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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吾家艳妾-第69部分

小说: 吾家艳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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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芩被青山说动。她确是很想念秦氏和苏老太太等人。
  苏芩提裙,踩着马凳下马车,进了苏府。
  苏府内悄静无声,堆雪成霜,红纱笼灯漫照。氤氲暗色顺着房廊蔓延,四处喷涌而至,苏芩有种被压的喘不过气的感觉。
  “姑娘回来了。”大丫鬟如安提着灯笼从前头行来,带开一层亮色。苏芩瞬时觉得连呼吸都顺畅了。
  如安领着苏芩穿过房廊,进厢房。绿芜将早已睡着的苏蒲抱到暖炕上,披了被褥,然后又替苏芩倒一碗热茶。
  苏芩吃了茶,褪下身上大氅,迈步进里间。
  秦氏带着抹额,头发未梳,正靠在床头喂奶。一旁苏博端茶递水的伺候。屋内弥散着红糖水的香甜味。
  “母亲,父亲。”苏芩双眸微热,急匆匆的进去行了一礼。
  “姀姀回来了?”苏博一脸惊喜的唤完,然后突然捂嘴。
  秦氏瞪一眼苏博,将怀里的小婴儿换了个方向。小婴儿嘬着奶,吃的欢畅。
  “我来瞧瞧小弟弟。”苏芩笑着上前,俯身看一眼正在吃奶的小弟,评价道:“长的真丑。”
  秦氏娇嗔一眼,“还没长开呢,待过些日子长开了就好看了。”苏博和秦氏长的都不丑,单看苏芩和苏蒲就能知道了。
  秦氏满眼慈爱的看着怀里的小婴儿,心中叹息一声,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于秦氏而言,其实她对苏博一直是有愧疚的。因为十几年了,她并没有为苏博诞下一子。苏博说着不介意,身边也不纳妾抬姨娘的,但秦氏看在眼里,心中越发自责难当。如今这小娃娃的出生,可算是替秦氏圆了念想。
  苏芩在苏府呆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准备去陆府,却不防绿芜跌跌撞撞的冲进来,面色惨白道:“姑娘,不好了。”
  “什么事?”苏芩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发,听到绿芜的话,微一偏头,将手里的珠钗往发髻上一插。
  “奴婢听说,听说……”绿芜站定在苏芩面前,大口喘气,欲言又止。那豆大的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根本就停不下来。
  “听说什么?”苏芩起身,整理一下衣襟,看到这副模样的绿芜,奇怪道:“怎么哭的这般厉害?可是受欺负了?有话就快些说,别吞吞吐吐的,我还要赶去陆府呢。”
  “姑娘,别去了……”绿芜抹着眼泪珠子,喃喃出声。
  苏芩蹙眉道:“你说什么?”
  绿芜“扑通”一声跪下来,低着头,声音哽咽道:“大爷他,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不在陆府?那在哪里?皇宫里头吗?”苏芩看着绿芜跪在地上,一副抽抽噎噎恨不能哭死过去的模样,心下越发烦闷道:“不在陆府就不在陆府,值得你大呼小叫什么。去看看你家大爷现下在哪里,咱们坐马车过去。”
  “姑娘。”绿芜伸手,拽住苏芩的裙裾,摇着头,泪如雨下,“三日前,大爷已经在午门,被斩首了。”
  苏芩霍然瞪大一双眼,怔怔看向绿芜,然后突然笑道:“绿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绿芜泪流满面,双眸通红,整个人抖的不能自己。
  “姑娘。”红拂跟着进门,跪在绿芜身边,也是哭肿了双目。“奴婢们并没有欺瞒姑娘,这事早就已经传遍整个皇城了。除了咱们苏府闭门谢客不知,其余的府邸,早就,早就……”
  “不可能的。”苏芩的面色很平静,她站在那里,垂眸看向绿芜和红拂,声音轻柔道:“陆霁斐不可能会被斩首。”
  “姑娘。”红拂哽咽着声音道:“五日前,冯公公在大爷的府邸搜出一份通敌叛国的罪证来,立时就将大爷下了大狱。大爷在狱中服毒未死,被冯公公禀告陈太后,由郴王和夏次辅监斩,于三日前,在午门斩首。那日里,所有人都看到了,不会有错的。”
  “不可能。”
  不管红拂和绿芜怎么说,苏芩便只一味的重复这三个字。
  “姑娘。”红拂死死抱住苏芩的腿,“姑娘,如今陆府树倒猢狲散,大爷犯的是通敌叛国的谋逆大罪,您不能去呀。”
  “放开。”苏芩红着眼,冷声道:“他便是真的死了,我也要去替他收尸。”
  “姑娘。”绿芜也上前来,一把抱住苏芩的腿,死死将人拽住,“您就算不念着奴婢们,也要念着整个苏府呀。陈太后格外开恩,赦免陆府其余人等死罪,只拿了大爷开刀,可若是如今您自个儿冲上去,难免会惹得陈太后不满。”
  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如今的陆府,谁还敢去帮衬。
  陆霁斐一倒,冯宝势大,陈太后并郴王等人趁机揽势,形成冯宝、李太妃与其的对立格局。
  但冯宝惯是根墙头草,因此失了陆霁斐的李太妃与小皇帝,地位岌岌可危。而直到如今,李太妃才知道陆霁斐所言:唇亡齿寒之理。只可惜,为时已晚。
  “姑娘,夏次辅来了。”户牖处,传来如安的通报声。
  苏芩霍然抬眸,双眸浸着泪珠,却锐利如刀。
  作者有话要说:  疯狗:我还会回来的!


第69章 
  房廊下; 风雪漫天。苏芩披一件狐白大氅,立在户牖处; 身姿窈窕纤细,盈盈如娇花。身旁站着身穿飞鱼服的夏达。
  四爪蟒袍飞鱼服; 熟悉的衣服,熟悉的面料,苏芩甚至能在心中勾勒出上头的绣纹图样。但那个穿的人; 却已经不是她熟悉的人。
  物是人非; 不过如此。
  “姀姀,我是为了你。”夏达伸手; 欲触苏芩藕臂; 却被苏芩霍然挥开。
  苏芩转身,眸色泛红,眼尾上挑,脸上露出厌恶,“为了我?夏次辅;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 你是为了我; 还是为了你自己。”
  话罢; 苏芩嗤笑出声,盯着夏达身上的飞鱼服冷嘲道:“我倒是忘了; 如今应当是要称呼你为夏首辅了。踩踏着旁人的尸首残肢往上爬,夏首辅真是好手段。”
  夏达身体一颤,双眸定定的看向面前的苏芩; 双手掩在宽袖内,暗暗攥紧。
  “我当首辅,便是踩踏着旁人的尸首残肢往上爬,那陆霁斐当首辅,就仁义了吗?”
  这是头一次,夏达如此声嘶力竭的在苏芩面前说话,他瞪红了一双眼,神色有些可怖。
  苏芩并不惧,她的眸色冷若冰霜,犹如寒冬最阴暗的深潭。“夏达,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夏达了。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啊,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就是因为……眼前的人吗?
  夏达的眸色陡然一痴,他慢吞吞的伸手,欲触苏芩那张艳媚面容,却不防垂花门处传来一阵急喊声,“惟仲!”
  夏达一怔,惶然收手。
  朱丽月提裙,自垂花门处疾奔而来,一路顶着风雪,面颊被吹得通红。她站定在夏达和苏芩之间,眼睛微红,喘着气,声音放软道:“惟仲,天色不早了,我来接你回去。”
  夏达厌恶的一摆头,“不必你接。”
  朱丽月眸色一黯,她转身,看向苏芩,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笑道:“这是请柬。请苏三姑娘前来参加我与惟仲的婚事。”
  苏芩还未说话,一旁的夏达却突然爆呵出声,“朱丽月!”
  朱丽月白着一张脸,看向面色狰狞的夏达,软声软语道:“惟仲,你难道不想请苏三姑娘前来参加我们的婚事吗?”
  夏达怒瞪着朱丽月,额角处青筋绷起。
  此次能将陆霁斐扳倒,镇国将军府确是出了不少的力。但夏达没想到,朱丽月会如此得寸进尺,她明明与他说过,并不会妨碍他,亦不会干涉他,他才会答应与她成亲。
  “我就不去了。”苏芩斜睨两人一眼,缓慢开口,语调软绵绵的透着冰寒,“在这里提前恭贺夏首辅和朱姑娘白头偕老。”说完,苏芩转身,径直入了主屋。
  衣袂翩飞,甜香盈盈,但背影却透着蚀骨的寒。
  夏达站在那里,直至看不到那个倩影,还在抻着脖子往里探。
  朱丽月咬唇,伸手去牵夏达的手。
  夏达将其猛地一甩开,咬牙道:“朱丽月,我为何答应娶你,你我心知肚明,你别指望我会如何待你。”
  朱丽月抬眸,双眸盈盈泛着泪光,“惟仲,我不指望你如何待我,只要你呆在我的身边,我就知足了。”
  “呵。”夏达冷笑出声,甩袖就走。
  朱丽月急急追上去,她低头攥着自己手里的那张鎏金艳红的双喜请柬,眸色黯淡。
  一开始,她觉得只要能远远看上一眼,她就能知足。后来,她又觉得只要能站在他身边,她就能知足。现在,她发现人的野心真的不能用知足来形容。她期盼着,能得到那个人的心。
  ……
  阳春三月,大地回春。万物复苏,春暖花开。
  陆霁斐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整个皇城尚沉静在过年的热闹余韵中,只有苏府门前挂着两盏白灯笼,飘飘悠悠的随峭风摇曳,透出一股凄凉孤寂。
  “姑娘,今日天色这般好,您要不要出去走走?”绿芜掀开帘子进来,看到面无表情懒在榻上的苏芩,脸上一阵心疼。
  自大爷走了后,自家姑娘便就是这副模样,仿似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身形也瘦了不少,看的直教人心疼。
  “青山呢?将他唤过来。”苏芩撑着下颚,目光顺着槅扇往外看去。
  中庭内已不显大雪压松之态。冷阳初霁,早春已到,新一茬的嫩芽从湿泥里钻出来,舒展着身姿,鲜嫩到娇翠欲滴。明明是一派生机勃勃之相,但苏芩的眼中,却如一滩死水般静寂。
  苏芩换了个姿势,觉得手有些麻。她起身,只着一件外袍,青丝未束,抬手将挂在槅扇上的芦帘更往上卷了卷。
  呼啸峭风顺着槅扇往屋内吹,夹带着阵阵生涩寒意,驱散了苏芩心头的阴霾。
  绿芜引着青山进来,看到立在槅扇前半闭着眼眸的苏芩,赶忙道:“姑娘,外头的天还冷着呢,您当心冻坏了身子。”
  “无碍。”苏芩冷淡的吐出二字,转身看向青山。
  青山立在那处,看着面前的苏芩,深深的作揖。
  “绿芜,你先出去吧。”
  “是。”
  屋内只剩两人,苏芩提裙坐回榻上,端起茶案上的凉茶轻抿一口,眉心微蹙道:“办好了吗?”
  “是。礼部尚书已辞官归乡。”
  苏芩单手托着茶盘,右手抚着茶面,纤细指尖带着一抹粉嫩,拨开茶面上的茶渍。清冽茶水顺着那指尖卷出涟漪。细嫩的幼芽贴在美人指腹处,轻轻磨蹭。
  美人戏茶,说不出的好看撩人。
  青山将头垂的更低。
  “文渊阁内,你们有人吧?”苏芩轻启粉唇。
  青山一愣,而后道:“是。”
  “听说文渊阁内新来了个大学士,叫高俊。貌不副其名,容状短小,其貌不扬,但曾一座皆惊,才华绝伦。”
  “是有这么一个人,但脾气古怪的很。”青山犹豫道:“小主子是想将其收归名下?”
  如今的苏芩,也在苏府内养了些食客,只是这些食客千奇百怪的,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姑娘家在胡闹。
  “送个帖子过去,就说今日午时,邀高大学士,在紫藤阁内一聚。”
  “是。”青山躬身去了。
  苏芩静坐在那里良久,然后才起身,换衣准备出门。
  ……
  紫藤阁是皇城内有名的酒楼。常能在里头看到达官显贵,皇亲国戚的身影。
  苏芩头戴帷帽,趴在窗户边,透过面前的纱幔,看到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才不过一月,那个江陵城内的少年英才,那个被称为传奇的陆霁斐,已经从人们的视线中淡去,甚至没有人会刻意提起他。偶想起,也只会觉得可惜,那么一个如匪君子,竟会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来。
  “哎,听说了吗?今日项城郡王府的世子进城,特来为陈太后献寿。”身旁路过一群公子哥,摇着竹骨扇,仰着脖子高谈阔论,只为引得那窗边佳人回眸一个眼神。
  今日苏芩穿一件白绫袄儿,下头一条玉色裙,脚上一双云头白绫高底儿鞋儿。身姿盈盈的趴在窗边,楚腰窄肩,青丝逶迤,有凉风袭过,裙裾漾漾,涟漪似得划出圆弧,飘来阵阵甜香。
  虽只是一个背影,但已让人心猿意马,连头发丝都带着惑人的盈媚。
  酒楼下的皇城大道上,人们挤挤挨挨的往旁边躲,抻着脖子朝江陵城门口看去。
  只见城门大开,有人身骑高头大马,引着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慢悠悠的晃进来。
  “哎,哎,项城郡王府的世子到了。”方才那批公子哥趁机站到苏芩身边的槅扇旁,觑着眼偷看人。
  苏芩戴着帷帽,公子哥们看不到脸,心中一阵遗憾。
  “不对呀,听说这项城郡王府不是只有一个凤阳县主吗?”身穿绿衣的公子哥神色疑惑的开口。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为首的公子哥一扬折扇,抖着腿道:“这项城郡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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