姐,那娘娘让陈墨去打人,你怎么不劝了?”
浣纱低头想了想,忽然一脸严肃。
她认真道:“汪家的人,欠揍。”
于此同时,陈墨到了府门之外,果然看见汪杰人一脸嚣张地往里闯。
他是平西侯世子,平西侯府只剩这么个独苗了,守门的侍卫都不敢动手阻拦。
眼看他就要闯进府来,幸好陈墨及时带人赶到。
见着陈墨一脸麻木的杀气,汪杰人等人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
“混账东西!”
陈墨没理会汪杰人,先训斥起了守门的侍卫。
“就这么几十个京兆尹府的差役,你们都拦不住?晋王府养你们,是摆设好看的吗?”
一个侍卫咬了咬牙,“大人,不是我们拦不住这些差役,而是……”
“是因为本世子在,他们不敢阻拦。”
汪杰人得意地抢白,一双鹰眼透出轻浮的得意。
陈墨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侍卫们。
“你们是晋王府的侍卫,就要有晋王府的气势。除了圣上贵妃或是长公主,这些人拦不得,还有什么人你们拦不得?”
换言之,还有什么人比晋王殿下高贵?
那些侍卫一听这话,脊背不自觉地直了起来。
因为晋王殿下不在府中,沈侧妃抗旨,使得他们没了往日的精气神。
如今被陈墨这么一提点,个个又振奋了精神。
他一向话少,难得多说两句,倒比话多的管用。
陈墨这才转头,看向汪杰人。
“世子,有何贵干?”
汪杰人又拿出那一套,不知是真是假的说辞。
“京兆尹府的差役追踪一个江洋大盗,有人看见,那个大盗潜入了晋王府。为了保护晋王府的安全,本世子特意带人来搜查。”
“原是如此。来人,立刻在府中搜查,是否有江洋大盗。若是搜出来,立刻捆了送往京兆尹府。”
陈墨大手一挥,立刻被汪杰人拦住。
“哎哎,慢着!本世子带了几十个差役来,让他们搜就行了,不用你们来。”
“那怎么行。”
陈墨看着他,面无表情道:“晋王府是何等地方,由得你们胡乱搜么?”
汪杰人等的就是这句话,眼中闪过狡狯的光芒。
“不让我搜?莫非你晋王府,是要包庇江洋大盗?!”
陈墨才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只是朝一旁让了让。
“不让搜就是不让搜,有本事,你就硬闯试试。”
他都侧身让道了,这分明是鼓励汪杰人硬闯。
要是这样他都不敢进府,那岂不是要被京兆尹府的差役们,笑掉大牙?
汪杰人眯起了眼,仔细打量陈墨的神情。
“本世子要是硬闯,你待要如何?”
陈墨依旧面无表情。
“你敢进来,我就揍你。”
“哈哈哈!”
汪杰人大笑了起来,“本世子是堂堂的平西侯世子,你敢?”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陈墨好整以暇,似笑非笑。
那副嘲讽的神情,看得汪杰人恨得牙痒痒。
他便朝身后一挥手,“来人,都给我进去,务必搜到那个江洋大盗!”
说罢抬脚便往里闯。
陈墨双手抱胸,腰间佩剑纹丝不动。
一直到汪杰人走过他身旁,他都没有反应。
汪杰人心中一喜,看来这个一脸杀气的侍卫,也就是嘴上说得厉害罢了。
他一脚迈过府门的门槛,待整个人都入了府,陈墨忽然身形一动。
所有人都没能看清动作,只见汪杰人整个跪在了地上。
伴随着咔嚓一声,那是骨骼碎裂的声音。
陈墨站在他身旁,淡淡道:“我说过了,你敢进来,我就揍你。”
他必须在晋王府的门槛里头揍他,这样才是师出有名。
就算平西侯闹到圣上跟前,那也是汪杰人擅闯王府在先,陈墨正当防卫在后。
他是圣上亲自为晋王挑选的暗卫,职责就是保护晋王,守卫晋王府。
有哪个人敢说,他出手有错?
汪杰人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陈墨一脚飞踢,将他踹到了大门上。
他的背重重砸到门上,方才被踢碎的腿骨移位,越发疼痛起来。
“快救我,你们还愣着干嘛?!”
汪杰人大呼小叫,而他身后那些京兆尹府的差役,却站在门槛外不敢进来。
有汪杰人做前车之鉴,谁还敢把脚踏进这门槛?
故而汪杰人离他们只有两步之遥,却没人敢上前扶他。
“帮他们一把。”
陈墨朝侍卫们说了一句。
众人不禁露出笑意,两个侍卫上前,将汪杰人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
而后,丢出了晋王府的门槛之外。
许是丢的力气有些大,汪杰人一路滚下了门前的台阶,摔得鼻青脸肿。
他身后跟着一群差役,都没能挡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滚下去。
那个场面,怎么看怎么滑稽。
莫管事远远站在后头,见陈墨没有继续追打,这才放了心。
不要闹出人命就行,震慑他们一番,也好。
汪杰人被打断了腿,此事一传,那些有心要寻衅的人,也都消了这份心思。
晋王府一如往常,将大红的年画贴了起来。
红艳的窗花映照着窗外白雪,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深居府中,时不时的就能听见,附近府邸传来的爆竹声。
那想来是别人家的孩子正在玩耍,声音远远地传来,并没有那么吓人。
反而平添了一分趣味。
云旗和龙婉头一次听见这动静,都觉得十分有趣。
沈风斓便命人去外头采买了些来,让小厮们在院外放着玩。
啪的一声,两个孩子备吓得睁大了眼。
距离太近,这声音就大得太吓人了,并不适合他们这个年纪玩耍。
正要让小厮们收起来,便听得一声嬉笑。
“哥儿和姐儿才多大年纪,你就给他们玩这个了?”
竟是陶氏的声音。
沈风斓欢喜地迎出去,果然是陶氏来了,却是孤身一人。
她往常来晋王府看沈风斓,总是带着小陈氏和木清华的,今日却反常地一个人来了。
“舅母,怎么小姨母和大嫂嫂没有一同来?”
陶氏一面坐下,一面笑道:“你大嫂嫂的肚子一日大似一日,不便走动。眼下年关将至,你小姨母也有诸多事务要忙。况且……”
她神秘地笑了笑,“你小姨母也有了,不过才两个月,可不能往外传。”
“小姨母有了?”
沈风斓大喜过望。
小陈氏虽然出身好,又年轻美貌,省得沈太师之心。
但她到底是个继室,年纪太轻,反而显得压不住底下人。
如今有了个孩子傍身,那日后在太师府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
沈风斓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你父亲老来得子,这心情一好,倒是去圣上跟前很替你求了一番情。若非如此,平西侯只怕还要不要脸地闹到皇上跟前去。”
沈风斓听她提及此事,怕陶氏责怪自己任性妄为,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她抓着陶氏的衣袖,不禁摇了摇。
陶氏嗔道:“你也知道怕了?抗旨不尊的时候,怎么就不怕?”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害怕,该如何处事便如何处事。难道因为那是圣上,就违逆自己的本心,不守原则吗?”
陶氏轻轻捂住了她的口。
“舅母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提前同我打个招呼才是。”
定国公和陈执轼都不在府中,她后知后觉,才听闻沈风斓抗旨之事。
当即吓出一身冷汗,忙命人更衣,便要进宫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