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宠记-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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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这傻乎乎的模样,裴延不由低头亲她,不料这时突然听到轻啧声。
他们一道转头看去,便见到一辆马车停在他们旁边,而车窗里头坐着的,正是许久不见的薄祁云。他眸露打趣之色地看着他们:“你们可以看看周围。”
杜青宁闻言便看了看周遭,发现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在她与裴延身上,她的脸有点红了起来,想从裴延怀里出来,却仍被他按住。她低下了头,不由又想起自己的肚子。
但在下一瞬,她又想到什么,便又抬头朝马车里看去,看到薄祁云怀里的安安,她下意识面露欢喜之色。
近九个月的安安如今瞧着比被带走时要改变了许多,长得更开更好看,仍旧粉嫩,但更精致。嘴里还有几颗可爱的小牙齿,有趣极了。他正被扶着站在薄祁云怀里踩腿玩,并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许久不见的舅舅与舅母,眸中透着好奇之色。
裴延微打量着这对瞧着越来越像的父子俩,嘴角微勾,只吐出两个字:“慈父。”不得不说,薄祁云这种人,会有模有样地亲自带着自己的儿子,看起来着实稀罕,却不会让人感觉违和。
薄祁云倒是觉得挺骄傲,他亦是笑着:“你也会的。”他刚才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阿芜这弟妹怀孕了。
裴延闻言颇有些不屑,他不认为自己会。
“行了,你们玩,我们父子俩赶着去见孩子他娘。”听薄祁云的语气,明显透着迫不及待。
裴延:“祝好运。”
薄祁云:“谢了。”
杜青宁回头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一边不由自主地抚摸自己的肚子,一边道:“我就知道他最后一定会回来。”
裴延低头看了眼她摸肚子的动作,牵着她前行。
另一头的千百庄里,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的裴迎华并未进序月水渊,只是在庄内挑了块地方持剑在树下练武。似乎是带着发泄之意,她剑下招招狠戾,带起阵阵寒风,吹落不少树叶。
挺长的时间过后,一身紫色宽袍的薄祁云抱着儿子缓缓靠近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寒风啸啸,落叶纷纷之下,飘逸的灵活身影,眸中透着专注与思念。他儿子也不知是不是记得娘,自看到裴迎华后,便一直朝她伸着软胖的小手,嘴里咿咿呀呀个不停。
听到声音的裴迎华立刻收了剑,她没有看他们父子一眼,转身便走。
薄祁云抱着孩子跟在她后头,他对怀中儿子道:“快喊娘。”
安安似乎可以听得懂他的话,便真的软嚅地喊了声:“娘……”声音不大,也不大清晰,却确确实实是这个字音。
这都是薄祁云努力教的,奈何却不见裴迎华的背影有半点反应。
他加快了步伐:“我有错,儿子却没有错。”
见到她始终不理他们父子,他便施用轻功跳了过去,拦住她的去路。他看着她那双冷漠的眼睛,语中透着讨好之意:“凌山王一家都被我灭了,我已经替你报了仇。”
她冷笑:“似乎你也是我的仇人。”
他们的儿子仍在朝她伸手,她却仍旧不看儿子一眼,这让薄祁云觉得极其不舒服,他道:“那你要我如何做?你已经捅了我两次。”
“我只要你们两个离我远点。”裴迎华言罢便越过他们就走。
趴在爹怀里的安安似乎是意识到什么,粉嫩的小嘴扁了扁,眼泪汪汪,要哭不哭的模样,瞧着可怜极了。
薄祁云看着怀中儿子,裴迎华的绝情让他不由握紧了拳头,咯吱作响:“你就如此厌弃我,也厌弃我给你的儿子?”
裴迎华绝情的吐出两个字:“确实。”她讨厌这孩子的脸。
薄祁云看着她的背影,沉声道:“我会在大霁透露自己的身份,若我活着,我便继续缠着你。若我死了,就当是你报了仇。”
她扔下一句:“你随意。”
裴延牵着杜青宁缓缓行来,恰好听到这话,他们从看着裴迎华背影的薄祁云身旁站定。
裴延笑道:“那你这次该是要死了。”他似乎看热闹不嫌事大。
谁都知道大霁与北顺为两大国,相互提防,相互忌惮,后来更是恩怨不少。近几年虽相安无事,却一直处在一触即发的冰点之上。两边朝廷也都存在不少腌臜黑龋,周边小国自然不用说。若薄祁云在大霁透露身份,必然会引起许多让人想不到的有心人出动,极难防。
杜青宁看着薄祁云怀里的安安,心痒痒的,好想抱抱,但被裴延拉住了。
薄祁云现在可笑不出来,他只仍看着裴迎华离开的方向,抿了下唇,道:“给我安排个地方住。”
裴延很干脆:“可以,别死在这里就行。”
后来裴延非常配合地给薄祁云安排了个离裴迎华最近的寝屋,对此薄祁云没有说是否满意,只仿若理所当然似的抱着儿子就入住了。
夫妻俩回到自己房间时,杜青宁便迫不及待对裴延道:“我要吃安胎药。”
裴延搂着她,低头看她:“好好的,为何要吃安胎药。”
杜青宁垂了垂眸,颇有些闷闷的,她道:“我怕我根骨太差,孩子在我肚子里会不安全。”
他抚摸着她的脑袋:“这与怀孕没关系。”
她抬头看他:“那与什么有关系?”
他牵着她往窗边走,应道:“跟习武有关,你不适合习武,所以与你爹学了多年,也没用。但就算没用,也强身健体了,你的身体怀孕没问题。”
“习武……”想起这个,就是她心中一痛。
裴延侧头亲她:“怎突然自卑起来了?”
这时窗外放起了漫天烟花,烟花在空中又满又大,色彩缤纷明亮,令千百庄里里外外瞬间变得亮如白昼,好看极了。
杜青宁被转移了注意力,勾唇看起了烟花。
第118章
正月初二,杜青宁与裴延一道去靖阳侯府拜年的日子。老早杜青宁就欢欢喜喜的起了床,将自己好生打扮了一番,打算告诉爹自己怀孕的事。
当他们的马车从靖阳侯府停下时,杜家三兄弟一道迎了过来。
“四姐。”杜建臻高高兴兴地跑近挽住杜青宁的胳膊,还未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眸便朝裴延看去。裴延的目光虽凉淡无色,却莫名让他害怕,下意识就赶紧松开了杜青宁的胳膊,垂眸委屈极了。
杜青宁只朝两位兄长笑盈盈地喊着:“大哥,二哥。”她摸着杜建臻的脑袋,倒未注意到什么。
杜建胜过去拍了拍裴延的肩头,笑道:“可算是来了,进去吧!祖母在厅里头等着你们呢!”
杜青宁记得去年二哥杜建烨与小弟杜建臻都是去了外祖家拜年的,几人一道朝里走去时,她便问:“二哥与臻儿怎么也在家?”
杜建胜应道:“是祖母说,如今侯府冷清了,若真都去拜年了,难免会冷落了你们俩,便让我们几个都留了下来。”
如今杜家确实是冷清,深有感触的杜青宁微微颔首。
他们踏入正厅,就见到杜老夫人起身过来。现在的杜老夫人瞧着苍老了不少,也慈和不少,只是不知真心几分。
杜青宁福身:“祖母。”
杜老夫人来回瞧了瞧一看便知活得非常滋润的夫妻俩,颔首道:“来了就好,先坐下喝杯茶暖暖身,吃着果子聊一聊。”话语间,她就欲拉杜青宁过去坐下。
但这时杜青宁道:“我想去看看爹。”她并不认为杜老夫人是真心好,也确实无意去与之走得太近。她想,杜老夫人能如此,无非就是因几个嫡孙女都指望不了。
杜老夫人闻言自然觉得不舒服,却确实不得不讨好他们。从她的脸上倒瞧不出什么异色,只叹道:“你爹在年前就走了,已是许久。”
杜青宁闻言诧异:“又走了?”
这时杜建胜出声:“近一年,三叔也是奇怪,极少会待在家里,出去一趟短的话几天,长的话几个月,也不知是在忙些什么。”
杜青宁微抿了下唇,这一点她也是清楚的,一切定然为了舒遥。
但就算爹不在,她也想去肆意轩坐坐,便就不顾杜老夫人越来越绷不住的脸色过去了。
在肆意轩,杜建胜拉着裴延下棋。杜建臻心满意足的与杜青宁在一旁玩着,倒很识趣的没有与她过分肢体接触。大概是因为杜家发生的事情太多,这孩子变敏感了许多。
后来几人闲聊间,难免说到杜青宁怀孕之事。
杜建胜闻言面露惊喜之色:“你们二人可算是有动静了,我还正想问呢!倒是可惜,三叔不在,还不知道他要当外祖父。”
对此,最高兴的莫过于杜青宁,嘴角的笑总是拉不下。
后来杜青宁问起侯府最近的情况,杜建胜叹了口气,道:“最近也没什么,好在彤儿也已议了门亲事,算是让娘舒服了些。”他只说赵氏舒服了,那杜老夫人定然是不舒服的。
杜青宁没多问,想也知道以杜青彤的情况,只能将就着嫁,而素来对杜青彤寄予厚望的祖母又怎会满足。
裴延落下一枚棋,不动声色地将杜建胜看杜青宁的目光收入眼底,他突然淡声道:“大哥似乎也该娶妻了。”
杜建胜闻言身子微顿了下,便故作若无其事地轻啧:“我倒是想娶妻,可没看上眼的。”
裴延不紧不慢道:“若大哥是眼光高,我可以帮忙为大哥物色物色。”
杜建胜这个大老粗,唯独细心掩藏下来的事,便是他心中的这份感情,其他的,他还真仍是极为大意的,所以倒没感觉到裴延看似热心的话语底下,那份阴阳怪气。
但杜青宁感觉到了,便有些奇怪地看向了裴延。
裴延眸色不明的抬眸看了她一眼。
同样感觉到的还有刚踏过来的杜建烨,杜建烨分别看了看裴延与杜建胜,没有表现出什么,只过来就道:“该用膳了,都过去吧!”
“好。”杜青宁立刻欢快地牵着杜建臻一起站起身朝外去,她不喜欢杜老夫人,可这杜家的饭菜味道,她可是尤其怀念。
裴延负手跟在杜青宁身后,目光从杜青宁与杜建臻握起的手上暼过。
在饭桌上,杜老夫人仍旧客客气气的,倒不会让杜青宁感觉到任何不适。只是后来她突然说到让杜青宁劝裴延立功,便让杜青宁感觉不大高兴了。碍于杜建胜兄弟几个,杜青宁只敷衍着。后来杜老夫人还企图要裴延的药,仍是被她敷衍了过去。后来用了膳,夫妇俩再在杜家逛了逛,便告了辞。
序月水渊。
薄祁云抱着儿子缓缓来到裴迎华屋前的亭中坐下,他将安安搁在石桌上对着裴迎华房间的窗户而坐,低头在其粉嫩的脸颊亲了下,轻柔地哄道:“快喊娘。”
“娘……”奶声奶气的稚嫩声音,不清晰却极为好听。
薄祁云满意地摸了摸儿子毛绒绒的小脑袋,一双眼睛仍看着窗内站着发呆,似乎在忽视他们父子的裴迎华,他期待着她的反应。
奈何她却突然将窗户关了起来。
薄祁云抿了下唇,便起身去到亭边捡了颗石子。他面向窗子倚着红柱,把玩着手中石子,也不知是想了些什么后,便将石子弹了过去。
以他的手法力道,能恰恰将窗户给弹开,但裴迎华已不在窗边。
对他来说,他有一辈子的时间与她耗,何况他们还有个儿子,不信不能再拥有她。可耗归耗,他是真的想她,哪怕只是看看她也极好。
他忍了忍,没有忍住,便直接施用轻功由窗跳进了她的房间。
进入后看到的便是她坐在桌旁慢悠悠喝茶的画面,他紧盯着她,默了会,便喊了声:“阿芜。”
裴迎华没看他。
这时恰恰仍坐在外头亭中石桌上的安安也不清不楚地喃了声“娘”,令薄祁云听到就不由软了整颗心,可他看着裴迎华,仍不见她有半点反应。
他沉了声音:“他是你儿子,你可知你如此待他,是一种最绝情的伤害?以你的童年,你该最明白不能如此待他。”
“我的童年?”裴迎华面色陡冷,“滚!”
薄祁云知道她生气的理由是什么,便立刻又心疼地道出:“抱歉。”
这时裴迎华陡的踢过一个凳子,那凳子在瞬间朝薄祁云闪去,他立刻躲了开:“你到底要我如何做?”
裴迎华:“滚。”
薄祁云仍紧盯着她:“滚不了,这一次,我不带走我的太子妃,便不会回去,你大可以真杀了我。”
裴迎华起身就要去拿剑,他过去欲从她身后搂住她,她立刻旋身,抬起手掌便击向他。正是他由着她那掌落在自己的胸口时,外头响起了安安极可怜的哭声。
薄祁云忍着胸口的伤,看着微顿的裴迎华,目光立刻柔和了许多:“怎么?怕他一个人在外头出事?”
他未想过,倒让他说中了“出事”两个字。
裴延与杜青宁走过来时,恰见哭得极可怜的安安正在往桌下爬。杜青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