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王侯-第4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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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否则自己,就真的害了她一生。
“娘娘,您身边这位宫娥的事,确实对不住,几个奴婢手上不知礼数,动手没轻没重,您别见怪。您也知道,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查个清楚,大家才能安心。所以问肯定是要问的,不过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您的那名宫女如果没有问题,将来肯定会放回来,继续伺候娘娘的。”
夏皇后的眼睛闭上,不与杨承祖对视,如同老僧入定一般,面无表情。半晌之后才冷冷说道:“福姐儿若是能放回来,那几个收拾她的宫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就算为了保全自己,她们也不会让福姐儿活着出刑房。你们这么做,这次的回禄,是要算在哀家头上了?”
她的语气里无喜无怒,并没有惊惧或是愤怒的情绪在里面,仿佛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你就是新任的东厂督主吧?这个位子,一般都是宦官做,上一个以外臣身份掌东厂的是江彬,他已经千刀万剐了。至于你么,将来是个什么下场,就要看你的造化。哀家劝你一句,趁现在,多念经,多拜佛,求佛祖保佑,你家宅平安。说实话,哀家是知道你的,哀家的宫里,有好多你写的话本,开始是奴婢们看,后来哀家也会看,从火场出来时,还带了一本。”
她怀中抱着一些东西,杨承祖也不知道是什么,这时才清楚,原来是自己的作品。一瞬间,她以为夏皇后是在笑,不过房间里灯光昏暗,他也没法确定。
“你的话本写的不错,很好看,不过,你该多写点忠臣孝子,少写风花雪月,免得妇人们看了以后,心眼活动,做出些不好的事情来。文以载道,你的道有的很好,有的……很坏。”
本来是自己来审问她,居然现在变成了听娘娘教训,杨承祖看着夏皇后的面孔,心里有点理解正德。这位皇后,相貌上未必比刘五儿差多少,但是举止上,实在太过端庄,端庄的像一个机器人,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思想上也是一丝不苟的刻板,如果在床上,估计连叫几声都不肯的。如果自己的大妇也是这样,那自己肯定也要头疼。
他微微一笑“娘娘过奖了,臣一定把娘娘的教诲记在心里。现在,我们还是来谈一谈今天起火的事吧。”
第九百五十四章奉旨凌弱(二)
“起火的事,那有什么可谈的?你们连哀家身边的宫人都捉了去,不就是想着,把这场火怪到哀家的头上么?三木之下,何愁不招,只要你们对福姐儿用刑,还怕拿不到口供,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哀家累了,请你立刻出去。”
“娘娘,您想多了。臣来,只是问几句话,不是要怪谁,也不一定是要谁来承担责任。皇宫之内不比其他,一旦起火,事情往往就要闹大,我这来问一问,也是为娘娘安全着想,请您不必误会。”
“误会?”夏皇后一声冷笑“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跟我独处一室,周围也没有一个奴婢伺候,只这一件事,你知道意味着什么?你跟我说这是误会?难道你当哀家是三岁的孩子,看不出你们用意?你的根基,哀家是知道的,不知道将来你到九泉之下,可有面目,去见先主?”
人言可畏,夏皇后与这么一个大男人同处一间宫殿里,这事将来在深宫中闹开,她也就成了一个大笑话,弄不好,就只能上吊自尽,求个清白名声。嘉靖帝的安排,或者也有过类似的考量,如果更严重一些,那就是让杨承祖彻底洗掉身上正德系的印记。
如果因为他,导致了夏皇后的死,无论如何,也就不能算正德遗臣,与过去彻底的实现了割裂。除了抱紧嘉靖天子的大腿外,没有其他路走。
或许是自己的表现太优秀,让皇帝不得不多防一手?杨承祖心里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觉得无可奈何,只是觉得天子略施些手段,差不多就把自己和夏皇后都挤兑到死胡同里。这位向来温和宽厚,在宫里口碑还算不错的皇后,这次差不多是被逼到了死角。嘉靖目前大概是还没下决心搞死张太后,于是毁掉夏皇后的名誉,顺带让张太后面上无光,也是件情理之中的事。
如果考虑的再深一些,夏皇后之兄庆阳伯夏臣是少数几个没在杨记投资的勋贵之一,由于夏臣的性子偏于懦弱,惟张延龄兄弟马首是瞻。这种不投资,也就是张氏的意思,也无可厚非。
可是在嘉靖看来,显然这就是夏氏对皇帝疏远,与太后亲厚的证据。在东南,夏家也和杨承祖有过一些小摩擦,只是在杨承祖表现出了足够的强硬后才退了回去。这种摩擦,显然也不为嘉靖所容忍,杀鸡儆猴,如果可以打掉夏氏家族,对于其他与张氏来往密切的大臣勋贵,都是个警告。也可以看做,是孤立张氏家族的一步棋。
夏皇后在深宫中见的风雨多了,于这些事上,反应也绝不迟钝,这位一向以敦厚善良闻名大内的后妃,也终于翻了脸。
面无表情,神情中带有一种愤怒到极限之后的无所谓态度,杨承祖这种当事人在她眼里,自然就是要踩着自己尸体上位的小人,参考杨承祖的出身,一个忘恩负义的标签,怎么也不可能逃的掉。也就不能指望皇后对他有个和善的态度。
杨承祖倒并不介意皇后的态度,表情依旧和善“娘娘,您真的是误会了。您想必是知道臣的根底,区区不过滑县锦衣一百户。全靠先皇提携,才有今日的荣华富贵,不管怎么算,臣都是受过先主大恩的。今天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蒋圣母现在还没醒过来,这种天大的事情,不可能不了了之,不管怎么说,都是要查个清楚。可是同样的事让谁查,得出的结果差异会很大。下面的奴婢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查这种案子?再说他们的为人,谁又能信的过?若是查起来,说不定为了完案,就把罪过扣在某个人头上。又或者为了过去的一点宿怨,或是一些小事,就胡乱攀诬。万岁派臣来调查,正因为臣是先帝遗臣,能做到不偏不斜,秉公而断,娘娘您只需要把今天发生了什么说出来,臣保证没人可以往您的身上泼一点脏水。”
“哦,你是在审我了?笑话!你有什么资格,来审问哀家!小人,佞幸!你有什么资格,在哀家面前指手画脚?哀家是先帝明媒正娶的皇后,尔等区区锦衣鹰犬,也敢在哀家面前放肆?现在,哀家命令你出去,马上滚出这间宫殿,未奉宣招,不得进来。哀家的脸,也是你有资格看的?”
愤怒的夏皇后大声呵斥着,驱逐着杨承祖,可后者似乎并不为她的威风所动,态度上依旧不卑不亢,面带笑容看着夏皇后。
“娘娘,息怒。臣不会说话,招您不痛快了,是臣的罪过。今天皇宫着了火,大家心情都不好,您有点失态,臣也可以理解。您是皇后,臣不过是个锦衣武臣,您的话,臣是该听的。可是没办法,臣身上负着皇命,这事,臣必须给万岁一个交代。您是明白人,不会让臣为难的,对吧?您的命令臣该听,可是万岁的旨,臣更该遵从,希望娘娘体谅。”
“皇命?”夏皇后冷笑一声“让万岁下旨,赐死哀家好了。哀家宁死,也不会受辱。你这种身份的人,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话,也休想让哀家拿你当个人看。锦衣鹰犬,天子亲军,在哀家眼里,你不过是个家奴!区区一家奴,也想欺主么?今天,你们大动干戈,无非就是慈庆宫失了火,蒋圣母受了点伤。可是这四年之中,自从天子登基后,张太后所受的苦,你们有谁在意过?天子几时拿张太后当过母亲侍奉。今天的火,就是大明列祖列宗显灵!奸贼窃居大位,任意妄为,天地不容,所以降下大火示警。今天这火,罪魁祸首不就是你么,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问别人?”
夏皇后的倾诉似乎有些失控,猛的伸出手,指点着杨承祖的鼻子“你和刘氏那个贱货,当初在滑县思通,你当哀家不知道么?若非先帝不幸驾崩,哀家早就把你千刀万剐了。你现在又和永寿公主有染,还与永淳公主不清不楚,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可以瞒的过天下人?人在做,天在看,你会有报应的!”
她在张太后身边,对于这些事,是知道一些的,张太后不会跟她说的太详细,不过一鳞半爪,她总是知道一点端倪。这时在盛怒之下,她失去了理智,一股脑的都发作出来,其中有多少是对正德的不满,又有多少,是对嘉靖的怨恨,就很难说的清楚。
杨承祖见到夏皇后发飙,先是愣了一愣,随后摊开了手,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容“娘娘,臣就是来问您几句话,您何必那么激动呢?您看,臣本来是想好好谈的,可是您非要破坏气氛,这个责任,总不该是我承担吧。您真的准备,闹的大家都收不了场?”
第九百五十五章奉旨凌弱(三)
他语气很平和,但是言语中已经充满了傲慢与无礼,夏皇后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就暴怒起来。这位恬静的妇人,自从进宫之后,给人的印象,就是谨小慎微,循规蹈矩,对待自己身边的宫人,也素来以宽厚闻名,并不是一个性情乖张之人。
可是今天,进宫以来所受的冷遇,四年之中所受的种种不公平待遇,在这位前皇后心理堆积的不满和抑郁,在这个时刻被点燃释放。这位皇后已经顾不上后果或是风仪,只想要痛快的把自己的情绪宣泄出来,心里才能舒服一点。
作为皇帝,嘉靖并不会真的对这位嫂子做出什么薄待的局面,但是他对于两位圣母的态度,以及对这个皇嫂的不闻不问,宫廷里的人是看得见的。大内深宫,跟红顶白是常态,这位皇后不得帝心,下面的人,就也敢欺负她。
四年时间里,皇后身边的得力亲信一个又一个被清除,撤换,有一些人倒戈还有一些人则消失的不明不白,没人再见过他们。吃喝用度上,虽然不至于有所亏欠,但是明里暗里,受到的一些刁难和区别对待,还是能感觉的出来。母族在东南的利益被杨记侵吞,就连自己家定下的未来媳妇,也被卖到了教坊司里,这些事也让她的心里窝了一口气。
现在,仅剩的一名心腹宫人又牵连到这种事里,连命也保住,这位皇后的情绪爆发,也在情理之中。杨承祖的这种无理态度,气的她眼前阵阵发黑,身体颤抖着“你……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哀家的面前放肆!你记清楚你的身份,即便哀家现在不是皇后,依旧不是你这种奴婢可以任意折辱的。”
她抬起手指着杨承祖的鼻子,态度恶劣到了极处,面对锦衣武臣,她也不需要有太好的态度。在她心中,这种佞幸武官,也没有什么可值得他尊敬的地方“你可以随意去写奏折,去天子面前搬弄是非,就说这火是哀家放的,蒋氏那里,也是哀家不让人去通消息。用这些罪名来治哀家的罪,我不怕你!”
就在夏皇后的情绪到达顶点的时刻,在宫殿内,忽然出现了一件,她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事。两人原本距离很远,可是由于她的情绪激动,身子不经意间前走了几步,杨承祖方才也向前走了几步,距离拉近了一些。这时他忽然向前,竟是直接来到夏皇后面前,随后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指放到嘴里,轻轻吸了一口。
先是一愣,随后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哀家杀了你!”自进宫以来,未曾与男人亲近过的夏皇后,这时只觉得受到了莫大的折辱,抡起了巴掌,向着杨承祖的脸上打去。可是就在她的胳膊刚刚扬起时,就觉得手上一麻,自己的手腕,已经落到杨承祖另一只手的掌握之中。
杨承祖的两只手抓着她的两只手,向下一拉,身子前倾,几乎贴到了夏皇后的脸上。惊怒之下的夏皇后尖叫着向后躲闪,不让对方的脸碰到自己的脸,可是身体上的接触,依旧让她觉得仿佛被一条蛇缠在了身上,周身寒毛倒竖。
“娘娘,别叫了,没用的。外面负责值哨的,都是臣的人,您就算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进来的。”杨承祖依旧是那么不紧不慢的,将头凑向夏皇后的耳边,一字一顿说着。
“听说皇后自进宫以来,未蒙宠幸,臣受先皇大恩,或可为主代劳,安慰一下娘娘的寂寞之苦。”
“你……你敢!”夏皇后尖叫几声后,发现并没有人进来,恐惧吞噬了她的内心,随后是整个灵魂。偌大的宫殿里,面前只有这个男人,他不管身份高低,依旧是个男人……。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有力之人,再加上第一次被男人握住手,心中狂跳,气力已经用不出来,无力的挣扎着,但还是被杨承祖拖拽着,来到了桌案之前,紧接着,整个人就那么被按在了桌案上。
男人的脸已经凑下来,惊恐万状的夏皇后拼命的闪避,双脚无力的蹬踹