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下有良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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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得赶紧给她擦擦身子,先把体热降下来再说。
成斐眼睑上投下些许阴影,轻轻将她放在榻上,手指移到她衣裳的腰封前,不安的半握了下,嘴唇张的有些艰难:“阿棠。”
第26章 吻
苏阆脑子迷迷糊糊的,浑身都被灼烧啃噬的十分难熬,刚被放在榻上便狠狠蜷缩了下,两手胡乱一捞,握住成斐微凉的一段手臂,死活不肯撒手了。
成斐闭了闭眼,另一只手覆在她腰间,嗒的一声,解开了腰封上的铜卡。
衣襟顺势往两边滑去,露出了脖颈和锁骨旁一片玉白潮湿的肌肤,许是烧的厉害,烛光下泛着些微微的粉。
原本闷在衣裳里的潮汗暴。露在空气中,带来许多让人舒润的凉意,苏阆紧绷的脊背稍稍松了,双唇微张,睫羽却仍上下不停的发颤。
成斐看的出她在苦苦压制,心下亦是不忍,耳廓上却也隐约有些发烫,低头在她耳边道:“我去给你打水。”
苏阆哪里还能听得着他的话,只死死的攥着他的手腕不肯松开,牙齿紧紧陷在嘴唇里,面庞上还在一层层往外渗着汗珠。
成斐不能脱身,眸间墨色越发汹涌的厉害,口舌都有些干燥起来,须臾,缓缓俯身,嘴唇却在她牙齿深陷的那处上方停住了,移到她的额上,印了一记:“阿棠,听话,我很快就回来。”
苏阆的身子颤了颤,虽眼睛还紧紧闭着,攥着他的手却慢慢松了。
因为握的太用力,手臂上都留下了几道泛红的指印。
成斐不敢再耽搁,旋即转身去了,窗外凉风吹进来,徒增许多凉爽之意,苏阆迷糊着往榻边靠了靠,伸手去中衣的衣襟,胸口微微起伏。
成斐端水进屋,将她扶起来,眼睛触及到松松垮垮的衣襟,手指微僵,赶紧别开眼去,拿了浸水的巾帕去擦拭她不停冒汗的脸和脖颈,苏阆紧簇的双眉一松,本能的循着那抹凉意贴了过去,捉住了成斐的手。
外衫本是男子穿的款式,套在苏阆身上不免有些宽大,她身子往成斐那里一倾,衣裳便顺着肩膀褪了下去,原本松松环在腰间的腰封亦因着她的动作,啪嗒一声,滑落在了地上。
成斐怕她歪倒,赶紧扶住了她的肩膀,中衣两襟不察敞开了些,一痕雪脯冷不丁扎进他眼里。
成斐刷地闭上眼,别开脸去,却察觉到贴在她颈上的那片巾帕已经被蒸的温热,不由神思一跳,赶紧给巾帕换了遍水,考虑了下,将她还留在外衫袍袖里的两只手脱出,又把中衣向上挽了挽,去擦拭她的手心和小臂。
云中那弧白月缓缓移出来,一泓柔光透过窗户和纱帐,洒在两人身上。
成斐握在苏阆腕上的手似乎触到了什么微硬的物什,还以为是她戴了手绳,移开拇指一瞧,才发觉是条剑疤,早已显了陈旧的痕迹,静静斜横在手腕上,深肌入理。
他略略皱眉,去擦另一只手时,却见苏阆拧了拧身子,又抬手去扯胸前衣襟,呼吸有些急促,看上去很是难熬,成斐面色微凝,想到什么,耳朵腾地一热,挣扎了片刻,终究伸过手去拉开了她的衣带。
实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因扮着男装,诃子在胸前围了好几层,且系的非常紧,兼之出了许多汗,一层层的料子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又湿又重的缠裹在胸口,压的她潮红的面庞中都有些泛青。
中衣往下滑了些,又露出一小片潮热的肌肤,苏阆紧紧蜷着的手指微微一松,嗓子里嗯了一声。
成斐吸了口气,别开脸去,左手扶住她的后肩,右手手指僵硬的探。进了她的衣衫,摸索到身侧带子上,一时却找不到门道,又不好用眼睛去瞧,硬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解开。
诃子松开的一瞬,苏阆的呼吸旋即平顺了些。
成斐定了定心神,闭着眼给她松了些许,察觉到它因汗露湿重缚的很紧,不会掉下去,才稍稍放心,托着她的脖颈,小心翼翼的复解了几圈,直到还剩最后两层才停下来,将她平放在了榻上。
苏阆面色果然缓和许多,深陷在手心的指尖亦慢慢松了力气。
平削的双肩和两抹锁骨反着水光,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成斐猛地背过身,将巾帕掷到盆中,捧起一把沁凉的水狠狠拍了拍脸。
云中月渐渐西沉,成斐直到换完第三盆水才停下来,见苏阆脸上红晕褪尽,手心亦不复湿热,方松了口气,小心褪下她的靴袜,将她整个人挪到榻上,伸手去捞枕头时,目光落到她全束的发上,顿了顿,轻轻拿下她的发箍,将仍泛着潮意的长发摊开铺到枕后,揉了揉她的额角,见她睡得逐渐安稳,放下心来,拉过薄被给她盖上,坐到案边,以手之颐,闭上了眼睛。
时过四更,申平伯换好朝服,预备离府时,一个下人弓腰进来,奉上了一杯热茶。
申平伯昨夜没怎么睡好,正有些困倦,见他这么有眼色,甚是满意,遂颔首接过,啜了几口。奉茶的人悄悄抬头觑了他一眼,唤了声伯爷。
那厢眼睛从他脸上扫过,才看清是自己派出去的人,唔了一声:“回来了。”
“是。”
他将茶盏放到案上:“怎么样,与那帮蛮子谈妥了么?”
男子略一弓身:“他们说,愿意将价钱再提三成。”
申平伯点着手指算了算,啧啧摇首:“不成,本官把朝里的消息透给他们,那可是担着很大风险的,”他略一皱眉,“才提三成,根本没到我先前给你说的那个数,你怎么就回来了?”
对面人的身子又低了些,压低声音道:“寐儿被人拍了三千两,属下为免打眼,也不好和那蛮子继续待下去,可堂中的人实在太多,属下就从后门出去,打算和他到外头谈,却瞧见路边停了辆马车,有个公子哥儿扶着人上去了,属下瞧着,依稀是成翰林,就跟了上去。”
申平伯眉头顿皱,一巴掌拍在他脑壳上:“拙!你跟他作甚?”
男子冷不防挨了这下,却有些委屈,不解道:“不是侯爷让注意着他么?”
申平伯气不打一处来,一指头攮在他脑门上:“好啊,本伯爷的事还没办完,到先惦记起襄南候的话来了,平时怎没见你这样积极?谁才是你正经主子?”
男子慌忙低下头去:“属下知错。”
申平伯冷哼一声,指着他的鼻子喝道:“只道最重要的是什么东西嘛,银子,银子才是最实在的,有了这玩意儿本官才能过好日子,才能养活一大家子人,养活你们!成家不好相与,有襄南候对付着还不够么,本官好不容易有功夫做点儿自己的买卖,你上赶着充什么能?”
见眼前人恨不得把头埋地里去的模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既跟上了他,可跟出什么道道没有?”
房中陷入了一度的沉默,半晌才有个磕磕巴巴的声音道:“没…半路上…突然就丢了…”
申平伯气的手指发颤:“一群废物!养着你们是吃干饭的?给我滚出去!”吼完犹不解气,抬起腿来朝转身欲出的人屁股上就是一脚,胸口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娘的一年不如一年!脑袋都长成烂白菜了吗?
申平伯抬腿踹翻了凳子,哐当一声巨响,捋顺袍袖气哼哼出了门。
将军府里过的也不甚安生,天犹黑蒙蒙的,荞荞就一直坐在树下,扭着手指不停朝外头观望,苏二陪在她跟前:“好啦,阿棠又不是包子,何况还有成斐在,她能脱身的。”
荞荞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公子半夜里丢下小姐自己跑回来,还不许我担心了?”
苏城一愣,抬手作势去拧她的耳朵:“小丫头片子,你倒懂了!”荞荞闪身躲开,面色不善的往树上一靠,目光远远的落在院门前。
这明显是在和他置气了。
苏城走上前去,拍拍她的肩膀:“你好歹听我说完原委,再怨我不迟。”
荞荞不情不愿的看向他。
苏城扬起手中扇子敲了敲额头,讨好的冲她笑了笑。
阿棠被寐儿拉到三楼没片刻,鲜萝卜棒子的两个小跟班儿就回来了,看见小侯爷似头死猪一般趴在案上,登时脸色煞白,把他堵住在了雅间儿里。
他正急着寻门道看怎么把阿棠弄出来,没的跟前挡了两个大活人,心中更是烦躁,边往外走边道:“不就是喝多睡着了么,你们把他扛回去就是了。”
小厮们扯住他的衣袖,哭丧着脸道:“我们少爷喝醉酒才不是这个样子的,不会是这酒有什么问题吧?”苏城被他们如斯反应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蓦然想起寿宴上他被灌醉扶出去后冲着马车抡拳头的那次,反应过来了。合着得发阵酒疯才是正常的。
他皱了皱眉:“大半夜了,犯困不是正常么?哪里就这么娇气!”
两个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忽的有一个猛然瞪大眼:“那美姬呢?唱…”他抖抖索索的指着空空如也的高台,半晌没说出话来。
苏城无奈的一叹:“结束了。”
小厮们如丧考妣。
苏城被他们叫的头疼,摆摆手道:“行了,先把他弄回府去,他若醒了寻事找我来担着!”两个人才渐渐平静下来,怯怯看了他一眼,手脚并用的将戚子言扶走了。
苏城见三人下了楼,赶紧朝苏阆被拽上去的地方走,经过一间雅间时,却被从中伸出来的一只手攥住腕子,拉了进去。
成斐坐在里侧,抬眼瞧着他,和声道:“苏公子亲自去怕是不方便,交给我罢。”
第27章 误会
成斐口中“不方便”三个字说的好似颇有意味,苏城愣了愣,旋即琢磨过来。
阿棠来华月楼,一直是乔扮男装,且还在晚上,未显露过身份,出了这个地儿就是查无此人,想要从此消失也是方便,反正无论今晚的事情如何解决,三千两这个数把他们兄妹俩卖了都是拿不出来的,以后男装的阿棠就只能和华月楼江湖不见了,反倒是他,若顶着和苏二平常无二的一张脸出去找事儿,实在太打眼,还容易给将军府惹麻烦。
横竖现下最要紧的是把阿棠弄出来,其他的事情却可以先不考虑。
苏二公子自认没有成斐的本事大。
他掂着扇子道:“他那样扎眼的一个人,既然有本事悄没声儿的潜到海香阁里去,就肯定有本事悄没声儿的把阿棠带出来。可不比我上去抢人出来的强么?”
荞荞轻哼一声,面色渐渐缓和了下来。
天边渐渐现出些许鱼肚白的颜色,晨光透过窗棂,携着深秋时的微寒气息,洒亮了榻边垂下来的薄被一角。
苏阆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脑袋仍又涨又疼,难受的厉害。
她坐起身,被衾顺势落了下去,肌肤随即滑露出来,被深秋的凉气激起了一阵细碎的战栗。
苏阆心里咯噔一跳,险些摔下床榻。
这是哪里?
成斐睡得浅,被榻边的声响惊醒,几乎是本能的弹起身到榻前,和苏阆四目相撞。
苏阆斜坐在榻上,双眼仍有些迷离,垂散的长发,平削的双肩,半敞的中衣和两抹锁骨;更甚者,连那半隐半露的含桃…都闯进了他眼里。
成斐身形一僵,登时背过身:“抱歉。”
苏阆迷糊的神思被这番变故激的清醒了大半,后脑勺腾地一凉,一把将薄被拉到脖颈处:“出去!”
成斐微怔:“好好…我这就走,你莫急。”
苏阆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仰面倒了下去,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传了过来。
昨晚她都干什么了?
被带离海香阁后依稀能想起来的事情都像隔着一汪水,影影绰绰的想不大清楚。
搁在被子里的手捉住松松垮垮的中衣,苏阆的耳朵腾地红了红。
她可别是因着药劲儿把成斐非礼了吧…
苏阆猛然直起身,却看见床榻的另一边并没有人歇过的痕迹,褥子上亦干干静静的,自己的外衫也叠的整整齐齐在榻角摆着,才稍稍放心,松口气锤了锤脑壳儿。
她忽觉胸口有些凉意,低垂的睫羽一抬,才发觉缠在自己身上松松的柯子落了下去,在腰际周遭围做了一堆。
…一览无遗。
苏阆提溜起还留着折痕的绑带,额角突突跳了两跳。她昨日为了保险缠了许多圈,系了许多扣,应当不是昨晚的自己能解开的…
成斐去烧了一壶水回来放在了院中石桌上,壶嘴儿里还在悠悠往外冒着水汽。
苏阆穿好衣裳出来,看见成斐正背对着她站在院子里,脊背好似绷的有些紧。
他实在不像乘人之危占人便宜的男子…何况昨天,总是他救了自己没跑了。
苏阆闭了闭眼,奈何依旧想不大真切,只好反手带上门,硬着头皮下了台阶。
成斐听到声音,想转过身来,却停住了,半晌,开口道:“姑娘感觉如何了?”
苏阆呼了口气,上前两步,试探着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