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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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他进来。”卿剑钧当机立断地道。
盛嬷嬷亲自去喊人。结果,跟着一同进来的,不只是闵书铂一个人,还有三名少女。
闵菱,闵萱,闵玉雪。
元成帝在三进院的院子里,不在一进院内,所以不在场。
现下众人里神色最为冷厉的丁灏神色一寒,绷着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说罢,凛冽的目光扫向三名少女。
闵玉雪紧张的缩了缩脖子。
闵萱嗓子眼儿发堵。
两人都去看闵菱。
闵菱心里紧张得很,磨磨蹭蹭地往前走,嗫喏着说道:“我……我们是来给妹妹添妆的。”
“嗯?”
“真的是来添妆的。”姐姐开了口后,闵萱的胆子大了一点。
她本就是家里头话比较多的一个,这个时候开了口,就越说越顺畅:“听说君兰要出嫁,我们三个就凑在一起合计了下,各自准备了点礼物。虽然礼轻了点,可是,是我们三个自己准备出来的。就是,就是一点点心意。”
说罢,三人生怕眼前这些大人们不信,一个个走上前去,捧着手里的东西。
倒是真的不贵重。
闵菱送的是个绞丝金镯子,闵萱送的是个金发梳,闵玉雪送的是一对金耳坠。
“这首饰是一套的,我们三个用自己的银子凑起来一起买的。想着送给她。”闵菱说着,眼圈儿红了,声音哽咽地道:“终归是我妹妹。合该娘家的姐妹送点添妆,这才像话。”
说着就背过脸去擦眼泪。
她一哭,闵萱的眼泪也啪嗒下来了。
闵玉雪小声抽泣。
“好好。你们的心意,王妃收到了。”纪老夫人唤了人来扶姑娘们,“给姑娘们上一杯茶,喝完了茶再走。”
这里有纪老夫人和侯夫人带来的丫鬟婆子。
现下几名丫鬟听闻后,躬身应是 ,请了姑娘们到棘竹院的厅中。
眼看着将要走出思明院了,刚才一直没敢开口的闵玉雪忽然问道:“那,等会儿八姐姐出嫁,我们能来看看么?”
卿剑轩想了想,点头道:“可以。我让人去叫你们。”
闵玉雪就笑了。
闵萱见后,期盼的道:“那我们能去看看她吗?”
“不能。”这次回答的是洛明渊,“陛下在。”
听闻这事儿都惊动了当今圣上,女孩儿们的脸色重新变得苍白。
怔愣过后,闵菱朝卿剑轩福了福身,朝妹妹们使了个眼色,三人赶紧快步前去。
*
刚才一直被人忽略的闵书铂,这个时候才被人留意到。
董峻朝他一指,“呔!小子!刚才你是鬼叫鬼叫的吧?”
“嗯。”闵书铂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蹭了蹭鞋子,轻声说道,“是我。”
“你干吗来的?”
“我是来送姐姐的。”
“嗯?”
说到“姐姐”二字,想到生死未卜的姐姐,闵书铂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子勇气,忽地就扬高了下巴,铿然说道:“我要送姐姐出嫁!”
闵书铂如今不过是个小小少年郎,十二岁的年纪,身子骨都还细弱着。
程利斜睨了他几眼。
赵宁帆哼道:“就凭你?”
“我怎么了?”闵书铂怒目而视,“她是我姐,我不送她,谁送她?!难道你么!”
赵宁帆被他堵得一噎。
洛明渊勾了勾唇角。
“你行啊!”董峻哈哈大笑,“胆子倒是不小。若你真能送她,那就你。不过看你这身子骨……”
“我能行。”闵书铂握了握拳,“真的。”
他看了周围一圈,最终视线落在了卿剑钧身上,“这位大人,你能做主是不是?我真能送我姐。求求你,让我来送她吧。我姐对我最好了,不信你问王爷。王爷知道的。”
刚才盛嬷嬷已经提到过,君兰对这位弟弟很好,一向照顾。而且这种照顾感染到了王爷,连清王爷都出手帮过这小子。
卿剑钧沉吟半晌。
“使不得。”程利轻声劝他。
虽然声音很小,但因周围没有旁人在说话,所以这几个字还是传到了闵书铂的耳中。
闵书铂面露失望。
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最终,卿剑钧点了头。
“就你吧。”卿剑钧道:“不过,你若是手不稳当,敢歪一点点,我就要了你全家的性命。你敢不敢?”
“敢!”闵书铂道:“我一定背稳当了!”
“不是背。”洛明渊在旁轻声道:“得抱上车子。”
简短几句话,小小少年却是听明白了。
姐姐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是没法背着走。而且还不能坐轿子。只能抱着,坐车。
虽然还没见到人,但他已经忍不住,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伤心得嚎啕大哭。
*
王府那边的人来得很快。
喧闹的锣鼓声起。
闵菱、闵萱和闵玉雪一同给君兰整了整发饰,由丁淑眉和洛青渝给帮忙,轻轻盖上红盖头。
这红盖头并非是寻常那般,而是洛青渝的母亲纪氏紧着时间帮忙准备的。由薄纱制成,能够遮挡住颜面,而又不会阻了呼吸。
女孩儿们看着已经妥当,朝闵书铂点点头。
闵书铂稳着身子,抱了姐姐一点点往前走。
姐姐真轻。
她本来就很瘦了,现在更瘦。即便他年岁不是特别大,这样抱着她,也依然感觉不到什么分量。
闵书铂眼睛已经模糊,可双手依然稳健。
他一步步超前走着,把她放到了车子上。
车旁着大红衣衫的男子身姿挺拔,俊朗无双。
闵书铂仰起头,高声道:“清王爷,您会保证照顾好我姐的,是么?”
卿则颔首,“嗯。”想了想,又道:“她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闵书铂哭了,扭过头,往回跑。
董峻鼻子酸的难受,用袖子揉了揉眼睛,喊道:“吉时到了。赶紧的啊!”
前来迎亲的有王府世子,有一等国公,有侯爷,还有尚书,大将军。都是朝中重臣和有名望的袭爵之家家主。
锣鼓声中,马车启动。
大家驱使着马,跟在车子周围。说是迎亲,其实都是在护着那车子,护着车中女孩儿。
所有人都把全部的心思提了起来,连个石子儿都不敢让车子碾过。
小心翼翼地,花了两个时辰,方才从闵家把人迎进了清王府。
府里酒宴早已摆上。
卿则抱着盖了红盖头的君兰,依着唱和声躬身行礼,而后进入屋内,把她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他稳了稳心神,小心地挑起了盖头。
大红的锦被和帐子衬托下,她的脸色显得愈发苍白无血色,却愈发有种超脱于人世的美丽。
卿则俯身,在她唇边落下轻轻一吻。而后坐在了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外面喧闹声不止。
大家都在高声喝酒,高声畅谈。
这是老王爷们的意思。
既然是喜事,就该热热闹闹的。
有新郎官陪着新娘子就好,其余人啊,就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务必把这气氛给搞热了才好。
不够喜庆的话,哪里来的冲喜?
而且,听见大家高高兴兴的声音,说不定新娘子一激动,就睁开眼了呢。
所以所有人在这一刻就尽量让自己欢笑起来,而不是一味的感伤。
可是即便如此,待到夜深人静,等到大家散去,她依然没有醒来。
卿则的心跌到了谷底。
程利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临走前,程利微醺着叹道:“她啊,也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怎么咱们什么招式都使出来了,她还不醒呢?真该让她急一急,气一气。体会一下咱们这样的心情,也就醒过来了。还有你。”
他定定看着卿则,“你也想开点。你尽力了,那就问心无愧。”
说完话,一直没有落泪的程利,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话说多了,眼睛里也泛起了红色。
卿则让人送他出去,而后坐在床边,静静想着程利最后那些话。
许久后,卿则握了她的手,和她说了很多。
他说,我们既是夫妻,那就同生同死。
他说,既然你没醒,那我活着也没意思。我现在便去找赵太保,自寻死路去。
他还说,我知道你能听见。也知道你在努力。可是,我已经用遍了法子,还是没能叫醒你。这是我没本事。如今我要去找赵岳,出了这个屋子,我就再也回不来了。刚好一两日后和你同葬。你看如何?
说罢,卿则大步而出,砰地关上门。
脚步重重地走远后,放轻脚步,折转回来,把窗户捅开一点点往里看。
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他暗暗叹气。
不过,他舍不得离开,就站在廊檐下,窗户边,透过那一点点的小孔,看着她。
鸡鸣声响起。
天开始微微发亮。
就在他开始彻底绝望的时候,突然,她手指轻微动了下。而后,一行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卿则不敢置信,愣了好半晌,方才快步走到门口。边推门边喊:“太医!快去请太医!王妃,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继续惊喜^_^
☆、第九十七章
全身酸疼, 君兰昏昏沉沉的, 仿佛置身于世外飘忽虚空一般, 不知今夕何夕。
只感觉到身上有冰和火在交替, 让她身上一阵发热一阵发寒,难受得几乎吐出来。
这般不知时日的过了很久, 她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说什么死不死的, 还说要去找姓赵的什么人。
她努力去想, 什么也想不起来,不知说话的人是谁, 不知那声音提到的话语是谁。
但是,那清冷声音说出的简短的几句话,却不住在她脑海中回荡。让她不由得升腾起了阵阵痛彻心扉的难过。
她想睁开眼睛。
试了很久,结果眼泪先流了出来。全身挣扎着想要挪动一下,也只手指微微颤动了而已。
……
真正清醒,是因了药香。
那药显然很苦, 她沉沉睡着,都能闻到那股子味道。虽然药汁还没入口,嗓子眼儿里却冒出了和那味道相称的苦涩。
被熏得实在受不了, 君兰努力睁开眼。
初时视线模糊, 适应了很久方才熟悉这屋里的光亮。只是看到的事物依然不甚清晰。
朦胧间,有至为熟悉的人出现。只是他面上不见了平素的淡然和清冷, 取而代之的是焦灼与欣喜。
“怎么样?好点了吗?还不舒服吗?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
一连串的问话下,君兰的思绪有片刻的停顿。然后开口回答。可嗓子太过干哑,她动了动唇, 依然没发出太多音节,只能简单的“嗯”“啊”几声。
卿则握了她的手,还欲再言。
帮忙守着汤药的太医看不过去了,劝道:“王爷,王妃既是已经醒了,那就没甚大碍。只是需要好好调养着。您若是再这样一直打扰王妃休息,怕是原本能够好十成的,也只能好个七八成了。”
卿则忧心至极,欢喜至极。但听太医的话语后,他不敢拿着她的身体开玩笑。欲言又止半晌,终是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仔细地给她掖了掖被角,静默地坐在了床边。
君兰半眯着眼,努力了好半晌方才把视线定住,看清了床畔之人。
她记得自己好似听到了“王妃”二字,打算仔细想清楚的时候,倦意来袭,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跌入了黑沉梦乡。
这一日,她在睡睡醒醒中度过。偶尔喝一点水喝一点药都会耗去她太多的精力和体力。然后她就合眼继续睡去。
彻底醒来,是第二天的晌午。
许是前一天咽了不少药汤的缘故,这回醒来,不再头晕脑胀。反而有种休息彻底后的清醒。
君兰茫然地看着头顶上的陌生帐幔,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怎么会是大红色的。
瞧着可有点眼生。
她正暗自思量着是谁给她换了床上的物品,侧头打量四周的时候方才发现,竟然四周居然都是大红色。
艳艳的浓烈的,最喜庆的色彩。
君兰想要起身,挣扎了下,才发现虽然意识清醒许多,可身体上的疲累与虚弱还是与昨儿一样。身体的这点体力,根本不足以支撑着她坐起来。刚把身体抬高了些,突然力竭,重新跌了回去。
她醒来的这短暂时候中,没有人发现她的苏醒。她刚一跌躺回去,因着身体和床铺轻微的撞击声,反而屋内有人发现了她的动静。
高大身影瞬间站起,一下子到了床前。
“怎么样?”君兰的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