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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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临时组起来的这些人并不是他的兵,他们没经过历练,又没有军令如山的概念,且都出身高门,哪怕是一腔热血致力于以武报效国家的学子,也都矜娇自得地叫人厌烦。
偏偏训练时间只有一个月,他还不能用军中的手段去调。教。
夏衍用心训练过几次之后,他对自己一手□□出来的兵都变得和蔼了,只觉得比起那些各有想法不愿听从命令,他又不能下手去训的学子,自己账下的将士们简直优秀到完美。
为防自己做出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他向书院提出申请表示退出武演,说是就算没他,书院也未必会输,因为这本就是未经世事的学子之间的比试,致远书院的学生不会比其他书院差。
但是书院不听,还是希望他能继续参加武演。
夏衍想了想,觉得自己已经浪费了他们半个月的时间了,这个时候退出确实不好,便努力平衡这么一支“军队”,在大比上打了一场又一场精彩的胜仗,最终摘得桂冠。
只是在众人都因胜利欢呼的时候,只有他如释重负,逃出生天一般地松了一口气。
第二年——也就是去年,他不打算参加武演,甚至连大比都不打算参加。
可书院院长还是不听,天天跑来将军府,非要夏衍参加。
其他都还好说,武演夏衍是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他知道自己若是和之前一样获胜,第二年院长必会再度要求他参加武演,于是他一劳永逸,在开头就打了一场叫致远书院,乃至对战书院以及观战群众都目瞪口呆的胜仗,并同时给两所书院的学子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最终,去年的武演,致远书院打赢了第一场,但也只打了这一场。
还听说今年春季返回书院的学生比去年少了近百来个,那近百来个学生都是参与过去年武演的,有的一蹶不振弃武从文,并转了书院,也有的意识到了什么,直接就瞒着家里或求着家里,入伍从军。
而夏衍在那一场武演上所做的,不过是把战场上那一套搬了过来,手腕铁血到几乎可以说是逼着他们撕碎武演玩笑似的外衣,直面了战争的残酷。
那一场虽无人员真实伤亡,但夏衍下令时的冰冷,他们不听从导致的后果,以及最后打胜仗时毫无欣喜甚至想要痛哭的情绪,光是回想就叫他们胆寒。
夏夙说完还看了看林歇,有那么一点点担心林歇会因此觉得夏衍太过分了。
谁知林歇只是笑着对夏衍说了句:“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夏衍一脸平静,并把林歇偷偷挪开的,某道据说口味比人性还复杂的药膳静悄悄夹到了林歇碗里,说道:“是院长先动的手。”
林歇先是一脸怜爱,点点头说:“委屈你了委屈你了。”
等吃到碗里的菜,她立刻就变了脸,在桌下踩了夏衍好几脚。
就会欺负人眼盲,他委屈个屁!
大比会有七天,负责场地布置的除了致远书院和其他书院的先生,还有各书院的相关社团。
其中就包括了夏夙的机关社。
也因此,夏夙失去了参加射箭比试的权利,毕竟她是机关社的创建人,就算不经手射箭场地的布置,也容易有提前知道场地布置,以此获取便利的嫌疑。
林歇本以为夏夙会不开心,毕竟夏夙对射箭的喜爱林歇深有体会。
谁知夏夙并不沮丧,还说就是她自己向书院提出,为了避嫌应该取消她的比试资格。
林歇不懂:“这又是为什么?”
夏夙摇头晃脑:“因为啊……”
林歇:“嗯?”
夏夙:“不想在大比上见到不想见的人。”
林歇:“比如?”
“太多了。”夏夙掰着手指头数:“比如一定会来看君鹤阳比试的康王与康王妃,比如奉太后的命,前来看夏衍与媛媛参加比试的宫中嬷嬷,还有你知道吗?听说致远书院今年的大比和御书院错开了,陛下会亲自来致远书院,观看年末大比。”
林歇一愣:“你说……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林歇:根据我总是掉马的经验,我怀疑这是掉马的前兆,我觉得我该做些什么(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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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抱紧白家大起、清笙笙、張柒、离殊、25756517五位小天使的地雷!!(每人么一个,顺便送上一碗蠢作者今天自己下厨煮的火锅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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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儿要去修改前面的错字和口口,所以要是看到了更新提示,那绝对不是二更_(:з」∠)_
第55章
皇帝并不知道未央的来历。
或者说; 皇帝以为未央与其他长夜军一样; 都是从各处捡回来后; 在长夜军长大的孤儿。
关于这点,无论是长夜军还是闻风斋,都近乎默契地对皇帝进行了隐瞒。
以至于就算皇帝知道了未央还没死; 也无法猜到未央此刻在哪,用着什么样的身份。
当然他也试过让长夜军和闻风斋去找失踪的未央。
长夜军不会背主; 奈何他们一开始是真的不知道林歇在哪里,等他们知道之后; 皇帝又没再问过他们; 于是他们便都保持了沉默,并无主动向皇帝提起。
而闻风斋由靖国公管辖,他对皇帝可没有什么忠诚不二的想法,不过是撒谎罢了; 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难的。
当然,他撒谎的理由并不是因为他要帮林歇逃离“未央”这个身份; 而是因为庆阳想要帮助林歇; 所以他才会做出退让。
不然的话……当然还是让林歇留在长夜军最好; 未央这个名字的作用远在长夜军之上; 只有未央在; 才能将朝堂的气氛变得压抑; 变得让人无法喘息。
直到有人彻底无法忍受,对那至高的皇权产生怀疑,这天上的风景; 才会开始变换。
也是因此他才会故意把未央挂到高手榜上,反正他都隐瞒了林歇的下落,只是告诉别人未央还活着,好让那些人继续紧张起来总可以吧。
只是在庆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他对庆阳撒了谎——庆阳能够接受他胆大包天的谋划,却接受不了他利用亲友的行为。
于是他就说是自己嫉妒林歇清闲才会这么做,因他平日也是这么不讲道理的性子,庆阳轻易便相信了他的鬼话。
不只是她,这个自私到叫人牙痒的理由只怕林歇听了,也不会怀疑分毫。
“斋主。”
亭台楼阁之上,身着天青色云纹白衣的靖国公收回自己姚望远方的视线,微微侧头看向身旁朝自己低头行礼的人。
那人立刻回禀道:“五王失手,镇远军已安全撤离。”
靖国公开口,微冷的语调使得他温和儒雅的眉眼显得有些薄情:“夏启燕呢?”
“重伤,但无碍。”
男人转身离开看台,汇报消息之人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将此事详细禀报——
“七日前,南夏五王率领黑风铁骑,顺利将镇远军引入流瞿河一带,只是不知为何,镇远军突然改了路线,虽按照斋主您的吩咐,已将附近可用来撤退的路线尽数告知南夏五王,可还是让镇远军从流瞿河安全撤离。”
靖国公走到一副舆图前,问道:“走得那条路?”
那人将头深深低下:“不知。”
“不知?”靖国公回身,终于正眼看了那人一眼,只为那人口中的“不知”二字。
那人的身体开始颤抖,语速极快道:“但从南夏五王那边传来消息,镇远军里突然出现了一批数量极少,但武功不俗的黑衣人。”
“不知路线,数量极少,武功不俗的黑衣人……长夜军近日可有前往南境的任务?”靖国公问。
“长夜军近来任务越加繁多,有些实在是难以追踪。”
那人才回答完,靖国公便想起了一个多月以前,妻子庆阳来找她,说是希望能增加长夜军的外出任务。
庆阳的请求,他向来不会拒绝。
可也是因此,使得他的计划总是一拖再拖,状况百出。
靖国公突然有些厌烦。
若非当初庆阳将年仅六岁然根骨上佳的林歇带回长公主府,他不会采用现在的计划。
虽然教导林歇的师父因嫉妒林歇的习武天赋,伤了她的眼睛。
虽然秀隐山掌门岑正明心怀执念,暗中对林歇下蛊,如今蛊虫仍蛰伏在林歇体内。
虽然北境阴楚女帝为替死去的阴楚公主报仇,与东境部落联手坑害导致林歇身中剧毒,不得不以毒攻毒来治疗,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却也导致林歇身怀多种毒素,命不久矣。
但这一切对原先的计划影响不大,林歇早就习惯了接受这一切,哪怕浑身鲜血淋漓,她也能保持缄默继续走下去,林歇总说自己很讨厌闻风斋很讨厌他,可在冥冥之中,林歇也早就被打磨成了他希望的模样。
最后的结局几乎是注定的,林歇会在朝臣的神经被崩断的那一刻身死,之后当今所要面对的,就将会是一个人人都期盼着他从皇位跌落的局面。
但是庆阳可怜林歇,帮助林歇逃离了长夜军。
就像是设计好的机关,突然便缺了一个齿轮。
若非如此,此刻皇位之上的人,早就该是庆阳了。
对,他想让庆阳坐那皇位,庆阳也是知道的,可她在政务之上见解独到,于谋反一事却总是会因为林歇,优柔寡断。
他不愿庆阳不开心,也不喜欢自己的计划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岔子。
“秀隐山那边如何了?”靖国公问。
“长夜军专门分了两拨人过去,日夜监守,要杀岑正明,只是……”
“只是秀隐山仿了隐山建造,他们杀不进去是吗。”
“是。”
靖国公想了想,说道:“去给岑正明传信,只要他替我办件事,我就帮他摆脱长夜军。”
……
大比开始的第一天,林歇就装病了。
虽然缺席大比十分遗憾,但这点遗憾和被陛下发现自己的危机相比,显然不算什么。
天气寒冷,不知道从屋里哪个角落钻出来的小猫跑到林歇脚边,扯着林歇的裙摆往林歇腿上爬。
林歇也不直接把猫抱到腿上,而是只用一只手在下面托着小猫毛绒绒的屁股,任由小猫用它的爪子把自己的裙摆勾破,最后终于费力爬到了林歇腿上,喵喵叫着撒娇讨揉。
林歇就安静地用双手熟练撸猫。
屋内十分安静,只有燃着的炭盆在劈啪作响。
没能去观看大比的半夏心情有些不太好,本想回自己屋里,又怕另烧一盆炭浪费,于是就端了小板凳坐在角落里,腿上放着堆满针线的小篮筐,手里拿着新给林歇做的袖筒。
陛下出宫,三叶作为暗卫首领,当然是忙去了,此刻并不在院里。
林歇把小猫伺候的昏昏欲睡,低着的脸上满是心不在焉。
曾几何时,林歇能独自一个人在榕栖阁里待上几个月都不见焦躁。
每天光是发呆吃饭睡觉就能把一天度过去。
那会儿她什么都没有,仅仅只要知道自己不再是未央,就已经能很平静满足地将时间走过。
如今不过是几天去不了书院罢了,她就开始难受起来。
她想去书院,好想去。
晚上半夏回侧屋,夏衍翻窗进来,看到的就是没精打采趴在床上,任由小猫在自己背上蹦来跳去瞎放肆的林歇。
夏衍同样熟练地将猫捞起放到篮子里,又扔了件厚重的衣服将篮子口盖上。
因篮子透风倒也不怕小猫闷着,只是小猫弄不开衣服爬不出来,免不了一通乱叫。
最开始听到小猫这样叫,林歇还是很心疼的,总会趁着夏衍不注意把衣服拨弄开让小猫出来,待到夜深满屋乱跑的小猫就会自己钻到她怀里来睡觉觉。
为此她总是背对着夏衍侧躺,因为正对着夏衍抱太紧了,小猫根本爬不进她怀里来。
直到有一次她被夏衍压着趴伏在软枕上,夏衍突然附身到她耳边对她说:“它在看着你。”
从来不会因床笫之事感到羞涩的林歇第一次有了慌乱的感觉,偏夏衍是狠了心要让她知道把小猫当儿子似的宠着会导致什么下场,他按着林歇的腰,在床榻吱呀摇晃之时还不忘在林歇耳边告诉她小猫在哪,小猫看到了什么,一句句一声声,任由林歇压着声音怎么求都不肯停下。
那次之后林歇就不再乱放小猫出来了,甚至还会过去摸摸,多确认一下,确定衣服已经把篮子口给盖紧。
而小猫也会在乱叫一阵之后安静下来,十分随遇而安地趴在柔软的篮子里睡觉。
夏衍坐到床边摸摸林歇的脸,问她:“不高兴?”
林歇学着小猫,拉扯着夏衍的衣服从床上起来,往他身上攀,嘴里还念着:“我想去书院。”
夏衍把人抱住,轻轻捏着林歇的后颈:“那就去。”
“可要是被认出来怎么办?”林歇把脸埋到夏衍的颈窝,声音闷闷的:“我不要回去。”
夏衍就给林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