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锁深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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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笑笑得好诡异,把心里有鬼的许书媛吓得浑身发毛。俞文意将她重新抱紧,轻声在她耳边安慰着。
成子睿皱着眉,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听说你家的板子格外厚格外重,这二十板子,她那身子顶不顶得住?”
俞老夫人就等着这一刻呢,不仅给侄子出了气,也顺带给自己出了气。打死了最好,外人问起她就直说这是七王爷下的令。
简直快意!
童玉青被人压在一张长凳上绑着,脑子里自我安慰的想这些侥幸的事情。她的命这么硬,或许人家打完二十板子她还活着呢?或许俞老夫人突然良心发现呢?或许俞翀赶过来了呢?
可当她看见那板子的时候,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脸色更是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
二十板子呐……
一!
尽管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这板子打在她大腿上的时候,童玉青还是痛的冒了一身冷汗。
打板子不该是打屁股上么,怎么会打在大腿上!这要是人没死腿却断了,或者还有个屁的意思!
二!
童玉青再没忍住,张口痛喊了出来。她两只手死死抓着前头的凳脚,手指甲恨不得都掐进木头里。
三!
她委屈!
大仇未报,反倒连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了。她要是真死了,有什么脸去面对黄泉下冤死的家人……
四……
“怎么不喊了?”
外头突然没了童玉青的声音,成子睿随手理了理他那个青蓝色的荷包,“莫不是已经死了?”
第016章 你欠本王一条命
七王爷都这么说了,俞老夫人也只能带着那几个小辈跟在他屁股后头出去看看。谁知成子睿刚走到门口就停那了,老夫人心喜,莫非那童玉青真死了?
她心里头是巴不得童玉青就这么死了,可面上好歹也要做做当家主母以和安家的意思,便将那喜气换成了疑惑,“王爷?”
成子睿往旁边靠了靠,问她:“这位,就是你的庶子?”
老夫人眼皮子一跳,朝着前头一看。
俞翀怎么过来了?
此时的俞翀正坐在那条长凳一角,默默的看着早已昏死过去的童玉青。抬眼见他们正往这看,又抬手叫庆安把他扶起来。
庆安小心的把他搀扶起来,才刚刚站稳,又摇摇晃晃的靠在了庆安身上。如此两次以后,他好像才终于认定了自己站不稳的事实。
许书媛倒是知道俞文意有个一直卧病在床的叔叔,可不管她进门前还是进门后,都没见过这个人。脑袋里幻想过这么个病秧子半死鬼会是副什么丑陋的样子,今日一见才晓得,原来他竟然是个长相这般俊美的男子!
成子睿的凤表龙姿还有几分刚硬,而俞翀的病相更叫他增添了女子般的柔弱,竟又是另外一种美,叫人忍不住的想要多看两眼。
俞文意有些失神的嘟囔了一句:“他过来干什么?”
许书媛听见这一句后才赶紧的收了心,乖巧的跟在俞文意身边做个娇娘子。
这府里,比童玉青还要招老夫人痛恨的,就只有俞翀了。说是庶子,可老夫人从不承认俞翀的身份。
现在他在七王爷面前现身,引得七王爷注意,她以后想要对付俞翀,可就没这么方便了。
“老夫人。”
听着俞翀的这一声称呼,成子睿挑了挑好看的眉。“按规矩,他不是该喊你一声母亲,怎么喊的这么生分?”
俞老夫人脸色极其难看,埋在心底的那份陈年老底的仇恨又被拉了出来。望着俞翀那张脸,她恨不得叫人把他也给打死了。
老夫人眼里只有嫉恨,哪还管得上成子睿是什么身份,“这是我的家事。”
俞文意大惊,在后头轻咳了一下。老夫人稳了稳心神,可这会儿她实在是没奉承的劲儿,只是望着俞翀冷声问:“你过来干什么!”
俞翀虚的两条腿都是抖着的,后来实在是撑不住,又坐回了那长凳角上。
他看着童玉青已经泛出血迹的衣裙,突然抬手小心的触碰了一下。
“嘶……”
童玉青疼得惊醒了过来,浑身都冒了冷汗。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那一干人,颤抖着早已褪去了血色的唇,“二十下打完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弱好似个马上就要气绝的人。俞翀心头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一阵疼痛。
“我来接你回去。那板子,不打了。”
俞翀轻柔小心的声音被她听进耳朵里,童玉青虎躯一震,不敢置信的回头,在看见他活生生的就坐在凳角又一脸疼惜正望着自己的时侯,她突然就有点想哭了。
“谁说不用打,这二十板子没打完,她就不能走!”俞老夫人冷冷开口,语气里头尽是恨意,和痛快。
“二十板子?”俞翀望了一眼家丁手里已经带了血的板子,一口气没上来,又咳了个半死。
老夫人借机开了口,“王爷还是进屋吧,别沾了这些病晦气。”
“打了几下了?”成子睿看了看日头,有些不耐烦。
“六下。”
听了家丁的回答,童玉青的身子又狠狠抖了一下。
才六下她就昏死了一回,这二十板子打完岂不是真的没命了?
俞翀轻轻拍了拍她没伤着的地方,用他那看似很虚却又能让每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我记得我五岁那年有个体壮的家丁犯了错,还没到十个板子就已经废了一双腿。青儿只是个小女子,老夫人这二十板子下来,我妻哪里还有命在。”
老夫人眼一狠,“有这种事儿?我怎么不记得。”
“这府里头要老夫人操心的事儿太多,这一时半会儿的,你想不起来也是应该的。”
这话说的,可不就是在说老夫人轻贱别人的性命,根本就没把这一条命放在眼里?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老夫人根本就是想要童玉青的命。
老夫人咬牙:“你这是什么意思?”
俞翀有些不明所以,“只是突然想起……那时我年纪小,或许是我记错了吧。”
老夫人脸色铁青,俞翀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趁着七王爷在这所以才把当年的事情给讲了出来,想向七王爷求情?
晚了!
这板子打死的何止那一个家丁,童玉青今天被她逮着错,就难从这板子下头逃出去!
“打!给我接着打,打完为止!”
童玉青心一凉,有些惊恐的抓紧了身下的凳子。俞翀没在说话,只是把唇线抿的紧紧的。
成子睿看着那长凳上的女人,突然皱着眉心对身边的老夫人说:“行了吧,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只是以后记得看好自己的人,别再闹出这等丑事。传出去,不好。”
老夫人怔了一下,心有不甘,脸色也有些难看。李公子拉开挡在他前头的俞文意,凑到成子睿身边。“就这么放过她?这小惩一下哪儿能叫她得到教训,依我看还是得打!”
成子睿冷冷一眼扫过去,尽是威严。李公子闭上嘴低下头,缩着脖子又退到了后头去。
“俞老夫人,你的意思呢?”
老夫人把火气往下压了压,应和道:“那就算了吧,以后严于律己,别再这么不懂规矩到处招摇。”
童玉青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
老夫人给俞文意使了个眼色,俞文意立马开口道:“王爷,再进屋坐会儿?府里来了个新厨子,手艺不错,不如在府里午膳?”
成子睿冷睨他一眼,“本王的王府里难道连口饭都没有?”
俞文意僵了一下,跟李公子一样的又退了回去。
俞翀看着童玉青那满头的冷汗,掏出自己的手帕来想要给她擦一下。奈何他现在根本就起不了身,而童玉青也没这份力气去接手帕来擦汗。
门口站着的成子睿大步走了过来,拿走了俞翀的手帕,轻轻的擦拭在童玉青的额头。
众人一惊,七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俞翀愣怔的看着自己被抽掉手帕的掌心,等他把手给收了,一抬眼,又正好看见成子睿嘴角含笑的给一脸傻呆的童玉青擦着额头的冷汗。
那双幽深的乌眸沉了沉,“庆安,把她带回去。”
庆安实在不情愿。要让童玉青自己下地走是不可能的,这院子里怕也没人会帮着把她送回去。他在心里琢磨了琢磨,“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他这一边说着,一边就蹲在俞翀前头,要背着他先回去。没想到俞翀伸手把他推开,“先带她回去,我在这等你回来。”
庆安脸色一变,知道俞翀怕把童玉青留在这会叫老夫人有第二次下手的机会,所以你愿自己留下来。可他也不想想,老夫人恨他入骨,这次他为了童玉青自己送上门来,岂不是……
“庆安?”
俞翀语气往上一提,别人听着像是疑惑,可庆安却知道,他生气了。
咬咬牙,庆安只能站起来又走到童玉青的身边。只是童玉青伤的是大腿,走动肯定会牵扯到伤口。如果背起来肯定也会碰到伤处……
庆安有些烦躁,这该怎么下手?
成子睿突然把那张手帕塞在童玉青的手里,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一句:“你欠本王一条命。”
童玉青捏紧了手帕,心中疑惑这人到底什么意思。谁知成子睿站起来随手指了两个家丁,“去屋里把你们老夫人那张软塌抬出来让她趴着,多找几个人送她回去。”
老夫人身子晃了两下,亏得张妈跟李公子及时扶稳。那两个家庭紧张的看着她,不敢轻举妄动。老夫人咬着牙,不甘心的点了下头,让开了路,叫人把那张软塌给抬了出去。
看着软塌被人抬出来后,庆安下意识的就望向了俞翀,见俞翀朝着自己招招手,又赶紧的过去把他背上,先走在前头了。
“嘶……你们倒是轻点儿!”
这俩家丁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动作粗鲁,随便一个颠晃都叫她疼得浑身冒汗。成子睿负手站在原地,冷声提醒,“慢一些。”
七王爷都下令了,小小家丁还敢不听话?这几步是走得不能再小心了,生怕一个石子儿硌了脚,又弄疼了童玉青。
于是受了罚挨了打的童玉青沾着七王爷的光,一路上风风光光,待遇优厚的被抬回了俞翀那个小院子。
俞翀先一步回去等着,看着那张软塌进了院子,就叫庆安把人拦在了院子里。几个家丁面面相觑,又看见旁边站着的庆安,干脆就把人给扔下了。
“等等,这软塌,你们还得给抬回去。我家爷说了,这院子地方小,放不了这么大件的东西。”
童玉青愣了一下,咬牙道:“那你过来扶我一把。”
庆安不情不愿的把她扶了下来,疼得她一阵鬼叫。等她进了屋子躺在了俞翀那张软塌上,才刚歇了口气,手里头一直捏着的那张手帕就被人给抽,随手甩在了地上。
俞翀冷着脸站在她的跟前,目光沉沉。“脏了的东西就该扔了,还攥在手里干什么?”
第017章 比不得你的小心肝
一张手帕扔了就扔了,反正那也不是她的东西,她犯不着心疼。只是他摆出这么个脸色是什么意思?
还有刚才他在那边还是一副要死不死,恨不得在她前头先断气的样子,现在又能好好的站在她跟前是什么状况?
再想想她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打的事情,毫不掩饰内心的委屈和愤怒,朝着俞翀就吼道:“你跟我摆什么脸?要不是庆安,我能挨这顿打?你还说再也不会让人欺负我,可现在我这条腿都要废了!”
俞翀眼眸黯淡了些,“庆安他……”
童玉青愣了一下,他这样的神情,是不准备追究庆安了?
心往下沉了沉,“是,我就是个倒贴门不要钱的,就庆安是你的小心肝!”
小心肝?
俞翀难掩笑意,她还是误会了自己。
站在门口的庆安虎躯一震,这词用的未免太肉麻了些。
“庆安时时跟我待在一起,那边有些什么人他还能全都认识?”
狡辩!
童玉青气得浑身冰冷,“你这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就把他的错给抹了?我这一顿板子该怎么算?我这一腿的伤该怎么算?要是我残废了,你来养我下半辈子?”
俞翀拧起了眉,“那你想要如何?”
她这心头上的那口老血差点没给吐出来。她能怎么样?这是人家的地盘,她刚刚才得了教训,现在还能翻得起什么浪?就算她真的成了残废,她敢让俞家的人来养?人家能把她打成这样,背地里还不知道想怎么害她呢!
忍着一口气把头转到另外一边去,冷冷道:“那会还不如就让姓李的把我轻薄了,还省了这顿要命的板子。”
俞翀目光一凛,“他敢轻薄你?”
童玉青猛的望着他,用手从自己的脸指到自己的胸,“从这到这他都轻薄了!俞二爷,你就要做绿王八了!”
俞翀脸上是风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